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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菩提》季月年到底是誰
  積雷山玉狐仙宮的永夜天穹之下,紅裙少女側著頭,白皙的額前垂下一縷青絲,輕聲道:“我與你同去。”

  季月年怔神片刻,道:“你……”

  盈袖靜靜地望著他,道:“其實我很好奇,你身為窺天九境月宮的小殿下,分明可以似那些超脫存在庇護之下的紈絝一般,無需考慮太多的身外之事,可你為何還會這般不顧一切地要去尋求真相,莫要誤會,我只是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與求知欲而已。”

  “盈袖少君的好奇心,確實遠超常人,”聽到她提到九境月宮,季月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只不過九境月宮卻並非我的庇護,而是隱藏在真相之前的重重迷霧之一。”

  盈袖挑了挑眉,道:“神女殿下執三界之月,無數光陰以來皆是福澤天地眾生,畢竟我等一直都在州天月光的映照之下,就連你也一樣。更何況,我還聽聞她將你敕了昭明神子尊諱,說起來,我倒是從未刻意推算過月輪與你之間的事,難道其中另有隱情麽?”

  花燈燈火掩映之下,季月年的神情有些晦暗:“你之所言幾乎無差,只是有一句錯了。”

  白袍少年轉過身來,冷寂的眸光望著盈袖,雪白的袍袖與烏黑的發絲在愈加寒冷的夜風之下翻揚而起,“這高天之上的月光所映照的,從來都是州天三界的天地眾生,可卻從來都沒有一時半刻,真正落在我的身上。”

  其語氣有些奇怪,其中似乎意有所指,使得盈袖這裡怔了一怔,半晌都不曾開口,只是皺眉思索著季月年的話中之言。

  長久的沉默。

  驀地,盈袖抬首望向高天之上那遙遠的月輪,道:“季月年,我察覺到月光映落的有些詭異,你若是要前往扭曲的‘過去’,最好快些,我有一種預感,再晚就來不及了。”

  季月年微微搖頭,任由皎白的月光朝著此處灑落而下,道:“她是日月天靈,於天地規則之間有著頗多限制,只要你施展天賦神通與我的真靈相連,她無法阻擋我等。”

  拂袖之間,季月年凝聚出了一卷平平無奇的錦帛,將其遞予盈袖,抬頭望著天穹之上愈加明亮的的陰月,“更何況,我一直都在等她回來。”

  紅裙少女取過那卷錦帛,目光驟然凝重了許多,心神顫動之下,喃喃道:“《縱三世佛之過去佛》,季月年,你怎會有這等物事!?”

  季月年輕聲道:“我曾經在修悟此卷之時,被帶回到了開天之前的‘過去’,只是此法只能用上一次,再用便不靈了,此時還需你施展‘往昔’之力,將其與我的真靈相勾連,使其與扭曲的‘過去’能夠稍稍相融,我便能憑借此物再次前往那裡。”

  轟!
  驀然之間,月輪綻放出無法想象的璀璨白光,朝著地境下界的西牛賀洲之處轟落而下!

  在盈袖眼中,季月年身周有不可知的黑暗席卷蔓延而來,只不過直至那黑暗將季月年吞噬之前,其神情始終都沒有半點變化,只是靜靜地望著紅裙少女,道:“施展神通罷,盈袖少君,我欠你的因果,待界劫席卷天地三界之時,自會償還。”

  紅裙少女持著《縱三世佛之過去佛》,抬首望著那黑暗所彌漫的盡頭,那是州天月輪之所在。

  ……

  ……

  ……

  四面八方的黑暗盡數褪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寒冷清徹的溪澗。

  那溪水之畔,靜立著一個身著素白裙裳的少女,她微微側著身,望著季月年,清冷的眸光之中蘊藏著數之不盡的複雜與憐憫。

  “年兒。”

  她低聲開口。

  聽到此言,季月年的心臟猛地一抽,驀地抬起頭來,死死地望向了那溪水之畔的白裳少女!
  她不是太陰神女!
  她是趙陰月!
  趙陰月的唇角勾起些許自嘲的笑意,她走到季月年身前,伸出冰涼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季月年的臉頰,目光極是憐惜,冷澈聲音有些沙啞:“年兒,我早該知道,你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即便我做了再多努力,也無法改變你的未來。”

  季月年心神震顫,因為其在眼前白裳少女的身上,根本不曾察覺到半點太陰神女的氣息。

  趙陰月白皙的面龐上帶著笑,呢喃道:“年兒,其實我是個極為自私的人,此時此刻,只希望你與娘一樣自私,自私的活下去,不要再受任何生靈的約束與束縛。”

  季月年微微翕動著嘴唇,正要開口,卻察覺到眼前白裳少女的身形在急速虛化,目光不禁變得冰寒,聲音極是沙啞冰冷:“太陰神女!”

