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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 賀年年是上午三四節的課,她一覺睡到九點。

  出了房門發現公寓裡靜悄悄的, 蔣禹涵房門緊閉, 餐桌上的早點倒是還溫著。

  她昨晚說今早想吃她媽以前給他們做過的那種雞蛋餅,本來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蔣禹涵真給她做出來了, 而且從賣相上看幾乎和她媽做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媽做的有大有小, 而蔣禹涵這種細節控做出來的雞蛋餅每張大小都差不多。

  除此之外他還煎了培根打了豆漿, 賀年年頓覺胃口大開。

  早餐吃到一半,她忽然聽到蔣禹涵的房間裡傳出了東西掉在地板上的聲音。

  蔣禹涵平時出門很早, 所以賀年年以為他早走了,沒想到都這個時間了他還在家。

  她嘗試著敲了下房門, 沒人應她,於是她推開一條縫隙往裡面看了眼, 房間裡光線很暗,隱約可以看到床上有人,似乎是聽到了她的開門聲,不安地動了下。

  賀年年徹底推開了門:“你今天不去實驗室嗎?”

  床上的人含糊應了一聲, 聲音有點沙啞。

  賀年年把水杯放在他的床頭說:“我去買藥吧,去了谘詢一下藥房裡的醫生買什麽藥,應該比你在網上瞎買好。”

  “那你吃藥了嗎?”

  蔣禹涵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

  她走到他床邊, 蔣禹涵把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額頭來。

  蔣禹涵緩緩閉了下眼,像是有點疲憊,而嘴角卻是勾起的,看上去至少心情還不錯。

  他深呼吸,忍了忍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打開昨天下載的外賣平台app,搜索了一下那家奶茶店的名字……還真有!

  賀年年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給班長發了個微信,請他代為跟老師請假,然後放下書包,去廚房倒了杯熱水出來。

  “嗯。”蔣禹涵拂開她的手, 含糊地應了一句。

  所以他決定大發慈悲請學生們喝奶茶。

  賀年年別別扭扭地說:“大後天就訂婚了,我是怕你耽誤事。”

  賀年年注意到他床頭櫃上的體溫計,猜他應該是剛量過體溫。

  “你發燒了?!”

  賀年年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賀年年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可她剛走到門外,看到還沒來得及收拾掉的早餐時她又猶豫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像是她多怕訂不成一樣,連忙找補道:“我的意思是,怕你掉鏈子,訂婚又不可能臨時取消,到時候可別讓我一個人應付。”

  賀年年:“可是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發燒呢?”

  “不用,剛剛38度,吃點退燒藥就行。”

  賀年年不放心, 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果然很熱!

  “不行,這麽燙,得去醫院吧?”

  這話說的她平時多沒良心似的。

  “大概昨晚著涼了,沒事,睡一覺就好。”

  床頭櫃上除了體溫計還有半杯涼透了的水,沒見到任何藥。

  這天項政南難得沒課,照例早早來到辦公室,給桌上那盆仙人掌澆水,又給自己做了杯手衝咖啡,然後坐到電腦前打算看幾篇論文。

  要多點幾杯,老板才會更重視,尤其是蘭月那麽現實的人。

  他想了想起身去了隔壁學生辦公室。

  按照人頭算,十杯就足夠了,可要結帳時發現還不到兩百塊,於是又改成了二十杯。然後在備注那一欄寫了長長一段話,直到不能再寫了他才作罷。

  賀年年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來:“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沒事吧?”

  床上的人說“沒事”,但這怎麽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賀年年說“這還差不多”,然後拿著手機出了門。

  他發著燒還能一早起來給她攤雞蛋餅,她怎麽能把他丟下不管呢?

  蔣禹涵睜開眼看她一眼, 又閉上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隔壁學生們聲音太大,還是他對新換的古龍水味道不適應,總之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始終無法讓自己專注工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下載這個app,但當他看到配送方式是商家自己配送時,他立刻有了靈感。

  他開口,聲音有點黯啞:“你這樣,我有點不適應。”

  見她去而複返,蔣禹涵有點意外。

  學生們見他出現立刻安靜下來,但他只是掃了一眼眾人便離開了。

  蔣禹涵沉默了片刻說:“你不用管我,一會兒我在網上買就行,你快去上課吧。”

  “我知道了,到那天我無論如何也得好起來,不讓你一個人應付。”

