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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哭得好看一點◎
  薑彌早上醒的時候, 被周最圈在懷裡,半個頭露在被子外面,聽見鬧鍾響甚至還想往下躲, 一想到這是周日, 薑彌就格外惱火。

  大周末的還要上班,簡直沒天理, 夏天也就算了,冬天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偏偏遇見這種煞風景的事。

  鬧鍾一直在響,薑彌不為所動,周最被吵醒後,搖了搖懷裡的人, 嗓音沙啞道:“薑彌,起床了。”

  連著喊了好幾遍, 薑彌意識才清醒了些, 伸出手去摸手機。

  兩個人一起起來的,周最今天不加班,但他作息規律,到了他平時起床的點,沒折騰太久, 只是怨氣比平時重一些。

  這要從昨晚開始說了。

  薑彌和周最在葉子的酒莊裡玩兒了許久, 薑彌到最後也只是微醺的狀態, 被送到家門口,薑彌先是喝了兩口水,把外套包什麽的都扔在一邊, 趕緊進了衛生間去洗漱。

  善後的工作從來都是周最做, 把薑彌踢飛的鞋擺正, 毛呢外套拿去熨了熨,熨燙過程中,周最在薑彌的口袋裡摸到了一個盒子,拿出來一看,愣了好一會兒才給放下。

  等到什麽都收拾好,薑彌洗完澡,包著頭髮出來,叫周最給她吹頭髮。

  “等我這段時間忙完,行嗎?”

  好幾個人過去問梁舒,梁舒也不太清楚,等到和薑彌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她才試探性問道:“總監,你今天心情怎麽這麽好呀?”

  “你不跟我一起?”薑彌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薑彌:“很明顯嗎?”

  “什麽?”

  薑彌歉疚的笑了笑,跪在沙發上連親了他好幾下。

  梁舒:“辦公室裡好像有一股春天的氣息。”

  昨晚倒是碰也碰了,摸也摸了,可畢竟是黑夜裡,沒開燈,看不太清楚,這會兒燈光明亮,視野清晰,周最又不是什麽聖人,少不了動手動腳。

  坐在她後方的周最才叫進退不得,剛洗完澡,薑彌衣服穿得也不是多整齊,領口一松,從他這角度什麽都看得見。

  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薑彌又回過身來,二話不說抱著周最狠狠親了下。

  “那是從你衣服口袋裡拿出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所以葉子討厭男人是一回事,利用男人解決生理需求那是另外一回事,她自己在這方面大方從容,樂在其中,也不想叫薑彌虧著。

  周最明顯還有些懵,沒反應過來,薑彌已經離開了。

  薑彌拿著個蘋果啃,還刷了會兒手機,心安理得享受周最的服務。

  薑彌發覺後,由著他鬧了片刻,等到快要收不住了,她才默默提醒了句:“周最,我明天還要上班。”

  “床頭上放的。”

  她嗓音軟而嬌,周最又不可能不答應,頂多氣急了又在沙發上折騰了下。

  周最登時臉一黑,睡不到就算了,怎麽還帶扣鍋的。

  薑彌把衣服穿好進臥室,正準備睡的時候,看見床頭的東西,眼睛眨了眨,沒忍住又去問周最:“你買的?”

  她就是故意的。

  周最找了吹風機出來給薑彌吹頭髮,那是項大工程,她頭髮又長又厚,吹起來可費時間了。

  薑彌簡直哭笑不得,她倚在門邊,跟周最說了好久的軟話,手搭上他脖頸,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周最還有點臉紅了,連忙把她拉開,“你趕緊睡。”

  薑彌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這是展思整個設計部都看出來的事。

  薑彌身體裡那點酒性發作,頭暈乎乎的,葉子跟她說了什麽記得不太清了。

  最後也就這樣了。

  薑彌被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晚上那陣葉子過來,跟她偷偷聊了好幾句,說偷偷不太準確,葉子就是明目張膽的把正在卿卿我我的薑彌周最分開,說兩句俏皮話,把薑彌拉走,讓周最一個人留在酒窖裡。

  讓她注意身體這種話,周最已經說了無數次了,薑彌能做的自然會做,她對工作向來認真,再說其他的,她也未必肯聽了。

  臨了出門前,周最囑咐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薑彌記住了多少,她看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匆匆把自己的包收拾好,穿上外套,站在玄關處照了照鏡子。

