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歲。”重葵笑起來，“就你嘴巴甜！”

  “是真的！師父不信，隨便找個人問問。”齊鹿焦急地說。

  “衰老也沒什麽，人都會衰老的。”重葵平和地說，“我並不想青春永駐。”

  “在我心裡，師父永遠不會老。”齊鹿說。

  “不會衰老的話，那豈不成了怪物？”重葵笑著說，“好了，不說這些，你來找我，是為什麽事？”

  齊鹿臉上輕松的表情慢慢凝固，然後說：“師父現在是傀儡，是嗎？”

  傀儡這個問題忽然提起來，重葵心裡也有些不好受，但表情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笑著說：“是啊，怎麽了？”

  她自己的痛苦，痛苦一兩天就算了，要是天天痛苦，也讓別人跟著痛苦，那多不應該。

  “檀九當初，並沒有賦予師父靈魂。”齊鹿艱澀地說出口。

  看著這樣的師父，他當然很心疼，可是有什麽辦法？

  他只能盡力幫師父挽救。

  重葵點點頭，勉強擠出笑容：“當時太倉促，沒來得及。”

  “師父可知道，沒有被賦予過靈魂的傀儡，靈魂也會慢慢……”齊鹿沒有忍心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見重葵的面色一瞬間變得很蒼白。

  重葵慢慢在回廊的木欄上坐下來，這裡照不到陽光，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會慢慢怎麽樣？”重葵空洞地開口。

  “會慢慢……消散。”齊鹿艱難地說出口。

  重葵看著他，看了好半天，似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麽叫慢慢消散？靈魂怎麽會消散呢？”

  “傀儡是沒有靈魂的，把人變成傀儡，傀儡的靈魂就會慢慢消散，然後就會變成行屍走肉那樣的傀儡……”齊鹿很痛心地說。

  “拯救了肉體，拯救不了靈魂嗎？”重葵慢慢地說著，似乎很想笑出來。

  “師父……”齊鹿走到她面前半跪下來，“我幫你想辦法。”

  “沒關系。”重葵搖搖頭。

  “檀九死了，還有蘇蕖。”齊鹿說，“蘇蕖已經是領悟了魂之境界的傀儡師，他一定能夠給師父靈魂。”

  “蘇蕖？”重葵皺起眉，“你怎麽知道他領悟了魂之境界？”

  蘇蕖和檀九之間的事情很複雜，一般外人不可能知道的太清楚。

  當初在場的只有她和姬玄殤，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他們兩個。

  就算檀傾城也知道，但她也不會到處亂說。

  齊鹿怎麽會知道？

  “我有些事情，隱瞞著師父。”齊鹿說，“當初我用陰陽咒控制了巫朝雲，而後來，巫朝雲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歸順了蘇蕖，她現在知道蘇蕖在哪裡。”

  “巫朝雲？”重葵幾乎忘記了這個人，“她還活著？”

  齊鹿點點頭：“師父如果不希望她活著，那我就殺了她。”

  “算了。”重葵說，“她知道蘇蕖在哪裡？”

  “在魏國。”

  魏國……好巧啊，又是在魏國。

  她還真的想要去一趟魏國。

  “沒有賦予靈魂的傀儡會慢慢變成行屍走肉，這是蘇蕖告訴巫朝雲的嗎？”重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