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死神的較量

  十環法術！

  隆恩看向大薩滿的眼神立即充滿了忌憚。

  通常來說，超越了九環的強大法術都被稱為傳奇法術，但實際上，現存的大部分傳奇法術都應該被歸類為九點五環，與真正的十環法術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在隆恩收獲的五色龍龍之傳承所能被他知曉的隱秘知識中，簡略提到了萬千主物質界中曾經誕生了一個名為耐瑟的帝國。

  這個強盛的魔法帝國曾經研究出了超越凡俗，能夠以凡人之軀弑神的強大法術。

  那些超越了九環與傳奇級的法術被耐瑟帝國的大法師們驕傲地稱為超階法術。

  耐瑟帝國研究的超階法術不斷深入，法術的環級也從最開始的十環提升到了十二環，但使用超階法術的代價太過龐大，這個強盛的帝國最終在一次舉帝國之力使用十二環法術之後迅速走向滅亡。

  而那次十二環法術釋放的後果除了讓耐瑟走向破滅，還間接導致了一位魔法女神的隕落。

  雖然並非直接殺死神祇，但能間接令神祇隕落也足以證明十二環超階法術的強大。

  即使大薩滿使用的並不是能夠令神祇隕落的十二環法術，僅僅是這十環法術也絕非常人能夠抵擋的，這是已經超越了凡俗的力量。

  隨著大薩滿的吟唱，連接在山丘巨人們身上的灰線貪婪地吸取著它們轉化為死亡巨人後體內蘊含的死亡負能量，一個個轉化後實力近乎高位的山丘巨人體內的能量迅速枯竭，竟幾乎要被釋放十環法術的大薩滿抽乾。

  龐大的死亡負能量匯聚在大薩滿身上，以大薩滿為中心，直徑三十公裡的范圍內忽然間陰雲密布，無數痛苦哀嚎的亡魂刮起道道狂風，呼嘯的狂風帶著令人心悸的陰冷意味，隱隱構成一道以大薩滿為風眼的陰魂龍卷風，層層陰雲也在狂風之中圍繞著高空中那道連接著無數灰線的佝僂身影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雲漩渦。

  淒厲嚎叫的亡魂乘著風從隆恩的鱗片間刮過，尖銳的牙齒和指甲剛落到隆恩透亮的藍色鱗片上就被強大的電流直接電成了一縷青煙飄散。

  隆恩冷哼一聲，周身電弧劈啪爆閃，將環伺的亡魂一掃而空。

  “必須打斷它的施法。”

  隆恩看向大薩滿，在施法者視界中，大薩滿的周圍環繞著一層沒有絲毫漏洞或薄弱處的死亡能量防護，先前麗薩帕娜釋放的傳奇法術灼炎飛瀑就是被這道防護所抵擋。

  釋放這道十環法術之時，施術者會獲得傳奇法術級別的防護，並且只要能量源源不斷，這層防護就能一直維持。

  而大薩滿則能夠從下方那數萬山丘巨人體內抽取能量，也就是說，常規辦法除非是先將這數萬山丘巨人殺死，否則大薩滿施展十環法術時的防護就是無敵的。

  但也總有例外。

  漆黑的禁魔合金憑空浮現，隆恩振翅電射向龍卷風中心的大薩滿，在飛行之中，禁魔合金在磁力的操控下流向隆恩的體表，直接在隆恩的身體表面構築出一副猙獰可怖的漆黑鐵甲，讓隆恩看起來越發威嚴強大。

  飛近大薩滿，濃鬱的死亡能量讓隆恩仿佛遨遊在負能量形成的海水中。

  但有覆蓋全身鱗片爪牙的禁魔合金，濃鬱的能量海水立即像是遇見燒紅烙鐵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法術的層次越高，受到的禁魔合金的壓製就越小。

