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77.被偷走的徽章
  當獵戶座消失在西南方。

  迪安注意力轉到身前面積堪比常人上身的幻象蛇鱗上，一縷縷星光閃爍著宇宙拿鐵色，勾勒出手掌大小的半個棱形的圖案。

  這是一枚尚未成型的箭矢，內部蘊含上百個細微的點、點與點之間由一根根蚯蚓似的淡淡虛線相連，箭矢的邊緣則鑲嵌著羽毛狀尖刺，看上去古老而神秘。

  迪安的上帝視角沿著輪廓觀察，這圖形表面流轉的星光有如一種荒涼而死寂的液態能量。

  可惜目前的箭矢圖形隻畫出六成，不完整，無法長期儲存星光，它們持續性地逸散到空氣中。

  “這圖形能儲存星光，就叫做星辰符文·箭矢。”

  迪安又嘗試把生命力和念力灌輸進箭矢符文，一縷縷星光就像嗅到血肉的猛獸凶狠地撲了上來，眨眼就把“入侵者”吞噬得點滴不剩，滋養壯大了自身。

  “星光居然能吞噬我的生命能量和念力，何其霸道，所以相比於刻畫在蛇鱗上，星辰符文·箭矢更該刻在武器上，用來攻擊和破壞。”

  “今晚繼續觀星，明天就能徹底刻畫出完整的符文，到時候見識見識它真正的效果。”

  懷著深深的期待，迪安把蛇鱗收進了空間，返回房間休息。

  ……

  次日清晨。

  凱瑟琳從沉睡中醒來，推開被子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窗外陽光照出山巒、丘陵、沃野的美麗風光，和她嘴角一抹舒心的笑容。

  這一輩子從沒像昨晚睡得那麽舒暢、痛快，都是迪安的功勞！
  但她轉身發現空蕩蕩的床鋪，心頭一空光著腳丫就跑進客廳，看到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才神色一松，咯咯笑著摟住男人的後腰。

  “你昨晚對我施了什麽魔法？居然讓我睡到了早晨八點鍾。”

  “昏睡咒，所以你現在還在做夢，”迪安頭也不回地翻轉著鍋裡的煎蛋，“你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夢，那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凱瑟琳跳到他背後咬了一下耳朵，迪安轉身咬了回去。

  兩人打打鬧鬧到渾身微汗，凱瑟琳說，“我要跟伱一起行動，但我得先回社裡報個到，處理點資料。”

  “那我們下午四點半在學校外餐廳會合。”

  ……

  定好計劃。

  迪安換上了一身更顯成熟的黑風衣回到楓樹街36號，在舅舅、嬸嬸、媽媽三個人關於女朋友的審問和打趣中一起裝飾好聖誕樹，
  接著前往歐文老師家，繼續指導簡紅龍冥想的第一個動作，以及念力操縱能量的技巧，前者幾乎沒有進展，但後者小女孩兒展示出非凡潛力，僅僅苦練一天已經能在手指尖製造出一朵小火苗，雖然比火柴的火焰更加嬌小、孱弱，頂多維持幾秒鍾就熄滅。

  但這也是從無到有的突破、念力的質變。

  迪安毫不吝嗇地一陣勉勵和打氣把簡誇得心花怒放，笑得露出牙齦，發誓繼續刻苦訓練。

  隨後迪安趕到到了霍金斯警局了解案件的進展情況。

  霍普局長在整個霍金斯威望不小，案件推進很快，僅僅一天時間警員們已經找到不下十個身高外形與迪安描繪凶手相符、並且有納粹崇拜傾向的嫌疑人，但很可惜要麽紋身部位不符合，要麽沒有作案時間、與案發現場的證物痕跡不吻合。

  尋找嫌疑人這一方面還得花費大量時間，著急不得。

  迪安在警局待到四點多，陽光開始西墜，天邊拉開一片橘紅色的霞光。

  他來到了霍金斯中學邊的餐廳見到了凱瑟琳，沒過多久，換了一身全新的藍色牛仔外套，亂糟糟的頭髮捯飭乾淨，臉上卻帶著一個清晰熊貓眼的喬納森領著五個忐忑的同齡人走了過來。

