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185.籠中鳥完成

  燈光照出餐桌上一鍋散發著誘人光澤的牛肉燉湯，黃色的土豆、紅色的番茄和胡蘿卜、綠色的芹菜點綴在其中，散發著濃鬱香氣，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但這一次，面對食物總是比賽般大口吞吃的簡卻表現得格外耐心，在姨媽貝琪的指點下，一杓一杓將牛肉壓爛，再把湯汁吹涼，笨拙地送進媽媽嘴裡。

  泰芮黑色的眼睛空洞無神，眼角又隱隱發紅，似乎知道女兒在身邊，但無法表達。

  只能本能地吞咽、咀嚼，但肌肉控制力差，導致食物殘渣不時往外漏出，順著下巴滑落弄髒衣服。

  簡就用餐巾細心地替她擦乾淨。

  餐桌邊的霍普欣慰又羨慕地看著這一幕，羨慕得眼眶發紅，他又轉頭掃了一眼擦著淚的貝琪，

  “過去一直這麽照顧泰芮很累吧？”

  “早習慣了，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無論我如何抱怨、她都會耐心接受。”貝琪含笑凝望著相親相愛的外甥女和姐姐，怎麽看也看不夠，“對了，你們從霍金斯實驗室手中搶回了簡，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迪安正色道，
  “實驗室的人並不知道是我們下的手，還在盲目地到處搜索…所以簡和我們的事千萬不能透露給任何人，也不能在電話裡提起，否則被他們找上門，你和泰芮都會被滅口！”

  貝琪臉色一白重重點頭，又看向外甥女，

  “好了，簡，別光顧著泰芮，自己也吃點。”

  “沒關系的，等泰芮先吃完。”

  ……

  氣氛融洽，幾人吃完午餐，聊了聊之前簡從腦海黑域中發現的線索，
  “8號膽子可真不小，從霍金斯逃出來後，居然還敢留在印第安納州西法拉葉市，一家廢棄的工廠？”迪安看向女孩兒，

  “恩…幾個巨大的‘鐵盒子’，門上漆著1號工廠，2號工廠…”簡用手比劃著，“一大群年輕人，在工廠之間的平地上放著大音響，跟隨音樂跳舞，卡莉也在裡面，她看上去長大了好多，留著怪裡怪氣的髮型，身邊還陪著幾個留爆炸頭和雞冠頭的朋友。”

  “也就是說那地方現在成了年輕人、小混混免費蹦迪取樂的娛樂場所。”迪安看著跳到百分之十八的“血緣”進度，又過了一遍目前收集到的父母的線索——

  一條關於萊娜：西南方向上，有著印第安裔或者老墨舞女和超自然力量的脫衣舞俱樂部。

  一條關於8號：印第安納，西法拉葉市一家廢棄的工廠兼舞廳。

  因為西法拉葉距離霍金斯更近，迪安打算先去找這家工廠。

  ……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找卡莉姐姐？”簡雙眼亮晶晶地掃過眾人，

  “簡，你好不容易和媽媽團聚，伱舍得這麽快離開她？”霍普問，

  “沒，但媽媽希望我能找到卡莉…”

  “這段時間你留下來陪泰芮，”迪安摸了摸小女孩兒的腦袋，不容反駁地做出決定，“卡莉的事情我來解決。霍金斯開車到西法拉葉也不到一天，我盡快趕過去，努力把她帶回來讓你們見一面。”

  “別丟下我，我要去。”簡緊張又害怕地拉住了迪安的手，
  “他只是暫時離開幾天，以後會回來的，而且這邊有我們陪著你。”霍普和貝琪一左一右摟住了她的肩膀，

  簡聞言看了眼癡呆的母親、關切的姨媽和警長，又轉向一臉鼓勵的迪安，糾結地歎了口氣。

  “好吧，但你快點回來。”

  “你每天的訓練別落下了。”

  接下來眾人做好安排，簡白天留在貝琪家裡陪伴老母親，晚上則由霍普接回祖宅睡覺。

  而迪安獨自前往印第安納西法拉葉市，調查卡莉的消息。

  ……

  霍普把迪安送進了汽車。

  迪安透過車窗打量警長滄桑的臉，明顯看到對方眼神中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

  “簡和母親團聚不該高興嗎，為什麽哭？就好像你的內心受著傷。”

  “瞎說什麽，我為她感到高興，我太開心。”霍普摸了摸眼角，咧嘴一笑，淺淺的胡須顫抖，但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夥計，咱們都上了一條船，就不能說點掏心窩子的話？”迪安隨手丟給霍普一根巧克力棒，
  “你想知道什麽？”霍普臉色一肅，語氣不滿，

