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傾盡畢生心血的傑作非常有自信。

  薑離很完美，她的靈魂，和淨靈體融合得十分順利，可以說沒有半點兒瑕疵。

  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怎麽可能被人看破？

  只不過，像重鋒這樣冷血無情的人，根本沒有辦法理解真正純粹的感情。

  有些愛，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但是只要一丁點兒細微的變化，都能被對方捕捉。

  沒有被人愛過的重鋒，無論如何都不能體會這些。

  這是他唯一的缺陷。

  “這樣就好。”薑離說，“只要不影響我和秦王的婚事，就好。”

  提起婚事，重鋒眼中閃過一片陰鬱。

  “怎麽了？婚事有什麽變動嗎？”薑離著急地問。

  “不，當然沒有，一切都會如常。”

  薑離揚起笑臉，有幾分天真，她抓住重鋒的手，“秦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想先見見他。”

  “薑離，你會成為秦王的王后，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他相處，何必急於一時？你若急著見了他，萬一露出馬腳怎麽辦？”重鋒沉下臉，嚴肅地說。

  薑離咬了咬牙，“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說不見，就不見吧，只是婚期能不能快一點？我等了這麽多年，還要等多久？”

  “這麽多年都等了，多等幾天又算得了什麽。”重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脖子上讓青桐給你塗一點藥，好好休息吧。”

  *****

  寒夜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重新飄起了細雪，黑漆漆的天空，像是被無意中灑下了無數花瓣。

  鹹陽城中，家家戶戶都閉緊了門窗，防止寒意入侵，大街上除了巡邏的士兵，便無人出沒。

  空落落的街道上，黑袍少年的身影忽而出現，忽而消失，偌大的鹹陽城，大街小巷，他都走過一遍，四處尋找。

  奴隸，奴隸，你去哪裡了？

  那股他熟悉的氣息，為何消失了？這一次，又是誰在從中作梗？

  “檀九大人！您在找什麽？”呆毛好不容易跟上檀九的步伐，迫不及待地詢問。

  都找了一夜了，整座鹹陽城都踏遍了，檀九大人好像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奴隸去哪裡了？”

  紛紛落落的大雪中，檀九緩緩轉過臉來，蒼白無色的臉龐，以及那臉上隱現的優曇花，都充滿了悲傷之意。

  呆毛眨眨眼睛，說道：“那個臭女人，不是在丞相府嗎？”

  “她不是！”檀九生氣地說，“她不是我的奴隸！”

  呆毛不能理解，怎麽會不是呢？

  不過，檀九大人說的一定是對的，既然那不是重葵，那就不是吧。

  “那重葵去哪裡了呢？會不會還在衛國沒有回來？”呆毛只是隨口一說。

  “對！”檀九的眼睛亮起來，“是重鋒把我騙來，奴隸一定還在衛國！我現在就去衛國！”

  “檀九大人！檀九大人！”呆毛還沒反應過來呢，檀九便已經再一次消失了。

  都不等等他，他只是個木偶啊，木偶怎麽跑得快？

  **

  鹹陽城外，高高的山坡上，一眼望出去，依舊可以俯瞰整座鹹陽城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