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野路子◎
酒店房間裡面的燈光是暖黃色, 主燈沒開,幾盞小燈亮著,房間裡並不算太明亮。
薑彌被周最拉進房間裡, 一個趔趄, 差點撞在牆上,周最適時把她拉了回來, 隔著一小段距離,晦暗幽深中,薑彌也看不太清他是什麽表情。
她的手腕還一直被攥著,剛才那一下,捏的她有點疼。
“幹什麽。”不知道過了多久,薑彌悶聲悶氣問道。
周最還提著那一袋子吃的, 塑料袋碰觸身側,發出點點聲響來。
他抿著唇, 想了很久也才說了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薑彌還沒來及解釋, 周最又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不管是裝可憐還是真可憐,薑彌承認,周最說得她有些心軟。
他好像已經徹底入了門,薑彌被他抱著,他又沒克制身體重心,直直壓下來,薑彌往後退了兩步,到脊背貼著牆壁,骨頭都被震得一酥。
周最這才完全高興起來,抱著薑彌又是親又是啃的,實在是鬧得薑彌煩了,他才松開。
周最也不打算隱忍,憋了一天再忍,他沒那個耐性了, 袒露自己的委屈沒什麽。
她掙脫了下周最的禁錮,又道:“我要回去睡覺了。”
他折返回來,薑彌在自己的行李箱翻騰片刻,找出要用的東西以後,徑直往浴室走。
肩胛骨之下,是周最的胳膊,攬住一整圈腰身。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在哪?”
他環住她整個身子,頭也埋在她頸邊。周最似是很喜歡這樣的親昵舉動。
明明是初春,他們身體的溫度卻高得驚人。
周最動作很迅速,找到了以後,走到浴室附近,“開門。”
吸取這個教訓,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周最都不敢跟薑彌抬杠了。
她低眸說道:“和陳一淼很久沒見, 玩得忘了時間。”
“你留下來陪我。”
薑彌回來之前,他已經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過錯了。
面子哪有老婆重要。
洗漱過後,薑彌脫了衣服,找了好久也沒看見發圈以後,揚聲跟外面的周最說道:“你幫我找一下發圈。”
周最壓根不想提,他道:“我有錢。”
“留在這邊睡。”周最過於固執,他拽著薑彌往前走,把手上東西放下後,原地停留幾秒鍾,忽然將薑彌往懷裡扯。
“開了房間不睡,這不純屬浪費錢嗎?”
周最這才松了點,可還是不肯放開。
薑彌也不知道他怎麽搞的,眼睛連著眨了好幾下,腦子也不太清醒,一時間就答應了過去:“好了我知道了,我在這邊睡,你,你先松開。”
“你不是餓了嗎, 趕緊吃東西吧。”
裡面熱水已經在放,熱氣氤氳,透出陣白煙來,一條門縫開啟,薑彌伸出來的手翻轉著,夠了好幾下,懸空在那裡,周最盯著那截手腕看。
“薑彌,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薑彌一直沒碰到東西,問:“你拿來了嗎?”
“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你不要再搗亂。”
說起這茬,薑彌勉強清醒了點,是誰要開兩間房的。
還沒多久的功夫,周最就掌握了哄人的精髓,語氣要軟,聲音要低,貼在耳邊輕飄飄說一句,再大的氣也能消。
就那麽點芝麻蒜皮的小事,計較那麽久,太不劃算了,周最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麽,非要爭那一口氣幹嘛呢,爭贏了,他不但沒有變得激動,反而獨守空房一下午,算起帳他簡直虧死了。
他平時不會做這種樣子,鬧脾氣時要麽不管不顧懟的人說不出話來,要麽冷著個臉, 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這麽委屈巴巴的, 還真是頭一次。
薑彌說要洗澡,他就去隔壁拿她的行李。
薑彌頓時無語,這是有沒有錢的事情嗎。
用了很大的力氣,周最就是不松手,反倒有越握越緊的架勢。
薑彌就是吃這一套啊。
踏出房門的幾分鍾,周最揚著眉,先前的陰鬱委屈一掃而空。
“你幹什麽?”