  他也沒想到他現在的身體這麽不抗造, 一個涼水澡而已,就發燒了。

  下好了單,他便開始忐忑地等著。

  今天風不小,導致店裡一上午也沒來幾個客人,好在還有外賣平台上的訂單維持著門店的銷售額。

  忽然間又有外賣平台的訂單提示聲響起。

  蘭月看了一眼,有人訂了二十杯糯米紅豆奶茶,不算小的一單,原本挺高興,可當她看到備注時,差點氣暈。

  這位客人要求把糖漿換蜂蜜也就算了,甚至還指定了某個牌子的茶包,這讓她上哪給他買去?而且關於糯米和紅豆的比例,鮮奶放多少等等各種要求都提得格外苛刻……

  蘭月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把備注寫到字數上限的。

  但最不要臉的還是這最後一句——這人大概以為自己算是他們家大客戶了,點名要求老板親自配送。

  她簡直懷疑這人是來找茬搞事的,特意去看了眼聯系人的名字——劉同學,留的號碼是座機,配送地址是A大一個實驗樓,看來還是個學生。

  蘭月沒心情應付這種無聊的小孩,直接把這單丟給小哥:“你給這人回個電話,他這些要求我們滿足不了,要麽正常做,要麽就直接退錢吧。”

  小哥也是第一次見這種事,猜測是有些來過店裡的小男生見老板娘漂亮,才搞這些么蛾子企圖博得老板娘的注意。

  他打電話過去溝通,語氣比較委婉,也沒說對方說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隻說糯米紅豆以及鮮奶的比例會盡量按照對方的要求來,至於其他的要求由於種種原因確實無法滿足。

  對方聽他這麽說,表示大部分要求都可以妥協,唯獨糾結最後由誰送餐的事。

  小哥耍了個心眼,也沒說死,隻說這個不好說,到時候要看誰方便送。

  對方猶豫了一下,最後也隻好妥協。

  小哥有點得意,多虧他夠機智,保住了今天上午的營業額。

  不過聽著這位劉同學說話聲音,怎麽好像有點耳熟呢?
  很快,小哥就知道為什麽耳熟了。

  外賣不能送上實驗樓,只能打電話叫人下來取。

  很快他就見到了一口氣點了二十杯奶茶的“劉同學”,這分明就是上次在他們店裡和老板娘鬧得不歡而散的那人。

  小哥也是聰明人,那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多半還是衝著他家老板娘去的。

  “劉……同學是吧?你的奶茶……”

  不對,他是哪門子“同學”!
  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是挺帥的,但看著怎麽也有二十七八了,博士生都該畢業了吧?而且看這穿著打扮、這氣勢,怎麽可能是個學生能擁有的?

  男人見是他,立刻陰沉下臉來,再看到他遞過去的整整四兜子的奶茶時臉色就更難看了。

  見他沒有伸手接過去的意思,小哥訕笑道:“那個,您看要不我幫您拿上去?”

  別說,這人在老板娘不在的時候也挺有氣場,搞的小哥的語氣也不自覺的恭敬起來。

  “不用了。你等一下吧,一會兒有別人下來拿。”說完他便轉身回了辦公樓。

  他打電話找了兩個學生下來把奶茶帶上去給大家分,對比起學生們的受寵若驚歡天喜地,他的臉色就要難看很多了。

  項政南越想越氣,怎麽跟電話裡說的不一樣呢?

  雖然沒說死讓蘭月送過來,但電話裡那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他們會盡量讓蘭月送……怎麽說一套做一套?!這家黑店簡直就是在欺詐!

  回到辦公室,項政南這口氣還沒消下去。

  辦公室房門又被人敲響,他沒好氣地說了聲“進來”。

  他的一位研究生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

  “什麽事?”他問研究生。

  研究生怯怯將一杯奶茶放在他的桌上:“項老師,您也來一杯吧。”

  項政南低頭看文獻:“不用了,我對垃圾食品沒興趣,建議你們也少喝這些。”

  研究生:“……”

  這難道不是他請他們喝的嗎?還一請就是每人兩杯!
  研究生一頭霧水的離開後,項政南努力讓自己注意力集中一點,但片刻後他還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後拿起外套出了辦公室。

  賀年年先去藥店買了藥,藥房的醫生給她推薦了一大堆,她不知道哪種有用就都買了點。

  回去時路過奶茶店,店裡只有一位客人,她表姐不知道在說什麽,臉色很難看。

  賀年年猶豫了一下,決定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這就是你的服務態度?”

