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茹寒毅冷汗涔涔，前途到頭（二更合一）◎
  趙尋月不負眾望， 在天黑後成功把趙翠帶來了。

  因為趙尋月故意沒有說清楚，隻說急需幫忙，可把趙翠急得火急火燎。

  趙翠進了店就找茹邈。

  “怎了怎了？有人欺負你了是不？！”

  “趙姨， 沒人欺負我，就是我很需要你來幫我。”

  茹邈一看趙翠的樣子就知道趙尋月沒完全說實話，連忙把趙翠拉到一邊坐下。

  趙翠根本坐不下。

  “到底怎啦？”

  “趙姨， 是這樣的，這個餐館兒是我剛開的， 現在生意很火，我和尋月以及林昭衍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需要你幫幫我，因為找別人我都不放心。”

  現在雇人還是很少見的，弄不好容易被打資本主義，一般都是以朋友家人或者遠房親戚的名義來幫忙。

  趙翠一聽， 頓時驚呆了，她瞪著眼睛看著四周，一隻手指著，嘴巴結結巴巴。

  “這是你開的？！”

  她還以為是雇傭茹邈的老板開的呢！！！

  “你你你你這妮子怎開起來的？！”

  怎有這開店的想法的？！

  這不是投機倒把嗎？！！
  “趙姨，這不是投機倒把。”仿佛知道趙姨心裡在想什麽， 茹邈笑著道：“國家現在支持個體經濟，我這是順應國家政策。”

  “真的沒事兒？”趙翠還是有點膽戰心驚。

  “真的沒事兒， 而且我特意谘詢了鎮長的意見，你放心吧， 真的沒事兒。”茹邈說著，神情逐漸染上了幾分焦慮， “就是太忙了， 忙得我身體有些吃不消， 但是雇外人的話容易被扣上資本主義的帽子，所以我想請趙姨你來幫幫我.”

  “媽，你就放心在這兒待著吧，每天可多好吃的了！比咱在村裡過年時吃得好多了！”

  趙尋月在一旁激情勸道。

  趙翠白了她一眼。

  “邈邈開的店都讓你吃垮了。”

  “哪能吃垮呢，我就怕尋月吃少了呢。”茹邈連忙說，“那咱們就這麽定下了，行嗎趙姨？我已經租好房子了，你和尋月住一個屋就行。”

  “可是村裡的工分”趙翠擰著眉，她還是以往的老思想，總覺得農村人離開土地就不牢靠，“沒有工分沒法生活啊。”

  但茹邈下一句話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趙姨，工分製要取消了，你回去也乾不了幾個月了。”

  “什麽？！！工分製要取消？！！”

  不光是趙翠，連趙尋月也驚呆了。

  “誰說的？！怎麽可能取消呢？”

  “鎮長說的。”

  茹邈胡亂扯了個理由，其實78年年底就開始逐步取消工分製了，只是他們這邊比較落後，到現在還在繼續著，但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的今年年底，他們這邊也取消了。

  “鎮長去市裡開會的時候，得到的消息。”

  “天哪，本來我還有點舍不得，現在我是一點也不想回去了。”趙尋月喃喃。

  茹邈乘勝追擊：“餐館生意非常好，每個月月底我都會準時發工資，咱們雖然是這麽好的關系，但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我沒有白白讓你們幫忙的道理，工資什麽的絕對是要按時給的。”

  “嗐，不是趙姨說你，你說這個多見外了！”趙翠卻是連忙擺手。

  “何況你這還管吃管住呢，我可聽尋月說了，在你這頓頓都有各種肉啊排骨啊，還有白米白面吃，就是村長家也不能這樣啊，一個月得吃你多少錢呐，哪還能再拿工資。”

  “趙姨，話不是這麽說，你們要是連吃都要和我算清楚，那才是傷我們的情分呢。”

  茹邈親昵地抱住趙翠的胳膊。

  “趙姨，你就是我第二個媽媽，我從小就知道被欺負了要找你，趙姨你不能和我這麽見外。”

  這話說得趙翠眼睛都有點熱了，仿佛當年那個小女孩還沒有長大，還會在被欺負後躲在她懷裡哭泣，和尋月一樣。

  “趙姨，你就依我你就依我吧。”

  “好，依你。”

  趙翠一向心軟，何況被茹邈這樣磨。

  她抹了抹眼角，在心裡定了主意，這錢如果邈邈非要給，她就先收著，以後這孩子缺錢了，她再給添回去。

  茹邈高興極了。

  “太好了太好了，趙姨，你晚上吃飯了沒，我燉了排骨，咱們一起吃點兒吧。”

