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逼問　　　　秦姨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人剛剛的時候不是還維護著她媽？怎麽會突然讓她去家廟那裡呢？要知道，只有犯了錯的人才會被發配到家廟那裡去。

  “沒錯，你就去家廟那裡好好修身養性吧！”老夫人並沒有任何的猶豫，“等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她的心裡很清楚，因為她要維護秦氏，所以斌兒現在對她已經產生了不滿了。要是她不處罰一下秦氏的話，只怕斌兒的心裡會不舒服。而且那麽多人看著，雖然她想要維護秦氏，可是也不能做得太過。現在讓秦氏去家廟並不是很重的懲罰，再過兩個多月就是柔兒的婚事了，到時候在借著這個由頭把她叫回來就好了。

  “老夫人，妾身是被冤枉的，你不能這樣對待妾身。”秦姨娘開口為自己喊冤，“妾身不要去家廟。”

  “祖母，姨娘她——”凌若柔還想要開口為自己的姨娘求情。

  “給你兩下選擇。”對於秦姨娘和凌若柔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老夫人很是氣惱，她冷冷的開口道，“一是你去家廟那裡修身養性一段時間，二是直接回娘家修身養性。”

  到了這個地步，眾人也明白了，老夫人雖然會處罰秦姨娘，可是卻不會讓這次的罪名落到秦姨娘的頭上。畢竟妾室謀害主母，嚴重的話，是可以被賜死的。最輕的也要被休離。

  聽到老夫人的話，秦姨娘什麽都不敢說了，可是卻用殺人的眼神看向跪在那裡的小芬。

  處置完了秦姨娘，老夫人再次把目光投放到小芬的身上，“至於這個以下犯上，謀害主子的狗東西，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就——”

  “祖母！”就在老夫人準備說出要怎麽處置小芬的時候，凌若晚卻開口打斷了老夫人的話，“這個小芬是我院子裡面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麽說，總是我管教不嚴所致。所以，這個小芬可否讓我處置呢？”

  “若晚，你一個小丫頭的，就不要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面了。”凌若晚突然打斷了話，讓老夫人升起一絲的不滿，“這次的事情，我會處置的，你看著就可以了。”

  “祖母，本來我也不想要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面的，可是已經被拉進來了。”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淡淡的開口道，“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剛剛小芬說是我指使的時候，祖母你深信不疑，甚至還特意把我叫了過來。不過，當小芬說是秦姨娘指使的時候，你卻說她說的話不可信。這樣對我是不是很不公平呢？”

  凌若晚的語氣雖然很輕，可是話裡面的內容卻是在質疑。不說老夫人，其他人都同怪異的眼神看向凌若晚。在這裡的人都知道，老夫人這是想要保住秦姨娘，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直接說出來的，凌若晚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這不是明晃晃地打老夫人的臉嗎？

  凌斌也覺得凌若晚說的話有點過分，可是對於老夫人明顯偏袒秦姨娘的作答，他的心裡也很不滿，所以也沒有開口說什麽。

  老夫人臉上而變得很難看，可是卻沒有辦法反駁。現在她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祖母也不必這樣生氣。”看到老夫人憋得難受，凌若晚繼續開口道，“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做的？說到底，我是一點也不在乎的。因為這次受害的並不是我。可是這個小芬這樣汙蔑我，我是沒有辦法饒恕的了。再說，祖母可不要忘記了，這小芬的賣身契，可是還在我的手裡。”

  老夫人不是傻子，她聽得明明白白的，凌若晚的意思很簡單。要是把小芬交給她處置的話，那事情她也不會再追究下去了。要是不把小芬交給她的話，那事情就沒有這麽容易善了了。

  “老夫人，這次的事情是奴婢的錯，你就處罰奴婢吧！”看到老夫人似乎有所動搖的樣子，小芬連忙開口求饒道，“不管你要怎麽樣處罰奴婢，奴婢都願意接受。只是求求你，不要把奴婢交到小姐受手上。”

