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165.大魚
  鎮中心大鯊魚公寓。

  燈火通明的502房間，裹著一件綠色外套的費奧多正坐在辦工作桌前，專心致志地數著鈔票，一卷、兩卷、三卷，堆滿整個書桌，散發著誘人的油墨香氣。

  當綠色光澤充斥瞳孔。

  費奧多忍不住笑出了聲，豪邁地伸手一捧，將幾十卷鈔票倒進了桌子上一個亮金色的保險箱。

  心情越發雀躍。

  命運總是充滿了奇跡。

  曾經霍金斯鎮一個窮得撿煙頭抽的小混混，短短幾年就成為了存款超過九成鎮民的有錢人。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位閣下所賜，可惜這錢拿得也燙手，風險巨大，一旦被發現，他下半輩子就得在監獄裡度過。

  “再乾幾個月存夠二十萬美元，就離開霍金斯，換個地方，過幾年啤酒、美女、大嘛的好日子。”

  這麽美滋滋地想著，費奧多身後安靜的窗簾突然舞裙般向內鼓動。

  一陣狂風從窗台外吹入，吹過他的後脖子，宛如女妖的吐息，讓他精神恍惚了一下，隨後微涼的霧氣裹住他的皮膚，強迫他身不由己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兩腳懸空，飄在了地毯上方。

  違反常理的變故發生在一瞬間，費奧多臉上的欣喜扭曲成極度的恐慌，他張嘴狂喊，嘴巴又好似裹上了幾層密不透風的膠布，發不出任何聲音。

  反而是身後傳來一個輕微的落地聲，
  一個不速之客從窗戶外跳進了屋內，將一把堅硬冰冷的物體懟到了他的後腦杓上，
  “費奧多？”

  這聲音宛如死神的審判，不容許遲疑和謊言，

  被釘在半空的男人下意識地點頭。

  然後——

  哢嚓一聲。

  他的腦袋向後偏轉了一百八十度，兩眼泛白，喪失了意識。

  迪安解開了念力，任由男人一灘爛泥似地軟倒在自己腳下，動作麻利地取出他剛放進保險箱裡的一卷卷美刀，歸攏統計了一遍，差不多十九萬三千刀。

  平均分成兩份，收入幻想空間。

  做完這一切，被扭斷脖子的男人也徹底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你殺死了費奧多，熟練度+2，格鬥lv3(62/400）。

  約書亞的遺願完成度0→百分之三十
  ……

  迪安取出乩板釋放出方才吸收的靈魂，按照儀式開始拷問，
  “為什麽讓約書亞在鎮長家和警局安裝竊聽器。”

  “這是上面給的命令。”幽靈費奧多表情呆滯地推動乩板，
  “上面是誰？你為誰工作？”

  “身份、具體名字不清楚，但不是霍金斯本地人，我叫他光頭，我們每個月二十八號在鎮裡的牛仔酒吧碰頭，交換貨物和報酬。”

  迪安心頭一動，今天正是27號，“再說說光頭的外貌特征。”

  “男，四十歲左右，滿臉橫肉，脖子正面一大片黑色的雙頭鷹紋身…”

  “三年前，也是他讓你利用藥物注射殺掉約書亞滅口？”

  “是的，這是忠誠的考驗，殺掉約書亞，我獲取了光頭的信任。”

  “你為他服務了多久？”

  “三年零四個月。”

  “他一開始為什麽選中你？”

  “我是土生土長的霍金斯人，沒有父母妻兒，我渴望掙錢，為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迪安沉吟道，“除了安裝竊聽器和殺死約書亞的任務，他還給過你別的什麽任務？”

  “只有一種，每個月固定日期27號從霍金斯垃圾站裡翻撿回來一個黑色膠帶纏死的包裹，在28號帶去酒吧交易。”

  迪安眼神一凝，“包裹裡裝著些什麽？”

  “我曾經偷偷打開過幾次，裡面裝的都是各種紙質的資料：人員的檔案，機器、設備、建築物的圖紙…”

  迪安聽到這裡眼神開始發光，“人員檔案，比如呢？”