  第二天。

  有了趙翠的加入，茹邈終於能喘口氣兒了。

  趙姨一個人能抵將近兩個趙尋月！
  而且因為開業優惠結束但人流量幾乎沒少，店裡的利潤刷刷增加。

  下午三點，茹邈開始準備四種肉菜。

  她把紅燒肉和燉排骨通通下了鍋，調料什麽的也都配好，在鍋上咕嘟嘟燉著，另外兩道肉菜，她做了一個夫妻肺片，又做了一個蒜泥白肉，這倆都是涼拌的，提前做好不會涼。

  八道素菜也做好了四道。

  分別是涼拌菜蒜泥茄子和涼拌三絲。

  以及虎皮辣椒與麻辣乾豆腐。

  也都不會因為冷熱而影響口感，反而越涼越美味。

  剩下四道“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醋溜白菜、油淋包菜”她交給了趙姨，由趙姨去做。

  趙姨的手藝也不錯，做本地家常菜不會出錯，加上中午她特意讓趙姨做這幾道菜試試，她在一旁指點了每個步驟要注意的小細節，如今的趙姨已經完全能夠勝任。

  杜明衡四點的時候準時來到，林昭衍幫忙把食材搬運到後備箱。

  茹邈上了車，對林昭衍擺手。

  “回去吧。”

  杜明衡看著後視鏡裡戀戀不舍的林昭衍，不禁笑了。

  這小子是不是喜歡茹邈啊？
  年輕真好啊。

  連示好都表現得這麽青澀隱晦。

  十幾分鍾後，汽車就穩穩地停在了杜老所在的住宅前。

  杜明衡幫茹邈一起把食材搬進去，剛走到院中，就聽到幾個男人的笑聲傳了出來。

  “真是英勇啊，不錯，有勇有謀！”杜老爺子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你們就是軍隊的年輕力量，得力骨乾，以後一定要繼續努力啊。”

  “當然，我一定會的。”

  茹寒毅激動得臉皮泛起紅光，劍眉星目的模樣的確有幾分英俊。

  旁邊另一位營級幹部王剛就沒那麽帥氣了，小眼睛大鼻子扁臉盤。

  雖說軍隊主要看能力，可在能力相同的時候，肯定是皮相好多有優勢，畢竟儀容儀表也算一種考核。

  趙翰林一直就格外欣賞兩人，尤其是茹寒毅，不然這次不可能特意帶上他來拜訪杜老爺子，畢竟茹寒毅的假期已經在年初就全部休完了。

  這小子是真心愛老婆啊。

  結個婚恨不得休個天長地久。

  杜老爺子看著茹寒毅，笑著問：“你成家了嗎？”

  茹邈那個小姑娘在他心裡是獨一份的優秀，一般男人根本配不上，但是這麽帥氣又前途無量的小夥子，也還算不錯。

  “成家了。”茹寒毅立刻道。

  說罷，他眸底星光微閃：“我老婆也在本地，是個特別善良美麗的姑娘。”

  “成家了啊。”

  杜老爺子有點遺憾。

  “他這小子，可疼老婆了。”一旁的趙翰林想到了什麽，大笑道：“每個月的工資津貼和獎金幾乎全都寄回去，自己一點不多留，留下來的也是為了休息時出軍區買些稀罕物件和吃食，全部寄給老婆。”

  “知道疼老婆啊，很好，男人就是應該既要胸懷天下也要疼愛身邊的人，為身邊的人遮風擋雨。”杜老爺子笑著點點頭。

  “我是這麽想的，可是”

  茹寒毅臉色浮現出一抹為難。

  “怎麽了？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麽事兒了？”趙翰林問。

  “我”

  一想到那雙在自己身下哭泣的眼睛，茹寒毅就感覺胸中火焰熊熊燃燒。

  也許這種事算不上大，不該被放到這裡說，可是涉及小柔的哪裡有真正的小事？！
  何況那鎮長如此囂張，居然連小柔父親的村支書都給撤了！
  “吱呀——”

  門突然被打開，杜明衡走了進來。

  他剛剛把所有食材都搬進廚房了，客廳和廚房並不相連，所以茹寒毅等人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明衡回來了？”趙翰林笑著看著杜明衡，“這大高個兒，真是越來越帥氣了！”

