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歌此時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卻不確定，自己還能清醒多久的時間。

  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著死靈教主那揮之不去的陰影正在運轉。

  或許過上一段時間，他就會又一次對自我進行傷害，然後轉變為那個折磨自己折磨他人的死靈教主。

  “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在這清醒的時候做完！”

  零歌看著死靈教主，全身上下一朵朵苦果之花綻放。

  “苦果，從來不是給自己吃的！”零歌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隨著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一個個死去，零歌當時一度想要自殺。

  可惜這種自殺的權力，也被死靈教主給剝奪。

  並以仇恨來指引他。

  在仇恨的支撐下，他才度過了那最為難受的一段時間，並且從那個時候，他開始製造苦果之花。

  只是時間太長，痛苦太大，他漸漸將仇恨，從支柱之中抽離，整個人變成了苦果的容納物。

  之前短暫的清醒，也只是想要自殺，仇恨已經不重要，痛苦佔據了他的全部。

  直到這一刻，陸柏的虹花照亮了他的過往，讓他從痛苦之中略微解脫，然後領悟了自身真正的幸福之所。

  他確實想要死去，以死亡的寧安來平息身上的痛苦，卻也更想將身上的痛苦還給死靈教主。

  “現在我要將這苦果還給你！！”

  苦果綻放，零歌在這一刻主動化作了‘死靈教主’，並且憑借這一聯系，將苦果全部運轉出來。

  之前死靈教主的名號，簽訂在了契約上，隨後死靈教主又能借用這個名號繼續動用契約。

  這說明，死靈教主和死靈教主沒有什麽第一任和第二任的區別。

  或者說其中的區別其實並不算太大。

  甚至零歌這個二號死靈教主，就是死靈教主自身有著自身的道路，卻又探索出了苦果之路後，沒有精力走，從而培養的替身。

  死靈教主這個名號，將他們緊緊的連鎖在了一起。

  此刻，苦果自然也是一起吃！

  契約在微微散發著光采，將兩個死靈教主視作同一個人。

  這便是零歌這段時間推動而形成的招數。

  這種聯系太過於緊密了，死靈教主現在就算想要躲也躲不了。

  大量的苦果直接衝入了死靈教主的身體之中，無數自我折磨，自我扭曲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衝擊著他的身心。

  哪怕是死靈教主也不由得渾身顫抖，眼神渙散，差點遺忘了自身是誰。

  但是也終究只是差點。

  “我的弟子，你終究不明白，這是一份力量。”死靈教主身上裂開一道道口子，情人唇那圓形多層的唇印在上面。

  情人唇是聯系造就的恆常令，如同親人熱吻一般，是不舍的纏綿，只不過這種不舍，從形容比喻-恨不得把你吞下去，變成了描述寫實-要一口一口把你吞掉。

  早在出幻夢之時，死靈教主就在防備著來自陸柏或者其他人的襲擊，畢竟陸柏廢掉了不少資源，製造了一個幻夢維度，絕對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想要困住他們。

  並且以陸柏的聰慧，怎麽會猜不到，一個幻夢維度不足以困住他死靈教主以及穢土邪神。

  於是以身體內的情人唇進行了內在防護。

  零歌的突然出現，雖然在意外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情人唇以聯系，吞下了這全部的苦果。

  雖然在一瞬間遭遇了巨大苦果，讓死靈教主經歷了一遍身心折磨的極刑，但是他卻撐了下來。

  苦果道路是他發現的，他自身自然也嘗試過。

  現在這份力量恰恰好是他最缺的，零歌將其送回來，正好得了他的心意。

  雖然很苦，雖然十分的難受，但這確實是力量。

  “沒有力量的人，什麽都不是！”死靈教主那不甘的信念在這一刻高漲，他認清楚了自身的所追尋的根本。

  本質而言，從最開始淪為祭品，到之後想要成為主宰祭祀的人，他就是想要獲得力量而已！

  沒有力量的人，被其他人所支配，而具備力量的人，則是能夠去支配其他人。

  只要能夠有用力量，哪怕是苦果，他也照樣會吞吃，這便是他死靈教主的信念！

  隨著死靈教主吞吃掉一切苦果，‘死靈教主’，也終於漸漸化作了零歌，他看著死靈教主，神情帶著笑意。

  “你贏不了，苦果永遠只能自吃，永遠贏不了！”這是詛咒，是零歌用自己被死靈教主折磨一生，而定義的詛咒。

  死靈教主卻根本不在意，他只要力量，來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絕對不要，再一次淪為沒有力量反抗的祭品！”死靈教主看向了陸柏，在那裡陸柏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波的攻勢。
    雙方到達現在這個層次，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關乎的是穢土顏面的問題。

