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黑蛟龍

  《黑蛟龍2》和《命運鑰匙》有著類似的主題——把一個人放到特定的環境中，這個人就會隨環境而發生變化。

  只不過後者講的是一個走出黑暗的人，
  而前者講的是一個陽光的人逐漸染黑。

  關琛看過第一部《黑蛟龍：戰龍在野》。男主角小光是個憨厚質樸的年輕人，跟師父相依為命，心性單純，開竅得也晚，學武天賦極佳，但在其他方面就是木頭一根，還是濕的，燒柴都點不著火。有天半夜，聽到隔壁寡婦傳出百轉千回、似痛非痛的呻吟，他連忙把師父推醒，指著外面，驚恐地說殺人了。然後提上竹刀就想去救人。結果當然是被師父惱怒攔下，並扇了一掌腦門。哪怕後來在書裡學了生理知識，他仍不明白男女之事如此殘忍，為什麽仍有那麽多人孜孜以求。。。

  窮山惡水出刁民。像男主角這樣單純的人，在哪都是少數。

  第一部的黑暗，雖然局限在一村一縣，但發生的暴力更為原始。法制的光輝在這片土地，常常被宗族的聲音蓋過去。

  小光有天發現村裡的“瘋女人”不見了。“瘋女人”是村長大兒子的老婆，平時很少出門，村裡的小孩，更是從小被告知不要接近。小光好奇一問，得知是死了，但怎麽死的，村民語言躲躲閃閃，隻說是意外病死，其他不願透露更多。又過了幾天，一對中年男女從城裡找到村子來，是找那個“瘋女人”的。但村裡沒有一個人說認識，更沒人說瘋女人已經死了。正當這對中年男女準備失落離村的時候，小光告訴說，他們要找的人的確在這裡。

  說的時候沒想太多，說完才發現，從這天開始，往日和和氣氣的村民們，突然一下變得讓小光感到陌生。

  大家原本巴不得這對中年夫婦趕緊離開，現在卻熱情得不得了，不讓他們走了。不僅如此，他們還要讓中年夫婦消失，就像當初讓“瘋女人”意外病死一樣。

  而小光本人也遭到了村民們的敵視，連帶著他師父出門都被人投以惡意的目光。

  小光走進一樓的飯堂，想去二樓，但被人攔下。他說出酒吧青皮告訴他的暗號，才被允許上樓。一推開隔音效果很好的厚門，混雜著嘈雜聲迎面撲來的，是眼前一張張充斥著欲望的臉。

  關琛經過反婚短片《芒果》的錘煉，現在一看到這些畫面，滿腦子想的都是，搭這些景究竟要花多少錢，臨時演員要請多少個才能拍出這樣的感覺。就憑《黑蛟龍》那幫烏合之眾，能拍出這樣的水平，關琛覺得自己以前小看大夥兒了。

  當初村子裡的只是小打小鬧，發生在城市裡的陰暗，更為致命，也更沒有下限。

  根據僅有的線索，小光踏上了尋找的路途。他首先去了死黨曾經頻頻出沒的酒吧，向那幫狐朋狗友打探消息。酒吧在白天還沒開業，整個環境幽暗陰森。空氣中混雜著酒精和香煙的味道，從沒來過酒吧的小光，皺皺鼻子，有些不適。

  很快一堆人憤恨地躺在地上，但也沒再衝上去。

  關琛設計的。

  小光和死黨除了一起長大的經歷，還有過命的交情，如今死黨可能遇到了麻煩，小光沒法不聞不問。

  然後房間外的打手，分出人手，一半人過來支援，另一半開始警戒樓外的動靜，擔心裡應外合有什麽行動。當然也免不了打電話叫人，打手們自有一套方針，用於應對遇到的各種危機。專業化的組織，員工上崗前都是要培訓的。

  皺著眉頭被二手煙嗆去的小光，在這裡格格不入，立馬被放風小弟注意到，懷疑是條子來了，立馬把他請到辦公室裡控制起來。

  這樣一部電影，或許沒法在票房上斬獲多少多少億，但是上映之後，一些鄉下的年輕人若是看完電影，回村後發現周邊仍存在這種“吃人”的現象，可能會思索，要不要幫助“瘋女人”。可能最後還是懼怕現實的各種報復，但有了那一瞬間的“掙扎”，就代表電影沒有白拍。

