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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獵場》317.第313章 303威廉懷特的秘密研究
  第313章 303.威廉·懷特的秘密研究
  深夜,一場鵝毛大雪席卷了俄亥俄中部。

  位於此地的哥倫布市,南部德國城,十九世紀聳立至今的紅色磚牆的建築群都披上一層厚厚的銀色棉襖。

  而建築物邊的人行路面上烙印出了一排淡而長的腳印,從出城公路一直延伸到了偏僻角落的第五大道24號,一棟廢墟,
  積雪覆蓋下坍塌的屋頂、破損的牆壁、斷裂的木梁,勾勒出一頭巨獸骸骨般的輪廓。

  一身淡藍色羽絨服、變換為蛇妖塞斯模樣的迪安蹲下身從廢墟裡掏出了一塊磚頭,磚上烏黑一片,全是被熊熊大火灼燒之後的痕跡。

  “來晚了,這裡居然發生了一場火災。”迪安眼底流露出一絲無奈,晚上花費不到半小時,橫跨上百公裡,從霍金斯鎮趕到了哥倫布市,沒想到卻等來這種結果。

  他不甘心地用上帝視角反覆檢索廢墟每一個角落,可惜火災發生時間大概已然不短,除了殘破的屋架,所有東西都被掃蕩得一乾二淨,連張紙都沒剩下。

  現場沒有線索。

  他往左順著夜色看向了幾百米外另一棟路邊的磚牆別墅,敲響了屋門。

  “砰砰。”

  “卡茲…”

  門開,防盜鏈後探出一個穿著厚實睡衣的大媽,眼神機警地打量拜訪者那張棕發棕眸,絡腮胡,寫著“不好惹”的標準墨西哥裔臉,“你是?”

  “你好,我是從新墨西哥州來的肯尼…”迪安微笑著掃過大媽粗短的下巴,眼中閃過念力暗示的精光,“我找隔壁24號的屋主威廉·懷特有點事,但他房子怎麽沒了?能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大媽恍惚地眨了眨眼,忽然覺得男人變得好似自己的外甥般順眼,連忙拉開防盜鏈,慈愛地把他迎接了客廳沙發,奉上一杯熱巧克力。

  “肯尼先生,你來的太遲了,”大媽望著窗外遺憾地說,“威廉居住的24號房子在半年前發生了一場火災,被燒得精光,他自己也不幸葬身火海。”

  迪安目光一凝,握住杯子的雙手一緊,“威廉居然死了,伱確定?”

  “嗯,我記得當時是夏天的凌晨兩、三點,這種偏僻的街上早就沒人了,街坊們也在睡夢中,沒能及時救火。”大媽撫著肥碩的胸口,後怕地說,“等我聽到消防隊的動靜爬起來看,火焰已經被撲滅,救護車的擔架上抬出了一具烏黑冒煙的屍體。”

  迪安抿了口熱巧克力,愜意眯了眼睛“那火災是意外,還是人為縱火?”

  “怎麽可能是縱火?”大媽被這個冒失的說法嚇了一跳,擺頭否認,“德國城的治安一向不錯,而且警察們事後的通告也說是房子的線路老化才引發了火災。”

  迪安揉著太陽穴沉默片刻,
  “那威廉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實話,我和他接觸不多,少有的印象裡,他是素食主義者,在俄亥俄州立大學裡擔任教授,平時也非常忙,早出晚歸,從不跟街坊鄰居交流。”大媽揉了揉浮腫的眼袋,望著客廳對面的壁爐回憶道,“我曾邀請他來家裡做客,也被他以不吃肉為理由婉拒了,他確實不怎麽好打交道,嚴肅刻板。”

  迪安頷首,“有沒有什麽親人接受他的遺產,比如妻子?”

  大媽神情一動,“我聽說他的妻子去世二十年了,但兩人有一個兒子叫著亞當·懷特,二十來歲,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也沒找份固定工作,成天到晚在市區裡浪蕩,沒錢就回家找威廉討要。”

  “一個教授的兒子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了?”迪安眼神質疑,
  “誰知道呢,或許因為亞當缺少媽媽的陪伴和照顧?”大媽不確定地說,“而單親家庭的孩子通常都會比較叛逆。”

  “我記不得多少次了,兩父子在家門口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差點動起手來…我真擔心威廉有一天會被氣得腦淤血,暈死過去。”

  “這對父子關系很差?”

