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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啞巴》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皇城很大,要走很長的一段禦道,女官說的每一句,她都牢牢記住,可臉上寫滿了心事重重。

  直到被引入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時,俏俏這才緩過神來。

  “郡主、俏俏姑娘,往後這裡便是你們的居所了。”那女官又說了些什麽,便離開了。

  羲和站在她的不遠處,眼裡的敵意隨著女官的遠走,一點點退去。

  “杵那做什麽?”羲和見她一言不發,起先開了口,“你要等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呢。”

  她語氣溫和了不少,也讓俏俏尤為訝異,知道是在說季恆,連忙回走幾步。只是一時間還分不清此話的用意,並未開口,只是凝眸看前殿前,那廣闊無垠天際下,飄渺如霧的遠山,和淅淅瀝瀝的雨簾。

  “你喜歡他啊?”她不知何時來的身後,把俏俏嚇了一跳,驚魂未定。

  羲和卻佯裝若無其事,打了哈欠,奔著軟榻就去了,動作嫻熟自然,看模樣不是頭一回來這裡。

  “壺裡有暖茶,喝點暖暖身子罷,”她聲音懶懶地,又打量了俏俏一眼,“今日比武的事……”

  ‘我試試。’俏俏道,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幫上這個忙,這麽說也無非就是不想她失望。

  太后找來教儀禮的老師很快也就到了,所謂老師不過也是宮裡上了年紀的嬤嬤,從前伺候過許多嬪妃,對宮中的儀禮更是熟知於心。

  “賞花宴的時候,我瞧見了,他也來了,”羲和的聲音越發輕了,生恐隔牆有耳,紅撲撲的臉龐上爬滿了嬌羞,“昨年賞花宴,他就來過。”

  她語氣萬般誠懇,一改往日的囂張性子,漸顯開朗豁達,露出兩隻甜甜的梨渦,“這場比試,我本就不想贏,可我不得不贏。我不想給大魏丟臉,可倘若我贏了,我就要嫁給靖安王。”

  瞧那嬤嬤走遠,俏俏連忙將羲和郡主托付的物件,悉心地收拾妥當,生怕被人不小心給瞧見了,多添是非。

  謝謝?

  “你一定奇怪,也會覺得我假惺惺,明明那麽討厭你,處處針對你,卻要和你說這樣的話,”羲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直言不諱道,“比武一事,你是在替大魏著想,不過確實也幫了我的大忙。”

  “大魏和西洲的戰事才緩和些,太平來之不易,百姓亦不願受顛沛流離之苦。常年征戰,國庫空虛,沒有人希望這場仗一直打下去,必定會選公主去和親,所以我要蕭策來提這門親事。對於姑母來說,不能受殿下得見,已然是一枚棄子,我要逃出去,不能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我的一輩子也不該是這樣的一輩子。只有你能幫我了,幫我把這個交給蕭策。”

  羲和郡主說著,小心翼翼地找出一枚絲帕,還有一封親筆信。

  “我不能忤逆姑母,這門婚事更非我所願。但殿下不一樣,他一言九鼎,只要在姑母跟前說上幾句,我就不用嫁了,”說到這裡,羲和郡主不由想起自己落空的計謀,氣得狠狠跺腳,狠狠咬牙罵道,“沒想到,他死活都不開口,可真是大混蛋!”

  蕭策?俏俏心中默念了一遍,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聽月樓遇見的高大身影。

  這樣的力道,怕是個男子也受不住,更何況是個嬌弱的女子。

  “小啞巴,”羲和郡主如釋重負般,回過身來,拍了拍俏俏的肩膀,變戲法般掏出一隻精致小巧的香囊,塞到她手裡,自愧道,“喏,這個給你。上回,我不是有意要剪碎你的香囊,我給你賠罪。其實我做這些,不過是想殿下討厭我。”

  “你放心吧,我不會捉弄你的,”羲和郡主像是下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既然靖安王不願意開口,也只能找別的法子。”

