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兩個蘋果，六個姑娘

  任子滔到了家，和江男當初的反應一模一樣。

  他坐在整理箱前，一邊聽著老爸打開電視看重播的正大綜藝，一邊聽到老媽喊：“老任，幫我削土豆皮。”

  再翻翻箱子裡的東西，情不自禁咧嘴樂了。

  人魚傳說鍾麗緹，身材豐滿，有一段日子，他夢裡的最愛；

  金海心的磁帶，俏皮清亮的聲音，像小貓似的，有時慵懶，有時調皮。

  他大概打小就欣賞女孩子最好有個性一些，不喜歡文靜溫和、愛害羞、大家閨秀款。

  南方周末、讀者、電視周報，省圖書館的借閱證，還有齊達內和貝克漢姆的大幅畫報，等等。

  再加上外面的街頭的郵筒，遊戲機室，桌球室，冰球室裡抽冰球，一股子霉味煙味的錄像廳，站在旮旯處，臉紅耳發燒也會鼓足勇氣，向不良商販偷摸買封面與內容無關的黃碟。

  以上種種，好玩的是，以他目前的心境，有些是他變心了，現在一點也不稀罕，包括那些女明星。

  誰還沒有辜負幾段，昂貴的時光；

  留下大人的模樣，看歲月劍拔弩張，總會有個人成為你的遠方……

  “給我把大鍋拿下來，魚太大，一鍋燉不下。”

  腳邊好像是暖壺吧，鐵蓋的那種，灌滿水我都抱不動。

  江男一愣，順聲望去。

  任建國推門進來，發現兒子站在窗邊美滋滋的：“幹啥呢，把這消炎藥吃了。”

  任建國也一下子想起過去了，再看面前這大兒子：你看看，一晃，時間過的多快，現在兒子吃三碗大米飯跟玩似的，還跟他媽強嘴，在外頭跟人乾仗，剛才在廠房，那麻袋扛起來就能走。

  而任子滔開著車，看著大街小巷，心情也不錯，隻下了一白天的雪，整個城市就銀裝素裹了。

  “爸，你猜我在想什麽呢？”

  任建國樂了：“那記憶可不好，太苦了，一鋪小炕，下來就是廚房，門和窗糊上塑料布也不擋風，怎燒都燒不熱乎。”

  任子滔回眸繼續道：“咱家當年不該把小平房賣了，那是第一套房子，那裡面才有我小時候的記憶。”

  任子滔終於想起他這穿的太窩囊了，邊翻衣櫃邊解釋道：“我上回走，沒帶厚絨褲，也沒帶棉褲，只能幾條薄的穿一起，風一吹就透。”

  “哎呦，這孩子，跟誰學的這一套。”林雅萍捂嘴樂了。

  王爽從雙杠上跳了下來，像個假小子似的，一馬當先、兩手掐腰：“我是來看看，有沒有不長眼的。”

  把煩惱痛了吞了認了算了，不對別人講；

  “那是你媽，往白面裡摻了奶粉，所以饅頭甜，你愛吃。”

  122高中門口，任子滔一一打開車門，邀請道：“美女們，賞個光，吃完飯再給你們送回學校。”

  只看一紅一綠的兩個蘋果上，各被挖出一顆心的形狀，將紅心放在綠蘋果身上，將綠心放在紅蘋果上。

  紀璿衝教學樓門口微揚著下巴問江男：“是那幾個女的，考完不趕緊走，正看咱們的嗎？”

  “是這樣啊，呵呵。”任子滔笑的像個傻小子似的。

  任建國：“啊，去吧。”

  “得得得，你這是要過年啊？”

  “啥啊？”林雅萍微皺眉回頭看，隻一眼，她就眉頭舒展了，還用圍裙擦擦手，接過來看。

  “那快換上，讓她知道了，又得磨嘰你。”

  當父親的，不會說出過多的關心話，任建國拽了拽任子滔的絨褲：“你這穿啥呢，瞅你那褲腰，裡三層外三層的。”

  而此時，重新換好衣服褲子的任子滔，坐在客廳沙發上，擺弄一會兒國光蘋果，擺弄一會兒紅富士，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戴上棒球帽站起身。

  “雞翅也整，一半蜜製，一半微辣，再來個松仁玉米地三鮮，酸菜白肉汆血腸，溜肉段，炸裡脊……”

  林雅萍正好喊：“老任啊！”

  “又怎地啦？”

  有些是他即便現在回憶，也會稀裡糊塗的納悶，當年怎麽就那麽幼稚，為什麽會喜歡這些，感覺像是隨著熱鬧而來，又倏忽而去。

  他一手敲著方向盤，一邊吹著口哨哼唱著：

  任子滔跟著笑：“我那時候剛學會認字，我記得，大冬天的，我常坐在一把小凳子上，面前是個木頭椅，然後將田字格放在大椅子上，我坐小凳子歪歪扭扭寫橫撇豎捺。

  可沒過幾分鍾，任建國又像是獻寶似的，舉著兩個蘋果回來了。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說要去流浪；

  “你不整雞翅嗎？”任建國帶小跑往廚房來，幫媳婦乾活。

  還有水缸水瓢，牆上掛著我奶給寄來的一串熏肉，我姥爺是用客車給您特意捎來二鍋頭，您乾完活回來，晚上吃飯時會喝一口。

  “爸，媽，我去接男男，讓她來家吃飯。”

  “裝了，是我又給偷摸塞回櫃子裡。”

  江男汗顏。

  我天，這幾個小妞早交卷了吧？怎麽全來了。

  操場上離很遠的江男，猛的抬頭，隨後就笑了，正要揮動胳膊呢，又有幾個姑娘們一起喊口號道：“德強高三尖刀班江男！”

  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高中門口，棒球帽男孩，透過車窗，深沉地喊道：“男男？江男男？”

  然後她沒管大門口的任子滔，直奔校園單杠雙杠的方向跑去：“小爽，林沛鈞，洛洛，紀璿，毛燕妮，你們怎麽來啦？”

  然後任建國繼蘋果後，又發現了新大陸。

  “你媽忘給你裝了？”

  我媽掀開鍋蓋，我就會感覺又香又暖和，一屜的饅頭上冒著熱氣。”

  這一幕，被很多以前認識江男的老同學看見了。

  林雅萍：“啊？”

  林沛鈞雙手環胸：“會考題太簡單了。”

  唯有沈洛洛，她忽然興奮地一指：“我天，我沒看錯吧？是學長？任子滔！”

  等門關上了，兩口子對視一眼，任建國發現他媳婦又有點兒不是滋味了，就像是周期性犯病似的，他撓撓頭進屋。

  毛燕妮撇了撇嘴：“指定是她們，長的也不怎麽樣啊，我男姐以前居然被她們欺負？不可想象。”

  “兒子愛吃，你管得著嘛，再說多做幾樣，給玉芹送去點兒，省得她一人還得做飯。”

  每次寫橫撇豎捺，身旁都是兩口大黑鍋的灶台。

  “雅萍，你看，咱兒子送你的，這是一顆紅心，兩面惦記的意思吧。”

  他站在陽台，看著他的車裡下來一個小丫頭，兩個小丫蛋，三個……頭一回發現，他那車挺能裝人啊。

  “雅萍啊，我下去買饅頭吧，你再炒個芹菜粉。”

  “怎麽了？”

  “你兒子拉回來六個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