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離開了，白穎珊坐在那裡仍未緩過勁來，官晶晶說道：“謝謝你，我安排你去訊問杜娟，只是因為你很容易讓人開口，但是，也讓你看到了不應該的東西。”

  “沒關系，只是替那些女孩覺得心疼，他們的父母知道了，該有多麽傷心難過。”白穎珊話鋒轉道：“只是，應嫁神怎麽辦？她不是人，就算她殺了向濤，你們也無可奈何。”

  “只有寫進秘密檔案，封存，將重點轉移到少女失蹤案上，雖然死了一個，咱們至少還活捉了一個，現在真相大白了。”官晶晶說道：“說起來，咱們要感謝社交網絡上的照片。”

  “應嫁神現在還在張小北的身邊，對咱們來說，這件事情沒有完。”喬宇說道：“晶晶姐，我先帶穎珊回去，順便去張小北那裡看看。”

  白穎珊有些錯愕：“現在？”

  “就是現在，趁著事情還沒有失控，迅速檢查現狀，看看她有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喬宇說道：“玲瓏姐說過，噬血會成習慣，弄不好，血會成為她的病態。”

  白穎珊和喬宇趕去張小北的棺材鋪子時，張小北正在廚房做飯，煙飄得到處都是，張小北咳得自己夠嗆，應嫁神倒是無動於衷，白穎珊實在看不過眼，上去接過鍋鏟：“我來吧。”

  看了看張小北切的菜，白穎珊頭皮一緊：“這是土豆條？”

  “土，土豆片啊。”張小北結結巴巴地說道：“切得不太好看，將就一下吧。”

  “怎麽不出去吃？”喬宇故意問道。

  張小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暗道原因你不是曉得嘛，為了防止她到處亂跑傷人，嘴巴上仍說道：“還不是因為外面的油不乾淨，吃了光跑肚子，你們來做什麽？”

  “過來看看你。”喬宇說道：“順便看看鈴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三天時間，不是快到了嗎？鈴兒，你覺得如何？”

  鈴兒的眼神飄移，莫名地有些陰森，瞟到喬宇的臉上後，說道：“我不想離開。”

  “但是，張小北的願想撐不了多久。”喬宇正色道：“你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除非……”

  “除非什麽？”鈴兒問道。

  “除非有人願意重新供奉你，當你成為真正的神靈，才能在這個世界來去自由，否則，你將永遠成為尷尬的存在，如果路子走歪，你將萬劫不複，失去存在的機會。”喬宇說道：“有些禁忌你要知道，比如，殺戒，比如，噬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鈴兒的身子飄起來，轉瞬間變來到得喬宇的身前，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嚨：“你說什麽？你到底知道了什麽？”

  “你心虛了。”喬宇冷冷地說道：“你大可以現在殺了我，讓張小北看看真正的你，或許，是來到這裡後，慢慢變得沒那麽純淨的你。”

  鈴兒下意識地扭頭看著張小北：“你知道了什麽嗎？這兩天你一直拖著我，一直不讓我出門，找各種借口理由，是因為你知道了什麽嗎？張小北！”

  “你殺人了，你喝光了他的血。”張小北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腦袋：“我不應該帶你出來的，害死了一個人，我害死了一個人……”

  張小北的眼淚嘩嘩地往下落，濺入煙塵後，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呆呆地看著地面，不敢直視鈴兒的眼睛，鈴兒看著張小北臉上的淚痕：“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可憐，我替你擦去身上的灰塵，是不忍心，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善良與同情讓你覺得是留下來的理由，”張小北說道：“你應該遵從自然規律，不要越陷越深，或許，有一天，你可以真正地回來，而不是用現在的法子。”

  “你殺的那個家夥是個壞人，當時他正在拐騙一名高中女學生，只要她跟著他走了，她就會沒命，你救了她，但是你殺了人，吸了血，這是無法否定的事實。”喬宇說道：“你一功，一過，我現在算你抵銷了，隻想問你一句，你有二次吸血嗎？”

  “沒有。”鈴兒突然怯怯地松了手，她有些手足無措：“他是個壞人，他打了我。”

  “你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在做事。”白穎珊說道：“誤打誤撞救了一個女孩，是什麽時候開始，你對血感興趣的？”

  “那個男人打我的時候，我反攻了他，他出血了，血濺到嘴巴邊上，我吃了。”鈴兒說道：“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我好像也有了血。”

  她的話音剛落，白穎珊便快步上前，突然握住了鈴兒的手腕，另一隻手裡握著刀，狠狠地劃向她的手腕，皮開肉綻，毫無鮮血：“鈴兒，你弄錯了，沒有血，你現在擁有了人的心理，你的心理在受到一些暗示，你的本質和任何人都不一樣，你不可能有血有肉，你看看！”

  白穎珊幾乎是吼出來的，那些傷馬上就愈合了，皮肉合在一起，就像傷口從未存在過，鈴兒看著自己的手腕：“不對，我明明感覺自己有血了，小北也說我看上去不一樣了。”

  “只是看上去而已。”白穎珊歎息一聲：“你被自己迷惑了，鈴兒。”

  張小北突然淚流滿面，哭得像個孩子，抽泣道：“死掉的那個家夥真的是個壞人？”

  “他殺了十多位女孩，讓她們只剩下一具白骨，你說壞不壞？”喬宇反問道：“但就算這樣，應該用正式的方法處罰他，而不是由鈴兒處以極刑。”

  “那些東西不好喝，只是讓我感覺到活人的氣息。”鈴兒看著張小北的眼淚，他一直在掉眼淚，情緒很複雜，如果沒有那天就好了，如果沒有就好了！

  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越來越淡，慢慢變得稀薄，張小北越悲傷，越對自己失望，而自己的存在就越來越弱，自己的所作所為讓張小北對自己放棄了……

  “不要，不要，小北，我不想離開你。”鈴兒突然激動地撲向張小北：“不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