  這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白骨王以為跟緊陸柏就有著活路，那實在是想太多了。

  如果不是白骨王現在的舉動，算是一種穢土特色，不知道多少穢土日級這樣做過。

  直接回收掉推動力殺死白骨王，相當於破壞掉穢土的潛規則，造成的影響不一定比丟臉弱，恐怕白骨王早就被殺或者直接製作成邪神了。

  白骨王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他的目光落在陸柏身上，知曉自身如果不能在這一場戰鬥之中進行大的改變，那麽戰鬥之後就算他成功擺脫掉了契約的束縛也會被穢土暗地裡弄死。

  除非，他改換門庭！

  這種事情很困難，但是並不是不可能。

  比如零歌，如果他想通了，不想死了，再沾染一些其他真實維度的力量，形成後天推動力，或許便能改換門庭。

  還有著另一個更加明顯的例子，那就是昨日輝。

  昨日輝最開始是純粹的‘過去’日級。

  他甚至已經開始佔據魔力之國，打算以此佔據龐大的資源，然後鍛造出自身的恆常令。

  然而穢土和過去交手，過去放棄掉了昨日輝，一把截斷了魔力之國。

  昨日輝被攔腰斬斷，成為坤條悟一般的存在。

  剩下半截身子，沒有了過去的支援，算是已經死了。

  但是不甘心死亡的他，選擇了接納當時魔力之國中逐漸汙染進來的穢土之力，以半截身軀成就了穢土陣營的日級。

  上半截身軀還在過去，下半截身軀則是成為了穢土。

  因此，歸順於真實維度的日級，雖然很難改換門庭，但是並不代表做不到。

  只要兩大真實維度對抗，那麽便有著相應的機會。

  現在場面其實也差不多了，穢土推出自身控制的邪神和幽冥的王儲進行對壘。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真正死亡，能否通過這種死亡的方式，來改換門庭，成為幽冥一側的幽冥使者。

  白骨王隻感覺到格外的困難，他現在能夠起來，便是因為他的白骨真諦是想要給‘王國’留下痕跡。

  而歸降於幽冥，雖然目的確實是為了繼續存在下去，但是幽冥的真意卻是死亡的安詳。

  這裡面雖然不是沒有契合點，可對於一個日級來說，裡面的衝突也很大，他成功的幾率很低。

  可惜的是，他算是被陸柏裹挾住了，不得不站在陸柏這一邊，進行這危險的操作。

  眼中看著陸柏，只見陸柏身邊，無數綻放的幽暗虹花開放，隨後身後的生死之環轉動。

  那死靈教主身邊的穢土之氣，也在快速的變化，化作一團團黑色的肉塊。

  正法·輪回生穢·改！
  陸柏當年就能使用生死之環轉化穢土之氣形成穢肉。

  現在自然能夠更進一步。

  而這關鍵，便是生死之環這道幽冥的恆常令。

  如果生死之環，只能作用於幽冥自身，那麽幽冥還有必要鍛造一個恆常令嗎？
  這種事情，只要開一個權限就行了。

  所以生死之環本質是對於死亡機制的極致操控，一切死亡，都在其操控之下，哪怕是穢土的那種死亡。

  陸柏之前不常做，是因為在理解生死之環代表什麽之後，怕提前暴露自己的存在。

  但是現在，他已經主動暴露了，那麽這薅穢土羊毛的機會，可不能就這樣丟棄。

  大量黑色的穢肉蠕動，快速的聚合在一起，化作了一隻漆黑的怪物，隨後一頭撞上了那穢土邪神。

  同時之前冥龍從天而降，落在穢肉怪物的身上，兩者相合，形成了一隻不下於邪神的怪物。

  綜合了幽冥和穢土的力量，讓觀戰的其他真實維度，仿佛看見了幽冥全盛時期的模樣。

  陸柏眯著眼，伸出手直直的向著那死靈教主抓去。

  死靈教主也同樣，身上的情人唇吻痕一張一合，向著陸柏直接迎了上來。

  隨著恆常令融入他的身軀，他正在逐漸邪神化，以此來換取穢土更多力量的支持。

  穢土其他力量被攔截，此時也只有著邪神化，拓展自身和穢土的聯系，才能做到這一點。

  而在這過程中，他那不甘心犧牲，不甘心死亡的信念，讓他略微窺見了穢土的本質。

  於是他便有了承載穢土本質的可能性。

  只是這個時候，穢土有點猶豫，該不該將自己部分本質，哪怕只是一星半點，交給死靈教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