  趙陰月目帶憐惜地搖了搖頭,低聲道:“無論如何,都要自私的活下去,年兒……”

  哢嚓。

  其身形驟然崩碎,再不複見!

  四周的黑暗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窺天九境月宮的冷寂玉階!
  與趙陰月形容無二的白裳少女靜立在玉階之前,冷冷地俯視著季月年,清美如畫的冰冷眉眼之間,盡顯日月神靈的尊貴無雙。

  季月年抬起頭來,毫不退縮地與她對視,歷經諸劫回轉州天,其眸光之間已然多出了超脫生死的漠然。

  許久之後,太陰神女竟是當先挪開目光,微微側過了頭,遙望著月宮之外的浩瀚銀河,道:“你回來了。”

  季月年勾起唇角,笑意冰冷:“四千余年之前,神女殿下教我前往陰月雙生之界查明其中變故,季月年幸不辱命,已將此界界源收攏,重歸州天月輪轄製。”

  難言的沉默。

  許久之後,太陰神女在銀河之上收回目光,再次落在了季月年的臉龐之上:“為了州天的天地眾生,我不得不如此做,望你莫要怪我。”

  此言無頭無尾,只不過無論是玉階之前的太陰神女,還是殿磚之上的季月年,皆是再次沉默了下來。

  半晌之後,季月年又道:“當初我在星宇黑暗之間失去方向,原本必死,最終我卻活了下來,此事只怕出乎了你的意料罷?”

  太陰神女微微皺眉,道:“此事實在蹊蹺,即便將我放在州天界壁之外,亦是無法在星宇黑暗之中停留太久,我實在不知你用了何等方法,居然在星宇黑暗之間存活下來,並且毫發無損地回到了州天。”

  季月年笑道:“看來神女殿下身為超脫第七境的日月天靈,執掌窺天九境月宮,也並不是全知全能,還是有著許多力不能為之事。”

  太陰神女眸光微冷,並未開口。

  季月年斂去笑意,眸光變得晦暗,道:“神女殿下,真正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太陰神女定定地望著白袍少年,驀地展顏而笑,伸出素白的紗袖,指著州天之外的不知名方向,目光冷嘲:“你可知曉,妙善尊者如今還在消耗著自己萬劫不滅的超脫真靈,在‘過去’之中阻擋界劫降臨?!”

  季月年沉默著,並未開口。

  太陰神女又道:“你可知曉,這天地三界的窺天九境生靈為了抵擋界劫,做出了何等努力與犧牲!?”

  “你可知曉,菩提祖師為了延緩界劫降臨的世間,從許久之前便布局天地,無數量劫以來從未有過半刻停歇!?”

  太陰神女面上的冷笑愈加明顯,“實在是可惜,妙善尊者與菩提祖師永遠都不會知曉,他們費勁心力培養的‘真界生靈’季月年,擁有窺天九境的無雙天資,亦是諸多抵擋界劫的布局之一,實際上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妙善尊者雖然是命界生靈,可卻為州天眾生付出了一切,季月年,你本無罪,可是你生來便是罪!”

  言至此處,太陰神女望向季月年的目光愈加寒冷,其中的冰冷之意足以凍結天地!

  “季月年,身為州天月神,為了這蒼茫無盡的天地眾生,我從始至終都問心無愧。”

  太陰神女走下玉階,行至季月年身前,語氣之中的冰寒瘋狂蔓延,幾乎凍徹了季月年的心神,“若不是我去了昊天金闕一趟,強行找回了下界十萬年的那段完整記憶,只怕如今我還蒙在鼓裡,成了州天三界的罪人!”

