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血飛濺出來的場景再次浮現，喬宇突然滿頭大汗，白穎珊搖頭：“為什麽害怕？”

  “我沒有，丫頭，”喬宇大力地咽下一口口水。

  “你有。”白穎珊說道：“地胎的事情中，你沒有像前世一樣離開，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直到揭開謎底，這一次，你也要一樣，你說過，前世是前世，現世是現世，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現在，對不對？”

  就像落葉飄入水中，水打著漩，不讓落葉飄走，穩穩地沉在漩渦裡，喬宇的心突然安定：“是。”

  “所以，我們不要隱瞞，大家袒誠布公。”白穎珊沉聲道。

  喬宇豁出去了：“一把劍插進她的胸口，我感覺拿劍的人就是我。”

  白穎珊笑了：“這樣就對上了。”

  她沒有松手，反而將喬宇握得更緊，喬宇的小男人心態浮上來：“你不生氣？”

  “你傻呀。”白穎珊這才松手，賞他一記爆炒栗子：“你也看到剛才的屍體了，她的死因是劍傷嗎？”

  “我沒脫她衣服，不知道。”喬宇說道，摸著自己的腦門，這丫頭哪來這麽大力氣？

  “她穿的衣服是日常的袍子，不是喪服，這就說明不是死後入喪。”白穎珊說道：“最重要的是，衣服有破洞嗎？被刺傷後還能再換回一身衣服，就說明她還活著。”

  喬宇仔細一想，不禁樂了：“還真是。”

  白穎珊無奈地拍他一下：“我剛才是被嚇壞了，看著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屍體，屍體消失，就好像自己消失一樣，當時失了魂也沒覺得有問題，你啊，怎麽就憑看到的一點片斷判斷結果呢？這樣會讓我們走入誤區。”

  “你牛，剛才嚇得魂飛魄散還在觀察。”喬宇不得不心服口服，一到關鍵時刻，白穎珊的小宇宙就爆發。

  “喬宇，我們一定要坦誠布公。”白穎珊說道：“只要我們不向彼此說謊，會少很多誤會和麻煩，你一定要記得，餓了，摘菜去。”

  白穎珊老道地去摘菜，喬宇咧開嘴笑了，心裡的石頭落下，渾身輕快，屁顛顛地追地去幫忙，腦海裡飄過一句話，我想到那天夕陽下的奔跑……

  兩人摘好菜回去，肖麗和燕南正在廚房處理肉，兩人看上去像一對老夫老妻，喬宇扒在廚房門口：“喲。”

  “喲什麽喲，洗菜去。”肖麗沒好氣地說道：“餓死了。”

  燕南尷尬地咳一聲：“真餓了。”

  白穎珊掐了喬宇一把，兩人也進去忙活，樓上，董天安正守在老朋友身邊，凌老先生躺在床上，手指還一直顫抖，董天安拍著他的手：“老朋友啊，這一關你得過去，最好連這個壞毛病一起改了。”

  凌老先生悶哼一聲，董天安湊過去，他虛弱地睜開眼睛：“幾點了？”

  “快八點了，他們在下面做飯，一會兒下去吃。”董天安說道：“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一定要吃飯睡覺，氣色才能好，睡一覺，氣色好多了，以後爭取不吃藥也能睡。”

  “他又要回來了。”凌老先生猛地坐起來：“還有幾個小時，他又要回來了，老董，我受不了了，我快瘋掉了。”

  “我讓你搬出去，你又死活不搬，你說，你到底為什麽呀？”董天安說道。

  “我不知道，老董，我又害怕，又期望他回來。”凌老先生說道：“我快受不了了。”

  “我們都是大半截埋土的人，去看心理醫生吧，我認識可靠的醫生，絕不會亂講。”董天安說道：“那具屍體交給他們。”

  “老董，有件事情我覺得奇怪，地下拍賣會的老板，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凌老先生說道：“雖然沒看到正臉，但聲音很像老胡。”

  “老胡？”董天安猛地站了起來：“你胡說什麽，他早就死了。”

  “我從地下拍賣會買屍體並不是頭一回，可是上次他們的人說老板在，見一面。”凌老先生說道：“隔著屏風見過一次，聲音太像了，年紀感覺差不多，老董，他不會，還活著吧？”

  “你想太多了。”董天安堅定地說道：“當年那種情況，活著的機率太低，不可能。”

  “老董，與其說是不願意相信他還活著，其實是不希望他還活著吧？”凌老先生突然笑出聲來：“和我一樣。”

  董天安倒抽一口氣，此時，白穎珊過來敲門：“董先生，下去吃飯吧。”

  董天安笑容滿面：“好，辛苦你們了，老凌，走吧，孩子們都辛苦了，我扶你起來。”

  老凌看著他的臉，臉上浮現一絲詭秘的笑容，在白穎珊轉身離開的一刻，他說道：“你怕了，老董。”

  “別胡說八道。”董天安說道：“你現在自己嚇自己，再說，咱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如果不那樣做，我們倆早就葬命了，還能過這麽多年的安穩日子，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那具屍體的事情，再重新過正常人的生活。”

  “老董，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變成這樣，為什麽？”老凌哈哈一笑：“我為什麽喜歡屍體？”

  “不要再說了，下去吧，那些年輕人很聰明。”董天安說道：“他們好像在你的房子裡發現不一般的東西，但願和你無關。”

  老凌終於閉上了嘴巴，兩人下樓，四人已將擺好餐桌，裝好飯，白穎珊更替老凌單獨煮了粥：“您大概沒什麽胃口，有點清粥，您將就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老凌說道：“太麻煩你們了。”

  “我們是拿錢辦事，您要謝，就謝董先生吧。”喬宇說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你們下去到底發現什麽，屍體回來和那裡有關系台下？”董天安問道。

  “恐怕有，他之所以還要堅持回來，和下面有八九成的關系。”喬宇說道：“地下有一具女屍，但現在已經不在，兩人可能有親緣關系。”

  “女屍不在了，他還會回來嗎？”老凌打著寒蟬問道。

  喬宇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白穎珊，扒了一口飯到嘴裡，含含混混地說道：“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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