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弑神！

  由白袍人組成的隊伍，正緩緩在鏡頭前經過。

  縱然布魯諾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天駭浪，但卻依舊伴隨著鏡頭的移動，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這支隊伍。

  不單單是白袍人的裝束，所有呈現在布魯諾視野之中的一切，都被他牢牢地印在心裡。

  如果奇觀建造系統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情形，真的就是那段被光明教會遮蓋的歷史……

  要知道，
  在布魯諾看來，光明教會的存在，以及教會背後所隱藏的東西，始終都是懸掛在伊達爾公國頭頂上的達摩克裡斯之劍。

  只要一天沒有弄清楚，布魯諾對於光明教會的警惕，就不會有絲毫放松。

  而如今奇觀建造系統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情景，既然可能和光明教會有關，那麽布魯諾就絕對不可能錯過！
  這樣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只不過……

  這是在幹什麽？
  遊行？集會？
  又或是進行某種狂熱儀式？
  布魯諾不相信有人會閑著沒事兒把自己籠罩在白袍之下，然後在大白天裡舉著火把兀自前行。

  而就當布魯諾的腦海之中，
  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疑問的時候……

  影片的鏡頭終於開始調轉，原本位於鏡頭正後方的視野，終於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布魯諾的眼前。

  “那tm是……什麽？！”

  縱然是以建造奇觀為己任的布魯諾，此時也不禁驚歎出聲。

  原來……

  就在這支隊伍的正前方，一座用巨石堆砌的龐大建築，就坐落於不遠處的道路盡頭。

  建築的樣式與上一世瑪雅文明的金字塔頗為類似，但是卻比瑪雅金字塔龐大得多。

  它的整體乃是由灰白色巨型石料堆砌而成的龐大錐形建築。

  放眼望去，足足有著數百階的巨石。

  每一塊巨石的表面，都雕刻有精美的裝飾紋路，上面的圖案，仿佛描繪了一個個引人入勝的故事與神話。

  而更令人驚歎的是……在不少的圖案上，還鑲嵌了大量黃金作為裝飾，甚至就連每塊巨石的連接處，也都有金箔覆蓋。

  每當陽光灑下，整座建築都熠熠生輝，給人帶來一種睥睨眾生般莊嚴尊貴的感覺。

  建築的底部呈正方形，共有四面階梯，分別朝向正北、正南、正東和正西四個方向，幾乎每一級階梯上都覆蓋著華麗的地毯，又有旺盛燃燒的火炬分列兩側，看上去貴不可言。

  而在這座建築的頂端，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型神廟。

  神廟的東西兩側有著近百根精雕細琢的圓形石柱，而南北兩側，則各有數尊由純金打造的雕像。

  雖然由於距離以及影片分辨率的緣故，布魯諾暫時還看不清雕像上的人物，但他大致也能猜測出，雕像上刻畫的，應該就是光明之神麾下的神使靈徒。

  就連神廟的牆壁上，也有著由純金打造的巨型燭台，裡面的火焰燒得正旺，不時還會呼呼作響。

  要知道，
  哪怕這座神廟位於眼前這座錐形建築最頂部的平台上，卻也有著近千平米的面積，至於整座建築的總體建築面積，自然可想而知。

  而在這一刻，布魯諾也總算是隨著鏡頭視角的變化，第一次看到了這座城市的全貌。

  這……

  是一座比帝都聖羅倫斯還要龐大得多的城市。

  整個城市都環繞著那座形似瑪雅金字塔的建築延伸，但是與耗用了大量純金裝點的巨型金字塔形建築極不相稱的是……

  整個城市雖然面積廣闊，並且聚攏了大量的人口，但是平民們的貧窮與艱難，卻也清晰可見。

  一邊是純金和巨石造就的奇觀，一邊是在餓殍中掙扎的民眾。

  可正是那些生活極度困窘的民眾，卻依舊對於那座由黃金與巨石堆砌的神廟頂禮膜拜，獻上自己本就少得可憐的錢財與口糧。

  眼前這一幕所呈現出來的巨大反差，讓布魯諾不禁微微動容。

  也就在鏡頭不斷變換的過程之中，白袍人的隊伍也已經登上了那座體積極為龐大的“金字塔”。

  那名領頭的白袍人幾乎一步一叩首，每當他邁上一級台階，就會朝著高聳的神廟遙遙一拜，然後再起身向上行走。

  每向上走一級，就會有兩名白袍人留在台階的兩側。

  終於……

  等到當為首的白袍人終於來到神殿門前的廣場上的時候，他身後原本跟隨著的眾人，已經盡數留在了之前的階梯上。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高舉著手中的火炬，踏上了神廟門口的聖火台。