  “我走啦。”

  現在看看,葉子還真的為她做好了“萬全準備”。

  薑彌當時也沒在意,摸都沒摸,上了車回了家更是直接忘掉。

  雖然最後一步沒做到位,周最還是沒虧著自己,硬是出了一口氣,才抱著薑彌一起睡著。

  她似乎變得格外輕盈,同人說話,交代工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她平時也和氣,只是比起今天,總要差了點。

  洗的時間有點久了,浴室溫度高,薑彌臉紅了一片,她皮膚本就白淨,那會兒更是顯得氣色好。

  薑彌吃早飯時,跟他說:“今天你別送我上班了,我晚上估計得熬夜,都不一定回來,你不用管我啊。”

  第二次被潑冷水,周最氣得說話都變了腔,“薑彌,你故意的。”

  周最已經無心跟她爭辯了。

  這話說出來,她大概也明白了什麽,有些羞澀問道:“是情人節的後遺症嗎?”

  他低眸笑了下,轉身回去收拾房間。

  反正,她是往她這裡塞了什麽東西的。

  第二天醒了,貌似還有點不太高興。

  薑彌朝她比了個大拇指,“梁助理真聰明。”

  至於梁舒和陳執的事情,薑彌並沒透露什麽,她不過問,畢竟兩人之間到底是個什麽關系,她不清楚。

  感情這方面的問題,其實最主要還是看當事人,他們沒提起,薑彌也識趣。

  她不是什麽太八卦的性子。

  但梁舒是,所以她追著問了薑彌好些細節方面的問題。

  從吃飯聊到公司樓下,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在電梯旁看見秦思時,兩人的笑容同時一滯。

  面對大老板,真沒辦法太輕松。

  秦思看著臉色不怎麽好,妝容依舊精致,可這周末過去,她看著要比之前衰老幾分。

  與相貌無關,精神氣一眼就能看出來。

  薑彌梁舒同她打了招呼,同坐一班電梯,秦思免不了跟薑彌聊兩句,她們的合作畢竟私密,在人前,她們還是做出簡單上下級的樣子來。

  不過秦思約薑彌上天台之後,薑彌總算知道她狀況差的原因了。

  陳展言準備帶情婦去香港玩,秦思發現後,兩人大吵了一架。

  陳展言冷嘲熱諷道:“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這回發這麽大脾氣,像個潑婦。”

  做錯事的人,反倒指責起別人。

  陳展言這些年大男子主義愈漸嚴重,在他眼裡,是他在養著秦思,往那上流社會看看,有幾個男人清白,不都是家裡一個外面一堆,也沒見怎麽著。

  他現在就是見不得秦思了。

  換做平時,秦思根本懶得理他,死在外面她最高興。

  陳展言下周就要走,可下周女兒唐唐有一場很重要的演出,作為父母,他們應當去支持。

  不管怎麽鬧,在孩子面前,至少要維持一下恩愛夫妻,慈父慈母的形象。

  秦思害怕唐唐傷心,所以不管怎麽樣,陳展言不能走。

  “你是唐唐的爸爸,我請你為她考慮一下可以嗎?”秦思已經很用力的去忍耐了。

  陳展言不願意,直接吼道:“她一年到頭有多少次演出,那麽大了,還要父母一直圍著她轉嗎,再說了,你又不是不在。”

  秦思瞪著他,一字一句說道:“那你到底是去陪你外面的女人,還是去陪你的私生子?”

  聽到這裡,薑彌呼吸緊了下,關於私生子這事,她聽了去,實在不太好,雖然一直也都知道,只是秦思知道這些事,從不是在薑彌口中傳出的,她確實履行了諾言,替陳展言瞞了這麽多年,可枕邊人是什麽樣,秦思當然知道。

  她好像也不畏懼說這些了,默默看著遠方的建築物發呆。

  良久,秦思才說道:“陳展言,打算把家產都留給外面的兒子。”

  不知道是不是薑彌看錯了,從她這角度看去,她覺得秦思眼底有些晶瑩。

  秦思沒讓眼淚落在外人面前,她很平靜的說:“那個孩子,才上小學,聽說很聰明,但是脾氣不怎麽好,經常惹事,也不聽大人的話,陳展言那麽喜歡他,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我們唐唐,聰明又懂事,是個特別好的孩子,他對她卻沒多少耐心。”

