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光榮的黑石城人

  “你們對雷克薩未克帝國以及那位藍龍皇帝了解多少？”

  藍龍長老們互相看了幾眼。

  隆恩問的是了解多少，而不是是否了解，似乎是認定了他們與那個遠古帝國和那位帝國皇帝有關。

  事實也的確如此，風暴氏族的龍之傳承中，包含有一段氏族鼎盛時期的歷史，那是在龍族還稱霸無敵於各個主物質位面的時候。

  那時遍地都是真龍建立的國度，所有生物都是侍奉真龍的奴仆。

  在歐尼亞大陸以西，那時還被稱為碎星海的風暴海中，一位強大的太古藍龍建立了一個強盛的龍之帝國，而風暴氏族則是最早追隨那位太古藍龍的族群之一。

  傳承花費不少篇幅講述了風暴氏族追隨那位皇帝征戰以及在帝國中仗勢欺人作威作福的光輝歷史。

  但有關氏族如何沒落，他們又是如何從碎星海來到渦流海的歷史卻絲毫未有提及。

  同為藍龍，那位太古藍龍皇帝在風暴氏族的傳承中也留下了不少記載，其中很大一部分記載甚至能稱得上遠古隱秘。

  這些知識與秘聞都可以用“昂貴”來形容，即便是隆恩主動拿出凱爾克隆的遺產作為交換，也比不上那段歷史的價值。

  但現在的問題是，藍龍長老們不知道隆恩對風暴氏族與那位皇帝之間了解多少。

  裝傻充愣說他們不了解可能會惹惱隆恩，說得太多他們又會吃虧，畢竟在他們看來，隆恩雖然成為了氏族大家長，但始終都只是一個有著合作關系的外人，氏族的隱秘知識不能隨意透露。

  隆恩見藍龍長老們交換眼神，明白他們還在猶豫，當即喚醒了哨塔。

  哨塔的龍人光影出現在大議場中央，向隆恩躬身行禮：“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哨塔隨時待命。”

  龍人光影的出現讓藍龍長老們吃了一驚，所說的話更是令他們愕然。

  這看上去應該是構裝體智能的東西竟然稱呼隆恩為皇帝陛下？

  龍之傳承裡沒有關於巨構裝兵團的信息，他們不知道哨塔與雷克薩未克帝國有關，但隆恩此時提及，再聯系之前所說，藍龍長老們各自在心中也隱約有了猜測。

  “這具構裝體就來自雷克薩未克帝國，不過看樣子你們對此好像並不知情。”

  隆恩淡淡的話語讓藍龍長老們面色嚴肅起來。

  如果說這具構裝體是雷克薩未克帝國的遺產，那為什麽他們的傳承中卻絲毫沒有提及？這個構裝體稱呼隆恩為皇帝陛下又是什麽情況？
  隆恩將構裝體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證實了這具構裝體的確來自數萬年前的雷克薩未克帝國。

  藍龍長老們見隆恩如此坦誠，也不再隱瞞，將他們所知的那段隱秘歷史和盤托出，算是與隆恩的情報互換。

  但結合風暴氏族龍之傳承裡的知識和隆恩從哨塔那了解到的情況，還是無法得知哨塔遺失的記憶。

  反倒是風暴氏族傳承內像是刻意沒有記錄的那段歷史，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隆恩想不到雷克薩未克帝國派遣巨構裝兵團來此的目的，但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這具構裝體為何稱呼您為皇帝陛下？”

  皺眉思考中的隆恩被瑪瑞爾達的詢問打斷，隆恩見圍成一圈的長老們都看向自己，於是直接將龍威釋放而出。

  激蕩的龍威掃過，一眾藍龍長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源於血脈和生命層次差距的太古龍威壓令他們心生畏懼。

  隆恩道：“我用提亞馬特陛下的一縷神火跟巴馬姆特陛下做了交換，交換得到的其中一件物品是一顆太古藍龍的心臟，已經被我融合進了身體之中，據我猜測，這枚心臟的主人應該就是那位建立雷克薩未克帝國的藍龍皇帝。”

  藍龍長老們面目呆滯，不知道是因為隆恩融合了那位數萬年前的太古藍龍皇帝的心臟，還是因為隆恩如此輕巧地放棄了提亞馬特的神火。

  狂熱信仰提亞馬特的凱蘭苟斯聽聞隆恩把提亞馬特的神火交換給了巴哈姆特，一口龍牙都差點咬碎了。

  又想到隆恩這對提亞馬特如此不敬的家夥竟然還被選為了神眷者，更是嫉妒得眼睛要噴出火來。

  “你這家夥！伱知道你做了什麽嗎！？那可是提亞馬特陛下的神火！你竟敢做出對提亞馬特陛下如此不敬的事！”

