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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行》第1374章 同為羅網之魚
  第1374章 同為羅網之魚
  古三松這老狐狸如何看不出來望夷對那化妖的少宮主興趣極大。

  正如望夷對於妖皇傲疆以及鮫人古月並不感興趣一樣。

  古三松對於百裡安同樣興致缺缺,隻覺得一個仙宮少主朝夕之間淪為妖邪。

  若是就此收之,保不齊接下來的日子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若是叫五明宮的那些老一輩知曉了,難免會覺得是萬道仙盟來路不正,竟有邪法能夠引誘仙族之人淪為妖魔。

  古三松不願惹禍上身,殺死百裡安對他而言,無異於能夠省去很多麻煩。

  望夷也是個識趣之人,隨即哈哈兩聲,對於暫時同路合作之人,他也展示出了極好的涵養與脾氣。

  被人正面嗆了,也決計不生氣,好聲好氣地說道:“古盟主心中所謀之廣,非常人所能及也,若古盟主執意冒險收服這二妖的話,我願為古盟主盡綿薄之力。”

  聽他這般說道,古三松的面色並未因此緩和多少,甚至見到望夷這副不溫不火沒脾氣的模樣,他心中更為警惕,隻覺此人深不可測。

  百裡安面色不變,淡淡嘲諷道:“如今尚未交戰,爾等不過才來此地,便就將我等當做戰利品開始瓜分了不成?”

  古三松意外道:“你竟知曉我等才至此地?”

  百裡安冷笑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人傀皆聚於此,可見背後之人布局之深遠,結界未破之前,地淵之中藏不得活人。

  可是結界告破,外人亦是無法穿越那片巨大海域,來到此處。

  如此說來,那布局之人唯一能夠想出來的接應之法,便是早在百萬年以前,提前再次埋下身藏空間之力的人傀,讓爾等能夠在這種時候,傳送至此。”

  聽著這看似荒誕不羈的推演,古三松面上神色更為詫異不解。

  以如今十方城最先進的符道傀儡技術所創造出來的空間型機甲人偶尚且還不穩定。

  至多只能夠保證機甲人偶主體能夠傳送空間,卻無法在兩具人偶傀儡之間通過爐心空間石來傳送外人。

  可他言辭之間,卻是肯定了這機甲術煉製出來的人傀能夠有此技術。

  畢竟若非古三松親身經歷這傳送之力,便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這地淵之下,竟當真有如此先進神奇力量的人傀。

  說到底,他與那背後之人也並非一路之人。

  他也深知那人看似放出黃金帝骨的消息誘他來此,不過是想借他之手奪得黃金帝骨,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背後之人既能夠在百萬年前就布此棋局,保不齊也是六界之中的隱世古老大能存在。

  論修為力量,古三松自認為或許遠不足此人,可既然此人要借他之手成事,這也就意味著,此人身份特殊,根本無法出現在世人的大眾視野之中。

  如此說來,黃金帝骨,他同樣有著一爭之力。

  只是問題在於這小子。

  雖說身已妖化,可他到底是天界五明宮的副少宮主,今日親眼見到了他的模樣,古三松說什麽都不可能再留他的活口。

  望夷輕笑起來,道:“以前竟是不知林少宮主如此聰慧。”

  百裡安神色不變,“殺我容易,只是一旦我手掌松落,離開此山脊,爾等有底氣能夠在深淵巨獸的暴走之下活下來不成?”

  古三松呵呵冷笑:“林少宮主想要威脅本座,這道行怕是還需要多磨礪幾年,你與妖皇傲疆如此費勁功夫,不惜冒險擅闖地淵,無非就是為了復活父帝。”

  他上前兩步,抬起一隻腳,面色漠然地將妖皇傲疆踩踏進泥塵裡,神情漠然道:
  “我想你此刻還是沒能明白自己的立場啊,此刻你以身鎮壓脊骨,並不是威脅我的籌碼。

  而是應當期盼著,我能夠恩準施舍你一些時日,等待父帝真正複蘇醒來的那一日。”

  百裡安嘲弄道:“毫無意義的期盼,你們會給我這個機會嗎?”

  等到父帝復活,鎮滅深淵巨獸,他們這些試圖渾水摸魚的魑魅魍魎又如何還能夠有活路可言。

  “自然不會。”古三松微微一笑,道:“可是你若是願意乖乖配合我等,抽離黃金帝骨之中的神源,將黃金帝骨奉於我手,本座便可施恩……”

  百裡安笑著打斷道:“古盟主難不成將我們當做三歲孩童來誆騙不成,都到了這種程度了,你覺得我還會認為你能夠心慈手軟,放我們一馬?”