  薑彌聽罷,有些心疼秦思,她說道:“您不要太傷心,為了他,不值得。”

  “我知道。”秦思慢慢點頭。

  “只是我不能看著他毀掉展思,還把屬於我女兒的一切送給別人,薑彌,我會盡快推動陳展言出國的事,你這邊,也開始做準備吧。”

  “我知道了,劉總那邊,我也有在接觸,您可以放心。”

  薑彌知道,現在她跟秦思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為了讓這船行得穩當些,她們得多找些人。

  從天台下來,薑彌深吸一口氣,憋著髒話,在心裡罵陳展言罵得起飛。

  這畜生,太不是個東西了。

  饒是薑彌沒打算跟秦思多真情實意,聽完那些事,也是控制不住的替她覺得悲哀。

  幾十年夫妻,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還好秦思心夠硬,這些年也沒有真正退出展思,意識到處境後,還有翻身的機會。

  薑彌氣得不行,跟周最打了個電話。

  周最這會兒正在鑽研食譜,薑彌喜歡吃的兩道菜,他好像還不是很會做,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正在實驗當中。

  所以接薑彌電話時,他開了外放。

  “喂?”

  剛一出聲,薑彌那邊就甩了一句:“周最,你能不能跟我保證,你以後絕對不找小三,不留私生子?”

  周最手中的鍋鏟一下子就握不住了。

  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周最生怕薑彌遇到什麽問題,臉色一變,火趕緊關了,一門心思和薑彌說話。

  “你怎麽了?”

  “你先跟我保證。”

  周最就差跟薑彌發毒誓或者自殘以證清白了,不知道是不是誰在背地抹黑他,跟薑彌說了些有的沒的,周最眉頭緊鎖,對這個問題感到無語至極,他想了想,給了個比較凶殘的回應。

  “我出軌我跳樓,砸地上還被車碾,死了連祖墳都進不了。”

  “可以了。”這有點太過於誠懇。

  薑彌氣得想翻白眼,想著還是在辦公室,話沒說太難聽,就是一個勁的跟周最吐槽,她聲音不敢太大,咬牙切齒卻十分明顯。

  周最聽完始末,狠狠松了口氣,又是陳展言惹的禍。

  “你說他們兩要是離婚,法院會怎麽判?”薑彌已經開始操心這個了,不是替秦思說話,只是單純認為,留給陳展言一分錢都是便宜他。

  這方面周最並不精通,專業沒那麽對口,就自己了解的知識,他跟薑彌講了下。

  順帶給薑彌推薦了個擅長打離婚官司的律師。

  薑彌立馬拒絕:“你推薦給我幹什麽,我不需要啊。”

  讓秦思找個離婚律師還是比較容易的。

  周最也意識到表達的問題,立馬收回這話。

  發泄完畢,薑彌氣順了不少,就開始跟周最好好聊天。

  “你在幹什麽?”

  “做飯。”

  薑彌看了眼時間,“才三點多。”

  周最:“我在嘗試做新菜,你之前說想吃的。”

  薑彌聽罷心裡還挺開心的,“那等我不加班了,你給我做。”

  “好。”

  “對了,你上次說丟的那隻耳環,我找到了。”

  “在哪?”

  “你房間的桌子下面,靠著牆角那條縫裡。”

  薑彌喜歡珍珠,她有好幾對珍珠耳環,那段時間工作挺忙的,有時候回家薑彌衣服還沒換就往床上一倒,先趴個幾分鍾,昏昏沉沉的時候,起來換衣服,摘首飾,一不小心把耳環弄掉了,找的時候可能也是不小心,一腳給踢到了某處。

  當時薑彌還挺難過的,那對耳環是她姑姑出去玩的時候,專門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她很喜歡,一直念叨了好幾天,周最怎麽都沒忘記。

  今天收拾家裡,周最做的大掃除,到處都收拾了一遍,恰好就找到了那隻耳環。

  薑彌說:“謝謝我們超級細心的周律師,有你在,我再也不用擔心東西丟了。”

  周最回了句:“你要是丟在外面,那我就沒辦法了。”

  這話有點煞風景,鑒於這幾天薑彌犯得比較多,她就老老實實的閉嘴。

  她跟周最又交代了句:“你幫我拿兩個快遞吧,下午剛到的。”

  周最剛起的火又給滅了。

  他似乎有些無奈,問薑彌:“你確定是兩個?”

