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雨咬著牙，“她是殺害師父的凶手，是我親眼所見！就算她是師兄的摯愛，我也會天涯海角把她找出來，為師父償命！”

  “師姐，你不要太激動，師兄深明大義，不會讓師父枉死的。”巫朝雲輕輕地攙扶著巫行雨的手臂，默默垂淚。

  巫行雨抬起頭，淚光閃閃看著他：“師兄，如果她真是凶手，你會手刃她嗎？在你心裡，她和師父哪一個更重要一些？”

  “不要拿她跟任何人比。”巫離說話的時候，舌頭上仿佛卷著一把刀，字字割得人出血，“你們所說之人，或許並不是她。”

  巫行雨咬著嘴唇：“說來說去，師兄不過是為她開脫吧，師兄連承諾為師父報仇都做不到。”

  她冷冷地笑，忽然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了，師父已經去世，她徹徹底底變成孤兒……

  “行雨，有些事情你並不懂。”巫離說。

  “我是不懂，分別多年，師兄的心，已經不在巫山了。”巫行雨倔強地仰著頭。

  “師姐，你不要這樣說，師兄一定有苦衷。”巫朝雲夾在兩個人中間很為難，左右也不是，“師兄，你說呀，你為何就那麽相信重葵呢？”

  巫離微微偏過頭，冷冽的夜晚，讓他的呼吸都帶著一片寒氣。

  “她不可能活過十五歲……”他隻說了一句，而後，便沉默不語了。

  巫行雨和巫朝雲都齊齊一怔，後者問：“是……因為詛咒嗎？”

  “命數便是如此。”巫離不願意多說，但是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卻真的很悲傷。

  重葵也不禁呆了一下，才回想起來，之前青桐跟她說過，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陰陽師告訴過重鋒，她不可能活過十五歲，她的命數，是早夭。

  那時候她才九歲，初次聽到的時候也是一笑置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過去了七年，她已經十六歲了，當初的那個預言，她早就忘記了。

  今天若不是巫離提起來，她根本就不記得。

  對啊，她活不過十五歲的，可是……

  那個陰陽師，搞錯了什麽，在欺騙重鋒吧。

  可以重鋒的地位，一般的人，能騙得了他？

  “那或許，我認識的那個重葵，不是師兄認識的人吧。”巫朝雲說，“其實想想也是，那天重葵殺死師父逃走時，來救走她的似乎是血凰，這隻大名鼎鼎的靈獸，師兄如果認識，就不會這麽多年沒見過那位姑娘了。”

  她的話說完，重葵就覺得有些頭疼。

  糟糕了……

  “血凰？”果然，巫離更加敏銳，“你說的是，曾經和公孫起結契的靈獸血凰？”

  “嗯！”巫朝雲點點頭，“當年公孫起來拜見師父的時候，我也曾見過呢，血凰這樣的超級靈獸，在大陸上已不多見，我不會認錯的。”

  “血凰……”巫離的眼中變幻莫測，七年之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信陵侯府中把酒言歡的年輕高手，邯鄲學宮擂台上比試的霸氣身影……

  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和那張小小的臉怎麽都不能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