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大熊座號的毀滅

  標準泰拉歷，954.M41
  極限星域，德米特星區，潘多拉星系，B87-9節點
  大熊座號是一艘服役了兩百年的武裝運輸艦，經受了常年戰火的磨練，銘刻著許多戰爭的傷痕。

  她曾經參與過哥特星區的戰爭，也曾經在鋼鐵回廊直面艾爾達海盜，還曾經與艦隊一起在弗拉克斯的戰爭中突破了敵人對軌道的圍困。

  她的機魂古老且頑強，機動敏捷，不容易被擊倒。

  因此，當她執行物資運輸任務，卻被敵人孤立在距離排殤星越三個小時路程的破碎小行星帶，面對自己的毀滅之時，這毀滅來的並不算快。

  這一擊是有力的，可是大熊座號的終點也即將到來。

  “大人？”

  這艘船艦現在已經沒有更大的威脅了。

  其實撞上這支運輸艦隊完全是意外，不過還好他們及時消滅了敵人，沒有讓敵人把求救信息發出去。

  “你們這群異端，叛徒，懦夫！”

  老大副抬起頭，視線穿過實體宇宙觀察鏡上的塑化玻璃，他最後看到是是憎恨之心號那血色的船體劃過他的視野，正清除著他面前的各類被毀壞的障礙。

  沒有突然的引擎核心破裂，沒有致命的鉕素爆炸，但她已經受創無數，被成千上萬發白熱的激光炮火刺中，被一連串炮彈打得歪歪斜斜，被熊熊的離子火焰熏得焦黑。

  “帝皇的懲戒會降臨到爾等頭上。”

  當從底端傳來的爆炸逼近他所處的位置，擊碎殘存的一切，把殘骸拋射至遙遠而虛無的宇宙，加曼·海尼靜靜地注視著正在到來的死亡。

  忽然，一種異樣之感從他的膝蓋蔓延開來，在他的體內升騰，使他雙肩收緊，染血的牙齒外露——那是對躲藏在暗處的敵人深深的蔑視。

  他咆哮著，同時最後的爆炸被點燃，虛空湧入船艙。

  當所有護航艦都化為塵埃，最後一艘護衛艦的殘余隨著火花與濃煙而傾覆，她已是孤軍奮戰，在一片鋼鐵和死亡的海洋中的灰色孤島。

  雖然已經無路可逃，但大熊座號從來沒有間斷過射擊，即使是臨近她的終點。

  這些攻擊不斷衝向她，在遠處若隱若現的戰艦向她射出的致命能量間飛舞。

  軍官顯得一頭霧水。

  他環顧四周，在光矛將他所指揮的這一切毀滅之前試圖發現什麽。

  他準備用另一陣齊射痛打來犯者，盡管知道這次不會有所斬獲，但是依然決心戰鬥至最後一滴血。

  最後一片護盾解體並失去了活力，一連串的爆炸在左舷發生，在黑暗的宇宙的襯托下如同一條扭曲的烈焰之蛇。

  噶爾莫澤傑大笑著拍了拍他那變異下肢的關節，說到：
  “當然。”

  在每一層甲板，幸存的船員們擔負著生存的重擔，僅僅為了防止離子引擎爆炸或者內部船殼垮塌而上演著一出出英雄主義的故事。

  虛空中，憎恨之心號保持著航向，無情，流暢。

  “回答我。”

  當強光消散，龍骨被擊中的大熊座號在極度痛苦中翻滾著，似乎是想要擺脫這傷害。

  在指揮橋上，六十二歲的加曼·海尼正努力從身邊亂成一團的鋼鐵構架中掙脫出來，拖動自己被鮮血浸透的軀體重新回到控制台。
    所有屏幕影像都失效了，生命循環系統隨著陣陣顫抖也停止了運轉，將幸存的船員完全置於窒息與寒冷的威脅之下。

  為力保完全，紅海盜的戰艦以冷酷的精確性豎起他那一列列火炮，決心用最無情也是最簡單的辦法解決這一切。

  她的船殼破敗不堪，滲漏著火焰與鮮血，沉浸在漫天炮火之中，驅動著她那老邁的引擎以繼續鎖定她周圍的戰艦。

  星語者更是指望不上，他在襲擊開始前就昏迷不醒。

  他短暫地想了想那些船裡的“貨物”，他們有多少，他們能幹什麽，他們去往那裡？

  空無一物，機魂早已冰冷，默不作響。

  “抱歉，我不知道，大人。”

  大熊座號緩緩地轉過身來，盡管難以置信，可是這艘步履蹣跚的武裝運輸艦在氧氣飛速泄露，能量如同洪流般流失的窘境下依然及時發現了迫近的危險並準備用火力來迎接。

  噶爾莫澤傑用一種有趣的眼光打量著他——數周以來都沒有感覺這麽好了。

  “大人，已確認沒有幸存者。”

  忽然，大熊座號的前方炮塔發出了最後一聲怒吼，將一陣迅猛凌厲的仇恨之焰傾瀉到一艘敵人的戰艦上。

  注視著帝國運輸船隊的毀滅，噶爾莫澤傑（薩爾鉑冬）感到一種溫熱的滿足感在體內蕩漾，他從未感覺如此之好，特別是自從…呃，好吧，其實這麽多年也的確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感，有一些更是新近才出現的。

  憎恨之心號那巨大的身軀如同深海巨獸般劃過緩緩四散的碎片，從陰影中現身，準備開火。

  加曼·海尼，被船員們親切稱作‘老漁夫’的大副，是艦橋崩塌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他在指揮這艘搖搖欲墜的運輸艦。

  但他還是遺憾了看了一樣通訊陣列，負責那裡的軍官已經死了，鮮血染紅了操作板，在敵人發起襲擊後的半個小時裡，他們一直試圖給附近的帝國力量發去信號，但通訊被什麽干擾了，任憑技術人員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發出一條通訊。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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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憎恨之心艦橋的指揮座上，變異的軀體半躺著，裝飾精美的頭盔已經摘了下來，正欣賞著最後一片殘骸在虛空中旋轉。

  一想到這些物資可能都是屬於星界騎士，屬於索什揚調配，於是一種更大的滿足由衷而發。

  那艘掠奪艦的護盾過載了，艦身上出現肉眼可見的裂紋，搖搖晃晃的躲向一旁。

  下方傳來一陣聲音，他低頭看到一名軍官侍立在通向指揮台的金色台階上，準備接受命令。

  他已就位，隨後火力全開，點亮了虛空。

  這個軍官在他眼中完全沒有一個戰士應有的樣子，身材短小，體格精瘦，皮膚堅硬，蒼白。

  但他很機靈，這是噶爾莫澤傑最看重的潛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