  呼——

  隨著聖火台上的火焰再度被點燃，整座城市，仿佛都在這一刻，陷入了寂靜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若非是火焰還在不斷燃燒，布魯諾甚至會以為影片卡掉了。

  畢竟……

  在點燃聖火之後，那名白袍人便一聲不吭地跪俯在了地上，就好像……在等待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當布魯諾看得都有點兒煩了的時候，
  幾乎就在一瞬間，天穹之下仿佛突然滑過了一抹光亮，緊接著……

  在布魯諾目瞪口呆地注視之下，原本明亮的天穹，竟漸漸裂開了一道口子，仿佛有著一雙眼睛，正躲藏在天穹之後窺視！

  那種感覺，讓人顫栗！
  哪怕此時的布魯諾只是以旁觀者的視角來感受這一切，這種遠遠超出布魯諾自身想象的場景，卻也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

  原本破裂的蒼穹之中，突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色彩各異的繁雜光點。

  而後，

  一道龐大的虛影，竟開始逐漸形成，在空氣中不斷凝實。

  這難道就是……神？

  當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布魯諾的腦海之中的時候，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無論是麥克從光明教會那裡帶出來的情報，還是奇觀建造系統給出的答案，布魯諾都百分之百確定，這個世界的神明已經死得很透徹了。

  可如果說眼前那個能夠撕裂蒼穹的身影不是神明的話……布魯諾已經找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釋。

  布魯諾喃喃自語道：

  “所以說……影片中的時代，應該是神明依舊存在的時候……”

  想到這兒，布魯諾渾身都有些顫抖。

  雖然這只是奇觀建造系統所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影響，可是身為一個成長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下的新時代優秀青年，在看到神的那一霎……

  布魯諾心中，頓時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所充斥。

  這的確很不科學！
  但這卻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因此，布魯諾只能被動接受。

  不過，令他感到萬分慶幸的是……至少在自己重生的那個時代，自己所處的那方世界已經沒有了神明的存在。

  神明的虛影很快變得凝實，而深處旁觀者視角的布魯諾，也無比清晰地聽到了那名跪倒在地的白袍人口中的呢喃：

  “偉大的光明之神……”

  “您虔誠的信徒……霍蘭·巴拉提，代表所有生活在這方世界的生靈，向您敬奉貢品……”

  果然！

  那個已經降臨於聖火附近的身影，就是傳說之中的光明之神嗎？！

  布魯諾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望之不似人形的身影。

  只不過……

  神明的身體與面容，仿佛時刻都籠罩在一層淡金色的流光之下，雖然祂就站在那裡，可整個人就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一般，根本看不出真實的面容。

  雖然神明這種超出布魯諾想象的存在，肯定擁有著某種不可預知的力量，但布魯諾卻清楚，光明之神已經掛了，因此倒也不怎麽緊張，腦海之中的思路反倒是更加靈活。

  那麽問題就來了……

  身為伊達爾公爵，布魯諾自然親眼見到過光明之神的神像和繪畫。

  可是，在光明教會的教堂之中供奉著的神明，卻分明是有著真實的面容啊！

  一雙眼睛，一個鼻子，鼻子底下還有一張嘴巴，與人類面容無異。

  驀然間，布魯諾仿佛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兩種可能的解釋。

  一種解釋是光明教會只是根據自己的幻想，用畫筆描繪了光明之神的面容和畫像。

  可很顯然，在明知道神明真實存在的情況下，這樣的做法非但不是尊敬與崇信，反倒是對於神明的褻瀆。

  而另一種解釋就是……

  想到這兒，布魯諾不禁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自己的設想……真的有可能嗎？
  在布魯諾看來，另一種解釋就是……在得知神明已死的前提下，光明教會所供奉的，其實根本就不是光明之神！
  但他們如果供奉的不是光明之神，又會是什麽？
  布魯諾不禁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接著往下看吧……

