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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我在這兒呢◎

  任何空降兵短時間內在群體當中都不會有什麽好名聲, 周最跟何之北沒有成為例外,可以說,他們在恆達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

  兩個關系戶, 進來就是總裁跟副總的位置, 被壓著的人,被擠下去的人, 在他們沒有展示出自己能力的情況下,不可能服氣。

  閑言碎語甚至不到半個上午,就能傳遍公司的各個角落。

  那些董事沒有想到,何聖元竟然真的把恆達交給了何之北,這個他從來都不疼愛,父女關系差到極點的女兒, 他們毫不忌憚。

  何之北是學金融的,之前在外一直都是從事這方面相關的工作, 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往外說,誇一句年輕有為不過分,可要她做一個企業的主導者,她顯然不夠格,且沒有任何經驗可言。

  人人都笑何聖元病急亂投醫, 為了讓自己人上位, 什麽都不管了。

  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 恆達本就是何家的產業,何家的孩子繼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何聖元老了, 家裡親緣關系又少, 導致除他之外,恆達再無何家人。

  他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那些人看在眼裡,野心不斷上漲,好不容易看到他要不行了,覺得自己有機會時,又冒出來個女兒和外甥。

  總要找個人開刀,他自己送上來,有什麽辦法。

  等到周最進了那間辦公室,還朝外說道:“門開著。”

  周最懟他懟的不是沒道理,工作中出了紕漏,讓別人鑽空子,是他的無能。

  周最的助理是個挺年輕的小夥子,莫名被扣鍋,耳根子開始發熱,想解釋什麽,周最沒叫他說。

  “既然這樣的話,最近這段時間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吧,恆達可供不起像您這樣的大佛。”

  何之北顧慮太多,反倒處處受限制,周最就不一樣了。

  她一個新人,面對這些叔伯前輩沒什麽辦法。

  在瞄見周最身後的人時,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叫道:“蘇董。”

  周最回頭看,那位蘇董帶了好些人來,那群人表情各異,顯然是對周最的行為感到震驚。

  周最一連串的問句問得人發懵,他專挑痛處講,也不管話語好不好聽,最好是外面所有人都能聽見,他本意如此。

  穿過市場部,周最找到了市場總監的辦公室,挺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得到答案以後,周最徑直下樓,助理跟在身旁,一陣陣的緊張。

  這稱呼在周最這裡有些不順耳,被叫了十年的周律,這下變成周總,哪都怪怪的。

  震驚之余,也得承認他確實有這個權利。

  他一個副總,叫市場總監竟然叫不動,周最發現這回事之後,向助理問了聲:“他辦公室在幾樓?”

  何聖元交代過,要他們好好協助何之北,可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撂挑子不乾,什麽都交給何之北。

  要她撕破臉嗎,她以後會一直待在恆達,要怎麽跟這些人相處?就算是何聖元也做不到手眼通天,很多事要靠下面的人去做,她想了解恆達具體的情況,規劃公司發展戰略,做出任何決定,都還是要得到這些人的支持。

  這位市場總監可是跟著某位常務董事混的。

  他不是專業出身,對管理公司更是一竅不通,可以說,現在的他坐在副總的位置上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他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去鑽研求教。

  總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現在也不是糾結稱呼的時候。

  總監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尷尬,“有這回事嗎?我不清楚啊。”

  可以開始吃瓜了。

  市場總監是個中年男子,眼睛很小,戴著方框眼鏡,此刻見了周最,微微笑道:“周總,什麽事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還好。”

  恆達作為國內知名企業,正式員工有幾萬名,財大氣粗,一整幢大樓都是恆達的,樓層多,周最也記不住誰在哪。

  他心疼他們,就活該他跟何之北寸步難行了?
  他又不傻。

  他反問總監道:“現在忙嗎?”