  “我不想嫁給他,”她說得坦誠自在,“所以多虧你出手。”

  “郡主,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你就別為難老奴了。要怨,就怨自己沒那個本事叫靖安王憐香惜玉。”趙嬤嬤語氣陰冷,宛若從陰司裡爬出的厲鬼,少不得叫人汗毛直立,恐懼不已。

  俏俏小臉漲得通紅,試圖用最簡單的手勢解釋,到底還是徒勞無功,急出了淚星子。

  不讓。

  “可別,像他這樣的人,不是戰死沙場,便是……”羲和郡主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忙改口道,“要是你們兩個情投意合,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你先前都是裝的?’俏俏驚歎她的技藝,竟然能瞞得過目光犀利的太后娘娘,實屬不易。

  ‘不想嫁?’俏俏有些費解,話到此處,心中對她的厭惡已經去了一半。

  話音剛落,只聽得有沉悶的撲打聲,俏俏搶步出去,卻見張嬤嬤拎著一截胳膊粗細的木棍,結結實實地打在羲和郡主的後背上,有幾個宮人將其牢牢扣住,疼得她齜牙咧嘴,連連呼喊。不稍一會兒,鮮血透過後背的薄衫密密麻麻地滲了出來,叫人倒吸一口涼氣。

  忽然間,羲和郡主像是想到了什麽,拉著她的手往裡頭走去,輕聲道,“我瞧你總與殿下出入成雙,有件事你得幫幫我。”

  “我有喜歡的人了,”羲和郡主背對著,俏俏看不清她的神情,“有時候,真羨慕你,出身在一個尋常人家,可以去抉擇自己喜歡的人,想去哪裡都沒有束縛。”

  領頭的嬤嬤在給二人行了禮之後,上下打量了俏俏一番,慈祥地笑笑,轉眼看到羲和郡主的瞬間,卻突然轉了臉色,陰沉道,“煩請郡主隨老奴過來一趟。”

  “姑娘這是做什麽?”張嬤嬤也沒想到來了個不怕死的,眼眸微動,“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懲戒郡主,還請姑娘讓步。”

  “你一定可以的,雖然我與靖安王並無什麽交集,但我了解他。能隨時把你帶在身邊,至少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是要好好保護的。”羲和郡主多少有些豔羨,但很快變得心事重重。

  莫不是他?

  此時,殿外卻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尖叫,令人發怵。羲和郡主的哭聲漸起,“趙嬤嬤,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羲和郡主微微一愣,眼眸流轉淺笑道,“如此護著?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

  她轉過身來,臉龐上寫滿了雲淡風輕,但眼裡是濃濃的哀傷。

  以防對方使詐,俏俏依舊紋絲不動,警惕地盯著她。

  俏俏開不了口,無法喝止對方,眼見那嬤嬤是下了死手的,情急之下,她並未多想,衝上前去奪住木棍,護住羲和郡主,目光堅毅。

  俏俏也知道,她這是在拿自己的余生做賭注,倘若蕭策真的應了,自然能達成所願,逃離大魏,倘若不成,恐怕太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她謀婚事的機會。

  俏俏幾乎要驚掉下巴,連忙擺擺手,又搖搖頭,倉促地比劃著,“殿下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這樣說他,興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罷了。”

  “幫幫我,好不好?”羲和郡主見俏俏有些猶豫,難免心急起來,抓住她的手,輕聲央求。

  “他叫蕭策,”羲和郡主兀自說道,“你未必認得他,不過他與靖安王是舊相識。”

  她頓了頓,似乎在嘗試過這道坎,略有些艱難,“說到底,該是我謝謝你。”

  俏俏本能地轉身,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蹙眉,去看羲和的神情。明明方才還是那樣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怎麽頃刻間就變了?