  “趙叔。”

  杜明衡笑著回應。

  茹寒毅醞釀好的話被乍然打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了，還是杜老爺子對他說：“你繼續講。”

  茹寒毅點頭。

  “謝謝您，是這樣的，我老婆是一個非常善良單純、善解人意的姑娘，十裡八鄉沒有不知道她的，大家都非常喜歡她，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比她更美好的女孩兒，所以能娶到她，我非常知足，也早就想好了要一輩子保護她。”

  “但是.我沒想到她才嫁給我半年，就受了很多傷害，她想求個公道，卻被當官的欺壓，甚至連我老婆的家裡人都被坑害了。”

  “有這會事兒？！”一向既愛才又正義且護短的趙翰林一聽，眉毛都豎了起來，“敢欺壓到老子的兵頭上？！他也不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說！你告訴我是誰？趁著我還在這個雨臨縣，我看看是哪個這麽無法無天！”

  “是就是雨臨鎮鎮長蘇國濤。”茹寒毅攥緊拳頭。

  杜老爺子本來也有些氣憤，可當茹寒毅這話音一落，他不動聲色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還是把事情聽全了罷。
    趙翰林一身武將氣息，橫眉冷豎：“這個鎮的鎮長？！我記得他是不是也住在這邊兒？”

  說著，他看向杜老。

  “是住在這兒。”杜老爺子輕輕呷了一口茶水，“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你說得確有其事，那麽我們會幫你做主。”

  “是這樣的，我婚假結束後，家裡只剩下我老婆和我妹妹，我老婆太單純柔弱，我妹妹比較小心眼兒又粗悍，所以兩個人之間起了一些矛盾，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茹寒毅這麽說著，坐在旁邊的杜明衡卻是不禁感覺有點莫名的熟悉，他看向自己爺爺，發現自己爺爺的眉頭也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這邊茹寒毅還在繼續說：“但是我妹妹太過任性刁蠻，不願意道歉，還跑到了鎮上，不知道怎麽就搭上了蘇鎮長，我老婆他們來找我妹妹回去，蘇鎮長卻聽信了我妹妹摸黑我老婆的話，不但不放人，還和我妹妹一起欺辱我老婆家人，並且用非法的手段，越級執權，把我嶽父的村支書位置給撤了，這簡直無視道德和法律！”

  “我不知道我妹妹和蘇鎮長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背後交易，因為我發現我母親留給我們的遺物不見了，可能是我妹妹偷竊後送給了蘇鎮長，蘇鎮長收受賄賂，濫用職權.”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響突然響起，是茶杯擱在桌子上的聲音。

  茹寒毅聲音微微滯住，他看向坐在杜老旁邊的年輕人，心底有些不悅，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杜明衡卻是嗤笑了一聲：“你接著說啊？”

  “我說完了，就這些。”茹寒毅心底竄起怒火，這個紈絝子弟是什麽意思？！

  看不起他還是故意找茬？！！

  趙翰林沒有察覺到杜明衡這小子反應裡隱藏的意思，畢竟一般人也的確想不到這事兒能有絕對的反轉，再加上他十分欣賞信任自己的得力部下，不禁氣得一排桌子。

  “簡直無法無天，一個小小的鎮長居然敢隨意坑害鄉裡？！他算什麽東西，誰給他的膽子！”

  “聽說是蘇鎮長前些天也搭上了一位貴客。”茹寒毅補充說，“不過我也不知道那位貴客是誰。”

  “呵，呵！”

  趙翰林氣得不行，他一向嫉惡如仇，不然不可能和杜老爺子成為忘年交。

  他看向面色如今也變得有些冷肅的杜老。

  “叔，咱們這次得把這事兒解決了再走，這簡直太過分了，何止是魚肉百姓，還欺辱了我們軍人家屬啊！這就是欺辱我們軍人！必須嚴懲！！！”

  旁邊的杜明衡已經快忍不住了，就要開口卻被杜老爺子阻止，他露出一個微笑，不過只有杜明衡才知道他爺爺那微笑裡藏著的寒意是有多麽冰冷。

  “是很過分，不過你確定有證據嗎？還是只聽了你老婆和你老婆家人的一面之詞？”

  杜老爺子手指輕點茶杯。

  “我手上沒有證據，但是我老婆和我老婆的家人都是證人，他們不可能說謊，尤其是我老婆，她是一個非常善良寬容的姑娘，只有別人欺負她的可能，她不可能欺負別人。”

