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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醫品夫人》284.第284章 等待
  徐若瑾去往“福雅苑”的路上,白芷正迎過來,特意的告訴她,夫人已經去了後罩房等大夫來。

  “去請了嗎?”徐若瑾今日的聲音很啞,啞到聲音好似針尖劃破瓷,嚇了白芷一大跳!

  “去了,應該正在來的路上,四奶奶,您的嗓子怎麽這樣了?奴婢去給您熬一杯梨汁潤潤喉?”

  “不用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徐若瑾轉過身,直接去後罩房。

  春草連忙拉住她,“走錯了,不是這邊。”

  抬頭一看,她才意識到自己混亂了方向,仔細辨認半天,才向正確的方向行去。

  大夫還沒有到,岑大夫便也沒有率先到此等候。

  小屋內,只有梁夫人、方媽媽和凝香,楊桃為夫人倒了茶,便主動的去了門外。

  梁芳茹本來也想跟著,卻被梁夫人呵斥幾句,留在院子裡讀書寫字,準備嫁衣的繡樣子,不許她再摻和。

  “之前把你送去伺候老四,還以為你是個老實的,分輕重的,卻不料你才是最有主意的。”

  梁夫人語句緩慢,卻讓凝香大驚之色,“夫人,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怕,不是想故意瞞著的,奴婢……”

  “你怕?你怕什麽?”

  梁夫人直接打斷她的話,“我隻問你,服侍過四爺後,送去的藥,你喝了沒有?”那是避免有孕的藥。

  凝香僵成木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梁夫人,哆嗦下嘴唇,才道:“奴婢沒喝。”

  其實她喝了。

  只是喝下幾口便嘔吐不止。

  凝香承認自己有私心,若是告訴給夫人自己喝了藥嘔吐不止,夫人很可能不會要自己腹中之子,很可能讓她墮掉!

  可她想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她想保住自己和四爺的孩子。

  所以她說謊了,盡管她知道,夫人會大發雷霆,夫人會暴怒憤怒。

  可她就想保住孩子,寧肯自己被斥罵、被毆打……

  “你混帳!”

  梁夫人盡管告誡自己要平和,卻仍忍不住憤怒,猛拍桌案。

  茶碗應聲跳起歪倒,茶水順著桌沿灑落,隨後一滴一滴。

  梁夫人顧不得衣襟被沾濕,顫抖著手指著凝香道:

  “混帳,你就是個混帳!府中的規矩你不是不懂,你為何要這麽做?即便你沒有喝,為何又不早早的告訴我你有了身孕,偏偏要被別人猜出來,偏要鬧的府中不寧,你到底藏的什麽禍心?!”

  “你是覺得,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我便不會讓你把腹中的孩子墮掉了,是麽?”

  梁夫人這一句話,刺中了凝香的心底。

  她不肯承認,瘋狂搖頭,“不,奴婢不是這麽想的,奴婢起初真是不知道,而知道了,卻又不知如何向四奶奶開口,夫人饒過奴婢吧,奴婢沒有禍心,奴婢真的沒有!”

  “你覺得,你的那點兒小伎倆瞞得了我?”

  梁夫人擺了擺手,不容她再說,“等大夫來吧,你的身子虛虧的厲害,若是能安穩誕子,我不會扼殺自己的孫輩,若是不能平安,那倒不如提早來個痛快。”

  凝香驚的哭著搖頭,“夫人,我能行的,夫人求求您,我一定能為四爺把孩子安穩的生下來,我能行。”

  梁夫人不再說話,方媽媽遞過去一個帕子,也不理睬。

  徐若瑾其實已經到了門外,她沒有進去,已經把梁夫人的話聽了清清楚楚。

  她沒想到婆婆處事會這般堅決,更沒想到,凝香是違了夫人的命,是故意隱瞞才……

  可這件事又能怨懟誰?

  誰都怨不得,只能聽天由命。

  過小半晌,徐若瑾給楊桃使了眼色,楊桃便開口輕聲請安,打開了房門。

  梁夫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在門外聽到,見她進來,隻問道:“大夫還沒有請來?”

  “應該馬上到了,我已派人去請岑大夫了。”

  徐若瑾的啞聲讓梁夫人也一怔,歎了口氣,“老四呢?還不見人影。”

  “昨晚沒回,我也不知去了何處。”

  婆媳二人俱都無話,徐若瑾隻覺得不自在,因她不想看到凝香貌似可憐的目光,“我先去迎一下,也去安頓下府裡的事,今兒原本是要請工匠師傅修繕園子的,還有三姐姐的小院,要另起一座。”

  梁芳茹要嫁去王府,自當不會從梁夫人的廂房出嫁,要有規製。

  梁夫人知道她是在躲,也無可奈何,“先去忙吧,這裡有我。”

  徐若瑾應下後,便離開此地。

  踏出這個屋門,她深吸了幾口氣。

  天是湛藍的,空氣是清新的,花香青草是芬芳的,她的心卻還這般憋悶?

  徐若瑾用力的伸了伸手臂,搖了搖頭,她想揮散心中霧霾,卻徒勞無力。

  趕到園子中,工匠的管事已經等候在此。

  徐若瑾看了設計的草樣,又提出幾點要求來,工匠們商議是否可行,隨即更改預先的準備。

  忙忙碌碌,一上午已經過去,沒有人來打擾她。

  徐若瑾沒有再多問一句凝香診脈的結果,因為她真的忘至腦後,連她自己都驚愕這是什麽心態。

  心大嗎?不是,是故意的遺忘。

  只是再怎麽忘,總不能忘一輩子,終有拾起的一天。

  心情舒緩了不少,因她不是死較真的人。

  正琢磨是用過午飯之後再去見婆婆,還是現在就去?

  不遠處一位老人正背著手緩緩走來,徐若瑾側了側頭,才看到是忠叔。

  “您怎麽來了?”徐若瑾的目光移到他的手裡。

  忠叔拎了一個酒壺,喝上一口,還不忘嘖嘖嘴,甚有回味,“尋常就在院子裡亂走,也是隨意便走了這裡來。”

  看看手中之物,忠叔嘿嘿一笑,“老奴原本也納悶,現在才明白,是酒壺裡的酒要沒了,所以才遇著四奶奶您呢!”

  徐若瑾“撲哧”一樂,“稍後讓順哥兒去拿一甕,可不是摳門不給,而是怕您一時忍不住喝多傷身,前些時日才送了一壇過去,如今就沒了?讓母親知道我這般縱著您酗酒,定要罵死我的。”

  忠叔笑的意味深長,“老奴已是這把年歲,哪還會縱著自己呢?只是真不願背這個黑鍋,因那酒我根本沒喝上幾口,都是被人給搶了!”

  “搶了?”徐若瑾納悶,“誰敢搶您的?”

  見忠叔不說話,她目光微瞠,聲音壓低,“四爺?”

  忠叔點了點頭,“整整一壇,就這麽糟蹋了,原本是應細細的品,而不是瘋狂的灌,唉……睡了一晚的倉房,枕了一宿的木頭,也不知還起得來起不來……”

  忠叔說著,便又拎著酒壺一步三搖的走向其他方向。

  徐若瑾一聲咒罵,“該死的!”

  “您去哪裡?”春草見四奶奶罵上一句便要走,不由連忙追著。

  徐若瑾腳步急促,話語甚狠,“我去看看活閻王是不是見了真閻王,咱們院子裡可沒備著白呢!”

  “備著白?”

  春草咬了舌頭,卻見四奶奶走的急匆匆,跟隨其後,輕聲嘀咕,“刀子嘴豆腐心,還不是心疼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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