  要是以前的話，小芬是不會這麽擔心的。可是經過了這段時間，她算是看清楚了，凌若晚的手段，比府裡面的其他人都要很。要是落到老夫人手上的話，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要是落到凌若晚的手裡的話，只怕會生不如死。現在她可是還清楚地記得小芳的下場。

  “怎麽？小芬，我有這麽可怕嗎？”凌若晚清淺一笑，可是在小芬的眼裡，卻像是惡鬼的微笑一樣，讓她不斷地瑟瑟發抖。

  老夫人厭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小芬一眼，心底全是怒氣，要不是因為這個賤婢的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那好。”最終，老夫人點了點頭，“既然這個小芬是你院子裡面的丫鬟，她的賣身契又在你的手裡的話，那就把她交給你去處置吧！”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小芬頓時無力地攤到在地上，渾身失去了力氣，一雙眼睛裡面也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光彩。

  “既然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著，凌若晚起身，示意落霜和寒影把小芬帶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了大廳。

  對於凌若晚這樣瀟灑地離開，老夫人心中的怒氣可想而知，可是卻沒有說什麽。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回到了若晚居，凌若晚看都沒有看小芬一眼，就讓人先把小芬帶到一個空房間裡面關起來，不準送任何的食物過去，隻準送一些水。

  秋嬤嬤並沒有跟著去，不過當她聽完落霜的描述以後，整個人顯得義憤填膺，“小姐，這個小芬真的是太過分了，她居然敢這樣汙蔑小姐，絕對的不能放過她。”

  “這個不需要你說，我也不會放過她的。”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可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的白蓮花。之前她沒有動手，我尚且還可以容得下她，只可惜，現在我完全沒有了任何可以放過她的理由了。”

  秋嬤嬤松了一口氣，“那小姐，你現在打算怎麽處置這個小芬呢？”

  “她是絕對不可能留下來的了。”凌若晚開口道，“不過，在處置她以前，我對她背後的人還是挺感興趣的。”

  “小姐，這小芬不是已經說了嗎？”落霜不解地開口道，“是秦姨娘指使她做的。”

  “說起來，奴婢就生氣。”一提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寒影的心裡就是一肚子的氣，“老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開始的時候聽那個小芬說是小姐做的時候，她句句逼問，咄咄逼人。可是一聽到是秦姨娘做的，馬上就找借口為她開脫了。”

  “隨她。”凌若晚顯得一點也不在意，“既然她想要保住秦姨娘，那就讓她保好了。何必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斤斤計較呢？”

  “小姐，真的就這樣算了嗎？”落霜眉頭深鎖，“秦姨娘這次顯然是想要謀害夫人，然後把罪名全部都嫁禍到你身上。你就這樣放過秦姨娘嗎？”

  “為什麽要追究呢？”凌若晚聳了聳肩，“這次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我又何必刨根問底呢？還不如就這樣賣老夫人一個面子。”

  “什麽？不是秦姨娘做的？”落霜和寒影臉上同時浮現出詫異的表情。

  “這次的事情，的確不是秦姨娘做的。”凌若晚點了點頭，肯定地開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不會追究到底。要是真的是秦姨娘做的，我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給她呢？”

  “怎麽會呢？”落霜不解，“這個小芬又在說謊了嗎？可是，老夫人和老爺都已經用了她的家人作為威脅了，她怎麽還敢亂說呢？難不成，她就真的不怕連累自己的家人嗎？”

  “是啊！”寒影也點了點頭，“剛剛的時候，奴婢已經注意到了，老夫人說起家人的時候，小芬的臉色真的是有很顯然的變化。明顯，她是很在乎自己的家人的。”

  “她的確是很在乎自己的家人。”凌若晚對此一點也不懷疑，“可是這和她說謊沒有任何的衝突。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

  “其實，真的說白了，這一次的事情，要針對的人並不是我。小芬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秦姨娘，而不是我。”

  “怎麽會呢？”雖然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可是從剛剛的描述中，秋嬤嬤還是不敢相信，“要是不是針對小姐你的話，小芬怎麽會說是你指使的呢？”