剛才捏的太用力,那一圈還是紅著的。
薑彌手卡了下,一並被折進來。
“那個棕色的小包裡,你看看有沒有。”
薑彌:“你弄疼我了。”
“一起洗。”
“……”
薑彌就算到了會有這出,突破障礙以來,除非是薑彌工作忙到真的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周最說什麽都不肯叫她太好過。他花樣不多,也不愛搞創新,來來回回也都是在臥室的床上,他好像沒有倦怠期,每次精力都蠻充沛的,一場□□下去,薑彌像被抽幹了力氣,他倒恣意瀟灑得很。
現在到了外面,他好像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在。
說是洗澡,薑彌聽聽就好。
浴室裡鬧過一陣,薑彌背抵在牆面上,涼意穿過身體,跟前面形成鮮明對比。
薑彌渾身都被染上欲色,恨恨看一眼周最,說道:“你不是說你餓了嗎?”
周最:“這不在吃呢嗎?”
薑彌狠擰了一把周最肩頭,肉太硬,擰不動。
算了。
下次再也不會被騙了。
被擦乾身體帶出來,眼看著周最還不肯消停,薑彌瞪著他,警告道:“我明天要參加婚禮,不準咬。”
“知道了。”周最自動翻譯了她的話,只要不留痕跡,大概怎樣都可以。
隔壁的房,終究成了擺設。
陳一淼的婚禮辦的很盛大,在莊園的草坪地上舉辦,來的客人很多,其中有不少大學時候的同學,看見薑彌,極為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看見一旁的周最,他們也是感歎薑彌不夠意思,怎麽結婚了也好好通知大家一聲。
因著陳一淼知道這事,消息總是透露出去了點的,只不過比不上本人來說。
“婚禮可不能再忘了通知我們啊。”
“一定一定。”
到了這種場合,周最話很少,默默站在薑彌身邊當背景板,正經端莊的不像樣,在薑彌眼裡,這跟昨天撒嬌賣慘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當然,她也懶得戳穿周最,免得又生氣。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慢慢固定下來,一般情況下,薑彌哄著周最,特殊情況下,周最在薑彌面前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兒。
總體來說,也算公平。
是以陳一淼看到兩人時,還好好調侃了一番。
“哎呀,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間,是這樣的。”
她笑著看薑彌,又說:“我就說了嘛,這氣是過不了夜的。”
昨天還怒氣衝天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今天又好的如膠似漆了。
習慣就好。
薑彌對陳一淼的話不太在意,她反正將人裡裡外外誇了一頓,誇的陳一淼臉都開始紅。等到婚禮正式開始,誓詞念著,當著所有人的面交換戒指和親吻,她又眼淚汪汪,感動的一塌糊塗。
周最和薑彌坐在下面,在每一個適當的節點鼓掌,給足氛圍。
周最湊近薑彌身邊,說道:“我們什麽時候也辦婚禮吧。”
“怎麽?你也被感動到了?”薑彌笑話他。
周最還很正經的點了點頭。
薑彌:“我很忙,沒時間。”
怎麽這麽冷漠。
“我接下來也會很忙,但是辦婚禮,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薑彌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今時不同往日。
薑彌皮笑肉不笑道:“也是。”
她偶爾也有些恍惚感,好像跟周最結婚就是昨天的事,互相客套又有一點別扭感,走流程完成任務似的度過婚姻,那時候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薑彌忽然來了點興致。
“這麽好的日子,你可以好好表現一下。”
周最:“表現什麽?”
“表現一下你對我的愛?”
周最盯著她的臉,半晌回應了句:“無聊。”
他知道,薑彌又開始逗他了。
“你說點好聽的話又不會怎麽樣。”
“你昨晚表現的不就挺好的?”
“周最,你不要害羞嘛。”
好說歹說,周最就是沒答應,晚上是晚上,白天是白天,他還是太過於矜持。
他被薑彌纏得厲害,找個借口跑了,只是耳邊的一抹紅出賣了他。
薑彌在原地笑了很久。
陳一淼跟她老公去敬酒,薑彌到處晃了下,婚宴上有不少零食,她多看了兩眼,就是沒拿起來。
叫周最看見她亂吃東西,又要說了。
不管怎麽樣,她這段時間身體確實好了點。
“想吃還猶豫什麽?”
身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薑彌抬頭去看,來人還有幾分眼熟。
男人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相貌稱得上俊雅,嘴角帶一抹笑,眼尾微微上挑,透著幾分勾人的氣息。
他看薑彌的眼神有幾分茫然,主動解釋道:“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白開水小姐?”
薑彌猛地清醒過來,這是上次在酒吧搭訕的那位。
怎麽在這裡都能遇見。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
男人搖搖頭,笑著說道:“沒關系。”
他手裡拿著兩杯香檳,其中一杯,朝著薑彌那邊遞過去。
“這次,能請你喝一杯了嗎?”
周最回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男人對著薑彌笑得不懷好意,顯然不安好心。
他才走了幾分鍾,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野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