  ‘幫?’俏俏睜大了好奇的雙眼。

  ‘討厭?’俏俏聽得越發糊塗了。

  俏俏迎頭更近一步,死死地抓住木棍,用啞語耐心比劃道,“她犯了什麽錯?又為何懲戒?大魏律法有言,哪怕是太后娘娘亦不能在后宮動用死刑,倘若她有錯,理當送去內獄。”

  “姑娘怕是不知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這哪裡是濫用私刑,是太后娘娘對郡主一番苦心和教誨罷了,”張嬤嬤詭辯道,“姑娘是靖安王身邊的人,可莫要憂心這些……”

  苦不苦心的,不知道,她只相信眼前看見的,哪裡有這樣殘忍虐身的教誨?

  她不讓,也麗嘉不開口。張嬤嬤一時間也下不了台面,只因來時太后曾特意叮囑,這丫頭是靖安王器重的人,也不敢甩什麽臉色,好聲好氣地相陪著。

  “還請姑娘去殿內稍候,老奴這還幾句體己話要說與郡主的。”

  “你不用管我,”羲和郡主這時也開口了,目光膽怯且怨恨地盯了張嬤嬤一樣,“莫要因我,惹惱了太后娘娘。”

  俏俏明白宮裡的規矩,可看到羲和這般慘狀時,她哪裡肯讓?自己雖人微言輕,但力所能及,就決不會袖手旁觀。

  ‘我不會叫她們傷害你的,’俏俏回轉過身,溫柔地安撫了羲和郡主,而後看向張嬤嬤,挺起小身板,“殿下,我要去見殿下。”

  她們拿太后娘娘作擋,那自己也用其人之道。話到此處,張嬤嬤的臉色顯然就變了,有些僵硬,遲疑著收起木棍,“既然姑娘有意求情,老奴也不好駁了你的臉面。不過郡主,下回恐怕沒有這樣好的氣運了,老奴誠心勸你一句,安分些。”

  俏俏本長得嬌弱可欺,但面對張嬤嬤時,儼然成了冰美人,誰見了不得避讓三分。那嬤嬤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隻得悻悻離去。

  看著一眾人走遠,俏俏這才松了神情,伸手撲了撲自己的心口,長籲一口氣。羲和郡主見狀,更是顧不得身上的傷痛,飛跳起來一把摟住俏俏的脖子,親熱地貼貼,“謝謝你啊小啞巴,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

  “不不不,不是小啞巴,以後我還是叫你俏俏吧!”羲和郡主趕忙改口,高興地眉飛色舞。

  ‘下回怎麽辦?’她開口總習慣簡短,以便於對方明了。

  “下回?”羲和郡主呆愣了一會,想了想,好似有些無力,“自求多福唄,不過以我的身手,哪裡那麽容易叫她們逮住?這回不算!”

  嬌俏靈動的模樣惹得俏俏不禁一笑,拍了拍心口,‘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雖然不知曉季恆在她們眼裡是個如何厲害的角色,但只要一提名字,那些人就不敢肆無忌憚,約莫是懼怕的。

  ‘還有那封信,我也一定會親手交到他手裡。’為了好叫羲和郡主安心,俏俏甚至起先應下了承諾。

  她知道,這個同自己年歲相仿的姑娘,多留在大魏一日,就會多受一日的苦。

  可眼下最緊要的,就是想法子見到季恆。俏俏細想了想,倘若一時半會見不到,須得自己想法子,不能總巴望著他。

  夜裡,趁著羲和郡主喝了藥歇下,佯裝入睡的俏俏掀開薄被,借著月亮的微光,躡手躡腳地朝殿下走去。

  而季承彥也早已迫不及待,蹲守在牆角,緊盯著殿內的一舉一動。宮規森嚴,哪怕是天子,也不能在夜深,貿然闖入后宮。

  季承彥沒想到她會答應地如此爽快,恍若如夢,不敢相信,揣著焦慮的心,不安地等待著。

  ”去哪?”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羲和郡主披衣而坐,抬手掌燈。

  ‘睡不著,四處走走。’俏俏一說謊就臉紅,目光也跟著閃爍,又撓了撓頭。

  “你學不會撒謊的,”羲和郡主下榻抓住她的手,往屋裡攙,“宮裡有宵禁,你不要到處亂跑,小心被當成刺客。”