  “呵呵，你們好好想一下，小芬雖然說是我指使的，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而且不需要任何的逼迫，她就乖乖地說出來，其實只要好好想一下，就可以明白其中的曲折的了。”凌若晚開口解釋道，“而到了後來再說出是秦姨娘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她是逼不得已才供出來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相信，其實這是秦姨娘指使的。你們不是相信了嗎？”

  聽到凌若晚的解釋，落霜和寒影相視看了一眼，顯然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這麽說來，這秦姨娘不就是背了黑鍋嗎？”落霜眨了眨眼睛。

  “就算她真的背了黑鍋，那又怎麽樣？”凌若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現在這罪名不是也沒有落到她的身上嗎？雖然是被罰去家廟了，可是卻並沒有被休離。這樣的結果，只怕連那背後之人都想不到吧！”

  “就算有老夫人護著，可是老爺已經相信是秦姨娘做的了。”秋嬤嬤搖了搖頭，開口道，“再說，被罰去家廟，也不是什麽好事。而且，要是沒有老夫人或是老爺的命令的話，秦姨娘也不能私自回來，這對於她來說，也絕對不是一個輕松的處罰。”

  “她很快就會回來的了。”凌若晚肯定地開口道，“不要忘記了，凌若柔的婚期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她一定會回來的。”

  “就算真的回來，也沒有什麽用了。”落霜實事求是地開口道，“在老爺的心裡，他已經認定了，這次的事情，是秦姨娘做的。就是她真的回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的了。”

  “這些事情，和我們無關。”凌若晚搖了搖頭，輕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幽光，“現在我比較感興趣的是，究竟是誰只是小芬的。”

  “那現在就要去問她嗎？”寒影開口詢問道，“還是——”要送到黃泉樓逼問？

  “呵呵，先把她關起來吧！”凌若晚揮了揮手，開口道，“這幾天不要給她送吃的，只要送一些水就可以了。”

  “那要關她幾天啊？”落霜開口詢問道，“一直關著她，卻不給食物的話，奴婢擔心會餓死他。”

  “三天以後再去問她吧！”凌若晚笑著開口道，“你就放心好了。一個人三天不吃東西的話，是死不了的，只是身體虛弱一點而已。”

  聽到凌若晚的話以後，其他人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新夫人被下毒的事情，在凌府裡面很快就掀過去了。老夫人也下了命令，誰也不準再提起了。而在第二天，秦姨娘也被人送到家廟去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新夫人什麽都沒有說，依舊是過著自己的日子。

  而對於劉錦兒的懂事，老夫人很是滿意。至於凌斌，則是覺得更加對不起劉錦兒了，所以一有時間就去百花苑陪著劉錦兒。

  凌若晚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在過著自己的日子。不過，這幾天的時間裡面，她泡在草藥裡面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多了不少。

  很快，三天的時間就過去了，凌若晚直接帶著落霜和寒影來到了關押小芬的房間裡面。她並沒有帶著秋嬤嬤，秋嬤嬤的年紀比較不小了，而且有些事情，她也不想要讓秋嬤嬤看到。

  小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關了多久的時間，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注意一下時間的。可是後來，她一直被關在這裡，粒米未進，每天只有一點水支撐著她的身體而已。現在她已經一點也不關心時間了，她隻想要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解脫。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自己解脫的，可是她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想要自殺都沒有力氣了。

  “咯吱——”一聲響，門被推開了。

  小芬努力地抬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赫然看到凌若晚帶著兩個丫鬟，款款地走了進來。

  凌若晚進門以後，就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怎麽樣，小芬，這幾天過得可還好？”看到畏縮在牆角，看起來虛弱無比的小芬，凌若晚眼底沒有一絲的憐憫，反而是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意，“還有，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告訴我，究竟是誰指使你給劉錦兒下藥的呢？”