  “自然不會。”古三松微微一笑,道:“本座的意思是,你若自取神源,交出帝骨,接下來你就不會是本座唯一的敵人。”

  望夷聽懂了這話,哈哈大笑出聲:“古盟主這是打算要翻臉不認人啊,你我可是同道中人,莫不是連我也想痛下殺手?”

  “望夷河主言重了,本座不過是給他一個更聰明的選擇罷了,自古仙魔不兩立,你我不過暫時同路卻絕非同道中人。”

  古三松轉過目光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魔河望夷,道:“黃金帝骨只有一份,若此刻父帝神源消散的話,望夷河主能夠保證不與本座爭搶嗎?”

  望夷輕笑起來,看向百裡安,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如此說來,古盟主方才所言還真是不假,林少宮主不如主動將那黃金帝骨交出來,如此我等鷸蚌相爭,一時之間倒也無從顧及你了。”

  古三松神色淡淡,道:“望夷河主對你並無殺心,本座能夠與你保證,只要你配合交出黃金帝骨,本座能夠暫時不對你出手。

  只是在那黃金帝骨到手塵埃落定之時,你若並未死於這場暴亂之下,也並未逃離此地,本座這時可就要取你性命了。”

  百裡安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若是古三松直言願意放他一馬,那才是真的有鬼。

  此刻若想自保,唯一的出路就是順從他們所言,舍棄妖皇傲疆與鮫女古月,散去父帝神源交出黃金帝骨。

  而交出黃金帝骨的那個瞬間,也就意味著深淵巨獸再也沒有誰能夠將它製服鎮壓。

  所以接下來是每一息時間都堪比性命一樣重要。

  誰若是能夠爭奪到黃金帝骨,誰就能夠先一步融合帝骨的力量,而沒爭奪到帝骨的那一方,其下場比起傲疆古月他們怕是只會更慘。

  想到這裡,百裡安不得不佩服背後之人心思之深,手段之高明。

  竟然能夠安排兩方立場截然不同,卻又同樣狼子野心之人來此為他奪骨。

  百裡安甚至已經料想到,這黃金帝骨不論是落在古三松還是望夷手裡,以背後之人的手段,他們都保不住自己九死一生奪來的黃金帝骨。

  念及此處,百裡安對那人的身份當真是愈發感興趣了。
    他知曉古三松的貪婪,熟知望夷的野心。

  自己不沾風塵,不過是拋出一個黃金帝骨的引子,以及這些數不盡的人傀,便能夠坐享其成。

  手段的確高明。

  “古盟主的提議看似是我此刻唯一的出路了。”

  百裡安搖首輕歎道:“只可惜,古盟主給我的唯一出路也是他人布局算計中的一環,我不太喜歡走別人安排好的路呢……”

  望夷深眯起眼睛,心中忽然有個不好的念頭。

  百裡安遺憾搖首,道:“聊了這麽久,卻始終未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如此看來,你們二人也不過是為人當做棋子所用,對於這埋子之人一無所知便敢一股腦地扎堆到這種地方來,二位心也著實是真的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說得不錯,不過古盟主有句話卻說錯了。”

  百裡安抖落自己衣間滾滾而落的血珠,他在古三松與望夷震顫的目光之下緩緩起身,從容得好似就像是在自家庭院拂衣而起一般,鎮壓貼放於山脊之間的手掌也隨之收了回來。

  沉寂的雲浪再度四起而翻滾起來,連綿火山頃刻之間爆發出雷火岩漿,衝天而起。

  於此同時,覆蓋在地淵結界之上的萬頃冰層隨之融化散去,衝天的火柱湧入黃金海中。

  而那滂沱洶湧的海水亦是倒灌下來,卷起萬丈狂瀾。

  百裡安立於劇烈晃動的山脊之間,身後那座巨大的火山噴湧而出的岩漿滾滾落下,塗滿整個山體,卻難侵他身半分。

  身後卷起的火浪颶風,吹亂他銀白染血的長發,他背襯著漫天大火,無懼無畏的異色雙眸裡一片漠然,淡道:“我來此地的執念與傲疆他們不同,父帝複蘇與否不重要,他的生死與我而言,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百裡安足下踏風而起,身體越升越高,一語落定,他已然立足於溫度最為恐怖熾熱的火山口間。