  隨著神明的那道虛影終於在聖火的周圍凝為實體，不單單是跪伏在地的白袍人，幾乎整個城市的平民們，都無一例外的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這可是神明！
  哪怕是身為旁觀者的布魯諾，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平民們心中的驚恐與畏懼。

  只是……

  這種畏懼驚恐的情緒，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些虔誠的信徒們的身上吧？

  雖然布魯諾並不信奉神明，但是他卻也知道，如果是一名合格的信徒，那麽在看到他們所信奉的神明的時候，更應該表現出來的情緒難道不應該是緊張與期待嗎？

  表情驚恐和冷汗直流算是個什麽鬼？

  不過……

  就在下一瞬，那名跪倒在地的白袍人所說出的話語，卻真的讓布魯諾徹底懵掉了。

  “偉大的光明之神……”

  當那名跪倒在地的白袍人再度開口的時候，他的話語之中，似乎少了幾分畏怯，多了幾分……決然？！

  的確，

  那名白袍人依舊跪倒在神明的腳下，可他的眼中，仿佛突然閃過了一抹厲色：
  “下地獄去吧……”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霎，籠罩在光團之中的神明似乎也是一愣，但是……

  幾乎只是在眨眼間的工夫，
  一道奪目而刺眼的亮光，幾乎在在一瞬間便籠罩了整個鏡頭，但凡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刺眼的光亮。

  雖然只是一名旁觀者，但山崩地裂般的聲響，卻仿佛要刺破布魯諾的耳膜。

  上一世，
  布魯諾曾在互聯網上看到過核彈爆炸的視頻短片，但與此時此刻的奪目光亮和震耳欲聾的聲勢相比，那等規模的爆炸，卻宛若小兒科一般。

  以至於當影片突然黑屏的時候，布魯諾還略有些茫然。

  發生了什麽？
  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麽？！那是爆炸嗎？

  可是……

  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究竟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才能夠製造出如此震撼天地的爆炸？！

  布魯諾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

  白袍人……

  光明之神……

  劇烈的爆炸……

  以及白袍人最後說出的那句……下地獄去吧……

  布魯諾仿佛摸到了很多從前一直都不曾知曉的隱秘，但是……卻又多出了很多新的疑惑。

  他依稀想起了在自己第一次發現法蘭群島的時候，奇觀建造系統給出的，關於那一處自然奇觀的介紹。（詳見第141章）
  【隕落的神祇自虛空墜落，飄散的神力釀成災禍……】

  【在那場巨大的爆炸之後，曾經的大陸，四分五裂……】

  也就是說……

  自己現在親眼所見的這場爆炸，就是那場曾經讓神祗隕落的爆炸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麽自己所見到的，也並非是光明教會的曾經，而是更早的時候，人類發起的那一場弑神行動！
  所以……

  那一次，
  那個被劇烈的爆炸滅殺的神明，其實並非是其他的神祗，而正是的光明教會所供奉的光明之神！
  人類……抹殺了神祗？！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讓布魯諾感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

  那個親口對著神明說出“下地獄去吧”這句話的白袍人，

  那個掛著十字架，劃著光明教會的手勢，對於光明之神無比尊崇的人，是光明教會的信徒嗎？

  如果是的話，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光明教會憑借著某種超乎想象的手段，親手抹殺了自己所供奉的神明？！

  也就在這時……

  那個原本的已經黑屏的影片，似乎出現了一絲變化。

  一行字幕，
  也終於呈現在了布魯諾的眼前——

  【爆炸發生前五十年……】

  影片，

  尚未結束……

  ……

  ……

  關於世界觀的概述，

  因為牽扯到新大陸的探索以及後面完整的故事脈絡，可能有點兒多，明天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