  “嗯,最令人心寒的是,威廉死後,亞當僅僅回來一趟問了問我們這些鄰居關於火災的事,卻絕口沒提為他父親舉辦葬禮!”

  大媽雙手插著水桶腰衝著壁爐憤慨的咆哮,臉色紅得像番茄,
  “可憐的老威廉,一個體面的大學教授,死了半年都沒得到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靈魂都不能安息!”

  真是個富有正義感的大媽。

  “消消氣,別氣壞了自己。”迪安打斷了大媽的感歎,“有亞當的具體住址嗎?”

  “他都沒工作和收入,怎麽買得起房子,唯一的房子也被火災燒毀了,至今沒有重建。”大媽胡蘿卜粗細的手指戳了戳壁爐的火焰,仿佛要戳死那個混小子,“或許他在別的地方租了房子,但具體地址我不清楚…”

  迪安又問,“那麽你有亞當的照片?”

  “沒。”

  “他長什麽樣?”

  “棕發、藍眼睛、薄嘴唇,身高大約5.9英尺,挺英俊的…你非要找他就去市中心西部的富蘭克林老區碰碰運氣,我聽人說那臭小子以前就在那一帶混。”

  迪安聽著她的描述,閉眼進入腦海黑域,不到一分鍾又遺憾地退了出來。

  沒有真實的照片或者畫像作為參照,僅僅隻言片語的描述,不足以讓迪安的心靈力量與目標建立聯系。

  “OK,多謝你的耐心解答和招待,這是報酬,”迪安放下手頭的空杯子起身,順勢往大媽肩膀上輕輕一拍,渡入一小股生命能量,治療她這蒼老多病的身軀,“以後注意到血壓。”

  熱流滌蕩全身,大媽軟倒在沙發上,胖乎乎的臉頰變得好似紅布,合上眼睛發出了規律的鼾聲。

  迪安為她披上厚厚的毛毯,推門重新進入了這片冰天雪地中。

  左邊衣兜鼓動了幾下,圓滾滾的徽章唰一下飛到了他的肩膀上,“主人,這位老夫人雖然只是普通人,但情緒能量很足,讓我吸了個痛快。”

  “吃飽了就乾點實事。”迪安吩咐道,“讓你的夥計們去富蘭克林區找亞當。”

  “好的主人!”淺灘蹦下他的肩頭,化作一抹流光飛過街邊每一棟房子、下水道的井蓋兒、每一棵行道樹,發出尖銳刺耳的唧唧叫和呱呱叫。

  上百隻鳥雀回應淺灘的召喚振翅飛出樹叢,掠過灰蒙蒙的天空,衝向任務目的地,而數千隻黑毛老鼠擺動著頎長的尾巴從地下室隔柵、下水道井蓋中鑽了出來,貼著積雪的牆角爬進了北邊的富蘭克林區。

  如果有人偶然路過,就能發現夜色之下老鼠群組成一條黑色溪流奔騰不息。

  可大雪掩蓋了一切異常動靜。

  密密麻麻的小動物悄悄分散到一棟棟房屋的玻璃窗邊,煙囪裡,探出小腦袋,瞪大烏溜溜的眼睛,眺望房子裡的場景,搜尋“亞當·懷特”。

  迪安借著間隙,接連拜訪了24號房附近其他房子,都沒能找到威廉父子的照片,了解到的信息也與大媽重合。

  他乾脆又返回廢墟舉行了一次通靈儀式,結果這房子實在是太過於破爛漏風,已經算不得房子,亡魂根本不聽召喚。

  但也有好消息,那群小動物出發不過半小時,就找到了亞當的下落。

  ……

  富蘭克林區,塞奧托河與奧蘭滕吉河的交匯處,這個區域的許多地方比河面還低,因此需要靠河邊的大壩來防止被淹。

  但時間進入一月份,枯水期,氣溫零下,卻又不到冰封河面的程度,淺淺的水面上布滿了浮冰,白花花的,在月光下一閃一閃,像一塊塊結晶的鹽田。

  而鹽田邊,河堤後,聳立著一排排銀裝束裹的楓樹、櫟樹、橡樹、核桃樹…隨著寒風搖曳著白茫茫的枝丫,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牙齒打顫。

