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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清》第四十五章 怦然心動
  還有,丁世傑不向政務方向發展也不行了,因為軒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二元結構”。

  “第一元”是去了美國的那一部分,“第二元”是留在國內的那一部分。軍事層面的發展上,未經過大規模的近代化戰爭的洗禮,“第二元”永遠也趕不上“第一元”了。

  “第二元”注定只能成為軒軍的“乙級部隊”。

  丁世傑剛好在“第二元”裡面。

  事實上,張勇就已經超了丁世傑的車。兩個人都是提督,但丁世傑是二等子爵,張勇是一等子爵。

  關卓凡的規劃中,今後的地方部隊,裁汰、整編成治安部隊,和以“國防軍”名之的野戰部隊全然區隔開來。“提督”這個角色的地位和作用都會大大降低,取消也說不定。丁世傑呆在這樣一個位子上,也是浪費。

  浙江呢?

  有一次,關卓凡和趙景賢、劉郇膏兩個會議。談妥了公務,關卓凡說道:“有一個事情,要先和兩位打個招呼。”

  趙景賢、劉郇膏齊齊地望著他。

  關卓凡說道:“過了年,竹兄這個江蘇巡撫,就會真除;藩司的位子,要請松岩接任。”

  趙、劉兩個的目光都是微微一跳。

  關卓凡繼續說道:“開春之後,左季高就要對西北用兵。他已經上奏朝廷,要浙江的馬谷山赴陝幫辦軍務。朝廷還沒有明發上諭,但我估計,一定是允準的。”

  他微微一笑。說道:“所以。松岩這個江蘇藩司。只怕也做不了多久。”

  這是一個強烈的暗示:浙江的巡撫,會叫劉郇膏接任。

  劉郇膏心中怦怦直跳。

  他現在是江蘇的皋司,正三品;巡撫是從二品,看起來只有一步之遙,但其實這兩個位子的距離甚遠。大清開國以來,還從沒有從皋司一步跨到巡撫的先例,何況是浙江這種頭等大省的巡撫!

  藩司是從二品,和巡撫同級。算是一塊“橋板”。可像劉郇膏這樣,只在藩司的位子呆上一兩個月,就左遷巡撫,和從皋司直接跳到巡撫的位子上,區別也不大了。

  本來在事情還沒有最後定局之前,就予當事人以“的信”,並不符合官場的規矩。但關卓凡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到時候一定手忙腳亂。

  劉郇膏在“五人新政委員會”中的作用,遠遠超過丁世傑,必須給他足夠的布置、交接工作的時間。

  還有。劉郇膏兼著軒軍的總糧台,這上面的交接。也要相當時間。

  不過,這方面倒不會對軒軍造成什麽影響。在美國一年,軒軍已經建立了近代化的軍隊後勤保障制度,貝靈格這個總軍需官的工作做得很是扎實到位;比較起來,劉郇膏的那一套,反倒不夠瞧了。

  另外,也要給劉郇膏考慮準備赴浙以後如何施政的時間。

  劉郇膏去蘇,會對江蘇和上海的工作多少造成一些影響,所以抓總的趙景賢也得心裡有數,預為之備。

  至於劉郇膏的“資歷”,硬拗的話,也不見得不夠。一個是有江蘇皋司、江蘇藩司這兩個位子打底,一個是劉郇膏這個進士,和李鴻章、馬新貽都是同榜,李是總督,馬是巡撫,還有,馬巡撫也是從馬藩司過來的。

  所以,彼此彼此。

  對丁世傑,也有所暗示,但沒有像劉郇膏這樣交底;畢竟,請蔣益灃走人,還得花一點時間。

  關卓凡決定,上海和江蘇的班底,暫時一個都不往北京帶,一個是地方上的人手本來就緊張;一個是要示天下“一秉大公”。

  還有一個就是,北京我已經有所布置了。

  上面這一切的順利實施,都有賴於這場政爭的最後勝利。北望神京,關卓凡“充滿了戰鬥的豪情”。

  正當關卓凡密鑼緊鼓地為返京以及來年做布置的時候,派駐日本的徐四霖回國抵滬了。

  關卓凡立即傳見。

  短短幾個月,日本的政局,波雲詭譎,急劇變化。

  一如關卓凡所料,幕府征伐長州,並未發生什麽實質性的戰鬥。長州的藩政已為保守派的俗論黨掌握,為表示對幕府的恭順,逼迫尊攘派的三個家老——國司信濃、益田右衛門介、福原越後,切腹自盡謝罪。