  賀年年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

  不對……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

  蘭月不耐煩:“你到底點不點?不點就別磨蹭,耽誤人家後面人點單。”

  男人聞言回過頭來,恰和賀年年來了個四目相對。

  沒錯,這家店裡目前只有他們三個人,如果非說賀年年是排在他後面的,好像也說得過去。

  只是,她招誰惹誰了?!

  “嗨!這麽巧啊項老師……”賀年年訕笑著和她二舅打了個招呼。

  對比起她表姐的一臉不滿,他二舅的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

  看到剛進門的賀年年,他微微挑了下眉:“怎麽?你很急?”

  賀年年立刻狗腿道:“不急不急,您慢慢來,呵呵。”

  項政南滿意地轉過頭去,對蘭月說:“那就要一杯原味奶茶吧,不加糖,放一杓蜂蜜,不要珍珠,茶包洗一下,用第二杯水衝泡……”

  蘭月的臉色越來越差,手指幾乎快要吧電腦屏幕戳爆了,但最後她還是一一按照項政南的要求做了杯奶茶出來。

  奶茶做好,蘭月冷冷道:“慢走不送。”

  項政南也不著急,慢悠悠用吸管扎開奶茶喝了一口,然後漏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下次蜂蜜可以多放一點。”

  賀年年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生怕她表姐從櫃子後面爬出來揍人。

  好在項政南沒有停留太久,捧著他的奶茶轉身離開,出門前路過賀年年時,還不忘囑咐一句:“少喝點沒營養的東西,不長個。”

  賀年年:“……”

  不過很少見有人穿著高定西裝手捧奶茶的,怎麽看怎麽違和。

  如果說他上次出現在這裡是偶然,那麽這次呢?
.
  項政南走後,剛才還處於“戰備”狀態的蘭月忽然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

  她有氣無力地看向賀年年:“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課嗎?”

  賀年年回過神來,解釋說:“毛毛感冒了,我去買藥了。”

  蘭月關切地問:“嚴重嗎?”

  “發燒38度,可能著涼了。”

  “那你買了藥不趕緊回去,跑這來幹什麽?”“剛才在外面看,還以為有人找你麻煩,我就進來看看,沒想到是二舅。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和咱二舅怎麽又吵起來了?”

  說到這個,蘭月一臉晦氣:“這人簡直有毛病。”

  “咱二舅這種自律到可怕的人會浪費早上這大好的光陰,跑來買一杯在他看來猶如垃圾的奶茶這事確實挺不尋常的。”賀年年趴在櫃台上,笑嘻嘻看著蘭月,“你說他是為什麽?”

  蘭月瞥她一眼:“不都說了,腦子出問題了。”

  賀年年:“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愛怎麽想怎麽想,與我無關。”與此同時,蘭月按下電腦回車鍵,很快她身後的打印機裡出來一張紙。

  她拿起那張紙和一卷透明膠走向店門。

  賀年年一頭霧水,直到蘭月把那張紙貼好她才看清楚,那上面寫的是——“XZN與狗不得入內。”

  賀年年目瞪口呆,想到她二舅看到這張“告示”時的表情,她不由得朝蘭月比了大拇指。

  忙完這事,蘭月問賀年年:“來都來了,喝點什麽吧?”

  賀年年說:“那就一杯黑糖波波,一杯熱牛奶吧。”

  趁著蘭月做奶茶的工夫,賀年年八卦地問她:“說說唄,你和二舅當初到底怎麽回事啊?搞得現在見面跟仇人似的。”

  蘭月垂著眼忙碌著:“你也說了,是仇人,我倆有九世之仇,看不出來嗎?”

  賀年年笑嘻嘻:“九世之仇沒看出來,有人余情未了我倒是看出來了。”

  蘭月抬眼:“瞎說什麽?”

  賀年年:“緊張什麽啊,我又沒說你,我說的是二舅他老人家。有件事還沒跟你說,他上一次來被你擠兌走後,竟然專門在店外等我,就是為了打聽你的近況。”

  蘭月愣了愣,半晌自嘲笑笑:“他那是巴不得我過的不好吧?”

  賀年年知道這會兒說什麽都沒用,也不打算再替項政南說話。

  賀年年:“你倆當初到底怎麽回事啊?”