  市場總監的臉青了白,白了黑,嘴唇微微發抖,顯然沒想到會被這樣對待。

  周最可不信,助理沒通知到位這種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話,他何必在意他的面子。

  如意算盤落空,怎麽會有好臉色。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上去嗎,市場部關於蘭影的分析報告你看過嗎,沒發現裡面有問題?還是說你已經無能到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恆達給你發工資是讓你來摸魚的嗎?你是怎麽混到這個位置的?要不教教我,讓我知道白拿工資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周最直接給人判了死刑,所有的聲音都停滯了,大家眼睜睜看著,周最要把這位履歷深厚的總監趕走。

  “不清楚?那你清楚什麽?你的上司過來請你,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嗎?”

  周最了然,唇角若有若無勾起,“不忙啊,那我叫助理來請你,怎麽不上來一趟?”

  周最有這樣的習慣,什麽事要做,就要很認真的去做,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到最好。

  周最來這裡就沒打算當什麽好人。

  他也是聽上司的話行事啊,上面的人打架,他能有什麽辦法。

  一眾員工都目瞪口呆的把他看著,風風火火的來,還顧得上敲門?

  周最在外的脾氣還是比較和氣的,那建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礎上,誰要是給他使絆子,他才不管是誰,找麻煩他會的。

  他從來沒有到恆達混日子的念頭。

  “周副總,這是要幹什麽?”最前方的蘇董目光灼灼。

  周最:“您沒有聽到嗎,我在開除他。”

  市場總監抖得更厲害了,他不想失業。

  蘇董似乎把這當作一個玩笑,他緩緩道:“周副總還年輕,處事欠考慮了點,就算吳總監工作上出了什麽紕漏,也是可以好好談的,當著這麽多員工的面,影響不好。”

  周最:“那我還要把他供起來,給他焚香沐浴,感化七七四十九天再開除他嗎?”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突然笑出了聲來。

  看不慣他的那批人自是忍不住抱怨:“一個關系戶還這麽囂張。”

  他大概不知道,周最耳朵特別的尖,再遠再小的動靜,都聽得見。

  他甚至能一下子捕捉到聲音的來源,直接望過去,笑了笑說:“知道我是關系戶還敢罵我,你是也想被開除?”

  “……”

  沒見過這麽直白,這麽囂張的。

  大鬧一場過後,大家選擇各退一步。

  市場總監不用走人,但要扣工資,那份報告重做,明天交給周最。

  蘇董保持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問道:“周副總,這樣滿意了嗎?”

  “滿意,幾位不是很忙的話,陪我出去走兩步吧,有些事要跟大家說明一下。”
    周最來恆達一周,受了一周的氣,都把他當受氣包的話,他可是要還手的。

  周最可不管什麽打人不打臉,他不僅要打,還要打在最顯眼的位置。

  當著那一群市場部的人,周最把話講得明明白白。

  “我知道各位都很不服氣,我新官上任,來得太突然,你們需要一點適應的時間,過去的一個周,可能我都沒有表現出什麽,今天吳總監的事,大家也都看見了。”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上司就是上司,領導就是領導,哪怕我再外行,此刻我都坐在了恆達副總的位置上,我這個人比較嚴厲,不喜歡看工作上的各種錯誤,所以各位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請認真工作,付出才會有回報。”

  周最一板一眼說了許多,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在員工當中會是什麽樣的形象。

  走懷柔路線實在是太慢了,何聖元的身體根本扛不住,他一旦去世,董事會那群人立馬會群起攻之,他跟何之北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所以,他要趕在那之前樹立起威望,真正拿到實權,讓大家畏懼,就算心裡不滿意也得老老實實的,這種路線注定他的名聲要毀掉。

  不同時期不同策略,周最很明白。

  今天找了個人開刀,看樣子成效還可以,起碼他在董事會那群人眼裡看到了忌憚。

  這是個好的開始。

  就是不知道,明天會輪到誰了。

  何之北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面上浮現幾分難過和愧疚。

  “對不起,要你跟我一起面對這個爛攤子。”

  何之北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光靠她自己,在恆達是站穩不了腳跟的,她只能拉著周最幫忙。何之北因為恆達,已經萌生了很多很多念頭,她何嘗不知道,大家都想要安穩的生活,可是要她看著恆達落到別人手裡,她做不到。