  長州藩主毛利敬親父子,向幕府遞交親筆悔罪書——這是很屈辱的事情;同時,幕府下令破棄長州山口城,以示懲戒。

  之前,在尊王攘夷運動中,長州冒出了許多地方武裝,和中國的“團練”仿佛,什麽“奇兵隊”、“力士隊”、“先鋒隊”、“八幡隊”、“集義隊”、“義勇隊”、“荻野隊”,還有的名字非常好玩——“農民隊”、“遊擊隊”。

  這些武裝,泛稱“諸隊”,政治觀點激進,算是尊攘派的軍事組織。俗論黨秉政之後,一律予以解散。“諸隊”的首領,尊攘派的領袖高杉晉作,化名谷梅之助,潛逃至九州的築前藩,在一位叫做野村望東尼的女人的家裡躲了起來。

  徐四霖說道:“這位野村望東尼,據說貌美如花,能詩文,善歌舞——不過不是歌姬。她的家,叫做平尾山莊,在當地大大有名。只是少有人能夠登門入戶,窺其堂奧。外人看來,是十分神秘的。”

  關貝子心有所動,這個野村望東尼,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後世頗有爭議,有機會倒要去“一窺堂奧”。

  他微微點頭,說道:“這也是位奇女子。她能夠庇護叛逆,還不受什麽追究,應該是有相當的背景的。”

  原本希望引徐四霖講多幾句“奇女子”,可惜徐道台隻答了一個“是”字,便把話題轉到了高杉晉作身上。

  徐四霖說道:“此君著實是個人物!幕府和俗論黨滿世界捉他,他卻沒過多久就潛回長州,在俗論黨的眼皮底下,聯絡‘諸隊’,布置起事。上個月,就在下關的功山寺舉兵,明刀明槍地和俗論黨乾起來了!”

  徐四霖離開日本回國的時候,雙方尚未分出勝負。但徐四霖判斷,俗論黨不是“諸隊”的對手。

  徐四霖說道:“豪農豪商都支持‘諸隊’,還弄了一個什麽‘莊屋同盟’出來,專門為‘諸隊’籌糧籌餉。而且,‘諸隊’雖是‘團練’,卻大多以西法訓練,戰意也遠比藩軍高漲——許多藩軍並不願意和自己人見仗。以卑職之見,幕府如果不出兵予以直接的支持,俗論黨是撐不了多久的。”

  可是幕府出兵幾乎是不可能的。之前征伐長州,沒正經打過什麽仗,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叫德川慶喜在短時間內,再組成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實在強人所難。

  何況以幕府的辦事效率,等到部隊出發,長州的內戰,恐怕早打完了。

  關卓凡心中微覺沉重,民心所向啊。

  他問道:“咱們現在只能坐等了——薩摩藩那邊如何?”

  徐四霖點頭稱“是”,然後說道,“薩摩藩那邊,”他搖了搖頭,“嘿,真正想不到!”

  德川慶喜回到江戶,說動了幕府將軍德川家茂,對薩摩藩發出明確的“暗示”:裂土封建,“以酬王佐之功”。

  當時的薩摩藩主叫島津忠義。島津忠義的父親島津久光,和前任藩主島津齊彬是異母兄弟。當年二人爭位,島津齊彬最後勝出,但約定,死後由島津久光的兒子接任“家督”——就是藩主。

  於是島津忠義做了伯父島津齊彬的養子,島津齊彬死後,島津忠義便如約成為薩摩藩第十二代藩主。

  島津忠義幼年即位,大權掌握在父親島津久光和重臣大久保利通之手。薩摩藩真正的藩主,其實是藩主“後見”——即監護人,號稱“國父”的島津久光。

  島津齊彬比較開明,薩摩藩的種種“西法”改革和建設,基本上都是發軔於他的任內;島津久光相對保守,他是“公武合體”的積極倡導者和支持者,薩摩藩是在他的手上,把勢力伸進了京都。

  德川慶喜的提議,叫島津久光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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