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性，你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你除了能得到強大的力量之外，什麽都沒有！”重葵激動地說。

  “閉嘴吧奴隸！”檀九陰沉地盯著她，“不要管我的事情，我討厭那個蠢貨！懦弱，純苯，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他正好是你的人性。”重葵聽到自己的聲音裡有些哽咽，眼睛裡凝聚著潮濕的水珠。

  檀九抬起頭來，原本想要反駁，卻看見她潮濕的眼睛，怔了一下。

  “你怎麽了？”這樣子的奴隸，他從來沒有見過。

  眼睛紅紅的，那些晶瑩的水光是什麽？

  “沒什麽？”重葵啞聲說。

  “你要流眼淚了？”檀九忽然問，他並不是什麽都不懂。

  重葵一怔，他居然知道眼淚？

  “你知道眼淚是什麽？”他根本就不會懂，他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人，正常的人都會向她一樣。

  不管怎麽作惡，心裡都會有柔軟的一面。

  但是，檀九不會有，他的心，是完完全全的冷酷，嗜血，追求力量。

  眼淚，像是和他無關的另一個世界，永遠不會有任何交集。

  檀九果然搖搖頭，他不知道眼淚是什麽？他只是，想起老頭臨死前對他說的話……

  “我殺死老頭，他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對我說：阿九，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肯真心為你掉一滴眼淚，你才能算是真正的人，才會進入魂之境界。”檀九說著，死死地盯著重葵的眼睛，“怎麽才能讓一個人真心為我掉一滴眼淚？”

  重葵稍微皺了一下眉，這是他師父對他說的話嗎？充滿了悲哀啊……

  要成為傀儡師，勢必要泯滅人性吧，沒有人性，怎麽會有人真心為他掉眼淚呢？

  “你師父，有人為他真心掉過眼淚嗎？”重葵問。

  “沒有！”檀九冷哼，“那個老頭子，到底都沒能進入魂之境界！”

  “那你怎麽可能會有？”重葵搖頭。

  “胡說！”檀九很生氣，“老頭怎麽能跟我比？魂之境界，只有我才能進去！”

  “可是不會有人為你真心掉眼淚的！”重葵說，她掉眼淚，也是為了蘇蕖，而不是他。

  “那怎麽樣才能？”檀九皺著眉，“我殺過很多人，用各種手段殘忍地殺死他們，很多人流眼淚了，卻都沒有用！”

  “那是因為，他們的眼淚只是出於恐懼而已。”重葵搖搖頭，“沒有真心。”

  “如何才能有真心？”

  看見他那麽渴望迫切的眼神，重葵心裡覺得無限悲涼。

  “檀九，如果真的有一個人真心為你掉眼淚，那個人一定很愛你，愛到了寧願為你付出生命。”

  重葵說完，他的表情，卻更加不解，眉頭緊皺。

  “愛我？”檀九完全沒有概念，“怎麽樣愛我？”

  “等你親身經歷過你自然就會明白。”

  “那麽……”檀九看著她的眼睛，淚水沒有落下來，只是在她明澈的眼睛裡打著轉兒，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撫著她的眼角邊。

  “你現在……為蘇蕖流眼淚嗎？你愛他？”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按在她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