  隆恩不知道十環法術與禁魔合金相接觸會受到多少壓製，但他也只能選擇盡力一搏。

  電光轉瞬來到大薩滿眼前，大薩滿看了隆恩一眼，口中的吟唱沒有停頓，只是看著隆恩一爪拍在能量防護層之上。

  包裹著禁魔合金的龍爪一爪拍下，防護層上的死亡能量被這一爪拍散大半，但又瞬間被源源不斷的能量填滿。

  隆恩皺起眉頭，龍爪接連拍出，但無論隆恩速度多快也無法快過防護層的恢復速度。

  十環法術的魔力運轉形式層次太高，禁魔合金能影響得十分有限，隆恩的攻擊也難以起到什麽作用。

  隆恩深吸一口氣，傳奇法術都無法打破大薩滿的防護層，他的龍息或法術肯定也難以生效。

  克制魔法和超凡力量的禁魔合金同樣沒有效果的情況下，隆恩抬起了龍爪對準大薩滿。

  來自太古藍龍的心臟泵動洶湧澎湃的龍血，將充斥著電流的血液輸送往身體各處，極限超載的龐大電能令隆恩的血液、骨骼、肌肉、鱗片都化為了通透的亮藍色，氣息不斷高漲，極大的電壓令周圍的空氣微微扭曲，憑空閃爍著電光雷蛇。

  龐大的電能盡數轉化強磁力場，一股恐怖的空間波動在磁力場中迅速成型。

  大薩滿抬眼向隆恩，隆恩正在釋放的力能魔法終於讓它有了別的舉動。

  口中繼續吟唱，大薩滿權杖一點，一層水晶球般的透明空間屏障瞬間包裹全身。

  漫長的生命中它所學會的法術種類繁多，就連難度極高的空間魔法都有涉獵，並且還掌握了高達八環的穩態時空屏障。

  有這道時空屏障在，大部分力能或時間系的法術都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威能。

  隆恩引動磁力轉化的引力波動將之壓縮到他所能掌控的極限，按照力能龍傳承中記述的方法操控壓縮凝聚成刃形的引力波高頻振動。

  凝聚後長達十余米的高頻引力波刃斜斬劈下，在大薩滿冰冷的注視中令十環法術的防護層在引力波刃造成的空間扭曲中迅速撕裂。

  無形的高頻引力波刃轉瞬碰撞在穩態時空屏障上，牢固穩定的空間對引力波刃造成了不小的阻礙，但在引力波刃的超高頻震顫切割中，穩態時空屏障同樣也難以支撐多久。

  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響起，穩態時空屏障在高頻引力波刃的切割中寸寸龜裂。

  大薩滿冰冷的眼睛閃過狠辣的神色，雙手前推，將手中的法杖擋在身前。

  引力波刃撕裂空間屏障與大薩滿的權杖相撞，如同枯木實際卻是傳奇級法杖的權杖與引力波刃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權杖枯木般的表面逐漸布滿裂紋，強大的能量從裂紋中四泄。

  無形的鋒刃將傳奇法杖斬斷，劇烈的能量驟然爆發，掀起一陣混亂能量的能量風暴。
    在這些能量風暴的衝擊阻礙之中引力波刃蘊含的力量迅速衰減，但還是從能量風暴中飛射而出。

  大薩滿狂熱地將雙臂擋在身前。

  施法者的軀體常年被元素能量侵蝕強化，防禦能力並不比一些戰士的身軀脆弱。

  被死亡能量強化得如同鐵鑄的雙臂在高頻引力波刃下血肉四濺，手掌和臂骨都在高頻震顫切割中化為細小的骨片，血液噴灑之下，無形的引力波刃染上一層猩紅的血色。

  “啊啊啊啊！！”

  大薩滿發出狀若癲狂的咆哮，引力波刃終於在它只剩兩條上臂的骨骼阻擋中耗盡了最後的力量。

  與此同時，一扇高達百米的漆黑大門在大薩滿的身後敞開，濃濃的危險氣息令想要趁機追擊大薩滿的隆恩止住身影迅速暴退出數百米。

  隆恩心中一緊，十環法術釋放成功了？
  漆黑大門中，無法窺探的大門內部彌漫的黑色死氣裡，一隻巨大的掩藏在黑色長袍之下半腐爛生滿蛆蟲的骨腳緩緩踏出。

  超越主物質界規則所能承受極限的強大氣息令四周的空間迅速崩裂。

  骨腳的主人一步踏出，顯露出一尊十來米高，籠罩著漆黑長袍的乾瘦骷髏，骷髏從黑袍下伸出四臂，兩手持著一柄收割生命的長柄巨鐮。

  沒有多少肌肉的骷髏面龐抬起，閃爍著冰冷邪光的眼睛看向大薩滿，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在吾的庇佑下逃過死亡的追逐一千七百年，現在是輪到汝向吾報償的時候了。”

  長滿病瘡瘤痘，皮膚覆蓋著一層細鱗的大口猛地張開，上下顎撐開到誇張的一百五十度，強大的吸力讓倒灌的狂風發出尖銳的呼嘯，大薩滿的生命力與靈魂都在的骷髏巨口的吸力下逐漸脫離它的身軀。