  “呵，是嗎？”

  想到那個矯揉造作的女人，杜明衡快要惡心吐了，尤其這男人字裡行間口口聲聲是維護老婆，實際上分明是在罵自己的妹妹！

  自己的妹妹在他眼裡，是個完全不可信的只會欺負他老婆的小人嗎？！！

  “你妹妹不善良嗎？”

  “我妹妹”茹寒毅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紈絝子弟要問他妹妹，雖然他妹妹問題大，但最關鍵的難道不是先把那個鎮長處理了嗎？！

  “我妹妹她從小就比較任性，比較野，以前挺好的，但自從我當兵後，沒法對她進行管教，這幾年她變得脾氣性格都有些壞，是我的問題，沒有時間好好教育她。”

  看著茹寒毅一副英俊大氣又坦然正義的模樣，杜明衡臉上浮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之前一直非常欣賞茹寒毅的杜老爺子，此時也仿佛被塞了一口狗屎一般，他剛剛還想幫忙推薦一把的想法徹底消失，並覺得茹寒毅如此人品如此邏輯，已經不堪大任。

  完全不知真相的趙翰林此時卻是一哼：“像你妹妹這種女人，就應該放到苦日子裡好好磨練，到時候性子就會變好了！”

  “不過你可以放心。”趙翰林又道：“你老婆家裡遭遇那些不公平的事兒，不會再繼續下去。”

  趙翰林這話明顯是在給他打包票，茹寒毅頓時感激地道謝，整個人也精神煥發，暗暗春風得意起來。

  卻不知道，他原本一帆風順的晉升之路已經徹底崩塌，沒了坦途。

  趙翰林想問問杜老爺子那蘇國濤住哪兒，被杜老爺子把話題叉了過去，像他們這個層次，已經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把一切都搬到桌面上，他只需要在這頓飯結束後，對趙翰林這孩子提點幾句就行。

  趙翰林再欣賞茹寒毅這個部下，到時候也不會繼續讚賞推舉。

  桌上的話題很快變為了國際形勢和國家的經濟趨勢。

  很快就到了開席時間。

  茹邈在手表上秒針剛剛好閃過12這個羅馬數字的時候，端起兩盤涼菜走出了廚房。

  她在客廳外面用手肘敲了敲門。

  “叩叩。”

  “喲，瞧我都忘了，到飯店兒了，這可是我在雨臨鎮挖到的寶藏廚子，翰林啊，你嘗嘗，這姑娘做的菜就連京城那些專業廚子也不一定比得過。”

  杜老爺子笑著說。

  “喲，真的假的？杜叔你這麽說的話，我可得多吃幾口。”

  杜明衡大聲說：“邈邈，進來吧。”

  不等茹寒毅對邈邈這二字感覺到一絲絲熟悉，就見一個他再眼熟不過的女孩端著兩道菜走了進來，一時間他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為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東西，表情完全滯住，腦袋裡也轟然炸開。

  他懵了。

  茹邈也一眼掃到了坐在桌子最下首的茹寒毅。

  她微不可查地一愣，隨即面不改色地端著菜來到了桌子面前。

  微笑著給大家報菜名：“夫妻肺片，蒜泥白肉，請享用。”

  說完，她轉身邊走，沒有給茹寒毅一個眼神，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這反應不但讓茹寒毅持續發懵，也讓杜老爺子和杜明衡愣了一下。

  難道他們猜錯了，雖然事情和姓名都對上了，但難道這不是兄妹倆？
  還是說.
  茹邈這小姑娘已經對她哥哥的品行心知肚明，失望透頂，完全沒有了親昵之情？

  “哎喲，真的，杜叔您沒騙我，真的太好吃了這牛雜！寒毅，剛子，你們倆別拘束，夾菜啊！”

  直到趙翰林的聲音猶如從遠方傳來，茹寒毅才慌忙回神。

  他機械地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嘴裡卻味同嚼蠟。

  到底怎麽回事兒，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茹邈怎麽會在杜老家？！！

  “真的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牛雜。”王剛靦腆地誇讚，一向情商極高的茹寒毅卻是在王剛都誇完了之後，才如夢初醒般，急忙說：“對，味道的確很棒。”

  “寒毅啊，你怎麽心不在焉的，你不用擔心，你剛剛說的那些事兒，我既然說了幫你解決，就一定能幫你解決。”趙翰林拍拍茹寒毅的肩。

  茹寒毅咧嘴笑了笑，可心底卻莫名地越來越慌。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等等！小柔他們說的那個蘇鎮長傍上的高官該不會是杜老吧？

