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燃我殘軀，傳我薪火

  “報！界門第34號節點，出現三支機械蟲王率領的機械兵團，粗略估計數逾一萬，聖獸級機械改造體數逾一百，負責鎮守的青雲獅虎大人，已經戰死！”

  “報！59節點失去聯系！值守者沒有傳遞任何的訊息，疑似被秒殺，需要馬上派遣新的聯絡獸和清繳小隊，事態緊迫，刻不容緩！”

  “報！21節點大捷！突襲神巨繞後，斬殺一尊太初邪神，下位邪靈一哄而散，這是這一年為數不多的好消息！值得慶賀！”

  ……

  雪域深處，撐天而立、隔斷兩界的牆壁內外，各建有一座鋼鐵城堡。

  它不僅連通兩界、作為至關重要的樞紐之一，也是超凡兵力集結的超級要塞，關系到周圍一大片區域的生死存活。

  “鬥戰，那吊毛天使又來了？要不要我來幫你，不把祂斬於馬下，我心難安！”

  “你管好你那邊！”一聲大喝，龍無極嘶吼，“祂上次的傷還沒好，我雖然打不過祂，但祂也殺不了我！”

  “倒是伱們那，能不能趕緊捕殺灰衣魔女？再被她偷襲營帳、屠戮始祖，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

  虛無籠罩的空間，數以千計的鏡子閃爍光芒。

  空鏡神巨盤膝而坐，雙眸緊閉。

  唯有食指點出，指尖劃過玄奧的軌跡，不斷將鏡子兩兩對立，讓鏡中的影像互相平行時，才有濃鬱燦爛的法則之光呼嘯奔騰。

  這是秘法——天空之鏡！
  始祖後期、神話6星的空鏡巨人，執掌天下最強的法則之一，空間之道。

  這個技能便是精髓中的精髓，能夠超遠距離進行通訊，以確保法則籠罩范圍，情報的共享和暢通。

  萬一碰到邪神偷襲，己方強者戰死，他可以選擇消耗更多的本源，強行將另一處戰場的強者，傳送過去支援。

  空鏡神巨——某種意義上比雷電龍母還要重要！
  能夠死死守護斷界之門第二處破損，臨時堵住缺口的次級至寶佔據百分之50，數以六十計的始祖佔據百分之30，而他……一己之力，便是百分之20！

  “空鏡，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虛無中，一個聲音傳遞，鏡中的八翼牛奶神天使，一邊降下療傷用的純淨牛乳，一邊投落擔憂的目光：

  “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傳送一群始祖去爭奪三萬年神藥，你便損耗大量的本源。”

  “這幾十年，你盤坐在這裡執掌大局，以一介血肉身觀望八方四極，對於心神的消耗、肉體的消磨……遠在我等之上！”

  “無妨。”空鏡神巨抿了抿唇，終於睜開眼。

  他的眼神雖然疲憊、透著一種老態。

  但整體還算清亮，寶石的光澤並沒有完全消隱。

  “牛奶，你可知……龍庭從死亡區域，取得一株兩萬年的禁忌神藥，已經送給我服用。”

  “吃了它，我恢復大半的本源，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虛弱。”

  “倘若以現在的局勢估算，只要沒有頂級邪神來襲，我至少還能支撐三五十年，才會力竭而死。”

  “禁忌神藥……”八翼牛奶停止煽動翅膀，眼底的擔憂沒有減退，反而更加深厚。

  神藥神藥，如果沒有前綴，基本意味著沒有副作用，只有無盡的好處。

  但凡加上“禁忌”二字，就算它有通天之能，也一定需要背負慘痛的代價。

  空鏡神巨不說話了，沉默數十秒，方才悠悠道：

  “也沒什麽，神藥除了恢復空間本源，還額外幫我提升1星血脈，臨時立足於7星。”

  “代價麽，三五十年以後，哪怕我不戰鬥，我也會枯萎而死，歸於世間的塵土。”

  “這……”八翼牛奶深吸一口氣，又被空鏡神巨打斷：
  “誰人不死？誰人可以永生？”

  “如果三五十年內，超凡沒能取得真正性的突破，不能鎮壓蠢蠢欲動的頂級邪神，不能誅殺大量的普通邪神，依然處於慘烈的狀態。”

  “那超凡……無論有沒有我，都會陷入苟延殘喘、生靈塗炭的絕境。”

  “再者……”空鏡神巨笑了笑，“燃我殘軀，傳我薪火。”

  “以我即將腐朽的生命，給鬥戰、死神、白帝、少皇、微螢、花女……這些新生代傑出者，爭取更多的成長機會，這是身為長輩、身為前賢必須做的事情……”

  八翼牛奶陷入沉默。

  良久，她微微頷首，以最隆重的天使族禮節，盈盈一拜。

  “敬空神。”

  “願超凡終有一天，朝霞綿延成海，晚霞豔麗多彩，黑暗過後旭日升起，新的一天循環往複……”

  “會有那一天！”空鏡神巨微微一笑，正欲鼓舞八翼牛奶，堅定她的信念。

  一面鏡子哢擦開裂，裂紋從上到下，瞬息觸及鏡框。

  而後，哢哢哢的脆響接連不斷，至少有六十面鏡子彷如一體，不斷牽連崩碎。

  “第35節點，主要鎮守者，上至始祖，下至至尊……全軍覆沒！？”

  空鏡神巨不見笑容，冰冷著面龐，在數以千計的鏡面巡視目光，手指化作殘影點下。

  “突襲、微螢、強戰、神燈、蝴蝶女皇、牛奶……脫離戰場，全部前往第35號節點！”

  “剛才驚鴻一瞥，我好像看到一支邪神組成的精銳小隊，數量逾八，正在往斷界之門衝殺。”

  “攔住它們，門內的情況惡劣至極，不能再有邪神穿過關卡，創下無盡的殺劫了……”

  “咚！”手持棍棒的八翼強戰神天使，一棒敲死腳底下的機械蟲王，左右環顧，瞄準天空突然出現的空間之門，疾馳衝鋒。

  躲藏在鬥戰龍神身上、不斷偷襲八翼末日邪天使的神巨人·微螢，最後一次刺入天使的體內，留下一個肉眼無法捕捉的孔洞，扭頭便往地下深處的空間之門遁去。

  與此同時。

  蒼茫天地間。

  滋啦滋啦的金色電弧，穿透灰塵之山，躲過隕落殘陽，躍過怪魚集結的遠古河道。

  每一次閃爍，便橫渡千裡，循著冥冥之中神凰指引的方向，奔湧前行。

  “老大，我感知到了，斷界之門橫斷萬古的氣機……就在眼前！”

  “好濃鬱的血腥氣味，好淒涼的死亡鬥志……數萬年以來，到底有多少生靈，埋葬在這堵牆的面前……含恨而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