  逢此突變的大薩滿滿臉驚愕，巨大骷髏的話語更是讓它腦中一片混亂。

  在吾的庇佑下……

  自己能活到現在，是這具骷髏的緣故？不是因為神祇的眷顧？

  那自己這一千多年祈禱的對象都是誰？回應自己的祈禱的又是誰？
  心神俱震之下，大薩滿的靈魂被輕易地從它的體內抽離，當它醒悟過來想要抵抗之時卻被骷髏瞬間打斷，毫無反抗之力地落入骷髏口中，令隆恩感到棘手的大薩滿就如此輕易地死去了。

  骷髏狹長的眼睛露出陰冷的笑意：“汝的知識皆來自於吾，竟妄圖抵抗，真是愚蠢，既得生於吾，那亡於吾便是汝之榮幸。”

  骷髏掃了一眼混戰中的聯軍與山丘巨人，微微轉身看向隆恩。

  “汝之靈魂最為可口，來吧，向吾奉上汝之性命，歸於死亡之終結。”

  幾個呼吸之間，原本還在想辦法對抗大薩滿十環法術的隆恩此時卻滿臉凝重地懸停在遠處，遠遠眺望著眼前這個從“十環法術”開啟的大門中走出的生物。

  這具骷髏身披黑袍，手持長柄鐮刀的模樣正是死神的經典造型，但這並不是什麽亡靈生物在cos死神，隆恩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濃鬱的神性氣息。

  這是一位神祇！一位掌管死亡領域的神祇！

  現任死神克藍沃行走於世間的模樣與這具骷髏的模樣差距頗大，曾掌握死亡神職的謀殺之神希瑞克也並不以這番面貌示人，看大薩滿剛才那副震驚的模樣，顯然這具骷髏也不是那位萬物終結之物耶各。

  如此一來，答案就明了了。

  “死亡三神之一，死者之神米爾寇。”

  骷髏可怖的面龐露出一副慈愛的笑容：“竟還有人記得吾的名號，汝是吾的信徒？作為你虔誠的嘉獎，吾將令汝與吾融為一體。”

  果真是祂！曾經三分萬物終結之主耶各神力的死者之神米爾寇！

  但祂不是早已隕落了嗎？連神力和神格都被剝奪，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大薩滿供奉的萬物終結之主的神像又是怎麽回事？

  骷髏兩臂攤開，做出一副擁抱萬物的模樣，兩手握著長柄鐮刀輕輕一揮。

  令空間扭曲破碎的力量輕飄飄地掃過戰場，成片的各國聯軍與山丘巨人，甚至是翱翔在天空中作戰的巨龍，都在這鐮刀的揮舞中生機斷絕，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倒下。

  米爾寇陶醉地吸收著從那些死者身上收割的生命力量與靈魂，手中的鐮刀再次揮出。

  隆恩亡魂大冒，引力加速到極限，與那道揮向自己無形鐮刃擦肩而過，身體靠近鐮刃的地方瞬間感覺衰老枯竭，肌肉都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力量，只能靠隆恩用磁力強化支撐。

  差距太大了，米爾寇的力量被祂完美地控制在了主物質界規則的可承受范圍之內，而作為曾經的強大神祇，祂的力量運用也絕非隆恩能夠比擬。

  這樣的實力，哪怕是之前降下一縷神火的龍後化身也只能堪堪媲美。

  上次隆恩用信仰炸彈汙染了化身與提亞馬特直接的聯系，但這次，米爾寇這可是真身降臨！
  隆恩正準備呼喚鉑金龍神，借巴哈姆特的力量先逃命再說，忽然之間，隆恩的靈魂忽然一輕。

  瞬間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隆恩滿臉嚴肅警覺，這種時候他怎麽可能會走神！
  迅速檢查了一遍全身，隆恩卻並未發現有任何問題，反倒是遠處的米爾寇，卻仿佛看到了天敵，又像是看到了死敵，極度的憤怒中帶著一絲畏懼。

  隆恩看向米爾寇身前那道手持卷軸與羽毛筆的黑袍身影，腦海中一陣劇痛。

  “這是誰？感覺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

  隆恩知道這是記憶缺失的影響，立即回顧明顯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前後，從之後的記憶中推測出了那段丟失的記憶。

  正是隆恩在被毀滅的高丘部落地下神殿中看到神像的記憶！
  “那是……萬物終結之主耶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