  隆恩對凱蘭苟斯的呵斥不以為然：“提亞馬特陛下都沒意見你狗叫什麽？”

  提亞馬特陛下都沒意見……

  凱蘭苟斯仿佛挨了一記重擊，眼神有些恍惚。

  是啊，提亞馬特陛下都沒意見，還選他當神眷者，自己一個信徒的意見又算得了什麽？
  凱蘭苟斯想到自己對提亞馬特平日的虔誠崇拜禱告，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提亞馬特更眷顧的反而是個對祂毫無敬意，背叛五色龍族的叛徒。

  後續隆恩跟其他長老們的對話，渾渾噩噩的凱蘭苟斯一句都沒聽進去，直到隆恩和所有長老離開才驚醒過來，並且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說提亞馬特陛下就喜歡叛逆的五色龍？要不我也偷偷背叛五色龍試試？”

  某頭鑽進牛角尖的藍龍要挨提媽暴揍了，當然，那都是後話……

  ……

  “吼！”

  老年紅龍的吼叫聲傳出，隊形有些飛散的雲龍洋龍們立刻跟上。

  這已經是隆恩他們離開渦流海的第五天了。

  隆恩與藍龍長老們交流完畢，詢問了一番風暴海的大致情況，安排好構裝體的初步檢修工作，就立刻踏上了返程。

  隔著迷霧海使用超遠傳訊術竟然無法跟領地聯系上，還是能感應到其他鉑金龍神神眷者位置的盧瑟隆尼斯用神眷者之間的聯系才聯系上隆恩，代為轉達了庫蕾莉婭等龍對隆恩的擔憂。

  盧瑟隆尼斯的語氣隱約壓著怒氣，顯然是察覺到了庫蕾莉婭對隆恩的關心，但沒有確切證據，也沒有直接對隆恩表示不滿。

  心中有鬼隆恩也只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不好再去刺激他這未來老丈人。

  離開渦流海時，隆恩在雲龍和洋龍之中各挑選了十五頭成年到壯年階段的龍隨他一同返回領地。

  此舉既能緩和原龍種跟藍龍之間的關系，又能潛移默化地分化風暴氏族的力量方便隆恩掌控。
    而且，這些原龍雖然實力比不上他手底下的那些五色真龍，但也還是能發揮出一些特殊作用的。

  返回時一行三十余頭龍，目標過於顯眼，為了避免再遭遇迷霧海中的混沌邪眼，隆恩選擇了從渦流海向更南方繞行，直接繞開迷霧海的雲牆，飛到歐尼亞大陸南部的海域再北上返回領地。

  但這樣一來，返回的時間就被延長了一倍。

  過了幾天，隆恩一行終於抵達歐尼亞南端。

  又花了六天穿過滿目廢墟死屍滿地的人類國度，隆恩終於進入了原希頓公國的領土。

  任外面再怎麽混亂，已經歸屬隆恩所有的希頓公國內都是一片祥和。

  原希頓公國的士兵和貴族私軍都被遣散轉為平民，各自借貸著領主廳的糧種，耕種著從領主廳分配的原本屬於貴族的土地。

  這些曾經是農奴、士兵的平民甚至爆發出了比戰前更加高昂的熱情，由衷地感激著不久前還被他們暗地裡罵為侵略者的黑石城人。

  能讓他們每個人耕種著屬於自己的土地，農稅還低至兩成，世界上哪還有這麽好的領主！他們比以前過得好一百倍！
  成群的龐大龍影從希頓公國上空飛過，正在農田中忙碌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摘下自己遮陽的草帽匍匐在地，親吻著巨龍們飛過的影子。

  群龍越黑石城，眼尖認出隆恩的領民立刻注目行禮，有些領民還在數著隆恩身後又跟了多少頭龍回來。

  待隆恩的身影遠去，一個水果商販跟邊上售賣藥草的攤主搭話道：“誒，你注意沒，領主這次帶回來的真龍跟以前的不一樣誒，不知道這些是什麽龍。”

  隆恩領地的城市都時常有五色龍飛過，還有五色龍會落在城市外享受敬畏真龍的領民的膜拜，隆恩的領民見過的真龍比一些龍類研究學者見過的還多。

  藥草攤主白了水果商販一眼：“什麽真龍，那是原龍，沒見識。”

  “原龍是什麽龍？”

