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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正勳一曲唱罷，走回桌前，六個人抬頭默默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含恩靜擦掉眼淚，笑了一下：“你太不要臉了，OPPA。”

  “呃？我怎麽又不要臉了？”

  “瘋了一樣跟著你，我們自己說說就算了，是你能代我們說出來的嗎？”

  一語激起群情洶湧：“就是！不要臉！”

  “不瘋了！不跟你了！”

  “不跟了不跟了！”

  “我們走！”

  妹子們嘩啦啦地撤退，安正勳無奈地叉腰站在桌邊，看著僅剩的一個李居麗。

  誰都看得出來，她們是故意的，想把空間留給他們。

  李居麗慢慢地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酒，站起身來，低頭沒有看他：“去哪？”

  安正勳搖搖頭：“回宿舍。她們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李居麗有些驚訝，終於抬頭正視他的眼睛，繼而微微一笑：“好。”

  兩人很自然地手挽手出了餐廳，正看見妹子們在路邊攔車。安正勳走了過去，一人給了一個暴栗：“跟不跟？跟不跟？”

  樸智妍第一個捂著腦袋轉過頭來：“跟，跟還不行嗎？”

  眾人都笑了起來，全寶藍用征詢的眼神看了看李居麗，李居麗笑了一下，大家又互相看看，終於聳聳肩，都跟著安正勳屁股後面走向他的輝騰。

  包括來時和回去，這都是一出嚴重的超載事件。安正勳在開車。李居麗抱著全寶藍坐在副駕，另外四個團團擠在後座，跟運豬似的。安正勳邊開車邊笑：“得，這破輝騰是不合用了。下回換輛車。”

  李居麗鄙視地斜睨過去：“省省吧。按人數買車的話，你還不得買一輛客運大巴才行？”

  “咳……”安正勳老臉通紅。無言以對。車裡又開始綻放出笑聲。仿佛剛才的淚眼從來沒有出現過。正如他和居麗的關系，大家都不去問，好像完全沒有變化過。

  有些心情是否曾經激蕩，有些關系是否已經轉變，其實並不是很重要的。大家始終是這樣，瘋了似的，不計自尊地跟著他……

  樸孝敏笑道：“真要換車的話。這輛給我。”

  “要這幹嘛。舊了。你要車，我給你買新的。”

  “不，我只要這個。”

  安正勳怔了怔，恍然想起那個時候，被暴走族圍住的少女向這輛輝騰跑過來，那影像越來越清晰，就像樸孝敏一路跑進了他的心裡。

  所以她要這輛車，她不願他換車之後。就再也看不見這份回憶。

  安正勳沒有回答，樸孝敏知道他明白了。也不多說，擠在後座和姐妹們又開始嘻嘻哈哈起來。

  回到宿舍，含恩靜忽然道：“你說過要我們六個跳貓舞給你看的，剛才忘了跳呢。”

  安正勳笑道：“剛才你們是在台上自玩自的，也不算跳給我看啊。正好，現在來一場如何？”

  “呵……這臉皮……”姐妹們沒說什麽，互相看看，都有些心意相通。含恩靜便道：“那好，等著。”

  說著回房打開音響放伴奏，姐妹們站成一排，似笑非笑地看著安正勳。安正勳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哪裡不對……

  很快他就知道哪裡不對了。

  前奏響起，哪裡是什麽《bopeepbopeep》的小貓舞……

  這前奏，分明是《謊言》。

  含恩靜笑吟吟地回到大廳，姐妹們默契地列隊，擺好了《謊言》的舞蹈開場。安正勳心中一突，無奈地撫額：“我錯了行不行……”

  沒人理他，反而開始了合唱：“說我愛你的謊言，說我想你的謊言，說你回來了的謊言，全部都是謊言。說守護在我身邊的謊言，說沒有我就無法生活的……你的謊言。”