  “奴婢不明白小姐在說什麽？”雖然因為今天沒有進食，整個人顯得很虛弱，可是小芬的眼神卻沒有一絲的遊移，“奴婢之前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這次的事情，是秦姨娘指使奴婢做的。小姐，奴婢知道對不起你，也不敢請求你的原諒，只是希望你可以給奴婢一個痛快。”

  “這樣的場面話，就沒有必要再說了。”凌若晚搖了搖頭，“你的心裡應該很清楚，對於你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相信的。要是我真的相信的話，那這一次秦姨娘也逃不掉的。”

  聽到凌若晚的話，小芬抿了一下唇，什麽都沒有再說了。雖然凌若晚自從從靈安寺回來以後，對於她就一點也不信任了。可是凌若晚很多時候做事，卻並沒有顧忌她的存在。所以她對於凌若晚的手段還是有一點了解的。這一次的事情，要是凌若晚一直咬著不放的話，秦姨娘是很難脫身的。

  “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凌若晚冷冷地看向小芬，開口詢問道，“她一開始的目標應該不是我，而是秦姨娘吧！”

  “奴婢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麽意思。”小芬嘴硬地堅持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秦姨娘指使的，小姐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奴婢也沒有辦法。不管你怎麽問，奴婢都只能說，這是秦姨娘做的。因為這是事實。”

  “事實嗎？”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幽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本來還想著，餓你個幾天，消磨一下你的銳氣，說不定你會乖乖的說出來，現在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你就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既然你想要受苦的話，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凌若晚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到了桌面上，臉上的笑容顯得越發地詭異。

  小芬也不知道凌若晚究竟想要做什麽，當她看到凌若晚的舉動的時候，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似乎即將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知道這是什麽嗎？”凌若晚陰測測一笑，開口解釋道，“這是一種毒藥，不過卻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美人顏。這是我給它起得名字，好聽嗎？”

  “不過，雖然叫做美人顏，可是毒性卻一點也不溫和。中了這種毒的人，就會感到渾身發癢，只有用手去抓才能夠緩解那癢意。可是只要一用手去抓，皮膚就會變得比紙還要脆弱，很容易就可以抓下皮肉。最後，全身抓破皮，可是卻還是死不了。只有等你的血肉，甚至是骨頭全部化為水的時候，你才能夠得到真正的解脫。要真的說起來，這種毒藥很方便吧！就連毀屍滅跡這一步都省掉了。”

  “怎麽樣，這樣的毒藥，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有沒有感到很榮幸呢？”

  小芬瞪大眼睛，眼底全是懼意，看向凌若晚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索命的厲鬼一樣，不過她還是強作鎮定，“小姐，奴婢知道，你是想要嚇唬奴婢。奴婢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不相信，奴婢也沒有辦法。”

  小芬在心裡不斷地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凌若晚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不是真的。再說，這世上就算真的有這樣的毒藥，凌若晚也不可能拿得到的。雖然不斷地在心裡只有對自己說，可是她還是止不住瑟瑟發抖。

  其實不僅是小芬，就連一旁的落霜和寒影，在看向凌若晚放在桌面上的小瓶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怎麽，你是不相信這種藥的藥效，是嗎？”凌若晚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就試一下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藥效了。”

  “小姐，奴婢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小芬依舊是很嘴硬。

  “寒影，把這瓶子裡面的藥給她喂下去。”凌若晚臉上帶著淺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膽戰，“既然她想要吃苦頭的話，那就成全她好了。”

  寒影沒有一絲的猶豫，拿起桌面上的小瓶子，來到小芬的身邊，直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後把瓶子裡面的藥全部都灌了下去。

  雖然心裡面不斷地告訴自己，這種毒藥是假的。可是只要一看到凌若晚臉上的表情的時候，她還是感到心驚膽戰。當看到寒影拿著藥瓶子向自己走進的時候，她想要反抗。可是今天沒有進食，讓她的身體異常的虛弱，手腳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她隻感覺到下巴一陣疼痛，嘴巴被迫張開以後，清甜的液體頓時全部進入她的口中，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那藥已經全部順著喉嚨，進入了她的肚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