  俏俏臉色一白,指了指窗外頭的明月。

  “想看月亮?”羲和皺了皺了眉頭,知道她沒說實話,“正好我也睡不著,我陪你去院裡看。”

  ‘不不不,不用的。’俏俏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羲和郡主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知道她此時必不會如實告知,便索性將計就計,“也好,只是不要亂跑。”

  見自己瞞過了羲和,俏俏很痛快地點點頭。提著小燈籠,走出寢殿。羲和郡主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殿外頭,同樣鬼鬼祟祟的可不正是季承彥麽?羲和知曉他的脾性,這樣的事,從前可沒少乾,那些宮女和貴女被始亂終棄,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真要是被他纏上可真真麻煩了。

  看著尚且蒙在鼓裡的俏俏,羲和沒有過多猶豫,而是搶步上前攔住她,環顧四周,將她拉到一旁的花樹旁,冷著臉道,“你要去見今上?”

  俏俏被嚇得臉色煞白,沒有反駁,只是默默低下頭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羲和郡主的語氣多少有些斥責,“今夜你從這殿中走出去,明日誰也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活下來。”

  夜色中,那個小身影慢慢地抬起頭來,一臉純真無辜。

  更駭人聽聞的話,羲和郡主沒說出口,不想叫她恐慌,但也不想她這般視若無睹,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我知道你為難,”羲和郡主小歎一口氣,握住俏俏的手,“乖乖待在這裡別動,我來對付。”

  俏俏睜大的雙眸,生怕叫旁人發覺,連連搖頭,‘怎麽能讓你去?危險。’

  “你也知道危險,”羲和郡主沒好氣回懟她,用指腹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溫聲道,“我與你不同,到底我也算是他阿姊,多少會留些薄面。”

  俏俏自然不依,拉著她不肯松手,但看他季承彥已經提燈搜尋起來,嘴裡不忘呼俏俏二字,嚇得她心驚肉跳。

  “你今日不也幫了我嗎?為了我得罪太后娘娘,也總得讓我還你人情才是。”羲和郡主才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季承彥站著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冷,月亮躲進了雲層,微風落在枝頭上沙沙作響。季承彥左顧右盼,一轉頭便瞧見了不遠處花枝下,佇立著的身影。

  那身影背對著自己,任由季承彥再喚幾聲,依舊不肯回頭。今晚之約,無旁人知曉,季承彥隻以為這是女兒家的欲擒故縱的嬌羞,心中更生憐愛之意,眼睛幾乎要迷成了一道縫。倒也不再往前,停下腳步,兀自說道,“俏俏,實不相瞞,在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你與旁的女子都不同。雖然我是個皇帝,可其實那些人,她們都不懂我。”

  俏俏從一開始的擔憂,再聽到這番話,更是嚇得目瞪口呆,也難怪羲和郡主不讓她出面,這著實和平日截然相反。

  季承彥並未認出人來,繼續津津有味,滔滔不絕道,“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不用做什麽,陪我說說話就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季承彥半點沒有懷疑眼前人,“你說你跟著皇叔有什麽好的,他縱然有通天的本領,可仍舊是我的臣子,不是嗎?你跟著我,他給你的,我加倍給你,他給不起的,我也能給你。你是個聰明人,如何抉擇,最清楚不過了。”

  季承彥笑著慢慢靠近,俏俏緊張地不敢出一口大氣,而羲和郡主郡主的肺幾乎要炸裂了。

  還沒等季承彥抬手,羲和郡主淡然地轉過身來,默默地看著眼前人。

  “羲和姐姐?”季承彥的臉都嚇綠了,好半天方才悠悠開口道,“怎麽是你啊?”

  “不是我,又能是誰?”羲和沒有半分客氣,語氣生硬冰冷道,“皇上夜半三更的,不在寢殿內歇息,跑來這做什麽?”