  而且在關琛的影響下，那些龍套也不像尋常電影裡一樣，隻傻愣愣看著主角毆打他們的同夥。一個人有了危險，另外幾個立馬上去牽製、營救。進退有序。他們也不急躁，畢竟有主場優勢。

  其實這種高強度戰鬥極費體力，但還是那句話，帥就完事了。

  畫面出現了市內某個熱鬧的景點，國人，外國人，黑發，金發，棕發，讓人誤以為是什麽旅遊宣傳廣告。

  第二招才是殺招，貼近後匕首橫刺，刀鋒穿過肋骨，直達心臟。

  幾年前的“農村拐賣婦女”，讓小光對於社會的暗面有了匆匆一瞥。然而只是那一瞥，終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他在大學裡學的專業是社會學，書桌上放著好幾本人口拐賣相關研究的書籍，在網上，也會把他解救受害人的經驗分享給其他人。

  小光很傷腦筋，但也知道一場架避不過去。他不願傷人性命，隻用摔跤的技法，讓青皮來幾個躺幾個。三招之內必倒。

  途中，小光和死黨漸漸了解到，“瘋女人”是被拐賣到村子裡的。村民們之所以隱瞞，不僅是害怕村長的權勢，還因為像“瘋女人”這樣“撿”到村子裡的媳婦，還有幾個。

  片頭結束後，男主角小光提著大包小包，終於登場。

  關琛以自己殺穿幾十人的經歷為例，認為快、碎、密的進攻模式，才能增加生存幾率。

  幾個打手拿出刀子，逼小光識相。看他們的神色，是真敢拿刀捅人的。

  青皮們發現不是對家派來來尋仇的，這才放松下來，爬起來光哥光哥地喊著，想請小光喝酒。小光拒絕同流合汙，隻為打探消息而來。青皮們這才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說死黨其實也好久沒有來酒吧了，有人說，據說是被對家做掉了，有人說，人還活著，最後一次見到，是在一個地下賭檔。

  賭檔既然敢借錢給賭徒，必然有一套法子保證自己最後不虧。

  再殘忍一點的，把賭徒的器官回收轉賣。

  這些都是比“農村販賣婦女”更具血腥的黑暗。

  但是，從製片人視角觀看，關琛已經對這部當初嫌棄得不行的電影改觀了。

  幾個女村民感激小光的仗義，但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找到機會悄悄勸小光快走。小光覺得奇怪，他第一次發現書裡和現實並不一樣。大家明明在撒謊，在做錯的事，但大家都不覺得自己錯了，還說錯的是他。最後小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一般來說，小光絕對要死在這裡了。

  劇情並不複雜，文戲武戲也就普通水準。

  一群人不分先後地朝小光湧去，小光拿著匕首，開始了表演。

  倒是影廳的觀眾們，繃著心弦，屏著呼吸看完了這一大段的戰鬥，狠狠喘了好幾口氣。

  小光的眉目依舊純真，氣質依舊陽光。但臉上比以往多了一份成熟，讓人明白，此時距離第一部，已經過去有些時日了。

  【你跟他是好兄弟，你要麽告訴我他在哪裡，要麽你幫他還了這筆債。】負責人給了小光兩個選擇。

  關琛目光炯炯的，開始批閱作業了。

  關琛甚至有些羨慕了，如果自己也能拍出這樣一部爆米花電影，那可抵得上日行好幾善了！

  小光瞥瞥打手之間的站位，再看看隱到牆邊的負責人，靜默一秒，他猛地先發製人。

  武打設計依舊離譜……

  再比如，讓賭徒去某個地方，協助犯罪，送些違禁品，或者偷點什麽東西。

  一年前，關琛看這樣的電影是要從鼻子裡發出嗤笑的。但是一年過去，他當過演員，當過武術指導，還當過製片之後，已經能從不同的視角欣賞電影了。

  但是下一個鏡頭，卻是一幫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在房子造了一半的工地裡罷工討薪，隨後一幫打手凶神惡煞地衝出來，扯掉那些討薪的橫幅，毆打倒在地上的工人。