  “你沒看上個星期的《黑石周報》？”

  水果商販一邊往水果上灑水，一邊道：“誒，上周的周報賣得太快了，還不加印，我就沒搶到。”

  藥草攤主得意地從屁股下的箱子裡抽出一張疊好的報紙：“哼哼，上周的《黑石周報》是彩印典藏版，賣得當然快。”

  水果商販眼熱地看著藥草攤主手裡的報紙，軟磨硬泡一番終於把這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彩印典藏版”借了過來。

  藥草攤主傲慢呵斥：“小心點，別給我弄髒弄皺了，這一張報紙要四個銀幣呢！”

  水果商販暗暗為這典藏版《黑石周報》的價格怎舌，臉上卻不耐煩地道：“知道知道，放心吧你。”

  打開報紙，與平時的報紙最大的區別立刻顯現——這張報紙竟然是彩色的！
  “不愧是典藏版，看起來是比全部都是黑色的報紙好看些。”

  水果商販趕忙翻到藥草攤主所說的頁碼，一行大大的標題映入眼中。

  “龍神眷者紅龍女士羅娜莎助友邦黑金王國復國？”

  龍神眷者、復國這些充滿吸引力的單詞用顯眼的紅色印刷，非常吸引視線，立刻提起了水果商販的興趣。

  這篇報道寫得竟然是不在這片世界發生的事，更加讓水果商販覺得新奇。

  其中火矮人被滅國，忍辱負重百年之後王子復國的戲碼讓水果商販直呼過癮。

  看完了報道下面還印刷著在復國戰爭中大放異彩的熔岩亞龍的圖畫，順帶著把原龍種都介紹了一遍，各自還貼出圖來。

  各種美麗又可怕的巨龍圖畫給了水果商販這樣的普通人仔細觀察這些強大生物的機會，讓他生出一股莫名的刺激感和滿足感。

  “原來龍還有這麽多種，這報紙買的真是值了，唉，我怎麽就沒搶到呢？”

  水果商販翻到前一頁，準備從頭看起，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街角傳來，一群有狗頭人、有人類、有地精，穿著藍色製服的領主廳工作人員小跑著奔向他們。

  水果商販邊上剛才還懶洋洋的藥草攤主立刻蹦了起來，飛速將墊在藥草下的麻布打包好，提上當凳子的木箱扭頭就跑，邊跑還邊喊：“城管來啦！城管來啦！”

  不少沒有在領主廳辦理正規營業執照的小商販紛紛加入了跑路行列。

  水果商販一喜，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偷偷將藥草攤主的典藏版報紙疊好，準備提前收攤，回家慢慢看。

  剛把遮陽的篷布拆下來，水果商販忽然胳膊一疼眼前一黑，就被摁在了地上。

  “別動！領主廳城市綜合管理部辦事！”

  水果商販驚恐地看著壓在他背上的狗頭人，高喊道：“大人，大人！我有營業執照的，您抓錯人了……”

  狗頭人掏出一根藤蔓往水果商販的手腕上一放，立刻自動將水果商販的手反扣住。

  “有營業執照你跑什麽？我呸！”狗頭人往邊上吐了口唾沫：“最討厭你們這些不辦執照偷稅逃稅，惡意侵吞領主財產的家夥！”

  水果商販被藤蔓銬上，急得要哭出來了：“冤枉啊大人！我真有營業執照，我真有啊！”

  “少說廢話，帶走！”

  ……

  隆恩收攏雙翼，停在龍巢入口的平台上，雲龍和洋龍們跟著老年紅龍與極老黑龍一起降落到龍巢前的空地上。

  不用隆恩下令，立即就有龍前來，領著雲龍和洋龍去找挑選地方築巢，隆恩則是往龍巢之中走去。

  一連飛行了十來天都沒有停歇，雖然太古藍龍的心臟一直在給他的身體提供能量，讓他的身體一直保持全盛狀態，但隆恩的精神還是感覺到有些疲憊。

  真龍雖然強大，但也會有疲累的時候，他需要稍微小憩一會，恢復恢復精神。

  走上龍巢深處的金幣堆，隆恩忽然發現金幣堆中間的凹陷處躺著一頭正在呼呼大睡的銀龍。

  隆恩看了看微微發出鼾聲的庫蕾莉婭的美麗側臉，想到她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處理各種公務，心中生出一絲絲歉疚。

  隆恩沒有將睡得正熟的庫蕾莉婭叫醒，而是在她身旁躺下，伸出龍翼蓋在了銀龍嬌小的身軀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