  但偏偏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放置著一頂孤零零的明黃色帳篷。
    帳篷裡躺著一個顴骨高聳、毛發髒亂打結掛滿冰渣的流浪漢。

  他一雙蔚藍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帳篷裡黑漆漆的半空,就像是假人的紐扣眼,毫無生氣,消瘦如柴的身體緊緊裹著一床毛毯、一陣陣地顫抖著,仿佛隨時會被帳篷外的寒風吹折。

  刷拉——

  帳篷的拉鏈忽然打開。

  呼嘯寒風中透入淡淡的黃光,伴隨著一陣火爐般的熱氣,一瞬間溫暖了流浪漢那塊要被凍僵的身體,但黃光中映照出的那一張臉卻讓流浪漢受驚地坐起身體,閃電般抓起毯子擋在身前,順便捂住了屁股,

  “誰?滾開,我東西都被搶光了,什麽都沒有了!沒了!”

  “別緊張,亞當·懷特,我對你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你。”墨西哥裔開口了,聲音溫厚熱情,就像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眼神卻怪怪地看了他捂屁股的手一眼,“我是來自新墨西哥州阿拉莫大學的肯尼,曾經和你的父親威廉·懷特在一場學術交流會裡見過面,算是老朋友。我對他的研究課題很感興趣,這次路過哥倫布打算找他暢聊一番,沒想到只看到了一片廢墟。”

  “對了,你怎麽會變成流浪漢?”男人目光深邃地盯著流浪漢亞當的眼睛,哪怕如此落魄,他的生命之光比普通人強,但在左側胳膊處黯淡了一大截,左手從肘部開始斷掉了,因為沒有得到正確的矯正,骨頭直接長歪了,就像一顆歪脖子樹幼苗,“你的手怎麽斷了?”

  亞當眼中複雜一閃而逝,接著別扭地縮回左手,夾緊在腋下,“我沒工作,一直靠老頭子養活,半年前他死掉了,我斷了經濟來源,自然就淪落成了流浪漢。流浪漢,打架搶地盤,傷筋斷骨不是很正常?”

  迪安掃過男人的臉,一眼就看出邋遢胡須下清秀的眉眼,如果剃掉胡須,好好捯飭一遍,妥妥一個俊小夥,找個富婆吃軟飯輕輕松松,為何非要走上街頭,成天提心吊膽地防護“局部地區”。

  “你父親威廉.懷特傾注了畢生心血的研究資料呢?就這麽被燒成灰燼了嗎?把它們交給我,我幫你擺脫困境,治好你的手。”

  亞當一臉不屑地問,“資料,你說的是那些什麽不存在的神話生物利維坦、巴弗滅的資料?”

  “沒錯…”迪安把手電放到了腳邊,蹲下身體,坐在帳篷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冷冰冰的熱狗,念力加熱後丟過去,“你知道具體內容嗎?”

  “不知道,我也沒興趣。”亞當接過之後,掏出麵包中的香腸丟掉,然後對著麵包大口吞吃起來,被燙得嘶嘶吐出熱氣,嘴巴開合個不停,眨眼就消滅了一大半,

  迪安眼皮一跳,“你怎麽不吃香腸?”

  “我是素食主義者,從不吃肉。”亞當舔乾淨沾滿黑色汙垢的和油漬的手指,坦然道,“你要找的資料都是假的,荒謬絕倫,威廉著了魔地研究了半輩子都沒有一絲成果。而且他的所有書和資料都被收藏在書房裡,隨著火災一起燒掉了,否則我肯定高價賣給你。”

  “他給你留的其余遺產呢?”

  亞當咧嘴苦笑,眼中露出一絲諷刺,“那個老東西早把所有錢和精力投進自己的研究裡,現在連房子也被燒毀了,我得到的遺產只有——一千刀和自由?再也沒有一個糟老頭子隔三差五就罵我不務正業。”

  迪安仔細打量他的眼睛,確認他表情裡中沒有絲毫的體恤和溫情,他描述好似只是一個陌生人。

  “為何如此痛恨你的父親?”