  迪安猶豫了小會兒，直截了當地問，“說實話吧，你的親生女兒是不是因為意外‘離開’了？所以你才和紐約的妻子離婚，回到家鄉霍金斯當一個警長，每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這句話就像刀子一樣鋒利，扎刺得人心破開大洞。

  霍普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後彎腰趴在車窗邊，手指用力地扒拉車玻璃，

  “我警告過你，別用小聰明窺探他人的隱私！”

  “窺探什麽？你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一個躲避過去的父親。”迪安看著他扭曲的側臉，“你知道嗎，根據我的經驗，一個人如果老是沉溺於過去，那麽他遲早被過去帶走。”

  “你懂什麽？”

  “我不懂才問你。”

  “問我、問我？”霍普捂了捂嘴，“可我能怎麽辦？我救不了莎拉，我救不了我的小天使…她的癌症無藥可治。”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吃不下也喝不下，一天又一天，臉和胳膊越來越瘦。”

  “我試過挽留她，我努力過了，沒用！她離開了…”

  “我的心臟從此出了毛病，永遠缺了一塊，只有酒精才能把它填滿。”

  霍普把胸膛拍得咚咚作響，泛著血絲的雙瞳死死盯著同伴，

  “你明白這種感覺嗎？泰芮和女兒團聚了，我什麽時候又能和我的莎拉重逢？”

  迪安注視著眼前抓狂的男人，突然開口，
  “莎拉去世的醫院在哪兒？”

  “你問得都是些什麽問題？”

  “回答我！”

  “沒了，早就被拆掉，變成廢墟。”

  那不能正常通靈。

  迪安心道著，又看了眼充能百分之百的“靈薄獄穿梭”，“夥計，或許我有辦法讓你和莎拉團聚。”

  “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

  “等我回來，你會明白。”

  ……

  迪安開車離開了貝琪家後，直接駛入了樹林深處的無人區。

  精神沉入系統。

  事件籠中鳥：
  你將11（簡）藏在家中1個月，讓她躲過了霍金斯實驗室和軍方的偵察。

  你給予了她親人般的疼愛，讓她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家庭溫暖和快樂。

  你悉心指導了她超能力的基礎應用，無私地教會了她寶貴的冥想法，讓她意識到超能力既是毒藥也是糖果。

  你帶她見到了魂牽夢縈的媽媽。

  你答應替她找到卡莉姐姐。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六十，你隨時可以提取獎勵。

  ……

  “沒有百分之兩百。”

  迪安歎了口氣，琢磨著到要達成百分之兩百完成度，估計得帶回卡莉，再幫簡恢復79年以前的記憶。

  但這在任務期限內幾乎不可能，他也不打算再把事件拖下去。

  ……

  提取獎勵！

  經驗值+180，個人等級lv5(30→210/700）

  介於超額的完成度，你可以從以下特殊獎勵中選擇兩項：

  A.專長初級念動力。

  注：需要20點精神。

  B.強化“往昔之影”：系統將再次強化它的念動力。

  C.超能力——影魔lv0：異次元存在寄生在你的影子裡。你可以命令它困住目標，對目標進行意志判定，如果目標的意志低於你的精神，目標將遭受強制定身，不斷被影魔汲取體能和精神，直至死亡。

  注：影魔同樣會緩慢地汲取宿主的能量，
  注：影魔行動時，宿主無法行動，

  注：影魔有一定幾率反噬宿主。

  該能力提升時小幅度提升精神屬性。

  D.超能力——火焰操控lv0：當意志足夠強大，不僅可以容納自身精神力，還能容納外界的部分元素和能量…並將之塑形。

  你對火焰產生了強大的親和力，和火焰交上了朋友，可以隨手製造火焰，命令它們攻擊敵人。

  而自身免疫部分火焰侵襲。

  該能力提升時，小幅度提升意志屬性。

  E.強化系統能力——上帝視角：除觀察、記錄之外，上帝視角將多出第三種功能——

  搜索（腦海黑域）：當你閉上眼睛，你的感知將跨越時間和空間的障礙，在過去和現在追蹤搜索你思維鎖定的目標。

  你可以悄無聲息地聆聽目標的對話交流，了解目標的動向。

  目標與你距離越近，你對目標的信息、思維和體貌特征了解得越清楚，你追蹤到目標的概率越大。

  注：使用該功能感知≥15。

  F．自由屬性點1點。

  ……

  “事件中接觸到的超能力，包括我擊殺的蘇連人的超能力幾乎都刷出來了，除了那位力量特長者。”

