第50章 豺狼人

  冬月到來，風暴山脈峰頂的雪線向下延伸，連帶著融雪形成的河流水位也下降不少。

  “嘩！”

  “轟隆隆……”

  一個巨大的鐵蹄踏入平緩的河水，激起一陣浪花，緊接著，一群全身披甲魁梧雄壯的牛頭人狂奔而過，將水位下降的河流直接踩踏得幾近斷流。

  近百頭穿戴漆黑鐵甲的牛頭人，手中提著巨大的黑色銀紋鋼斧，仍然健步如飛。

  在所有牛頭人的前方，身高四米紅發如血的薩烏塔格外顯眼。

  “止步！”

  薩烏塔打起手勢下達口令，狂奔的牛頭人們整齊地一個急刹，卷起乾燥的泥土煙塵。

  而在煙塵、灌木、陰影之中，亮起一道道嗜血好戰，但看向牛頭人卻謹慎畏縮的眼睛。

  一個披著破爛鐵甲，身材高大，肌肉強健但顯得纖細靈巧的的類人生物從灌木中走出。

  這個類人生物長了一副豺狼的面孔，口中獠牙猙獰，渾身生長著凌亂乾枯打結的灰黑毛發，駝著背仍有兩米高，腰間佩戴著各種骨製的匕首、鋸齒刀、飛刀、錐子。

  它手中緊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彎刀，仰視著面前身高兩倍於它的薩烏塔。

  它並非沒有見過牛頭人，甚至還屠殺過一個有幾十人的牛頭人部族，但眼前這群牛頭人……

  它們裝備精良得不像話，體型也超出了它的想象。

  它心中已經生出了退去的念頭，但作為豺狼人的首領，軟弱無能是最致命的表現，一但首領露出疲態，年輕強壯的豺狼人就會一擁而上，將首領撕碎或驅逐，再角逐出新的、更強大的首領。

  因此它必須站出來，站在這群巨人般的牛頭人面前。

  薩烏塔不屑且厭惡地看著眼前能一腳踩死的豺狼人，如果不是它們偉大的主人需要更多的眷族，它會毫不猶豫地下令踏平這個豺狼人部族。

  現在，在主人的領地中，只有這群豺狼人還沒有臣服，狗頭人偵查之後，將這個相對危險的目標交給了他們。

  不等站出來的豺狼人首領說話，薩烏塔就發出了隆隆作響的聲音：“奉吾主，偉大的風暴之主之令，臣服，或是死亡。”

  林間的陰影之中，傳來犬類威脅性的低沉嗚嗚聲。

  這種直截了當的宣稱對豺狼人來說簡直是侮辱與挑釁，讓嗜血好戰的豺狼人們難以忍受，紛紛亮出爪牙，拿起了武器，但它們的首領卻出奇地沉默下來。

  這頭正值壯年的雌性靠著強大的武力登上了首領的位置，它領導著一個近千人的豺狼人部族，對於通常更熱衷於生活在草原和荒漠的豺狼人來說，在這種山地，千人部族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它們奴役狗頭人、哥布林，馴養森林狼，它們的狼騎兵迅猛凶殘，將大片的林地當成它們的獵場。

  這片森林中的一切生物在它們面前都只是長了腳會逃跑的肉塊。

  但它並非那些空有一身蠻力的家夥，它一直是一隻謹慎聰明的豺狼人，部族長久以來的強盛沒有讓它喪失理智與對危險的敏銳嗅覺。

  最近這段時間，在它們狩獵范圍之內，一個又一個智慧生物的部族都臣服於了一位名為風暴之主的存在。

  起初它還對這個招攬狗頭人、哥布林的家夥感到不屑，但眼前這群令人感到畏懼的牛頭人的到來改變了它的想法。
    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能擁有這樣一支牛頭人軍隊？

  天空之上忽然投下大片陰影，一頭體型巨大，四肢粗短，顯得有些畸形的的紅色飛龍重重地砸在地面，產生的震蕩讓豺狼人們一陣搖晃。

  豺狼人首領緊盯著眼前的紅色飛龍，雖然它的模樣怪異，但毫無疑問，擁有龍角龍翼，眼神充滿智慧而非只有野獸的凶殘，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龍威，都證明著這是一頭真龍。

  看來這就是那那位“風暴之主”了。

  豺狼人首領如臨大敵，卻聽見那頭紅色的怪異真龍道：“偉大的吾主，風暴與雷霆之主宰，命令你們臣服於他的龍翼之下，做出你們的選擇，豺狼人。”

  豺狼人首領心中一驚，眼前龐大的紅色真龍僅僅是那位風暴之主的爪牙。

  能夠讓真龍聽命的只有更強大的真龍。

  它瞬間在心中做出了決定，立即單膝跪地道：“獠牙氏族願意臣服偉大的風暴之主。”

  這一舉動令其余的豺狼人們炸開了鍋，憤怒地咆哮吠叫著。

  豺狼人首領卻像沒有聽到似的低垂頭顱。

  薩烏塔瞥了一眼豺狼人首領，提起斧子大手一揮。

  “將它們帶回主人的龍巢，違抗者直接斬殺。”

  牛頭人們大步向前，沉悶的腳步聲與鐵甲的碰撞聲從豺狼人首領的身旁經過，接著摻雜進豺狼人的咆哮嚎叫聲與慘叫聲……

  豺狼人首領對此毫無所覺一般安靜地跪在地上，對那些慘死的同族心中毫無憐憫，豺狼人的世界只有弱肉強食。

  弱者，尤其是不夠聰明的弱者，是沒有生存下去的權利的，選擇反抗或逃跑而被殺死都是因為它們自己弱小的原罪，怪不得任何人。

  ……

  薩烏塔一腳將面前矮小的豺狼人踩在地上，將它的肋骨踩得粉碎，鮮血從口鼻中溢出，手中的鋼斧一揮，將它的頭顱砍下，結束了這場一面倒的屠殺。

  在牛頭人們的身後，是六百多隻豺狼人。

  它們不一定比那些死去的豺狼人更聰明，也可能只是更能看清它們與牛頭人之間力量的差距。

  臣服於強者同樣是豺狼人的生存之道。

  薩烏塔隨手撿起一具只剩一半的豺狼人屍體，用它的皮毛擦乾淨鐵甲與武器上的鮮血。

  “帶著你的族人，還有你們要帶走的東西，跟我來。”

  薩烏塔扔掉手中破抹布一樣的豺狼人，帶領著牛頭人們往龍巢的方向而去。

  它們終於完成了主人的任務，在隆恩的領地之中，再沒有一個不是他眷族的智慧生物部落。

  風暴山脈與泊倫公國之間上萬平方公裡的面積都籠罩在了隆恩的雙翼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