  “你晚一點去的話,應該是四個。”

  他就知道。
    結婚這麽久,他已經幫薑彌拿過無數個快遞了。

  她的網購癮,真的很重。

  周最印象最深的一次,薑彌工作沒做完,回家趕稿子,他在一邊做公司背調,對著電腦一個上午,周最眼睛都有點花了,好不容易休息了片刻,起來泡杯咖啡,坐在陽台曬太陽,享受了一下愜意時光,沒過多久,他就聽到薑彌喊他。

  “周最,可以幫我泡杯咖啡嗎?”

  她都開口了,他還能不乾?

  照做之後,周最又幫她收衣服,乃至收拾房間。

  那個時候,他們處於熟悉,但關系還沒明確定下的狀態。

  周最走進薑彌房間,剛幫她牽了下被單,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他出去跟薑彌理論:“你現在使喚我使喚得越來越順了啊,薑彌,你把我當什麽了?”

  做飯洗衣服料理家務接送上下班,他好像在朝著保姆的方向前進。

  薑彌這會兒正忙著,面對他的控訴,她很敷衍,回頭應了句:“當然是我的老公啊,怎麽,你不願意為了你美麗善良的妻子乾這些事嗎?”

  她純屬胡來,就是稍微膈應周最一下。

  周最被她氣得說不出來話,平生被冠以嘴賤之名的人,只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坐了一分鍾之後,他起身換衣服。

  “取件碼。”

  低個頭而已,不是什麽難事。

  薑彌當時笑得跟花一樣,取件碼發他手機上,嘴也格外甜,“謝謝周律師,你人真好。”

  這好人卡不要也罷。

  周最本來以為就一個快遞,結果一連串取了三四個,一次兩次這樣就算了,每一次薑彌都有一大堆東西,周最搬回去就嗆她:“你要把淘寶給買空嗎,你可以考慮辭職直接去開店。”

  薑彌不搭理他,收了筆默默拆自己的快遞。

  沒談情說愛的時候,周最就已經當牛做馬了,現在更不可能退縮,所以只能答應。

  薑彌隔著電話都感受到了他的哀怨,換了個路數,說些軟話,她知道周最愛聽。

  “我有點想你了。”

  那邊靜了會。

  “我也是。”

  聲音不大,約莫是害羞了。

  薑彌早把周最摸得一清二楚,你強硬他比你更強硬,你話一軟,他就羞澀靦腆的跟什麽一樣。

  雖然處於已婚狀態,但對於他們來說,所有的節奏都被打亂了,目前完全是脫離曖昧期,正式進入戀愛,如膠似漆的階段,堪堪相處了一天,薑彌就過來加班,兩人完全見不到面,都有點心癢。

  薑彌有些蕩漾,咬了咬唇,輕輕朝著電話那頭說了聲,“周最,我好喜歡你。”

  說罷她自己都覺得臉紅了,表達心意對薑彌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就,情深難以自抑,話到了嘴邊是收不住的。

  周最聲音比她還小,回:“我也是。”

  薑彌:“你怎麽就會這一句啊,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說情話,周最真沒太大的天賦,想了半天,他才道:“我等你回家。”

  水平很低,但薑彌還是有點心動。

  剛開始戀愛這個膩歪勁兒,確實比較足。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直到梁舒過來敲辦公室的門,薑彌才匆匆跟周最說道:“我要工作了,先掛了啊。”

  “嗯。”

  梁舒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薑彌臉上意猶未盡的笑容,她雖然沒怎麽談過戀愛,但這種狀態,也很容易看出來是什麽事影響。

  梁舒感覺,自己好像不該進來,“總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薑彌:“沒有,什麽事,說吧。”

  “哦,這是工程部那邊送來的文件,需要您簽一下字。”

  “我看看。”

  薑彌看文件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問梁舒。

  “工程部的總監,我記得,之前是不是跟何總走得挺近來著。”

