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在衣服下面僵了一下，忽然蹦了起來，直接蹦進了衣衫裡面，在裡面滾來滾去：“娘親！娘親！娘親的氣味！”

  它像是歡喜瘋了，操縱著小石頭滾遍這衣服的每一個角落，貪婪地聞著裡面的味道。

  在裡面滾了一會，它忽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娘親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念陌想聽她說話，想讓她抱一抱……”它大概是壓抑得太久了，這次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神九黎沒有說話，只是將那衣服和小石頭都向自己懷裡摟了一摟，仿佛還抱著她，抱著她和孩子……

  他微微閉了眼睛，在無人看到的暗夜裡，有淚自他眼角緩緩流下--

  雪陌，你到底在哪裡？

  我該怎麽找到你？

  小家夥哭累了，終於鑽到那衣服的腹部部位在那裡蜷縮著睡著了，偶爾還能聽到它的抽噎。

  一聲一聲的雖然細微，卻像鞭子似的抽打在他心上……

  心，很痛！

  像一柄鑽子在那裡慢慢鑽，讓整個心都痙攣起來。

  他一直沒出聲，也沒說話，閉著眼睛慢慢等那疼痛過去。

  外面幾顆星子閃爍，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家夥已經睡熟，那顆紅石頭的色澤也黯淡下來，像是也隨著它睡去。

  神九黎坐起身，看了那石頭半晌。

  他明白，這石頭不是這世界之物，而自這小家夥的絮叨中，他知道寧雪陌曾經回她自己那個時代，在那邊她有許多朋友。

  當然，小家夥畢竟心智尚未發育完全，它那時又在娘肚子裡，也看不見什麽東西，對外界的感知基本是靠聽，聽那邊的人說話，聽娘親和它說話……

  所以它對神九黎說的時候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並不連貫。有時候甚至顛顛倒倒，把張三的事記到李四家去。

  它每次說起關於它娘親的事時，神九黎都不會打斷它，甚至鼓勵它說，貪婪地聽它說……

  然後他再根據已知的線索慢慢整理，連綴。連蒙帶猜的，倒也能明白個八九不離十。

  知道寧雪陌在太空中迷路，險些憋死，知道她回到她自己的那個時代，卻又拚命想回來，不惜一切代價返回……

  神九黎已經恢復了前世記憶，知道寧雪陌曾經有多想回她自己的時代。

  回去了又拚命想要回來，自然是因為他……

  因為放不開他，因為舍不得腹中的孩子，所以她冒著九死一生的代價回來……

  這個小石頭就是她那邊的朋友送給她的東西，她當時放進她自己的儲物空間內，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大概就忘了這小石頭的存在。

  而念陌當時被樂子音坑害，小小肉體被殺死，它的魂魄驚慌失措，四處亂撞，無意中就撞到了那小石頭，那小石頭立即將它包裹進去。

  那一次流產也讓念陌魂魄受傷，在小石頭裡將養了好久一直昏睡著，如不是那時候神九黎的神力探進來測它，它估計還要睡……

  它畢竟是神之子，對神力有一種天生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