  “迪安，我把大家都帶來了。”

  迪安衝喬納森點頭，“乾得漂亮，但你眼睛怎麽回事，誰打的？”

  喬納森隨意一笑，“沒，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說著，他指著身後一個藍襯衣、牛仔褲、披肩褐色長發，身材瘦瘦小小的乖乖女介紹，“這是南茜。”

  “迪安，霍金斯警局的掛職偵探。”迪安朝著南茜伸出手，後者猶猶豫豫地回握了一下，渾身緊繃得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迪安搖頭一笑，“別那麽緊張，其實我認識你，你是邁克的姐姐對吧？”

  “對，你見過邁克？”

  “嗯，我和邁克的好朋友達斯汀是鄰居。”

  南茜聞言臉上表情一松，“沒錯，這幾個小崽子一天到晚就在外面DND，跑團。”

  喬納森見兩人之間氣氛緩和，指向旁邊一個穿著粉色編織毛衣、戴著古板黑色玳瑁眼鏡，有點書呆子氣質的胖女孩兒，“這是芭芭拉，南茜的好姐妹。”

  “你好，芭芭拉。”

  小胖妞有些靦腆地朝著迪安揮了揮手。

  一個留著類似於飛機頭的複古中發的英俊男生，“這是史蒂夫，鎮上有錢人家的公子。”

  一個滿臉雀斑、嚼著口香糖眼神放肆地打量迪安和凱瑟琳的男生，“這是戈蘭。”

  戈蘭身邊暗金長發、五官清秀、神情卻刻薄的女孩兒，“哈拉，戈蘭的女友。”

  “坐吧六位同學，我猜你們沒吃晚餐，想吃點什麽隨便點，”凱瑟琳笑著把菜單丟給了南茜，“我們一邊吃一邊聊。”

  “用不著，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填飽肚子，我們要了解事實。”史蒂夫隔著餐桌防備地看向迪安和凱瑟琳，又指了指喬納森，“你們讓這個拍照狂人帶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們有危險，隨時可能會像馬庫斯一樣死掉？”

  “我從沒聽說霍金斯警局有什麽掛職偵探，你看起來年紀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戈蘭一臉不屑地看向迪安，“我看你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想來敲詐我們的錢。”

  “閉嘴，不許詆毀我的朋友！”喬納森轉身就狠狠推了戈蘭胸口一把，後者一屁股坐到了另一張桌子邊，

  “揍他，戈蘭！”女友哈拉推了戈蘭肩膀一把，瘋狂起哄，聲音尖銳的就像個小太妹。

  戈蘭臉上每一粒雀斑都變成血紅色，呸一聲把口香糖吐在了地上，舉起了拳頭，

  “怪胎，之前是誰求我來著？再發瘋，我打爆你另一隻眼睛！”

  喬納森又推了他胸膛一下，“不是我站著不動讓你報仇，你能傷到我？你再來試試！”

  “安靜！都坐下！”

  迪安威嚴的聲音讓在場幾名青少年心頭一顫，也說不出怎麽回事，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老老實實地坐到了餐桌邊，

  迪安讓凱瑟琳點了八份午餐，猛獸般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六個學生的臉，“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已經危在旦夕。”

  “什麽意思？”史蒂夫問，“難道是喬納森說的是真的，馬庫斯的死亡與我們上周三的探險有關系？”

  “沒錯。”迪安問，“你們在地洞裡發現了一具骷髏對吧？”

  史蒂夫和戈蘭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裡邊為何會出現人類的遺骸？因為那並非天然的地洞，而是一位殺人凶手用來毀屍滅跡的場所。”迪安當然不能告訴這群青少年真相與超自然有關，只能采用一種更加委婉和貼合現實的解釋，“你們發現了他隱藏多年的秘密，他不想秘密泄露只能對你們下殺手。”

  迪安冰冷的嗓音彷佛機關槍一樣擊中一群青少年的心臟，讓他們摒住了呼吸，

  “他先是在上周三的晚上追蹤馬庫斯和薩曼莎，一次性殺死，下一個又會輪到誰？戈蘭、哈拉、南茜、還是史蒂夫，你們都死光了，他的秘密才會重新塵封起來。”

