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態度
  徐夜斜靠著椅子，微笑著道：“想要我徐家的鋪子？”

  胡清作為商人，人情勉強練達，不管徐夜何種態度，他始終保持笑意，說道：“鋪子的事，徐老爺子已經答應了，徐公子，該不會要阻撓吧？”

  “阻撓？”

  徐夜愣了一下，連連擺手道，“你錯了，我怎麽可能阻撓？”

  胡清站了起來，道：“有勞。”

  徐夜話鋒一轉：
  “這種合作，壓根沒談的必要。”

  胡清一怔，就連神遊物外的寧素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收回思緒，看向徐夜，露出疑惑之色。

  這時，徐來財端著一盤點心進入客廳。

  徐夜看了一眼，有些嫌棄地道：“只有這個？”

  “少爺，有的吃就不錯了，就這些還都是從安陽運來的。”徐來財解釋道。

  徐夜拿起那雜糧做的煎餅，又乾又硬，朝著胡清和寧素道：“你們要不？”

  兩人搖了下頭。

  徐夜一邊啃著一邊說道：“鋪子的事，就不用談了。爺爺那邊，我會跟他說清楚。”

  胡清不理解地道：
  “何必呢？這樣下去，生存都是困難，合則兩利啊，你也不想看著徐老爺子好不容易積累的家業，就這麽沒了吧？”

  徐夜指了指外面，道：“這不下雨了嗎？”

  “……”

  胡清準備了很多說服徐夜的話語，竟被這一句話，堵了回去。

  下雨，意味著旱災結束；魃妖被滅，意味著清河郡的秩序很快會恢復正常。

  “可這事，已經說差不多了……”

  還沒說完，徐夜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胡家背地裡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

  胡清眼神複雜地看著徐夜……他從內心深處並不在意徐夜的態度，但生意人，講得就是口碑和信譽，哪能這樣？

  “寧姑娘是巡天監少監，請寧姑娘做個評判吧？”胡清轉頭道。

  寧素這才開口道：“寧素。”

  “安陽寧家？”徐夜放下手中點心。

  這寧家可不一般，是整個安陽行省都能數得上的世家大族。妖魔並存的世界，讓人類抱團現象極其明顯，家族和宗門尤甚。

  寧素輕點了下頭，道：“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便參與討論。”

  胡清：“……”

  “……”

  徐夜一臉輕松。

  就算寧素真的要幫胡清，徐夜也不打算給面子。

  寧素正要起身，忽然目光一瞥……看到了徐夜別在腰間的月華劍。

  月華劍的劍柄在外，劍身和劍鞘在下。

  在劍柄上，赫然刻著清晰可見的月紋，與趙守敬給的圖樣有些相似。

  寧素的表情有了變化。

  胡清察覺到了寧素的變化，疑惑不解地道：“寧姑娘？”

  “別說話。”寧素抬手。

  “？？？”胡清滿臉疑惑。

  寧素目光抬起，從上到下，重新打量徐夜。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五官棱角分明，身材修長，就是臉色略差，像是營養不良似的，總體來看，算是長得好看的范疇。

  她搖了下頭。

  畢竟沒親眼看到那把劍，無法確定，而且大道兵哪能這麽普通。

  目光下移，徐夜神遊物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寧素心生失落！

  不過，但凡有所關聯，還是謹慎為上。

  。

  恰在這時，徐府外嘹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夜哥！夜哥！”

  徐來財跑了過去，不多時，帶著周全一路小跑來到大廳。

  周全不顧形象地衝了進來，道：“夜哥！你真是太牛了！你是怎麽知道清河郡會下雨的？”

  那天在酒館見面，徐夜就說過清河郡三天后有雨的言論，當時沒人在意。

  沒想到三天后清河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雨。

  直覺告訴周全，這不是巧合。

  誰能蒙中準確的時間和事件？

  徐夜擺手笑道：“我瞎猜的。”

  “裝，繼續裝。”周全一臉賤笑。

  聽到這番對話，寧素反倒是心中咯噔了下……

  未免太過巧合。

  寧素微笑問道：“徐公子，這把劍，能否借我一觀？”

  她的態度和語氣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當她提到劍之時，胡清立馬轉頭看向徐夜的腰間，只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整個人怔在原地。

  徐夜沒所謂，將月華劍往側邊桌上一放，說道：“破劍一把，你看它作甚？”

  破？
  寧素忐忑不安地拿起月華劍，拔出劍鞘，噌——

  劍刃，花紋，以及形狀，與趙守敬所描述的確相似。

  只是，一點也看不出是大道兵。

  “……”

  周全疑惑不解，指了指月華劍，說道：“這劍不錯。”

  徐夜笑道：“你懂劍？”

  “不懂。”周全搖頭。

  胡清看向那把劍。

  寧素卻將月華劍放了回去，問道：“徐公子是這把劍的主人？”

  徐夜本想說出師父的名諱，但轉念一想師父那苟窩中人的脾氣，便道：“一位前輩所贈。”

  其實想想也是，大劍斬殺魃王，城中有修士起仰慕之心，照著仿製很正常。

  這把劍絕不是大道兵，只是相似而已，真正的大道兵又怎麽可能在這。

  寧素見徐夜若無其事地吃著點心，回想起城牆上的一幕，心想：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徐夜哪裡管他們在想什麽。

  寧素不露聲色，表情漸現微笑，說道：“徐公子，對不住了，胡清的事，我們巡天監不應該管。”

  徐夜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月華劍，亦是笑道：“小事，小事。”

  胡清緩過神來，寧素的態度有些不對，不敢大意，擠出微笑道：“徐公子，久仰久仰……”

  “？“

  剛才還一副大陰陽師的模樣，這會兒怎麽就久仰了？

  徐夜又看了一眼月華劍，笑道：“胡公子，你又有什麽指教？”

  胡清乾巴巴地笑了下，說道：“剛才徐公子說，鋪子的事情不談了，我覺得有些道理，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

  徐夜：？
  徐夜對胡清和寧素的印象不太好，在施展古圖的力量之時，也呵斥了二人。沒想到胡清知難而不退，還要來徐府驗收鋪子。

  “你知道就好。”徐夜點頭道。

  胡清這時，從袖中摸了摸，往地上一揮，一個長約一尺，寬半尺的箱子出現在眼前。

  周全和徐夜看得微微驚訝，這個胡清的身上居然有儲物類的寶物，難怪那樣胡家能和寧家搭上關系。

  胡清說道：“這是見面禮，還望徐公子笑納。”

  本來是驗收鋪子的錢，現如今只能這麽著了。

  徐夜疑惑，說道：“這不太好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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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