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鵝閘巷的待客之道

  絞刑架廣場，王一進入廣場，就看到了豎在中間的絞刑架。

  最讓王驚訝的是，這個絞刑架居然完美的融入了廣場的風景，讓你覺得這麽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就該有個絞刑架，其它啥玩意都不合適。

  絞刑架上還掛著本周處死的囚犯，一群烏鴉旁若無人的停在絞刑架頂端，守著自己的“大餐”。

  一隻新來的烏鴉想要加入它們，結果遭到了群鴉的圍毆，灰溜溜的走了。

  王皺著眉頭看著那隻飛走的烏鴉，直到看不見它才收回目光。

  馬克也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問：“那不會是你的魔寵吧？那烏鴉。”

  “是啊。”

  “為什麽選烏鴉？法師不一般用蝙蝠、貓或者火蜥蜴什麽的當魔寵嗎？”

  王：“烏鴉魔寵會說話。”

  馬克：“就因為這個？”

  “對。”

  劍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他突然回頭，對不知道什麽時候靠過來的流浪兒怒吼：“滾！你們的牧羊犬吉姆看到我都要點頭哈腰呢！”

  流浪兒一哄而散，消失在廣場附近不起眼的暗巷裡。

  王：“牧羊犬？”

  “對，用這些孤兒賺錢的混蛋。如果這些孤兒能活下來，順利長大，最後就會成為新一代的牧羊犬。順帶一提，這也是我本來應該走的路。”馬克用低沉的聲音說。

  王：“我讀過一本其他位面流傳過來的書，叫《苦兒流浪記》，故事最後主角找到了生母，發現生母是富家女，最後……”

  馬克用爽朗的笑聲打斷了法師：“這倒是和我很像，我是遇到了大小姐，現在就成了她的忠犬，至少衣食無憂了。”

  王：“確實，和那本異位面書裡面……”

  “還是說說你的魔寵吧。”馬克打斷了他的話。

  “啊，魔寵。魔寵怎麽了？”

  “你就因為烏鴉會說話就選擇了它做魔寵？”

  “是啊，按我老師的說法，會說話的魔寵是唯一和大法師地位相稱的魔寵。他還舉例說傳奇故事裡想要顛覆世界的大法師，全都是用烏鴉魔寵，而且還會在主角冒險路上讓魔寵說騷話。”

  馬克皺著眉頭看著王：“那位大師……是這樣性格的人物嗎？和吟遊詩人的詩歌裡不一樣啊。”

  王：“就是這樣。他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烏鴉魔寵使喚我們這些學徒。所以我也整了個烏鴉魔寵，然後發現魔寵會說話確實很方便，我經常用魔寵去食堂點飯，人到了飯已經上桌了。”

  馬克：“食堂？”

  “你就理解為塔裡的飯店就行了。”

  馬克：“聽起來你們的塔裡還挺有生活氣息的。”

  “算是吧，一百多法師住在一起，想不熱鬧都不行，一會兒誰做了一半的魔像暴走了，一會兒召喚法術出錯讓地獄的岩漿流進來了……”

  “打住！”馬克豎起手掌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把這些留著跟小姐說去。她多半會喜歡。”

  王：“她會嗎？”

  “當然會，我跟她講我在街上流浪時候的事情，她都聽得津津有味呢。好了，說回正事，這個絞刑架有問題嗎？”

  王：“沒有。這個廣場我確實能感覺到魔法靈光，但應該不是什麽大型魔法的一部分。實際上我們剛進入這個廣場我就感覺到了指向我的偵測魔法。”

  馬克：“那也正常，畢竟一個生面孔施法者出現在了絞刑架廣場上。這可是天鵝閘巷和老鼠街的交匯之處。那邊那個老鼠一樣的招牌看到沒？
  “那是個酒館，往後走的那條街就是大名鼎鼎的老鼠街。

  “反方向那個天鵝招牌看到嗎？那是這邊最負盛名的煙館，從它後門出來就是天鵝閘巷。”

  馬克正說明呢，一把匕首貼上了王的脖子。

  突然出現的卓爾精靈把兜帽稍微向上一拉，略微露出嘴唇：“法師，偵測探知可不是三環學徒能施展的法術，你是怎麽感覺到指向你的探知的？就算預言學派也無法在不施法的情況下做到吧？”

  “成功的偵測探知可以讓我看到探知我的人的圖像，至少也能讓我知道他所在的方向。”王平靜的回答，“而我剛剛只是感覺到了偵測魔法的靈光。但我並不知道施法者在哪裡，以及他是誰。”