  小光沒有跟男人胸肌緊貼的興趣（跟女人也沒有），所以捏住青皮的肩膀，一帶，破壞掉重心，再一推，就把人踉踉蹌蹌推回了沙發。

  一個正蹬，小光先是蹬得一名打手騰空倒地，然後上前奪刀，迅速轉身。

  鏡頭始終沒給到正臉。

  但是蔡師父說不行，這邊的道上，仍留有武行規矩——把你放倒，說明你我差距甚大，如果你再起來，那麽我就要下死手了。不想死就繼續躺著。

  死黨偷聽到了村長準備謀害中年夫婦的情報，連夜跑來告訴小光。最後兩人決定，護送這對中年夫婦離開村子。

  盡管謝勁竹、黑導、蔡師父和一眾演員都覺得打戲帥就完事了。但關琛還是想要對得起那份薪水，盡量在帥氣之余，讓打鬥盡量變得合理。

  華夏禁賭，所以地下賭檔的裝修上自然不像腐敗的美利堅那樣奢華，必要得跟警方打遊擊，場地隨時都能拋棄，所以無需在裝修上浪費力氣，而且真正的正餐是供人玩賭的台子，裝修有沒有契合消費心理學根本無所謂，這裡該有的、不該有的項目，統統都有。從麻將，到撲克，從轉盤，到骰子，從釣魚機，到老虎機……無論東方西方，海納百川。

  比如讓賭徒把周圍的人也拉下水來賭博，拉來多少多少人，就分多少多少錢。

  電影裡，殺手一擊即走，步伐不慌不忙，無比從容，根本看不出來剛才隨手殺了一個人。

  這場死亡，直接給《黑蛟龍2》定了調子。

  不同於摔跤時腳底生根般慎重的移動，小光所展示的站立格鬥技法，步伐是精髓。輾轉騰挪，閃避下潛，配合著匕首的刀鋒，敵人的血跡遍布整個房間。小光的身上、臉上，也浸上了深沉的紅色。

  小光摔服了青皮們，青皮這才願意聽聽小光打算做什麽。小光不得不把他那已經說了七八遍的話再說一遍。他說他是來找人的，找他那個死黨。

  一察覺點子扎手，負責人沒有像尋常電影裡一樣，眼睜睜看著主角大殺四方。沒怎麽猶豫，趁著明明房間裡的打手們還沒死光，人多優勢在，負責人立馬開始喊人了。非常謹慎。

  幾組簡單的鏡頭，就把小光的校園生活，拍出了青春的味道。

  不同於在酒吧的小打小鬧，賭檔的打手至少學過點格鬥，是練家子。

  城市的光與暗，交織著出現。

  所以又是一場戰鬥。

  憋勁打重拳的思路是錯的。

  小光用所學的武藝，懲惡揚善。他這根木頭，已被正義熊熊點燃。

  之後就是打打打。

  一個重拳，一記鞭腿，打到頭上或者下巴，固然能把人KO。但在混戰中，你得能打中人再說。就算打中了人，對方倒下一個，但你也收不住力了，破綻大開，就等著被其他對手圍毆至死。

  小光回頭看看出口，被人堵著，如果他不選，應該就走不了。

  他偶爾也會關心死黨那邊的近況，但是幾次打電話過去，總是打不通。直到老家有人打電話過來，小光才突然得知死黨的消息。警方說是失蹤，但小光不信。

  小光先是問了服務員，有沒有看到過他的死黨，服務員說沒有。小光轉而去找青皮。青皮被突然叫醒，滿是不耐，起來一看小光白白淨淨的臉，以及寫滿了“任人宰割”四個字的學生氣，都不管小光說什麽，青皮一邊叫囂著【你特麽找死？】，狠狠拿胸口頂撞小光。