  南茜臉色發白地摟住了好姐妹芭芭拉，
    雀斑臉握緊了女友的手。

  史蒂夫深呼吸，捋了捋額頭前的飛機發，脖子上血管突兀地反對，“去他的殺人凶手！我們進入地洞的時候外邊沒人，他不可能看到我們！”

  迪安搖頭，“我昨天去地洞檢查了一遍，骷髏不見了，你們認為誰帶走了它？”

  史蒂夫表情一滯，眼神中隱隱有一絲惶恐。

  “毫無疑問是凶手帶走了遺骸，接下來他就該清理隱患。”迪安忽然轉身朝著馬路對面的樹林看了一眼，“說不定他正藏在旁邊偷看，等你們落單，一個人走在夜晚大街上，從身後發動偷襲割開你們的喉嚨，甚至拿刀闖進你們的臥室，對著被窩一頓亂刺！”

  “像對付馬庫斯和薩曼莎那樣在你們身上戳出幾十個血洞！”

  嘶嘶——

  凱瑟琳都被嚇得微微變色，湊近了迪安。

  而作為當事者的學生們不約而同轉身向四周看去，極盡目力尋找迪安口中的凶手。

  “我不要死！”哈拉忍不住恐懼尖叫一聲站起，“我們該怎麽做，向霍金斯警局報警嗎？”

  “別怕，甜心，我家裡有好幾杆槍！”戈蘭摟住女友的腰，“晚上去我家睡，我拿槍守在你窗前保護你，凶手敢來，我就把它射成篩子！”

  哈拉反而猛地推開他，紅著眼埋怨，“都怪你，要不是你上次非要往森林裡亂跑掉進地洞，也不會招惹出這麽多麻煩！”

  戈蘭一臉難過地低下頭。

  “得了，諸位，你真的相信這個亞洲人的胡扯？”史蒂夫猛地一拍桌子，攤開手，一臉無語地看向同伴，

  “迪安不會騙我們。”喬納森說，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要冒險。”胖女孩兒芭芭拉和身邊的南茜交換了一個眼神，肉嘟嘟的臉上展現出超出年齡的堅毅，“你把我們叫過來肯定有辦法救我們的對吧？”

  “沒錯，我需要你們提供線索來鎖定凶手的真實身份，”迪安盯著史蒂夫和戈蘭，“這麽多人只有你們倆當時進入了地下對吧，你們都見到了些什麽？”

  “還有什麽？只有一具骷髏。”史蒂夫抓起桌子上的蔓越莓餅乾咬了一口，嫌棄地皺了皺眉，
  “你確定？”

  “我向耶穌基督發誓！”

  “骷髏穿的什麽衣服？”迪安追問，
  旁邊的戈蘭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牛肉洋蔥湯，抿了一口，遞給女友，“穿的很獨特，一件白色的平領長袍…”

  白色的長袍，迪安腦海中瞬間閃過凶手的形象，他行凶時穿的卻是黑色長袍，這麽說凶手不太可能是復活的骷髏，當然也可能是後期換了身衣服。

  “確定是白色不是黑色？”

  “我們又沒有眼瞎，就是白色長袍，中部還有一條褶皺。”史蒂夫接過漢堡咬了一大口，“它還戴著紅白格子的頭巾，兩邊卷上頭頂，在後腦杓的地方用一道黑圈箍住。”

  “這穿著打扮怪怪的，不像是美利堅的穿衣風格，倒讓我想起了阿拉伯人。”凱瑟琳這時候開口了，明眸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對，大部分阿拉伯人就這麽穿。”

  阿拉伯人！

  迪安眼中射出精光，昨天跟艾登教授通話的時候，對方就提到過，地洞裡發現的四角星法陣中的文字是阿拉伯文字中的庫法體。

  這與阿拉伯打扮的骷髏完美對應起來。

  大概率正是那具骷髏生前布下了法陣！

  系統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唯一令迪安想不通的是，霍金斯鎮裡為啥會出現阿拉伯人？

  這時，服務員從旁邊端來幾份咖喱飯，迪安接過嚼了一口，追問，“當時這具骷髏有沒有任何異常？”