  “誒，我就暫且相信你。不過……這次你沒有施展鏡影術呢，是今天的法術用完了嗎？隻準備一個鏡影術可太大意了。”

  王咧嘴一笑：“不，我只是在你身上沒感覺到惡意。你也知道法師每天準備的法術是有限的，當然能省則省。”
    卓爾：“能感覺到惡意的預言學派法師……我可沒見過你這種款。”

  “我老師也說過，我在預言學派上天賦異稟。”王用完全的陳述口吻說。

  他頓了頓，加了句：“以及，我現在可以預言，我們就要被麻煩找上門了。”

  馬克默默的調整了腰間長劍的佩戴位置，放到了更容易拔出來的地方，雙眼則盯著圍過來的不懷好意的漢子：“這可不用你預言，法師。”

  圍上來的人中，有人似乎認識馬克：“喂，馬克，陪公主殿下過家家好玩嗎？你什麽時候能睡到她啊？還是說已經睡過了？”

  馬克擺出一副油腔滑調的調調：“我要是你，就不會在我們的遊蕩者面前說這種話，畢竟是吧……誰還沒有個落單的時候呢，我可不想明天就變成天鵝閘巷臭水溝裡無人認領的屍體。”

  這時候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人開口了：“‘唐’想要知道你們新加入的法師的本事。畢竟今天早上他被傳送門送來的事情，已經全城皆知了。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那是九環的異界之門，是從某個大法師的半位面開過來的。”

  王突然喜出望外：“真的嗎？誰辨識出來的？我想見見這個認出法術的人，他一定是個精通九環法術的大師。”

  說到一半他皺起眉頭：“可是不對啊，剛剛馬克告訴我，在這裡訪問的宮廷大法師也只能熟練施展八環法術，由此我得出的推論是這個位面很少精通九環法術的人。”

  馬克：“有沒有可能那個人只是在吟遊詩人的詩歌裡聽過異界之門這個法術，就隨口一說？”

  王“哦”了一聲，豎起大拇指：“合理！”

  馬克對剛剛說話的小頭目說：“你看到了嗎？回去稟告偉大的唐，公主的新法師是個呆子。”

  王：“這個唐，是不是一種尊稱？類似‘老爹’之類的？或者是個綽號？也類似老爹之類的。”

  小頭目：“是尊稱。馬克，你知道唐不喜歡被敷衍。所以你看，我們必須做點什麽來測試你們這位新朋友的實力……”

  王：“你是說，你們要給我準備一次測試？怎麽測試呢？答題？快速施法比賽？我注意到你們當中也有施法者。難道是讓我和他上擂台？”

  一下子，全場靜默。

  小頭目突然笑了：“哈哈哈哈，馬克，你們這個法師很幽默啊。”

  馬克一臉無奈的對王說：“他們的意思是，準備乾我們。”

  王恍然大悟：“哦！所以這個才是測試的內容！”

  話音剛落，卓爾精靈的匕首準確的命中了小頭目的眼睛。

  下一刻，一枚煙霧彈從她鬥篷裡滾出來，砰的一聲脆響過後，王的視野完全被煙霧遮蔽。

  剛剛還在王旁邊的卓爾精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煙霧中，只有敵人的慘叫讓人知曉她在做什麽。

  王嘟囔了一句：“你這把我的視野也剝奪了啊。”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從施法材料袋裡面拿出了一小團透明的膠狀物，內部懸浮著睫毛一樣的東西。

  事實上，那就是睫毛，來自高塔裡熱心提供施法材料的某位師弟。

  施法材料在手說，王準確而迅速的完成了手勢，咒語也在同一時間準確清晰的從他口中蹦出來。

  他手中的凝膠一瞬間汽化消失，連同其中的睫毛。

  然後他的身影也消失無蹤。

  就在這個時候，煙霧中有人喊：“是隱身術的咒語，那個法師隱身了！”

  另一個聲音則罵道：“別管這個，想辦法驅散這煙霧混蛋！”

  話音落下，一陣微風吹來，帶走了煙霧。

  卓爾精靈正把匕首插進第四個倒霉蛋的喉嚨。

  戰士背靠著絞刑架，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用一把短劍和一把長劍分別戒備著身體兩側。

  至於，法師，法師不知去向。

  卓爾：“馬克，你就不能殺一個嗎？”

  馬克：“我沒有你那麽重的殺欲。而且……好吧，我承認我不如你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