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女人的眼光……”呆毛一向不會恭維，也不理會丹寶，大模大樣地跳到椅子上坐著，一副大爺的模樣，“檀九大人已經告訴了我，如何才能殺死那個蠢貨。”

  重葵心裡一凌，微微眯眼：“你想怎麽樣？”

  “自然是為檀九大人效命！”呆毛昂著腦袋，“那個家夥太礙事，你如果能助檀九大人殺死他，檀九大人一定不會虧待你。”

  “這種事我不會做。”重葵移開目光。

  “你不做，可不要後悔。”呆毛哼哼著，“待殺死那個蠢貨，檀九大人領悟了‘魂之境界’，便可真正無敵於天下，到時候，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你想要做天子都可以。”

  “我不想做什麽天子！”重葵不客氣地打斷他，“我說過我不會做，你不用浪費口舌。”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檀九大人為敵了嗎？”呆毛不算太蠢，平時早就發現重葵對蘇蕖比較好。

  對檀九大人……與其說是懼怕，不如說為了活命而討好。

  讓這個丫頭來選擇，一定是殺死檀九大人而留下蘇蕖吧。

  檀九大人死了，就沒人會奴役她！

  “我沒有想和檀九為敵，但蘇蕖是我的朋友，如果要殺他，我恐怕也不會同意。”重葵雲淡風輕地說。

  檀九是傀儡師，而呆毛是傀儡，這兩個人都不會體會她的心情。

  他們畢竟都不算正兒八經的人族。

  “你好大的膽子，檀九大人必定不會放過你。”呆毛不爽，“你想清楚了嗎？”

  “不是想不想清楚的問題，這本就是我的想法，從未改變過。”重葵抱著丹寶起身，拉開門。

  外面一個黑色的身影背對她而立，是檀九嗎？

  重葵一怔，剛才的話，他不會聽見了吧？

  黑影少年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她軟軟一笑，灰色的眼眸中，灑滿了細碎的星光。

  “蘇蕖。”重葵一眼認出他來，笑容立刻浮現在臉上，“你醒啦。”

  蘇蕖點點頭，低頭看看她懷裡的丹寶，伸出手想去摸摸她。

  丹寶想起那次在上林苑忽然暴走的蘇蕖，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蘇蕖怔了一下，神情有些受傷，果然，不喜歡他嗎……

  “她最近膽子有點兒小，不用在意。”重葵把丹寶放在扶欄上，讓她跑走。

  “小葵，那天在上林苑，我有點兒不對勁……”蘇蕖喃喃地說，眼神閃爍著不敢看她，“我是不是……做了什麽？”

  “沒有啊，那天是我不小心傷了你，害你昏迷這麽久，你好些了嗎？”

  “都好了！”蘇蕖連忙說，“如果當時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蘇蕖有些忐忑，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奇奇怪怪的，又十分空虛。

  “別想那麽多了，那只是意外而已。”重葵陪著她走在院子裡，閑庭散步。

  “其實……”蘇蕖猶豫著，“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好像我身體裡住著一個沉睡的惡魔，隨時隨地都會蘇醒。”

  重葵的腳步微微一頓，蘇蕖也察覺到檀九的存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