  不可能不可能。

  蘇鎮長那種人怎麽可能和杜老這樣有身份的人有關系。

  何況
  當時他嶽父等人去討公道的時候，那客人也在，也是一副毫不講理黑白不分的樣子，怎麽可能是杜老。

  可即便他在用各種理由寬慰自己，還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妙預感猛地從脊骨竄了上來。

  而他一抬頭，茹邈又進來了！
  “拍黃瓜和炸花生米！好好好.”趙翰林一看這兩個無比簡單的涼菜，卻是笑眯眯地點頭，“這個我也喜歡。”

  配酒一絕！
  茹邈還是沒有多看茹寒毅一眼，茹寒毅這次也沒有多看茹邈，他心底的慌張不受控制地濃烈起來。

  不過五分鍾，茹邈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麻婆豆腐。

  再是五分鍾，茹邈上了宮保雞丁。

  “這孩子出菜真快。”趙翰林不禁誇讚，“不但味道極好，乾活也很麻利啊！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誰說不是呢。”杜明衡笑眯眯地接話，“趙叔你不知道，這小姑娘可不容易了，在家裡給自己嫂子當牛做馬，洗衣做飯倒屎倒尿任勞任怨，還沒耽誤高考，可勤奮的一小姑娘。”

  “喲！”趙翰林不禁一驚，能乾那麽多活兒還能學習，這孩子是很不錯啊。

  不過她嫂子是殘疾人嗎，怎還要倒屎倒尿啊？
  旁邊的茹寒毅眸底神色卻是變了，原本那一點不詳的預感徹底爆發，化作涔涔汗意，從背後額前滲了出來。

  這話怎麽
  難道杜老一行人真是蘇鎮長傍上的人？！！！那他剛剛.
  “魚香肉絲，糖醋裡脊，水煮肉片，紅燒排骨，請慢用。”

  茹邈不知不覺又上了四個菜，茹寒毅卻全程沒有抬頭，度日如年，口中嚼著的東西早就不知道是什麽，直到王剛發現茹寒毅居然乾嚼了一整個辣椒和好幾個花椒，不禁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他這兄弟真行啊，放著這麽好吃的肉和菜不吃，吃香料？！
  最後兩道菜是老鴨湯和開水白菜。

  又把眾人驚豔一把。

  趙翰林對茹邈讚不絕口，笑眯眯的眼裡全是欣賞，可沒當他誇一句，旁邊的茹寒毅整個人便僵硬一分。

  他已經麻了。

  不知道該怎麽辦！！！
  難道要在這裡對著杜老等人揭穿真相嗎？可是那豈不是下了杜老等人的面子！

  何況他現在也不能確定杜老等人到底是不是已經被蒙騙，如果不相信他反而只相信茹邈呢？！！
  亦或者.
  亦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是趙首長心裡那樣端正的人，他們就是狼狽為奸？！！！
  不論是哪一種，都對他極為不利。

  完了，完了！
  想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

  茹寒毅冷汗直流，如坐針氈。

  不行，他必須找機會，拉進和杜老的關系。

  茹寒毅仔細分析下來，覺得還是“茹邈賄賂了蘇鎮長，然後蘇鎮長幫著茹邈一起蒙騙了杜老一行人”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這也不是很難。

  他強自鎮定下來，試圖旁敲側擊打聽，想聽聽杜老內心裡到底怎麽看待茹邈，從而決定如何接下來到底怎麽做。

  畢竟只是一個廚子和一個真的欣賞的人是不同的。

  雖然他覺得他那個妹妹絕不可能真的被人欣賞，畢竟她那麽普通，甚至不只是普通，簡直是沒什麽優點，缺陷倒是一堆。

  可他要謹慎。

  但茹寒毅全程都沒能插進去話。

  而且一開始對他還算欣賞熱情的杜老明顯沒有再多搭理他一句話。

  直到一頓飯結束，趙翰林要帶茹寒毅和王剛去找住在不遠處的蘇鎮長，卻被杜老找借口留了下來。

  只能單獨踏出大門的茹寒毅竟一個趔趄，腿軟得差點栽在地上。

  旁邊的王剛一把扶住了他，明顯心情大好的他哈哈大笑。

  “兄弟，你酒量不行啊，看今天的夜色，多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