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你不會舍不得我吧？”

  “沒什麽，這次分別再要相見就是千年後，這個算是我的告別儀式。我要讓你因為這個擁抱記我一千年。”

  ……

  她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尚在吞噬一切的大黑洞，一個念頭浮出腦海：“這次封印，他付出的不會是生的代價吧？！他死了？”

  告別儀式？！

  那是他的告別儀式？！

  他就這麽走了？！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心就像跌入深淵之中！

  她的手禁不住撫上了心口，在那一刹那，仿佛那心疾疼再次來襲……

  喉嚨那裡湧上一陣甜腥，仿佛是他的血在她喉嚨裡湧動。

  她身上一陣熱又一陣冷。

  “他死了對不對？”阿陌突然輕飄飄問出這麽一句。

  這個問題雪衣瀾也無法回答她。

  尤其在他將她抱在懷中那一刻，她竟然依舊可恥地貪戀他的味道，他懷抱的溫暖——

  “陌陌，他未必死的，他可是神……”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沒出息的一天，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地步，就算心中被恨堆滿，卻依舊在意對方……

  雪衣瀾噎住，他也看了看那黑洞，在這樣的情景下，就算是神九黎也未必能逃出來吧？

  恨他為了無陌關了她，恨他不分青紅皂白給自己那一掌，恨他帶著別的女人離開而拋下垂死的她，恨他一直護著那個女人，讓她含恨歷劫化為飛灰……

  可是有恨堆積在那裡，又讓她說不出服軟的話，她對他說那些話，與其說是刺他，倒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那他怎麽沒上來？別人都上來了，他為什麽不上來？”阿陌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

  她怎麽會不知道，當她心疾疼得最厲害的時候，他塞進自己嘴裡的是他的手指，她吸食的是他的血……

  自恢復記憶後，她知道自己還在恨他！

  頭腦中也一陣陣暈眩。

  阿陌的神情太空洞，讓雪衣瀾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他伸手就去拉她：“陌陌……”

  當初他揮手破結界的時候，她親眼看到他手指上深深的牙印……

  在恨的同時，她也可悲地發現自己還是愛著他！

  可是那個人是神啊，他會死？

  層層疊疊的恨堆積在一起，在她心中直接堵成了個疙瘩，不消不去。

  雪衣瀾一直跟在她身邊，看她雙眼發直地盯著下面的黑洞，俏臉蒼白得可怕，忍不住擔心：“陌陌……”

  他這一拉卻拉了一個空，阿陌那大紅的身影已經像流星般向那黑洞中飛墜，空中隻留下她一句話：“我下去看看！”

  “陌陌！”雪衣瀾臉色大變，大喊一聲，下意識也向下追去：“陌陌！危險，回來！”

  那黑洞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他們這些人離得如此遠，都能感覺到那黑洞恐怖的吸力，阿陌如果衝下去只怕就真的上不來了！

  但雪衣瀾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阿陌的？

  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子隨著那些翻滾的巨石和樹木跌入那黑洞之中，竟然連她一片衣角也沒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