  透過車窗的日光照出迪安略微興奮的臉頰，他第一時間就排除了最沒有性價比的F選項，鎖定了E選項腦海黑域。

  要完成長期事件“血緣”，他就必須掌握一門找人的能力。

  而且有了腦海黑域補充之後，上帝視角集觀察、回溯、搜索為一體，真正的無所不能。

  這一項必選！
  然後排除A選項。

  迪安精神18.6還不到20點，拿了念力專長也用不了。

  而且影的念力也夠用。

  B、C、D之間他猶豫了很久。

  C影魔這個技能看似強大，讓迪安毫無招架之力。但缺陷同樣讓人難以忍受，發動能力時自身無法行動就成了活靶子，還可能遭受反噬。
    迪安無法容忍這麽一個定時炸彈。

  何況它與“往昔之影”一定程度上重合，靈活性和適應性甚至還不如“影”。

  排除！

  D選項是一項強力的攻擊手段，並且附帶減輕火焰傷害的防禦力，攻守兼備，升級還能提升意志。

  相當符合迪安的期待。

  可惜他的超能力欄位6/6滿了，只有紅龍冥想法再次升級，獲得“力量的饋贈”，才能提高能力欄上限。

  “其實我根本沒得選。”

  “我選擇B、E。”

  眼前掠過一片提示——

  往昔之影“強化”完成。

  上帝視角新增腦海黑域。

  ……

  迪安朦朧地感覺到身體中多了一股陌生力量。

  如同肢體的一部分延伸，一個念頭就能激發它，讓它運作起來。

  “來做個實驗吧…”迪安取出了懷裡的照片，觀察父親盧光明的國字臉，腦海中流轉著關於他的記憶。

  隨後盤膝在汽車沙發上，看了眼手表，下午一點半。

  他戴上了眼罩，放松身心。

  下一秒，他就進入一個黑黝黝的空間。

  淡淡的光線中，濃鬱的黑暗就像是油彩般在空間周圍流轉不定，隱隱折射出某些異常的輪廓、石油般的光澤。

  但這裡不像宇宙真空，給人一種深邃廣袤的感覺。

  這片陰森的黑暗猶如某種鮮活的龐然大物在一直蠕動著，藏著一束束好奇的目光，它還在在竊竊私語，在觀察、審視迪安這個突然闖入者。

  但迪安努力去捕捉這些聲音，卻又什麽都聽不到，彷佛只是幻覺。

  迪安看向自己的雙手，這片漆黑的空間裡，他的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在異常地發出白光。

  這光芒向外逸散，變成了一縷在黑暗中極為醒目的白煙，白煙逶迤向前方不可見的黑暗。

  跟上去，目標就在那兒！

  迪安箭步跟著白煙衝了上去。

  嗒塔塔…

  清晰的腳步聲回蕩。

  他一直跑，黑暗如潮水般無邊無際，把為他指引方向的白煙衝刷得越來越淡，某一刻徹底消失。

  迪安迷失了方向。

  ……

  日光重新照亮了視線。

  迪安摘下了眼罩，看了眼手表。

  1點32。

  迪安嘴角浮現苦笑，

  “簡的腦海黑域能力高過我尚且找不到光明，我這個新人就更不可能，我應該選擇一個更加簡單的目標。”

  迪安又回味著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
  “彷佛黑暗中跑了半小時，現實世界才過了兩分鍾。”

  但這兩分鍾他已經感覺到精神略微疲倦，估計一刻鍾就必須退出來休息。

  ……

  接下來迪安拿出舅舅咧嘴大笑的照片，一邊看照片，一邊回憶著他的個人信息，重新戴上眼罩，遁入黑暗。

  很快。

  一個陌生的粉色房間出現在腦海黑域之中。

  迪安徑直穿過褐色的木門走了進去。

  一張鋪著藍色毛毯的豪華雙人床床尾處，穿著短褲背心的黃皮膚大漢出正雙手撐著實木地板，呼哧呼哧地做著俯臥撐。

  凱莉·陳老師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背上擔當人體負重。

  不時嬌笑著拍拍他身上一塊塊岩石般縮緊又舒展的肌肉，就像撫摸一套盔甲。

  地板隨著帕奎每一次伏地挺身，發出嘎吱的聲響。

  他每一寸皮膚，臉上每一滴汗珠都在發光，讓迪安在這漆黑的空間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規律的呼吸和心跳也隨之回響在迪安的耳邊。

