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看向她，齊鹿也是這樣聰明伶俐的孩子，他沒有K-19325那麽優秀，但好在他有一雙正直的眼睛。

  她最喜歡正直的人了，正直的徒弟一定不會到最後反過來和她同歸於盡。

  “齊鹿，你為什麽想學劍術呢？”重葵問。

  “為了變強！”齊鹿堅定地說，眸光裡沒有絲毫的動搖，可見這個觀念在他腦海中有多麽根深蒂固。

  “變強做什麽？”有時候，重葵也忘記了自己當年為何那麽想要變強。

  “為了報仇！”齊鹿直言不諱，他尊敬這位師父，自己的一切，都沒有必要隱瞞他。

  “報仇？”重葵一怔，想到他姐姐是為了救她而死的，這小子不會要找她報仇吧。

  那可真是老天不開眼了，讓她收的徒弟一個比一個還坑爹！

  “我的家人，都被秦人殺了，我將來長大，要做趙國的大將軍，攻入鹹陽，親手殺了秦王！”齊鹿握緊了手裡的木棍。

  果然，又是秦趙之戰種下的禍根。

  大部分的趙國人，對秦人都有刻骨的仇恨，這種恨，世世代代心中都不會磨滅的。

  “齊鹿，你知道仇恨是什麽嗎？”重葵問。

  齊鹿想了想，終究還是搖頭：“師父，我不懂，我只知道，不殺了秦王，我心裡一生難安！”

  “我明白你的心情。”重葵人不過摸了摸他的頭，她比齊鹿大了幾歲，又是他師父，自然像長輩一樣。

  “可是，仇恨不能成為你人生的全部，仇恨就是，終有一天，會將你變成你所仇視的那種人的力量。”

  齊鹿懵懵懂懂的，似乎懂，也似乎不懂。

  “師父，那我不能有仇恨嗎？”

  “誰能做到沒有仇恨呢？”重葵語重心長地說，“只是，你千萬要記住，別讓仇恨主宰你的人生。”

  “師父教導得是。”齊鹿點點頭，很聽話，“師父，您住在哪裡，以後，我上哪兒去找您？”

  重葵心裡暗暗說，你住在哪裡我就住在哪裡，重府同一個屋簷下，也算緣分了。

  “以後，你就來這兒專心練習，我偶爾會來看看你。”

  “是！”齊鹿立刻答應了，這樣子跟重府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孩子截然不同。

  重葵不禁好笑，這孩子，明明有那麽重的防備心，卻又這麽輕而易舉就相信了自己。

  說到底，始終還是孩子啊。

  “師父，弟子有一個問題……”齊鹿忽然臉紅了。

  “說。”

  “您……是女孩子吧。”齊鹿紅著臉，也不敢看她，生怕惹她生氣。

  重葵一驚，她都裝扮成這幅樣子了，怎麽看出來她性別的？

  “何以見得？”

  “我鼻子很靈的，我聞到師父身上有胭脂香……”齊鹿越說，頭就越低。

  一想到師父是女兒身，他的心就控制不住‘撲通撲通’亂跳。

  重葵聞了聞身上，沒有味道啊！

  她還用了特殊的藥材隱藏身上的氣味呢，這是她從小就學會的，不管去哪裡都不能暴露自己。

  想不到這孩子的狗鼻子竟然還是聞出了她身上的胭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