  主創名單也用紅色的字體，一一浮現。

  即便有正當防衛的保護，小光依舊克制著殺心。只是致殘。

  重新對峙。

  所以一經開打，小光就躲到了沙發和書桌之間的狹窄過道處，極力避免被人一擁而上地控制住。

  小光聽著負責人說的一條條“路子”，終於觸及到了社會更多的陰暗面。

  但他一個都不想選。

  賭檔之所以把消息如實告訴小光，不是好心，而是想把債務轉移到小光身上。

  不像是撒謊。畢竟他們這樣的人，想弄快錢，路子不正，充滿了風險。

  中年夫婦離開到了市裡，向警方遞交了一系列村子“吃人”的罪證，最終黨的光輝，照耀在這個愚昧的村落。

  在時而急促時而悠揚的背景音樂裡，鏡頭開始在大城市穿梭。

  服務員在掃地。幾個看場子的青皮混混躺在卡座上，呼呼大睡。

  關琛有些驚訝了，這立意一下就出來了，這些都是劇本裡沒有的，沒想到呈現出來的效果會是這樣，完全是導演個人能力的體現。

  小光身上掛了點彩，但不致命。經過滿地呻吟的打手，小光來到躲在角落的賭檔負責人面前。負責人早已被嚇尿，連忙告訴小光，他那個死黨應該是去弄錢了，之所以現在也沒有消息，要麽是跑路了，要麽是在弄錢的過程中，遇到了意外。

  小光展示的是街頭實戰第一格鬥術——華夏跤。

  或許可以再挖幾個人來……暫且把想法擱置到一邊，關琛繼續看電影。

  小光帶著收獲的情報，回到學校的宿舍。室友一天沒見到他，關心他去幹嘛了，小光笑笑說去見老朋友了。第二天上課，小光琢磨著死黨的事情，心不在焉地上完了課。晚上出發前，他留了紙條，以防萬一自己回不來，就讓室友報警。

  一路上打完村霸打地痞，打完地痞打惡警。

  還真是小看那家夥了。關琛覺得要給黑導加個分。

  整個過程只有五秒。

  隨著死黨咽下最後一口氣，天開始下雨，雨水衝刷著地上的血跡和屍體，宛如在衝洗自然的垃圾。

  因此小光殺穿了整個賭檔，也只是深喘幾口氣而已。

  之後的鏡頭也是如此，先展示給你美好的鏡頭，然後再給你看這些美好畫面的角落，滋生著的陰暗。

  這種情況下，小光若是赤手空拳隻用摔法那就不夠了。

  皆是專家手法。

  這是關琛設計並提給導演的建議。現實黑幫的暗殺，沒有你來我往地喂招，打定主意要弄死你，辦法有的是，其中最省力的自然就是偷襲，不聲張，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跑掉，派去執行任務的都是手上沾血的凶徒。乾脆利落，手法凌厲。殺完人還要懂得如何消失，避開沿途的攝像頭，原來的衣服要燒掉，凶器要放在裝有石頭的包裡，再扔進江裡。

  在摔跤手的眼裡，沒練過摔跤的人，跟一塊會說話的肉沒什麽區別。

  小光說明來意，詢問死黨的下落。沒想到賭檔的負責人比他還想知道。小光才知道死黨在這裡欠了不少錢，說出去弄錢，結果幾天過去人直接消失了，賭檔的人也在找他，但沒找到。

  如果有人來抱他，他戳人腰腹，廢人腳筋。

  因為死黨在影片開頭就死了。

  《黑蛟龍1》這樣的爆米花電影，乍一看平庸至極，但仔細分析，發現裡面既有主題，還承載著掃盲功能，宣揚了普世價值觀，最後還有意識形態的輸出。

  觀眾們不知道死黨為什麽被人暗殺，銀幕裡的死黨自己也不知道。他捂著胸口，滿眼疑惑，有對殺手的，也有對命運的，仿佛一身才華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要止步於此了，十分不甘。

  【你之前把他介紹到了哪裡。】小光咬牙問。

  力道輕一點也沒有關系，因為武器能彌補被犧牲掉的力道。手上握著一把小刀，輕輕的一下，就能廢掉一個人。

  但是畫面緊接著一晃，某輛旅遊團的車子，開到半路被司機停下，門開後，上來一個面容凶惡的人，對遊客挨個索要“門票費”，等於是變相打劫。若有遊客硬氣，拒不交錢，性命倒是無憂，只不過會被丟棄在荒山野嶺而已，生死自負。

