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無恙。”侍女跑出來說，“太后說，沒有刺客，請各位自行回去，不用擔心。”

  “是。”守衛統領帶著人，重新去各自的崗位上值守。

  內殿中，侍女們憂心忡忡地把太后扶起來，太后只是嚶嚶的哭泣著，除了剛才對守衛的吩咐之外，什麽都不肯多說了。

  侍女們隻好把錦瑟太后扶到床榻上，幫她蓋著被子。

  “太后，這是安神的丹藥，您吃一顆好好休息吧。”侍女捧著丹藥盒和清水跪在床榻邊。

  錦瑟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凶惡：“那個賤人怎麽樣了？”

  侍女的手一抖，丹藥撒了一地，“回，回太后，她還活著，只是每天……痛不欲生……”

  “哈哈哈哈哈……”錦瑟大聲笑起來，“對了，就是不要讓她死，要每天折磨她，留著她一口氣，讓她知道我的女兒曾經有多痛！”

  “是，是。”侍女連忙點頭說，“請太后吃一枚安神丹吧。”

  侍女拿起盒子裡沒有灑落的丹藥，遞到錦瑟的嘴邊，錦瑟乖乖的張開嘴吃下去，喝了一口水，神情慢慢平靜。

  眼睛慢慢要閉起來，一絲笑容掛在唇邊，錦瑟喃喃地說：“葵兒，葵兒，快到母親這裡來……”

  侍女們面面相覷，看著太后自言自語著睡著了，才退出去。

  ******

  “王上，太后身體是否好些了？”離開雍城行宮後很久，齊鹿才敢開口問。

  “很好。”姬玄殤淡淡的開口。

  “那就好，如此一來，王上便可安心出征趙國了。”齊鹿說，“但願太后能早日康復。”

  “她好不了了。”姬玄殤又說。

  齊鹿呆了一下，有些不解：“怎麽會……”

  “她原本身體就不好，在邯鄲的時候受了太多苦，原本就……”姬玄殤的聲音慢慢壓低，“她想見重葵，你說，重葵會想見她嗎？”

  “師父一向是重情重義的人，何況她是師父的生母。”齊鹿說。

  “現在還是嗎？”姬玄殤諷刺地問，“現在她已經徹底脫離了重鋒之女的身份，還是她的女兒嗎？”

  “這……”齊鹿沒有辦法回答，“臣也不知，但師父她，是個仁義的人。”

  姬玄殤冷冷地浮現一個笑容，轉換了話題：“後天一早便啟程去邯鄲，你回去準備吧。”

  “是。”齊鹿應答，忍不住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麽。

  自從知道了姬玄殤的身世，齊鹿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原來如今堂堂的秦王，並不是秦國真正的血脈，只是個來路不明的人，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成為統一天下的霸主，有些諷刺。

  這件事，只要說出去，秦國那些舊臣宗族們一定會極力反對姬玄殤的統治，各國也會開始最激烈的反抗。

  也許大秦統一天下的計劃會因此失敗。

  如果泄露的話，姬玄殤就什麽都不是了。

  齊鹿心裡又激動又恐慌……他很想說出去，一方面可以擊敗姬玄殤，一方面卻又舍不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