  他眼皮淡漠地垂下,面上笑容卻是和風霽月不生波瀾的。

  隔著亂風與流火,只聽得他平穩的嗓音淡淡響起:“我既能夠讓父帝生,自然也能夠讓他死。我志不在帝骨,卻也不會讓你們在此做那相爭的鷸蚌。”

  也許從未想過百裡安竟會行如此瘋狂之舉,望夷周身繚繞的魔霧近乎癲亂起來。

  古三松神情崩裂,再難自持,恨聲吼道:“你想將我們一起埋葬於此嗎?”

  百裡安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手臂間橫豎交錯的破綻傷痕,淡淡一笑,道:“不想死嗎?既然不想死的話,那就收起你那無用的貪念與野心,襯著還有機會,不如再借那空間人傀早些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才是。”

  百裡安笑容可惡:“既然同為他人算計入羅網的魚,那就應該做好當魚的覺悟,這張棋盤,你們沒有執局的資格。”

  古三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百裡安好似確認了什麽,呵笑一聲,道:“果不出所料,設身處地容易,想要全身而退卻是萬般艱難,那人費盡心思請二位入局想必也是費了不少的代價,又怎會容許你們說逃就逃。”

  百裡安懸立於火山之口,這一次自那火山口中迸濺噴發的熔岩赤金流炎盛濃至極,憑借他這副妖骨妖軀,竟是不再能夠在這岩漿之中毫發無損。

  宛若具有沉重重量的烈火舔舐著他的衣擺與肌膚,他沐浴在那烈炎火光之中,妖異的雙瞳亮得就像是反光的利劍,殺意凌凜。

  “所以啊,我們才是真正的同道中人。”

  “為了活下去,那就與我一起想盡一切辦法來平定眼前這場亂局吧?”

  說完,百裡安在二人戰栗的目光之下身體往後一仰,竟是主動仰入那火山之中。

  看著被火光吞沒身影的百裡安,古三松既憤怒又惶恐眸光與望夷深不可測的目光相撞。

  地動山搖之間,磅礴的海水裡裹挾著無數異妖開始卷落進這片地淵之中。

  “那小子是個瘋子!我們接下來應當……”

  話尚未說完,他便聽到望夷輕歎了一口氣,身體已然掠影而出,下一瞬,便出現在百裡安方才所立之處的山脊之間。

  他黑袍湧動,靈台浮現之瞬,身體內部竟是回蕩起濤濤河鳴之音。

  三河望夷,河名未知。

  他是六河之中身份神秘,力量同樣最為神秘的河主。

  從古至今,始終無人知曉,這未知河的力量所掌何等體系,更極少人能夠看見望夷動用魔河本源之力。

  即便是古三松此刻親眼看著三河望夷開啟了魔河之力,卻根本無法看穿這未知河的能力為何?
  只能夠看見在開啟魔河之力的那個瞬間,三河望夷褪去了溫和的偽裝,整個人被一股深沉濃厚得化不開的戾氣業障深深包裹。

  轉瞬之間,已然化為最惡的煞相。

  他一隻手臂深深插入山脊之中,裹著深黑色大袍的身體竟是與那山體一起同化成了山褐色的質感。

  大地傳來痛苦的咆哮之音,望夷也悶咳一聲,裹著面容的黑霧裡噴出一大口鮮血。

  隨即,他情緒明顯不如方才那般平穩,幾乎是壓製不住的憤怒與戾氣嘶吼道:“還傻站著做什麽?!鎮不住深淵巨獸,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古三松如夢初醒。

  簡直不敢相信,方才那小子忽然離去的用意,竟是想將鎮壓深淵巨獸的爛攤子扔給他們?!

  雖說心中百般不情願,但古三松也心知其中厲害關系,半個字的廢話都不敢多說,便衝了上去,祭出本命仙劍,十指飛快咬破,割破手掌,雙手齊握長劍,倒插入山脊之中。

  大地之下傳來更為深沉的痛苦嘶吼。

  這一刻,古三松感同身受由深淵巨獸掙扎帶來的可怕反抗力量,幾乎在這一瞬間,將他渾身骨骼以及內髒都要震碎一般。

  他噗地一聲噴出鮮血,不可置信不過剛剛壓製一瞬,身體便難以承受了。

  方才那小子究竟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壓製如此之久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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