  這個何總,就是之前輿論纏身,現在已經開始吃牢飯的那位。

  梁舒回憶了下,“對的,之前經常看見他們在一起。”

  薑彌了然,這個工程部的老大,似乎是不怎麽喜歡秦思的,其實他、何總還有陳展言,這都是一夥兒的,風評類似性格類似,都不是什麽正派的人。

  只是在工作上,薑彌一直跟他沒什麽衝突,這些年都還挺和氣的。

  要幫秦思拿下展思,薑彌各個部門都得花點心思。

  這事在她這裡算是過了遍,薑彌確認文件無誤之後,簽了字就叫梁舒帶出去。

  她沒忘記今天還有一個約,快下班時她就跟梁舒交代了一下,外出兩小時,晚上再回來。

  “好的,我知道了。”

  薑彌出了展思所在的大樓,看見路邊停著的黑色車輛。

  何聖元果然派人來接她了。

  約好見面的地方所幸離展思沒有多遠,薑彌在路上花費的時間並不多,等到了地方,就有侍應生帶著薑彌往包廂走。

  進去之後,薑彌看見桌旁坐著一個頭髮半白,身軀略微佝僂的老人,盡管老態盡顯,他精神頭卻很好,威嚴畢露,顯得包廂內很壓抑。

  這是薑彌頭一次見他,她保持了對長輩該有的尊敬。

  “何董事長,您好,我是薑彌。”

  何聖元抬眸,渾濁的雙眼直視著她,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

  他們之間,隔著一張很大的桌子,距離太遠,以至於薑彌看不太清何聖元的表情。

  “薑小姐,久聞大名,難得見面,先吃飯吧,我想,這裡的菜,應該還是合你胃口的。”

  薑彌禮貌拒絕,“不好意思何董,我晚上還要加班,是請了假出來的,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有什麽話,您就直接說吧。”

  何聖元略微張了張嘴,到底沒再繞彎子。

  “薑小姐,我其實,不太讚同你跟周最的婚姻。”

  這話薑彌就不愛聽了,“您讚同與否,似乎都沒法改變,我跟周最已經結婚的事實。”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離婚。”

  何聖元目光灼灼,他此刻看向薑彌的眼神,已經不那麽友善了。

  “我查過你,你的履歷很不錯,但是,就風評這方面來說,你和展思的高層似乎都不太乾淨,女人在事業中,少不了要走彎路,你選擇捷徑是你的事,你有今天的成就,作為外人,我很佩服你,但是作為周最的家人,我只能說,你不合格。”

  “您既然查過我,也應該知道,這些事前不久已經澄清了的。”薑彌始終維持著笑容。

  何聖元卻不肯聽,他頭一扭,似是很看不上薑彌的樣子,“空穴來風必定有因,這些手段我都見過了,你用不著跟我解釋。”

  他也是個怕麻煩的人,索性就將話說得再重一點。

  “論家世,你們家和周家確實是般配的,但如果加上恆達,那就太不夠看了,我直說,我有意把恆達交給周最,你不適合做恆達的女主人,如果你為周最好的話,現在放棄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作為補償,恆達接下來會選擇跟展思合作,你們展思的董事長一直想收購恆達旗下的一個子公司,我也可以答應,有了這些,相信你在展思,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如果還嫌不夠,這裡有張支票,你可以開價。”

  薑彌總覺得這場面,這說辭很熟悉,怎麽搞得她像嫁入豪門的灰姑娘一樣。

  她皺著眉,撓了撓下巴,緩緩開口。

  “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什麽。”

  “首先,恆達跟展思合不合作,跟我沒關系,又不是我開的公司,我不在乎。其次,我們董事長要收購是他的事,我已經替他賣命很多年了,沒興趣再幫他忙。然後,這個支票我也不是很需要啊,我們家不能說家財萬貫,一家幾口富貴終生還是可以的。”

  “所以,您開的條件,對我都沒什麽吸引力啊。”

  何聖元面色更加不善,“難道你就不為周最考慮一下嗎?”

  這回薑彌是真翻白眼了,這晚輩誰愛當誰當,她對做受氣包這事深感厭惡。

  “我為什麽要為他考慮啊,您怎麽不為我考慮一下呢?”

  “你們是夫妻,好歹還有感情在,你就不想看著他變得更好嗎?”

