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如果以後
  “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你們各自為戰，各自為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幕布上播放著經典的地道戰，打谷場上的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隨著電影劇情的推進，他們的神情也在跟著變幻，時而歡喜，時而憤怒，時而惋惜扼腕。

  楚恆也在看電影，不知道為什麽，在家時看一會電視就開始犯困的他這時卻看的勁兒勁兒的，時不時地會跟身邊人一起咒罵可惡的小鬼子。

  倪映紅依偎在他身邊，好看的眸子凝視著幕布，腦子裡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頭一次來農村的她，看到了許多東西，心裡也產生了很多疑問。

  楚恆對這些事懂得其實也不多，可這並不妨礙他瞎逼逼，於是聽後稍稍一沉吟，就一邊盤著水果攤，一邊叨逼叨的說道：“嗐，敢情你神神叨叨的就是想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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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桂芝家的房子攏共有兩間半，進門就是廚房，左右各一間臥室，每間屋子裡都有一鋪炕。

  看著幕布上的字幕，楚恆懶洋洋的舒展了腰杆，轉頭見媳婦怔怔出神，疑惑的伸出手在她的腦袋瓜上輕輕的揉了揉，溫聲問道：“想什麽呢？”

  黑暗中，陌生的環境裡，楚恆心中有些悸動，不過他卻沒幹什麽，反而輕輕從身後擁住媳婦光滑豐滿的身子，關心道：“你怎麽了倪映紅？瞅你看電影的時候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兒。”

  “沒事。”

  倪映紅回過神，甜甜的對丈夫展顏一笑，與他一同站起身，在楊清、任玲玲等人的簇擁中隨著人群走出打谷場，往楊桂芝的家裡走去。

  “你可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人家生幾個孩子，吃幾口飯，礙找你什麽事了？”楚恆無語道。

  倪映紅一把拍掉它的爪子，撇撇嘴道：“真不明白這些人，都快養不起了，幹嘛還要生這麽多孩子？讓孩子跟著他們遭罪！”

  “臭小子還拿你姐我說笑起來了！”楊桂芝笑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再次驅趕道：“好了，快回吧，楚恆跟你嫂子也累了一天了，得休息了。”
    於是楊清便領著任玲玲跟他們道了聲別，拎著馬燈離開了楊桂芝這裡，只是他們回去的方向不是楊家也不是任家，而是村口的柴火垛……

  一路上，身邊人都在聊著電影情節，可小倪卻談興不高，盡是哼哼呀呀的跟著附和著。

  倪映紅轉動身子，面對這個一向有楚大明白之稱的丈夫，眨眨眼睛，問出心中的疑問。

  楊桂芝他們也沒多想，隻當做這丫頭一路勞頓累了乏了。

  為有楚恆知道，媳婦這是心裡有事，不過這會兒人多，他也不方便問，只能等一會沒人了的時候再說了。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這個原因可就多了。”楚恆笑眯眯的揪著水果攤：“有的是生的都是閨女，想要兒子，有的是意外懷上的，就順其自然的生唄。”

  倪映紅在丈夫懷裡拱了拱，有些母愛泛濫：“我就是心疼那些小孩，你沒看見嗎？村裡不少孩子光著屁股，裡頭還很多女孩呢！”

  在他們走後，楊桂芝去找來一根蠟燭放在了楚恆這屋，留給他們起夜用，然後又交代了一聲其他，留下一句有事叫她便哈欠連天的回另一個屋子裡睡覺去了。

  楊桂芝這個女主人越聽越別扭，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客人似的，不等他說完，就忍不住插話道：“行了行了，你倆趕緊回去吧，這是俺家，俺比伱熟悉，不用說的這麽細。”

  “你應該知道，農村跟咱城裡不一樣，咱們吃商品糧，不論男女老少，從生下來就有供應，所以不管窮富，幾個職工，該給的基本定量一樣不會少，很少會出現餓肚子，沒衣服穿的現象。”

  楊清領著楚恆他們來到東屋，指著炕上嶄新的草席，道：“哥，嫂子，你倆就住這屋，席子跟被褥都是新的，櫃子上的暖壺裡有熱水，都是新燒的水，茅房……”

  “農村則是靠工分換糧食，換錢，換其他東西，其實真論起來，如果年頭不錯的話，一個壯勞力掙的工分，要比城裡一個職工的工資高的，要是隻養活自己的話，活的應該比咱們滋潤。可你看看哪家是這樣的？誰家不都是老人孩子，弟妹一大堆，有的人家光孩子就七八個，所以他們掙得這點工分一均攤下來，自然也就捉襟見肘了，有的家裡人多勞力少的，一年到頭分完口糧，還欠大隊錢呢。”

  “這個楊清，估計這把他結婚的被子給咱用了。”楚恆瞧了眼炕上那一床有著龍鳳圖案的花花綠綠的嶄新被褥，搖搖頭讓媳婦上炕坐著，便端著屋裡一隻同樣是嶄新的搪瓷臉盆去廚房的水缸裡打了點水回來跟媳婦倆人洗漱一番，便關上燈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一行人拎著馬燈說說聊聊，很快就到了楊桂芝家，然後各自分開，各回各家。

  “嘿。”楊清咧嘴笑道：“桂枝姐你要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也是咱村的人呢。”

  倪映紅聽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更加不解了：“那他們幹什麽不少生點孩子？這樣日子不就能好過了嗎？”

  為了迎接楚恆兩口子，楊清還領著幾個小弟兄特意把這房子拾掇了一下，院子掃了，房上茅草也補了，連屋裡的牆壁都被他們用舊報紙重新糊了一遍，橘黃的燈光下看著亮堂堂的，就是聞著有股子潮氣，可能跟報紙還沒乾透有些關系。

  “你心疼有什麽用？全國各地這種情況多了去了，你心疼的過來嗎？行了，趕緊睡覺。”楚恆緊了緊懷裡的媳婦，緩緩合上了眼。

  倪映紅卻睡意全無，她摸著鼓囊囊的肚皮，腦子裡回想起今天看電影事，那個穿著百衲衣，一臉渴望的望著別人手裡的窩頭的小女孩，有一顆種子在她心中悄然萌發。

  如果以後有能力，一定要做些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