  蘭月似乎想到了什麽,悵然道:“也沒什麽,只是沒想到我蘭月自認為很懂男女這點事,最後竟然在陰溝裡翻船了。”

  原來當初賀年年她乾媽介紹兩人相親之後他們確實誰也沒看上誰,但也沒有交惡,考慮到兩家的關系,甚至還當朋友相處了下來。

  直到有一次,蘭月在路上和一個車發生了剮蹭,對方咄咄逼人。蘭月氣不過發了個朋友圈,恰巧那時候項政南在附近,就過去替她解決了。

  後來蘭月請項政南吃飯作為答謝,從此後兩人來往多了起來。

  漸漸的蘭月發現項政南這人看似很龜毛,但人品很不錯,而且熟悉起來後也很有趣。

  項政南對她應該也是有感覺的,兩人開始約會,感情漸漸升溫。

  就當蘭月決定公開兩人關系的時候,出了點狀況。

  那事發生在她乾媽組織的一次聚會上。

  當時在京郊的一棟別墅裡,她乾媽請了好多人去,包括各家的兒女,蘭月和項政南也在其中。

  年輕人一多,就有點變相相親的感覺。但蘭月認為她和項政南之所以在被邀請的行列中只是因為他倆的關系還沒公開。

  那天晚上蘭月無意間聽到了項政南和項小雲的對話。

  大致是項小雲問項政南是不是和蘭月在一起了——其實那天在去之前蘭月就已經決定好,如果當天有長輩問起兩人的關系,她就大大方方的公開,所以那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誰知道項政南給姐姐的回答竟然是“沒有”。

  “我以為他那人雖然毛病一大堆,但好歹正直,沒想到他也跟外面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樣,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一邊跟我搞曖昧一邊還不想放過其他相親的機會!渣男!”

  賀年年蹙眉:“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還能有什麽誤會?蔣阿姨又跟他確認了好幾次,那貨一口咬定我倆沒關系。沒關系就沒關系,誰稀罕跟他扯上關系?”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走了,再沒搭理他,但有一次我和朋友在酒吧聚會,他不知道怎麽找過去的,還倒打一耙汙蔑我和我朋友的關系,反而搞得像我對不起他似的。真沒看出來啊,本以為我遇上了個青銅玩家,結果人家才是王者,把我耍得團團轉!”

  再回到公寓時,蔣禹涵竟然已經起來了,正靠坐在床頭看書。

  這人怎麽生病了也不閑著?!
  賀年年走過去,不客氣地抽走他手裡的書,把熱牛奶塞進他的手裡。

  “這是什麽?”

  “牛奶。你早上肯定沒怎麽吃飯,趕緊把它喝了。”

  說完賀年年又把塑料袋裡的藥一一拿出來研究,最後找到兩個比較對症的給他。

  看著他吃完了藥,也快中午了。

  賀年年又開始琢磨午飯吃什麽。蔣禹涵正生著病,肯定不能隨便吃。

  賀年年想了想,看在他接連給她做了兩頓飯的份上,她也決定給他做頓飯。

  可蔣禹涵聽說她要把她第一次下廚的機會留給他時非但不感動,反而憂心忡忡的。

  “其實,我更想吃外賣。”蔣禹涵虛弱地說。

  賀年年對此很不讚同:“外賣多不健康啊,你生著病呢,怎麽能吃外賣呢!”

  蔣禹涵無奈:“我真的想吃外賣。”

  賀年年斜眼看他:“你其實就是怕我做的不好吃吧?你放心,我平時不做飯那是因為懶得做。我看你昨天做飯也沒什麽難的嘛,從網上找個視頻教程應該問題不大。”

  蔣禹涵:“……”

  蔣禹涵:“還是叫外賣吧,要是你做飯時把廚房點了,我今天真沒力氣救火。”

  賀年年雖然氣他瞧不起她,但難得他說話時帶著點懇求的語氣,她也不好再強硬下去。

  “嘁,那你可沒口福了。”

  蔣禹涵似乎是松了口氣:“下次吧,等我狀態好點的時候。”

  “你狀態好了憑什麽讓我做飯?”

  “那到時候我給你做。”

  或許是生病的緣故,他今天格外好說話,讓她的情緒也變得很柔軟。

  她忽然覺得,兩人就這樣相處似乎也不錯。

  賀年年在外賣軟件上找到附近一家淮揚菜,點了幾個蔣禹涵愛吃的菜。

  搞定了午飯,她想起今天奶茶店發生的事,簡單跟蔣禹涵說了說。

  聽到她轉述的蘭月和項政南相親的那一段,蔣禹涵蹙眉抬起頭來:“二舅不是那種人。”

  “我一開始也覺得有誤會,但我姐確認過,應該沒什麽誤會。反正我相信我姐,再說她都承認自己當初喜歡二舅了,那她應該最不希望二舅是那種人的。會不會是……”賀年年有點猶豫。

  蔣禹涵催促她:“你想說什麽?”