  季月年定定地望著她,聲音沙啞:“神女殿下,所以,我到底是誰。”

  萬籟俱寂。

  天地三界仿佛察覺到了有可怕至極的存在在緩緩蘇醒,甚至就連星河大界的天地規則都有了些許凝滯。

  太陰神女看著殿磚之上遺世而立的白袍少年,清冷矜貴的神情之間第一次出現了沉凝與慎重。

  這是她首次用這等望向不知名存在的陌生目光看向季月年。

  “自從無量量劫以來,靈山大雷音寺有諸多佛經皆是扭曲幻化,化作了《縱三世佛之過去佛》。”

  “此佛經言,過去佛初生之日,四方皆明,日月火珠複不為用,一切身邊如燈,故名燃燈。”

  “其成佛後天敕佛諱為燃燈古佛,乃是過去佛之萬佛之祖。即便是誕生之時曾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世尊,在燃燈古佛面前都要少去無數個無量量劫的漫長光陰。”

  太陰神女的語氣冷寂,似乎在闡述著與自己無關之事。

  “過去佛隻存在於記載之中,甚至就連扭曲的‘過去’之間,都沒有過去佛存在的蹤跡,只有過去佛座下諸佛,或許能夠證明過去佛當真存在過。”

  “季月年,以我所知,你應是在現世去了一次‘過去’,”太陰神女低垂著眼瞼,冷聲開口,“只不過你所去的‘過去’,不僅在開天之前,甚至還在過去佛座下諸佛之前,而且你還選擇將自己的真靈留在了那裡,修行了無數個無法想象的漫長到極致的光陰歲月。”

  “季月年。”

  “你那隱藏在扭曲過去的真正真靈,就是界劫之源。”

  “你,就是州天界劫。”

  “你,就是隻存在於記載之中,過去佛之萬佛之祖。”

  “燃燈古佛。”

  ……

  驀然之間,真靈深處傳來無法比擬的轟鳴震響!

  眼前的景象陣陣恍惚,季月年有些茫然地朝著四處望去,有來自數之不盡的遙遠光陰之前的記憶瘋狂洶湧而來!

  下一刻,其陡然想起了那段曾經被自己徹底遺忘的記憶!

  ……

  幽藍花海之間。

  漫天璀璨瑰美的湛藍花瓣飛舞,掌燈侍人渾身上下彌漫著半透明的虛光,笑道:“過去,便是現世永遠都不可見之物,無論對於何時而言,過去佛皆是存在於‘過去’的萬佛之祖,故而……”

  “即便是在此時此地的‘過去’之中,燃燈古佛依舊在更為扭曲遙遠的‘過去’,無人能見,無人能知。”

  “季月年,此時三界未分,日月無靈,天庭未立,你若是留在此處修行,直至無數個無量量劫之後,足以證得無法想象的至道真果。”

  季月年冷笑道:“這裡是遙遠不可知的‘過去’,縱使能夠修成窺天真果,可卻仍舊處在凝滯的‘過去’之中,即便再修成千個、萬個窺天道果,也永遠都不可能等到清濁二氣化作天地的那一天。”

  時空扭曲之間,這段記憶似乎就在此處出現了偏差!

  掌燈侍人詭秘而笑,道:“若是我說,有朝一日,被困在‘過去’的存在能夠降臨現世,你又當如何?”

  在季月年原本的記憶之中,此時其已經拒絕了掌燈侍人的“誘惑”,蘇醒至了現世。

  只是此時的記憶畫面之間,季月年卻是並未拒絕,而是沉默了許久,道:“過去之前還有過去,便如那並不存在的‘燃燈古佛’一般,如此說來,豈不是永無止盡麽?”

  掌燈侍人的身形散落成無數碎光,下一刻,便在季月年身前顯化而出,笑道:“之前確實是永無止盡的混沌,只不過你若是留在這裡,那此時此刻,便是過去的盡頭,至於所謂的‘燃燈古佛’……”

  言至此處,祂竟是微微躬身,拜了下來,面帶笑意:“你既然是過去的盡頭,那你便是來自過去的萬佛之祖,‘燃燈古佛’自此時起,不再是隻於記載之中的存在,從此化作了真正之存在。”

  “你,便是燃燈古佛。”

  “事有先後,並不是因為燃燈古佛是你。”

  “而是因為先有了你的存在,隨後才有了這個加諸於你的尊諱,燃燈古佛。”

  轟!
  神魂巨震之下,至了此時,這段被掩藏的真靈記憶終於完整的顯現了出來!

  恍惚之間,季月年隱約望見了自己分出了一縷神魂虛像,封鎖了其記憶,使其回到了現世!

  “原來,我就是燃燈古佛。”

  “我就是,州天的劫……”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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