  此時的帕奎和凱莉·陳就彷佛是一道逼真全息影象。

  “帕奎玩得挺花啊。”迪安雙手一合鼓了下掌，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空間之中。

  但是帕奎和凱莉·陳一無所知。

  “聽得到嗎，舅舅、舅媽？”

  迪安大喊，

  大漢機械地做著俯臥撐。

  “腦海黑域裡的目標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那麽——”

  迪安嘗試伸手觸碰兩人，卻打斷了“海市蜃樓”，舅舅、凱莉陳，整個房間，瞬息間化成一片淡淡的煙霧破碎、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目前，我也無法在腦海黑域中觸碰目標，無法與其進行任何層次的交流。”

  “奇妙啊，好似處於另一個空間維度裡，監視現實世界中的目標，一旦想要越過維度，就會打破平衡，退出監視狀態。腦海黑域裡必然藏著其他秘密。”

  迪安摘下眼罩回歸了現實，臉色浮現深深的疲倦。

  “如今，50米以內的近程有觀察來獲取視野，上百裡以外有腦海黑域監視目標，我的信息獲取能力大幅度提升。”

  “以後，每晚例行的冥想之前，先來一次黑域探索訓練訓練。”

  ……

  接下來輪到念力實驗。

  念力強度與精神與轉換效率有關，迪安的精神保持在18.6沒變，所以B選項提升的是精神轉化為念力的效率。

  主駕駛座上的迪安心念一動，瞬間感覺身下一震，窗外的植被開始飛快地往下跑。

  不，是整輛布朗科飛了起來。

  懸浮在迪安身後的“影”用無形的念力輕松舉起了1.5噸的汽車，一直飛升到十米的高空中，靜止不動。

  迪安把頭探出車窗，看著下方縮小的景物，眼角流露出一絲喜色，他明顯感覺到“影”還有余力。

  “強化之前影的念力只能舉起兩、三百千克的摩托車，如今應該能舉起三噸的重物，已經不遜色於常規形態的簡。”

  而且“影”能一直維持最大功率輸出，不像簡一樣只能短暫爆發！
  這種強化程度遠超迪安預料！

  撲通。

  汽車穩穩落地。

  迪安下車，環目四顧周邊蒼翠的樹木，選中二十米外幾棵一人合抱的大樹，隨手往前一推。

  嘩——

  氣浪湧動，滿地碎葉紛飛。

  哢嚓一聲脆響中，無形的念力硬生生把三棵大樹擊成兩半，摔落在地，受到驚嚇的鳥雀啾啾叫著振翅逃離這片森林。

  迪安望著自己的掌心，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這種程度的力量如果正面擊中敵人，逃不了一個全身粉碎性骨折，也可以把人捏成肉餅。”

  “如果操縱飛刀，利器，一百米外輕松取人性命，比狙擊槍更加靈活隱蔽。”

  ……

  呼…吸…

  迪安壓抑下躁動的心情，讓“影”裹住身體，渾身放松地站直，雙手舒展的羽翼般分開一扇，下一秒，整個人閃電般向上躥入空中。

  唰唰——

  疾馳的氣流尖針一樣扎刺著他的皮膚，卻被幽靈甲牢牢阻擋在外，迪安瘋狂地上升1千米的一層雲後，氣溫凍人，氧氣開始迅速稀薄。

  他身體打橫，箭矢一般往著前方衝刺。

  他的身體在高空中變成了一連串閃爍的渺小黑點。

  他的飛行速度由曾經的七米每秒，暴漲到二十一米每秒，超過了地面上全力奔跑的速度。

  念力飛行成為他最快的移動方式！

  “這才是真正的飛行！”

  酣暢淋漓的半分鍾後，為免被衛星拍到，迪安從空中落地，擦了擦鼻涕，
  “這次事件後，我幾乎把簡的超能力給複製到了自己身上。”

  “超級小福星，花在你身上的心血沒有白費。”

  迪安心滿意足地回到汽車裡，掏出一枚polo糖壓壓驚，開車直往離開霍金斯鎮，駛向西法拉葉的公路開去。

  目前事件欄位中只剩下一個長期事件“血緣”。

  是時候全力攻堅！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迪安開上馬路沒多久，腰間的BP機響了一下。

  他在路邊找了個電話亭回撥了過去。

  “凱瑟琳？怎麽了？”

  “好的，我馬上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