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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三嫁逃妻》第一百章
  人死如燈滅,陸中平死了,加諸在他身上的罪名亦隨著他的死亡而煙消雲散

  亡者,歸於微塵,卻給生者最重最狠的一擊,給他們留下無邊的疼痛和想念

  陸蔓一直在睡夢中昏昏沉沉,眼淚一直在流,醒了哭,哭著又昏睡過去,就連陸中平的後事,也是其它人幫忙打理,而她,則整日沉浸在傷痛之中,不過短短兩日,人就已經瘦了一大圈,蒼白憔悴

  直到靈堂設起的時候,陸蔓才被幾個閨蜜收拾整理好帶著去了靈堂她那瘦得皮包骨的身子穿著一身黑色套裝,空蕩蕩的,面如素縞,原本靈動的雙眸,亦變得空洞無神,讓人看了心酸

  肅穆的靈堂,用無數白菊點綴著,陸中平大大的相片在正中央擺放著,香案上的煙霧寥寥,使他的照片有些模糊

  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前來拜祭憑吊,陸蔓俱是面無表情,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空有一副軀殼

  她烏黑的發上別著一朵小白花,被兩個閨蜜扶著,機械地朝來吊喪的人鞠躬謝禮,眼淚,卻再也沒有掉落下來

  早在這兩天昏昏沉沉的時候,她就已經流幹了眼淚,她的雙眸,紅腫發脹,紅絲像蜘蛛網似的布滿了整雙眼睛,十分可怖

  陸蔓不時去看那張照片,每看一眼那熟悉的臉容,她的心就像被人用鈍刀給狠狠地拉鋸一下,鮮血淋淋,痛至麻木

  媽媽,她甚至沒享受過她的母愛,就已經去世,她不怪母親,也不怨,因為她有爸爸爸爸給了她無邊的父愛,足以彌補她沒有母親的傷痛,不管他曾做過什麽不好的事,在她心目中,陸中平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可如今,那個愛她寵她的人,再不會回來了

  從今以後,這個世界,只剩她一個人!

  “蔓蔓,蔓蔓”

  陸蔓從父親的遺照收回視線,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機械地扭過來看著自己的同學王巧

  王巧臉有些紅,扯了扯她的衣袖,往前努了努嘴:“有人來憑吊伯父呢”

  陸蔓轉過視線,對上一雙擔憂又溫和的雙眸,不由怔了怔

  “陸小姐,節哀順變”來人聲音溫潤如春風,暖暖的,聽上去舒服得很,更讓陸蔓眼中一酸

  這個人是誰?認識父親的嗎?

  不管是誰,能來的總是心意,她也沒心情去深想,只是沙啞著聲躬了躬身子說道:“你有心了”

  男人看著她整整瘦了兩圈的身子,他知道,若不是有兩個朋友撐著她,她絕對站立不住

  “我是董晉,曾和陸老有過點頭之交”董晉簡潔地介紹自己,看著她蒼白得無顏色的樣子,不由關切地道:“逝者已矣,生者堅強,你,要好好保重,尤其你還不是一個人”

  陸蔓刷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他,這是什麽意思?

  “你”

  董晉看著她充滿疑問的雙眸,微微地笑了一下,溫聲道:“那天你在靳氏門口昏倒,是我送你進醫院的,醫生檢查過你的身體,嗯”他點到即止

  靳氏,昏倒

  陸蔓的回憶復活,再想起當日自己在醫院醒來那個女人說的話,不由感激地看著董晉,啞聲道:“謝謝你,董先生”

  她是應該感謝的,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卻肯施出援手,又來憑吊父親,不過是個陌生人,卻比某些有關系的,要有情誼

  “佳玉,幫我帶董先生過去坐”陸蔓又吩咐自己的另一個同學宋佳玉,再對董晉說道:“董先生,恕我無法親自招待”

  “無妨”董晉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她蒼白的唇,又道:“你,好好保重自己”如此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

  讀懂他眼中的深意,陸蔓再度感激地點了點頭

  董晉歎了一口氣,跟著宋佳玉來到客人安坐的位置上,遠遠的看著那個單薄瘦削的女孩

  “哎,怎麽不見靳成俊,他不是陸老的女婿嗎?”

  身旁,有個男人在和另外一些熟悉的朋友在竊竊私語,董晉微微側頭

  “誰知道呢,來這麽久了,也不曾見到他”另一個男人說道

  “我看,不會來了?聽說他親自帶人上天源去說收購,才會激得陸老腦中風的”

  “靳成俊可真夠狠,手段夠毒辣,連自己嶽父的公司也不放過,也就這樣的人才會發達,只是可惜了,太過陰損了些”

  “哎,陸老精明一世,殊不知是引狼入室,真真是世事無常”

  “誰說不是呢,他才五十來歲,倒可憐了他的女兒”

  “是啊,小蔓才二十歲,父親被自己的丈夫氣死,弄得家破人亡的,估計她才是最傷心的那個嘍,可憐見的”

  “”

  董晉正經的端坐著,聽著身後的幾個人在議論陸中平生前的事,又看向對面那個瘦削的女孩,溫和的眼中升起一絲憐惜

  世間最痛苦不過的是,子欲養而親不待,更別說,那個生養自己的人因為自己間接而亡

  她,該怎麽扛過這道高坎?

  整個葬禮過程中,陸蔓表現得很平靜,只是在遺體告別的時候,她再一次哭死過去,讓人看之動容

  而直到陸中平的骨灰遷入墓地,靳成俊都沒有出現,這引得人議論紛紛,指不定明日的報紙又會寫些什麽

  當送葬的人陸續散去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冰涼透心

  陸蔓求了好久,才將幾個憤憤不平的閨蜜送走,整個墓地,只剩下她自己一個,看著陸中平的遺照發呆

  秋雨並不大,雨霧白蒙蒙一片,遮住了眼簾,陸蔓擦去了眼簾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的水霧,坐到墓碑上,靠在那不夠一米的碑上,闔著眼,如小獸一般發出低低的嗚咽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整個墓地變得淒然安寧,雨水不停,陸蔓卻依舊不肯離去,絮絮地對著父親的相片說著什麽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不遠處,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正擔憂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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