  季承彥一時語塞,知道自己沒好理由糊弄對方,隻得尷尬得笑笑,“方才那番話,你莫要……”

  “莫要告訴母后。”他聲音愈發低了,羞得無地自容不說,還得叫羲和郡主多少兜著些。

  “非是羲和以下犯上,皇上也該時常自省,莫要再做這樣的荒唐事了,”羲和殷切道,“后宮不是沒人,若有下回,必定會如實稟告姑母。”

  “朕知道了,”季承彥有些泄氣地低下頭,眼角余光仍不放棄尋找那個身影,幾番尋找無果後,方才奄奄道,“那朕先回宮歇息了。”

  羲和以為他總要鬧騰一番,這般乖乖離去,倒叫她有些不習慣。待當她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袖子,走回到俏俏身旁時,才發現對方的凝重神情。

  “你別怕,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絕不會叫他為難你的。”不知為何,當看到她緊皺的眉心時,羲和那顆堅硬的心,也跟著一點點軟了下來。

  俏俏緊緊牢抓她的手,淡然地搖搖頭,“他是衝著我來的,不能連累了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所以啊,得想辦法,讓殿下把你接出宮去。”羲和點點頭,她也知道,季承彥並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而自己又如何能日日夜夜守著。

  “這也不行,只要你人在大魏,他必然有法子將你強行收入后宮,”羲和如夢初醒,絞盡腦汁設想著可行的法子,“真要是被他看上,那是逃不掉,也躲不掉的。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俏俏跟著眼眸一亮,強打起精神來,‘什麽法子?’

  “嫁人,或者你已有婚約在身,”羲和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板一眼道,“而且你未來的夫婿,得是個權傾朝野的男子,這樣一來就不會被威逼利誘。”

  荒唐是荒唐了些,但終歸是個法子,俏俏點點頭,默認她接著說下來。

  “不過這樣的人不好找,”羲和郡主眼珠子一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靖安王如何?”

  此言嚇得俏俏滿臉桃紅,慌忙擺手,‘不可,不可。’

  “你臉紅什麽?”羲和郡主的目光追了過來,“喜歡他啊?”

  ‘不喜歡的。’她小手拽緊了裙邊,不光臉紅,心也跳得格外飛快。

  “那你緊張什麽……”羲和郡主也覺得,她的舉止著實古怪了些,明明連旁人都可以看出靖安王的心思,怎麽她就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俏俏一夜未眠,身旁的羲和郡主卻是倒頭就睡。朦朧中,只聽得一個響亮的聲音,將她從半夢半醒間驚起。

  “你們這樣對我,就不怕我去告訴姑母?”話音剛落,就聽見盤子碎地的聲響,雜亂無章。

  “郡主,這學儀禮啊,從來都是這般,老奴又何曾虧待過郡主?”張嬤嬤的聲音很平靜,絲毫沒有半點怒火。

  “你們就給我吃這些剩菜剩飯,這是人吃的嗎?”羲和郡主看著滿目狼藉,肺都快氣炸了,心裡委屈自不用提,“我見姑母!”

  “郡主,你要去見誰,老奴也攔不著,不過能不能走出這裡,得看你的造化。”

  “什麽意思?說清楚。”羲和郡主聽聞不妙,再想仔細,那張嬤嬤也不留步,領了幾個宮女,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們被關在這兒了!”羲和郡主後知後覺,呆呆地看著旁邊的俏俏,眼淚緩緩落下,“她們一定是在糊弄我,姑母不會這樣做的。”

  俏俏默默地蹲下,撿起地上的面餅,輕輕拍去上頭的灰塵,遞到羲和郡主的眼前。

  “我不吃,”羲和郡主顯然有些焦慮,“就算我不能如她所願,可你有什麽錯?憑什麽把你也關起來?”

  想到這裡,羲和郡主起身朝外頭跑去,果不其然,那厚重的殿門早被鎖死,任由裡頭呼喊,外頭也無人回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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