  “夥計,要對我說教嗎?”亞當語帶諷刺地斜睨了迪安一眼,“要讓我去尊敬一個眼裡只有自己的研究,二十年對兒子不管不問的男人?”

  “他不是每過一段時間給你一筆生活費嗎?”

  “那是他給我的補償,他把我生下來,就要對我負責到底!”亞當話音了充滿了抱怨。

  迪安揚了揚左側的眉毛,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麽一個把啃老說得理直氣壯的人。

  “聽著,哥們兒,我幫不了你,”亞當直視迪安的眼睛,又看了眼帳篷的出口,“但為了感謝這頓飯,我給你一個建議,去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歷史系問問,威廉的同事和學生們或許知道點什麽。”

  “歷史系?”迪安頷首,但身體就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我會去調查的,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個解釋,關於你撒過的謊?”

  “我不懂你的意思。”亞當眼皮一跳,緊張地抬著屁股往後挪,

  “亞當,雖然你表面偽裝的很好,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但心跳會加速。尤其是當你說‘半年前他死掉了’這一句話的時候。”迪安笑著說,“所以威廉·懷特並沒有死在半年前的火災裡對吧,那具焦屍是別人的對嗎?”

  “別對我撒謊,你不說我也有至少三種方法讓你老實交代,但那時候氣氛就不會如此友好融洽了。”

  “你信不信?”

  信不信?
  平靜的聲音在帳篷中回蕩,手電筒的光芒也隨之明暗變換起來。

  噗通噗通。

  空氣裡彌漫起一股令人心臟驟停的壓抑。

  亞當·懷特在一陣頭暈目眩的窒息感中,使勁晃了晃腦袋,再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絡腮胡的臉,臉色木訥半晌,頹然地垂下頭,長長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但直覺告訴我你不是敵人,否則犯不著跟我拐彎抹角,對我這麽耐心。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說實話。”

  “威廉.懷特那個老頭子大概率並沒有死掉。”亞當聲音沉重地說,“我半年前在警局辨認他被燒焦的屍體的時候,檢查了一遍死者的牙齒,都沒有補過的痕跡,非常整齊和天然。”

  “而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的父親威廉因為小時候貪嘴,刷牙不勤,牙齒裡裝了多枚填充物…”

  “兩者顯然不是同一個人,有人在製造他死亡的假象,混淆視聽。為了拿到他的研究。”

  迪安恍然,難怪這家夥當初沒給他父親舉辦葬禮,“你怎麽不報警?”

  “我不敢聲張,威廉早在幾年前就提醒過我,他的研究充滿了不可測的風險,他可能隨時會發生意外死亡或者失蹤。到時候,我必須平靜地接受一切。”

  “我照他的吩咐地做了。”亞當右手輕撫斷裂的左手,目光越過迪安看向他身後的縫隙,眼神冰冷、憎恨,咬牙切齒地說,“但那群製造了火災的人仍然不打算放過我,他們派人折磨我,打斷我的手,旁敲側擊從我口裡問話,關於威廉的研究。”

  “我什麽都沒說。”

  亞當自嘲一笑,
  “我以為我就會死在某個冬天的夜晚。又在第二天清晨,被掃雪車司機發現凍成冰棍的屍體。”

  “但肯尼,既然我遇到了你,你想要威廉的研究,我們做個交換吧?”亞當吃力地把左手綁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請求,“你幫忙找到威廉的真正下落,我說服他把研究分享給你。”

  隨著亞當的話音落地,迪安眼前拉開一片提示——事件“威廉·懷特的秘密研究”

  研究巴弗滅和利維坦的學者,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歷史教授威廉·懷特在半年前死在一場大火中。

  但你找到他的兒子之後卻發現這只是假象,他可能還活在某一處。

  現在想辦法找到威廉·懷特,並且得到他的研究。

  事件難度:至少中等

  進度:(10/100)

  期限:一周

  獎勵:至少一百五十點經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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