  安正勳欲哭無淚。

  好吧，T-ara們，一直以來都是我拿你們的歌來穿你們的心，總算輪到你們拿來罵我了……

  怪不得默契至此，連一句交流都不需要，只是眼神交互，就知道大家想要唱首什麽。

  如此應景的六個人，對這個沒有面具的面具人唱這首《謊言》。

  若在攝影機裡，這活脫脫就是1V6版本的MV，因為這就是現實版《謊言》。

  安正勳沒有喊停，只是坐到沙發上，抱臂默默地看著。

  在舞台上她們是笑著唱這首歌、跳這支舞的。因為那是表演，臉上必須帶給觀眾微笑。所以實際上那是不正確的舞台，沒有人可以笑吟吟地唱出這樣的痛苦。

  而眼前的她們，沒有笑，面容平靜，而眼神落寞，這才是真正的《謊言》，前世今生都沒有人看見過的，從心裡唱出來的《謊言》。

  六人跳到最後，紛紛走了過去，含恩靜和樸素妍左右分列，樸孝敏從後面攬著他，樸智妍倚在他肩頭，全寶藍伏在他腿上，李居麗坐在他身邊。安正勳歎了口氣，靠在了李居麗肩上。

  畫面定格於此，MV中的動作大合集。

  頓了幾秒，含恩靜又帶頭道：“還要貓舞嗎？”

  安正勳搖搖頭：“不要了。”

  含恩靜微微一笑：“下次給你跳。我去洗澡了，門沒關哦。”

  姐妹們紛紛散開：“洗澡洗澡。”

  三間房間，三個浴室，三個人在洗澡，全都沒有關門。除了知道其中有個含恩靜之外，另兩個不知道是誰。

  可安正勳就是知道，其中還有一個李居麗。

  她也沒有關門。

  安正勳慢慢走了過去，靠在李居麗的浴室門邊。李居麗站在噴頭下，仰著天鵝般的脖頸，任由水流嘩啦啦地衝在臉上，流淌在滑若凝脂的身軀。她知道安正勳正在門口看著，可她毫無反應。

  安正勳也毫無反應。

  默默地看了一陣，安正勳歎了口氣，轉身進了房間。全寶藍靠在床頭玩手機，見他進來，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會進去一起洗呢。”

  安正勳搖了搖頭：“被你們打殘了，硬不起來了。”

  全寶藍撲哧一笑：“就許你拿歌對付我們，我們總該回擊一次的。”

  安正勳坐在她身邊，隨手把玩著她的呆毛，有些出神地道：“既然用MV回擊我，我也用MV來回應。小貓舞……我會另外打造一版劇情MV，你們和我。”

  全寶藍失笑：“耍賴皮。”

  安正勳搖頭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無需沉浸於謊言，小貓能帶給人幸運。”

  頓了頓，又道：“你們T-ara，演技都很好，我有意以後都用劇情MV來推廣，歌、舞、演，三路都不會落下。”

  全寶藍眨眨眼：“和恩靜說就好了。她是隊長。”

  “當然得和你說。”安正勳有些無奈：“你的形象，戲路窄，我不確定到時候的劇情MV能不能讓你上。”

  “不上就不上啊。”全寶藍笑道：“我就是躺在地上玩，全世界也知道T-ara有個全寶藍。”

  “呵……”安正勳捏了捏她的鼻子：“負責賣萌就好了是嗎？”

  “不……”全寶藍眼睛亮晶晶的：“只要你沒有離開我，什麽都沒有關系。”

  安正勳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一下：“不會的。”

  說話間，李居麗擦著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這回連浴巾都沒圍。當著他的面換好了睡衣，很平靜地問：“今晚睡哪？”

  “抱著你睡。”

  “先滾去洗澡。”

  安正勳從浴室裡出來，全寶藍不知跑哪洗澡去了。李居麗靠在床頭捧著一本書看，安正勳很自然地鑽進被子靠在她身邊。

  李居麗瞥了他一眼，把書丟在床頭：“睡吧。”

  “好。”安正勳躺直身子，李居麗側著腦袋看了他一陣子，微微一笑，鑽進他懷裡，枕在他的肩上。安正勳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兩人幾乎同時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很軟，他的肩膀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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