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呆呆地看著他。

  重鋒站直了，怒視她的方向，因為怒火，讓他看起來像頭髮怒的野獸一樣，渾身都冒著危險。

  “你只是我製造出來的一個傀儡！你的出現只是為了讓薑離擺脫怪物的身體！從我把你創造出來的一刻，你就只是為她準備的一個容器！只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是用神族血脈創造的！所以，我把你帶在身邊，告訴世人你是我的女兒，但事實上，這也是為了薑離鋪路！我要讓她成為最尊貴的人！”

  重鋒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完，深深地喘息著，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塊大石頭。

  那塊巨大的石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直壓迫在他心臟上，讓他喘息都感覺到沉重和苦悶。

  只要想到她的死，便覺得那塊石頭仿佛又增加了重量。

  他殺死她的時候，毫不留情，沒有過片刻的猶豫。

  但為什麽，後來卻覺得越來越……心痛呢？

  重葵怔怔地聽著，半響之後，她才出聲道：“原來是這樣。”

  她的聲音裡沒有情緒，像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我有意識的時候，去過丞相府，看見那個叫薑離的人，很討厭她，本來想殺了她，但看見你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沒有下手。”重葵慢慢地說，“我以為，我和她都是你的女兒。”

  重鋒忽然安靜了，她怎麽還是……這麽蠢？

  死過一次，還要相信他是她的父親嗎？

  “你們都不是我的女兒。”

  “我明白了。”重葵說，“你走吧。”

  “你不想讓我死嗎？”重鋒怔了一下，問道。

  “我不知道。”重葵如實回答，“不過，我也不想讓他的手沾上太多鮮血，就算以後我什麽都想起來了，想讓你死，也該是我親手殺了你。”

  重葵頓了頓，看著他震驚的面色，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又回到密室裡。

  片刻之後，姬玄殤也跟著她進來。

  重葵坐在地上，沒有問重鋒是不是走了，她不想聽到關於重鋒的任何消息。

  她看著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結界，喃喃地開口：“恢復了記憶之後，會想起很多痛苦的事情吧。”

  “沒有關系，如果你不想記得那些，我就幫你忘記。”他說，抹去她的記憶，可以忘記不快樂的事情。

  “苦樂隨行，才是人生。”重葵笑著說，“讓我想起一切吧，我，想知道重葵是什麽樣的人。”

  “你把眼睛閉上，什麽都不要多想。”姬玄殤說。

  重葵依言，閉上了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但她還是聽到了結界碎裂的聲音。

  接著，刺眼的金色靈力便在身體周圍爆閃，就算閉著眼睛，眼皮外也能感覺到那浩蕩磅礴的力量！

  那些原本應該消失的記憶圍繞在她身邊，她聽到許多吵雜的聲音，雜亂無章，沒有秩序，像是一列呼嘯而過的火車。

  載滿她兩世為人的記憶。

  *******九鳳朝凰********

  重葵睜開眼睛的時候，坐在一列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