  所以看著銀幕裡青皮們，在酒吧的空地裡被小光摔來摔去，關琛竟然看出了點《柔道龍虎榜》的感覺。

  正迷茫著，有人挺身而出，站在了小光這邊。那是小光的死黨——一個村子裡遊手好閑的小混混，同時也是電影的另一個主角。

  這種不把反派以及反派龍套當傻子的態度，立馬讓影片的氣質變得很不一樣。

  可惜這是電影，是一部謝勁竹屢次強調“要帥氣！”的電影。

  而且這邊的華夏正當防衛沒有前世那麽難判，混混只要拿刀，那麽接下來死了也是自找的。如果明知技不如人還要拿刀，那等於是給對手送刀，非常危險。出來犯罪，如果沒腦子的混混，要麽早早就死了，要麽在監獄裡吃牢飯，簡直像生物學裡的優勝劣汰一樣。

  僅僅只是聽著，小光的身體泛起一陣涼意。

  開賭檔本就是頂著罪名肆意斂財，要麽背後有人有恃無恐，要麽打定主意跟警察搶時間，無論哪種，總之涉案的已是職業罪犯。

  關琛回想了一下第一部的劇情，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到銀幕裡的《黑蛟龍2：狂龍無雙》。

  兩位主角的演技依舊稀爛……

  死黨告訴小光說，你是對的，我雖然讀的書不多，整天遊手好閑，但我分得出來什麽是欺負人。

  房間裡，小光被人圍住，表情也不過是稍稍凝重了一些，一點也沒有大難臨頭的絕望。

  在多人混戰的場合，尤其是以一敵多的情況下，重中之重，是控制與反控制。

  第一部雙男主，小光和他的死黨，但是第二部標題裡的“雙”，並不代表他倆。

  房間裡的打手越聚越多。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小光。

  關琛起初不懂，倒下再爬起來繼續就是了。當初在設計這一場戲的動作時，關琛想的是，青皮們吃癟後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拿出刀子。就像動物一樣，收到威脅的時候要展示自己的爪牙。就算不拿刀，在酒吧這種地方，武器多的是，酒瓶一砸，就可以拿尖玻璃戳你。衝突升級後，小光就可以展示一些摔法裡更為凶猛的招式，比如過橋摔，街頭使用，非死即殘。

  小光從村子出來，考進了城裡的大學。從鄉下來的他，對一切都感到新鮮。性格淳樸的他，入校一段時間後很快就跟同學們玩到了一起。平時除了認真學習，他還積極參加社團活動，看看電影，踢踢球，選修課還學了跳交際舞，享受著大學生活。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除了練武，其他啥也不懂的愣頭青了。

  死黨在第一部裡就是個村口溜達的小流氓，有點頭腦，功夫也會點一招半式，到城裡混進一個社團以後，也算專業對口，平台升級。只不過，曾經拿著一根球棒，就能跟一眾村霸打得有來有回的他，竟被人兩招放倒了。

  擂台比賽一對一，雙方體重相當，拿著同樣的武器或都不拿武器，但是現實戰鬥中可能遇到的情況，戰鬥往往是不對等的。

  青皮愣了一下，猛然喚醒其他幾個青皮。以為砸場子的來了，連忙把小光團團圍住。

  小光先去的賭檔，藏在郊區的一棟農家飯店的樓上，十分隱蔽。

  血水彎彎曲曲，蔓延成電影的標題——《黑蛟龍》。

  這些都是關琛的親身經歷。給賭檔看過場子的他，借著電影，展示了一下什麽叫做罪犯的專業。

  鏡頭掃過一棟棟高樓大廈，它們在夜裡象征著城市的繁華，掛在外面的巨型廣告牌，上面的廣告和明星，精致好看。

  有人伸手來纏他，他就割人手腕手筋。

  第一招是偷襲，從後面刺破腎髒，讓人凝聚不了力氣，也無法逃跑。

  他開始明白，武打類型片只有跟社會生活緊密結合的影片，才是有活力的，如果僅僅是打來打去，這樣的電影根本走不遠，更別說席卷全球。

  他的恨，不僅是恨這些社會竟有這樣的渣滓，正滋潤地活著。

  他害怕的是，當初那個跟他行正義之事的死黨，有可能沉在泥潭裡，染上了黑色。

  面對小光的問題，負責人說了一個地方。

  是一個供人提供X服務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