  史蒂夫揉了揉頭髮，“它並不是像普通死者一樣躺在地上，它直接坐在地面中央，從背面看還以為是活的，怪嚇人的”

  坐著的白袍骷髏？
  迪安腦補了一番這個場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條信息有什麽用，“還有嗎？”

  史蒂夫和戈蘭臉色遲滯了一下，同時搖頭，“沒了。”

  迪安食指瞧了瞧桌子，眼神彷佛洞徹靈魂，“那你們為什麽非讓同伴保密，不讓報警？你們三個當時隱藏了什麽？”

  這個問題一落地，喬納森、南茜姐妹、哈拉都朝著兩個同伴投去質疑的眼神，芭芭拉率先發難，“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地洞裡只有一具人類的遺骸，又不是你們殺的，沒理由需要保密。”

  “是嗎，史蒂夫？”南茜小鹿一樣純淨的眼神看向男孩兒，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你們撒謊欺騙了大家？”

  “沒有，南茜，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面對心上人的質疑，史蒂夫著急的快要哭出來，
  而喬納森見狀嘴角隱蔽地彎了一下。

  凱瑟琳朝著迪安豎起大拇指，對於他洞察人心的本事表示讚賞。

  “還解釋什麽！”哈拉抓起桌子上一張玉米餅對著兩個男生的腦袋一陣敲，“都是你們惹的禍才招來了凶手，才讓我這一周都提心吊膽地睡不好覺！”

  “別吵了，我們說，我們說行了吧！”戈蘭大吼了一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頹然地看向迪安，“你真是一頭魔鬼——你猜對了，我們隱瞞了一個事實，骷髏的懷裡本來有一個古董，馬庫斯拿走了它，不想讓別的人知道，所以讓大家保密。”

  古董？

  “法克魷，為什麽拿死人的東西？”哈拉嘶聲質問，“你們這是在褻瀆死者，你每周的教堂都白去了嗎？”

  迪安點頭，“膽子不小，連野外無名死者的遺物都該沾手，什麽樣的古董？”

  “一枚半掌大小的黃銅徽章，”史蒂夫躲開南茜的目光，低頭回憶，“樣式很古老，周圍一圈均勻地鑲嵌著十六枚奇特的符號。中央是一條十字形的溝壑，刻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我記不太清了。”

  史蒂夫的描述完畢，

  凱瑟琳大眼睛轉了轉，悄咪咪掏出筆記本一陣猛記。

  而迪安發現事件進度從百分之三十五暴漲到了百分之五十，頓時醒悟道這枚被偷走的古董徽章才是一切的導火索。

  腦海中四角星法陣、坐立的阿拉伯白袍骷髏、黑袍凶手、被偷走的徽章、死亡的馬庫斯…忽然串聯了起來，他大致有了一個猜測，但還缺乏一些細節佐證。

  “徽章在哪兒？”

  戈蘭說，“一直在馬庫斯身上，他幾乎形影不離地帶著，就跟著了魔一樣。”

  “我想我明白了，”芭芭拉恍然道，“凶手首先殺死馬庫斯和薩曼莎，也是要追回這枚徽章。”

  喬納森看向眾人開腔道，“那凶手已經從馬庫斯身上追回徽章了嗎？”

  沒人能回答。

  “就算他取回徽章，也並不意味著你們已經安全了，何況一切還是未知數。”迪安放下光滑如鏡的餐盤，豁然起身，不容置疑地說，“我們必須確認徽章的下落，各位，帶我去任何徽章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馬庫斯和薩曼沙在學校的儲物櫃，以及他們倆的家。”

  南茜抱緊書包，抿了抿薄唇，“我們應該去警局報警，讓警察保護我們！”

  “霍普局長已經把此事交給我全權負責，警員們正忙著在外邊追查凶手，也沒空搭理你們。”迪安從懷裡掏出一把M1911A1，拉動套筒哢嚓一下上膛，食指扣住扳機轉動了一下，“我能保護好你們，我待會兒再給霍普局長打個電話，讓他通知你們的家人，所以無需但心。”

  “我相信迪安。”喬納森堅定不移地站了出來，帶著迪安走向學校，凱瑟琳挽住迪安的胳膊緊隨其後。

  剩下的學生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