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比其余三人更迫切地想知道綠的下落，比林文生更甚，林文生應該是惱羞成怒吧，原本自己看中的原石，原本自己想獨吞，結果讓人搶先。”喬宇故意抬高聲音，讓攝魂瓶裡的兩隻鬼聽得真真切切：“搶先的不是別人，是你們四人中最沒有存在感的鄭開。”

  “鄭開自己不具備破解密碼的能耐，但是，他可以找人，找一名黑客，付一些錢就好了。”喬宇說道：“他一直被你們小瞧，這次是他出氣的最好時機，他得逞了。”

  “但他有不在場證明。”史明仍然處變不驚，握起茶杯，抿了一口。

  但在喬宇看來，他這種多余的動作顯示他開始心虛，喬宇說道：“不在場證明可以造假，二十年前的刑偵技術遠不如現在，所以，相當容易。”

  “他拿了綠，所以才馬上返回老家。”史明說道：“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林文生，反而來找我？”

  “這一點，史先生不應該心知肚明嗎？”喬宇說道：“容我繼續說下去。”

  “鄭開走了，綠沒有了，你們四個人的關系分崩離析，而你要顧著生計，根本無暇去追究綠的下落以及其他人的生計，所以，在綠丟失的幾年裡，你為了生活東奔西走，過得很不容易。”喬宇說道：“而當你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你的思路也打開了。”

  “像我一樣，你分析了四個人的心理，將疑惑的箭頭指向了鄭開，所以，在事發半年後，你就去了鄭開的老家，找到了鄭開，這裡要提一句的話，你知道鄭開和端木硯的性向，你也知道他們倆都迷戀你。”喬宇說道：“基於這一點，鄭開在你面前露了底。”

  史明的臉色失青，喬宇聳聳肩：“可恨我現在沒有鏡子，否則，你能看到自己的臉色。”

  “不妨，你繼續說。”史明沉聲道。

  “你願意花錢買下那塊綠，而且代價是替鄭開保守秘密，大家各得好處。”喬宇說道：“鄭開有可能順便提出讓你和他廝守的要求，但以你的聰明程度，擺脫了。”

  “你拿了綠返回，為了好好處理，一定有將綠重新切割，暗自處理。”喬宇說道：“而鄭開也得到了一筆錢，為了那筆錢，你費了好大的勁吧，畢竟你當時的條件一般。”

  “是，我借了高利貸。”史明居然承認了，他淡淡地說道：“但拿到綠處理出手後，我馬上償還，手上還剩下了大筆，但為了不讓林文生起疑心，我故意藏了幾年才拿出來東山再起。”

  “林文生果然猜對了，你可疑，但他也想不到其中還有內情。”喬宇說道：“你們四個人的故事足以拍攝一部懸疑電影，不過，你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你東山再起後，沒有發現自己格外順風順水嗎？其實你有些感覺吧，否則，你也不會在滴了黃牛眼淚後看到鬼魂的表現那麽淡定，你的表現讓我起了一些疑心。”喬宇說道：“故作驚訝的表現太刻意了，所以，你其實知道端木硯一直與你同在，為你盡心盡力。”

  史明閉上眼：“為什麽世上有你這麽聰明的人呢？”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問自己。”喬宇咧開嘴笑了：“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我這麽聰明的人，答案是，我一個人力量不足夠，我有一群可靠的夥伴。”

  “現在說說你吧，什麽時候發現他在你身邊的？”

  “我身邊的一切擺設我都一目了然，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它們按照端木的喜好重新擺設，查看監控卻無人靠近，我便知道，世上可能真有鬼魂，我參加原石拍賣會，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指引著我拍哪一塊，何時出價，該出多少，那股能量一直在。”

  “我不會蠢到以為自己有了超能力。”史明說道：“所以，一切讓我相信有鬼，我找過一位道士，他告訴我，我身邊有一隻鬼魂在幫我，我為什麽要中止這種幫助呢？”

  “你之後如魚得水。”喬宇說道：“端木硯居功甚偉。”

  此時，在攝魂瓶裡，林文生怒視著端木，挖苦道：“你這個笨蛋，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還以為自己是個情種，早和你說過，史明不是普通人。”

  端木硯痛苦不已，縮在攝魂瓶的一端一動不動，此時，喬宇搖頭道：“你在利用他們，鄭開也好，端木硯也好，你活的不放過，死的也一樣，這樣做，你於心何忍？”

  “他們心甘情願。”史明淡淡地說道：“我沒有強迫他們，鄭開偷了綠，如果我檢舉他，等他的是牢獄之災，我只是利用了這個機會而已，和他是雙贏的局面，至於端木，他自願幫助我，而我看不到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這一切利我，我何必拒絕。”

  “我想知道一點。”喬宇說道：“你對鄭開也好，對端木也好，到底持有什麽感情？”

  “很複雜，我確定自己喜歡女性，完全正常的取向。”史明說道：“我男女通殺，難道是我的過錯不成？他們樂於奉獻，我不能拒絕，就這麽簡單。”

  “凡成大事者，必有不同凡響之處，我今天見識到了。”喬宇說道：“我來這裡，只是完成自己的委托，到現在這一刻，終於可以交差了。”

  這一刻，攝魂瓶裡的端木面對林文生的挖苦，覺得周身像空了一樣，原來鬼魂無心也會痛，史明突然掏出一張支票，寫個數額，推到喬宇面前，低頭一看，二十萬。

  “希望你不要告訴我太太。”史明說道：“我在乎她知道這些往事。”

  “收錢會辦事，放心。”喬宇說道：“事情絕不會從我的嘴裡傳出去，倒是你自己，下半生保重了，脫離了端木的幫助，很多事情會失控，這就是所謂的反噬。”

  “反噬？什麽意思？”史明問道。

  “他是鬼，你是人，陰陽素來不同道，他利用自己的陰力回報在你身上，這已經違反了陰陽平衡，所謂物極必反，你的事業運，我們，走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