  那是何聖元一輩子的心血,是他拖垮了身體還要惦念的東西。

  何之北沒有辦法否認,她動了惻隱之心,她不想叫何聖元含恨離世。

  周最知曉她的想法,從小到大都這樣,他跟在何之北後面,幫她解決各種事情,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習慣了何之北開口,他就去行動。

  “我們的關系,你不用說這些話。”周最安慰她道:“這段時間會很辛苦,你要快點走上正軌才行。”

  “你的專業和工作經驗決定了你會更快適應恆達的一切,我只是起個輔助作用,能幫你對付董事會的那群人,關鍵還是在於你自己。”

  總有一天,她會孤軍奮戰,獨自應對一切。

  “姐,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他很少直接稱呼何之北為姐姐,這使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會變得格外鄭重。

  他尚且強勢,蘇董那幫子人都要給他眼色看,更何況是何之北。

  周最說了許多,何之北都聽了進去。

  “我知道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確實是忙,什麽都要了解,在完全陌生的領域,看一份又一份的的策劃案、報告、報表,不懂的地方要去學,去查,也不確定誰會在糊弄,只能自己更上心一點。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公司裡,最開始是回家晚,後面乾脆在公司睡。

  薑彌對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周最感到抱歉的同時,也經常會給她打電話。

  “抱歉什麽,這不是很正常嗎,我之前工作忙的時候,你也是在家裡等我啊。”

  她格外通情達理,也會挑著時間去跟周最聊天。

  大多是中午或是晚上吃飯,他們也許會視頻,不太方便的話,就電話或者微信。

  交流內容也不多,無非是些日常瑣事。

  薑彌不怎麽加班以後,承擔起部分家務,跟周最說起時,語氣裡還有點驕傲。

  周最順著杆子往上,笑著誇讚:“對,你很厲害。”

  薑彌又說那個月季花苞在不停變大,吊蘭也長了新的一簇出來。

  家裡的花花草草還是有生機。

  她說她想養多肉了。

  “你說我是去店裡面看,還是在網上買?”

  “都可以,看你喜歡哪一種。”

  “那我好好想想。”

  話題再沒營養一點,就是問今天吃了什麽。

  薑彌最近胃口都一般,好像又恢復到減肥的生活去了,中午吃一點點,晚上乾脆就黃瓜西紅柿配點生菜,自己做沙拉減肥餐什麽的,聽得周最眉頭一皺。

  “你能吃飽嗎?”他怕她給餓著了。

  “能啊,天氣變暖了,我胃口不好,隨便吃點就行。”

  “你呢,吃了什麽?”

  “水煮肉片還有一個青菜。”

  “好像還不錯。”

  電話打得越來越多,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周最偶爾也會很想薑彌,覺得在某個時間點,他是應該和她在一起的,看電影或者出去玩,坐在一起吃飯,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他覺得那個時間點,要是薑彌出現在他身邊會很美好。

  當然,大多只是想象,要不了多久,他又回歸工作狀態。

  周最沒跟薑彌說過,他很想她這種話,他從來都這樣,說好聽說親昵的話語,扭捏不停,或者乾脆不講,憋在心裡也不知道是顧忌什麽。

  但是,薑彌給他打電話,說要不要下去見見她這句話是,他內心某種情緒翻騰著,閥門被打開,什麽都傾瀉而出。

  “我馬上下來。”他只是愣了幾秒鍾便迅速回答薑彌的問題,他都能聽出來自己聲音裡有幾分驚喜和雀躍。

  周最是跑著下樓的。

  他嫌電梯上來的慢,在原地來回繞圈,又嫌樓層太高,下去的時間很久。

  各種焦慮混雜在一起,周最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這一切在他走出大廈,看見薑彌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她穿得很單薄,襯衫加長褲,頭髮散著,有點風過來,發尾被吹得翹起來。

  她看見他時,笑容一下子變得明朗,手也跟著擺動。

  “我在這兒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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