  薑彌笑出聲來,“如果他變好的前提是要拋棄我,那他的一切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同情他我愛他我事事考慮他,我看他越來越好,那離婚了,他的好跟我不沾半點關系,他的錢也跟我沒關系了,我這麽做的意義又在哪兒呢。”

  何聖元差點氣了個仰倒,沒見過這種女人。

  “你太自私了。”

  “您真是慧眼識人,我就是這麽自私,我就是要把周最綁在我身邊,讓他哪兒都去不了。所以離婚這事,您在我這是得不到結果的,你倒是可以去做周最的工作,他要是想離,那我就離,他要是不離,我跟他就是合為一體的石頭,除非降下來一道閃電劈開,否則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薑彌一直都想的很清楚,她現在就是喜歡周最,她也做好了跟周最共度一生的準備,她相信周最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她有底氣跟何聖元叫板。

  什麽話氣人,她就專挑什麽話說。

  對待這種看不起她,還想破壞她婚姻的人來說,沒必要客氣。

  “我有些想不通,您不是有女兒嗎,怎麽還想叫周最這個外甥來繼承家產?”

  何聖元鼻子出氣很重,他恨恨道:“女兒有什麽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交到她手裡,以後恆達都是別人家的了,我跟周最,到底是有血緣關系的,只要他肯改姓,整個恆達都是他的。”

  “你還年輕,你也不懂男人,恆達這樣龐大的商業帝國,沒人會拒絕,我今天給你開的條件,是你最好的選擇,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你要知道,如果我今天找來的是周最,他一定會答應我,而你,什麽都不會擁有。”

  薑彌默默聽著,聽他放屁。

  感情又是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

  他說完之後,薑彌半垂著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哦。”

  哦是什麽意思,何聖元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做了多少年恆達董事長,誰對他不是恭恭敬敬,在他看來,薑彌現在已經十惡不赦了。

  “別這麽看我,哦的意思是,隨你的便,你要找他就找啊,你那麽有自信的話,就不會先約我出來了,我沒您想的那麽好唬。我要回去上班了,我最後跟您說一遍,我不離婚,你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真的很煩,還有,那照片你喜歡的話你拿回家去珍藏吧,或者你想發給誰都行,反正大家都已經看過了,又不是什麽新鮮的東西,老掉牙了,沒人當寶貝。”

  薑彌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對於這位“惡婆婆”保留了最後一絲恭敬。

  “因為您是周最的舅舅,我也跟著他喊一句吧,舅舅,請適可而止。”

  從包廂出去之後,薑彌感受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深呼吸了幾次。

  她頭暈得厲害,甚至還剁了兩下腳,不為別的,就為何聖元跟著別人一起造謠還對謠言深信不疑。

  何聖元竟然還想叫周最改姓氏,真是人活久了,什麽么蛾子都能遇見。

  努力平複了心情之後,薑彌覺得有點餓了,打算回公司附近去吃飯時,周最的電話剛好打過來。

  “薑彌,下班了嗎?”

  “嗯。”

  “我在你公司樓下,帶你去吃飯。”

  周最在家坐了一天,實在是忍不住,他很想見薑彌,一頓飯的功夫也可以。

  他說完這句,很久沒聽到答覆,問道:“有在聽嗎?”

  “周最。”這一聲,周最莫名聽出了點哭腔。

  “怎麽了?”

  “有人要我跟你離婚。”

  哪個王八蛋放的屁。

  這就是周最第一想法,他實在沒辦法保持冷靜文雅。

  今天造了什麽孽,一個兩個都來瞎摻和,他才跟薑彌談了兩天不到的戀愛,就見不得人好是吧,他礙著誰了,都跟他過不去。

  “你在哪?”

  薑彌報了個位置。

  “我馬上過來。”

  薑彌掛了電話後,眼見淚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又給憋回去,眼睛紅紅的,她還拿出包裡的鏡子照了下。

  哭得好看一點,一會兒賣慘更方便。

  薑彌才不管什麽挑撥離間破壞舅甥感情,反正她不爽,何聖元也別想好過。

  看誰耗得過誰。

  薑彌照鏡子照著照著,發現自己哭起來確實還挺好看的。

  嗯,這個狀態要保持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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