  “中級研究員，查爾斯·曼森…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

  “圖紙？”
    “我看不懂，有的像某種容器，有的像是醫療器械，還有建築物結構圖。”

  “今天27號，你去過垃圾站找到包裹了嗎？”

  “上午去過。”費奧多轉身看了眼辦公桌，迪安順著他的目光在抽屜裡找到了一個打開的黑色文件袋。

  裡面只有一份大樓的結構圖。

  總共十三層，每一層的牆、立柱、房間、走廊、樓梯的結構和方位都標注得很清楚。

  但迪安越看越是詫異。

  來到霍金斯一個月的時間，他繞著大街小巷兜風兜了十幾圈，見過的最龐大的建築物就數鎮中心的商場。

  除此之外，霍金斯鎮最高的建築物也不過五層。這十幾層、上百個房間的大樓彷佛隻存在於幻想裡——

  “這棟大樓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清楚。”幽靈呆滯地搖頭，

  “包裹裡的資料都是大樓裡流傳出來的？”

  “不知道。”

  迪安眼神一冷，如果不是知道幽靈無法說謊，他絕對一板子戳死這個一問三不知的蠢貨。

  “你認為呢？這些資料和大樓有什麽關系？”

  “我認為大樓內部存在另一個光頭的下線，他每個月定時利用處理垃圾的機會，將獲取的資料混進垃圾，送到垃圾站。”

  “然後由我負責接手。”

  迪安點頭。

  現在看起來，費奧多背後的男人，這個光頭應該是某個盜取技術和機密的間諜，而面前的費奧多，不過是對方花錢收買的承擔風險的棋子，達斯汀的父親約書亞更是比棋子低一級的“一次性用品”。

  光頭費盡心思布置那些竊聽器，竊聽鎮上的權力人物警長和鎮長的電話，恐怕也是為了獲取這棟大樓的更多信息。

  迪安又把今天的經歷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感覺無比奇妙，原本只是幫達斯汀的媽媽找隻貓，找到現在卻抓到了一條“大魚”。

  光頭——費奧多——約書亞。

  這個處於最上面的光頭，和這棟不存在的大樓絕對藏著巨大的秘密。

  “明天就是28號，你該怎麽與光頭接觸？”迪安問，

  “帶上包裹…晚上九點整，進入牛仔酒吧，點一杯威士忌喝完…九點一十五，進入酒吧後巷，取出垃圾箱裡的報酬，再將包裹丟進去，立刻離開。”

  “你穿什麽衣服，有沒有別的暗號…”

  ……

  拷問出詳細的接頭步驟，見再也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迪安握緊乩板往前一戳，費奧多頓時破碎成片片青色的光斑消失在夜空中。

  熟練度+1，格鬥lv3(63/400)
  事件——約書亞的執念：你已經殺死費奧多替他報了仇，並且窺探到他身上悲劇之後的一絲真相。

  進度百分之六十。

  ……

  “只要我再把四萬五千刀偷偷交給亨德森夫人，讓他繼續為達斯汀治病，進度應該能達到百分之百。不，不該這麽停下…”迪安琢磨著自己從費奧多的保險箱裡拿到了接近二十萬刀，就花掉4萬5為免太小氣，
  “那就翻個倍，我拿出九萬刀來完成任務，如此事件完成度應該能突破百分之百的上限。”

  “但還不夠，約書亞身為最悲催的受害者，未嘗沒有對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有所好奇。”

  “明天，偽裝成費奧多，和光頭接觸，搞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以及那棟大樓的秘密，事件進度必定會進一步突破上限，這意味著獎勵大幅度提升。”

  迪安做出決定，蹲下身體，伸手從虛空中抓出注射器，刺進屍體裡汲取了一管血液。

  “血液樣本開始分析。”

  隨後他又將整個502房間搜索了一遍，他跳出了窗戶，沐浴著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月光，踩著虛空緩緩往公寓側面陰暗的巷子走去，費奧多夫就像一具棺材般懸浮在他背後，緩緩落入了布朗科的後車廂。

  不久之後，隨著汽車一起駛向小鎮南邊，埋進了迪安提前在森林裡挖好的大坑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