  “你也知道,男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有人做親人朋友時很不錯,但做戀人就比較差勁。以咱們跟二舅的關系也了解不到他的另一面啊,搞不好他在感情方面就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呢?可能我姐太正常了,無法滿足他,所以他就改變主意了……不過他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呢?”

  蔣禹涵:“……”

  “對了!我想到了!”

  蔣禹涵被嚇了一跳:“什麽?”

  “他不會是喜歡男人吧?一開始迫於家裡壓力和我姐相親,覺得我姐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就試圖騙婚……”

  想到項政南平日裡那比女人都講究的樣子,賀年年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賀年年繼續道:“但戀愛中的男女總要有些親密舉動,他們這類人呢又比較排斥這種親密舉動,所以在我姐動心後他又疏遠我姐……對,一定是這樣,這麽解釋他的反應就說得通了!”

  蔣禹涵無奈地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角:“……你別瞎猜了,我找機會問問二舅吧……”

  說完他再度抬眼,發現賀年年正神情古怪地看著他。

  “怎麽了?”蔣禹涵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某人很不著調地說:“都說外甥像舅,你該不會也是那種人吧?”

  蔣禹涵咬牙:“賀年年,你是不是怕我感冒好得太快了?”

  似乎是見他動了怒,賀年年連忙訕笑擺手:“開玩笑開玩笑啦,真不經逗。”

  她話是這麽說,但見她那四處亂瞟的眼神就知道這家夥一定又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到下午時蔣禹涵的燒稍微退下來一點,但到了晚上又燒了起來。

  晚上的溫度比早上還高,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變得很差。

  蔣禹涵這人平時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生了病以後卻有點孩子氣。

  到吃晚飯的時候,賀年年替他叫了份白粥,還有一些炒蔬菜。

  他不想吃,她就逼著他起來吃。

  知道他沒力氣,她還自告奮勇要喂他。

  他一開始還是拒絕的,後來見賀年年堅持也就沒說什麽。

  賀年年難得見到這種任她擺布的蔣禹涵,莫名也有點興奮。

  用杓子盛起最後一口粥,吹涼了才遞到蔣禹涵嘴邊,等蔣禹涵吃下,她還不忘用紙巾幫他擦了擦嘴。

  這舉動直接把蔣禹涵逗笑了。

  他因為發燒整個人有點懨懨的,眼神不像平時那麽清冷,這一笑倒是顯得更像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了。

  賀年年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愛說愛笑的小可愛,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他就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

  賀年年不解:“你笑什麽?”

  蔣禹涵:“怎麽感覺我快不行了?”

  賀年年聽出他在揶揄她,白了她一眼說:“你知足吧你,現在享受過我這種服務的,你可是第一個。”

  蔣禹涵抬眼看向她,正想說什麽,就聽賀年年補充道:“哦對了,還有個,現已入土為安的我爺爺。”

  蔣禹涵:“……”

  吃過藥,蔣禹涵有點困,就催促賀年年也早點睡。

  賀年年收拾了碗筷,又替他倒好了水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才關燈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蔣禹涵被突如其來的手機來電聲吵醒了,不過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睡了一覺了。

  他迷迷糊糊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是賀年年的微信語音電話。

  有什麽話不能當面說非得打電話呢?
  蔣禹涵接通語音,含糊地“喂”了一聲。

  “怎麽了?”

  “我吵醒你了吧?”

  賀年年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在這靜寂的夜裡像是在和他說悄悄話。

  蔣禹涵拿開屏幕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他果然已經睡了一覺了。

  賀年年繼續道:“我剛想到你晚上可能需要我幫忙。”

  “幫什麽忙?”蔣禹涵還有點懵。

  “比如喝水啊,上廁所呀,你要是沒力氣都可以叫我起來幫你,但我怕你叫我我睡得太沉聽不見。”

  “所以呢?”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咱們就這樣通著話別掛斷,我就把電話放在枕頭邊音量調到最大,你需要我的時候通過電話叫我就行……”

  這時候他已經徹底清醒了。

  聽著她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他無聲地笑了,抬手摸了摸額頭,出了很多汗,但燒似乎已經退了,看來明天就能恢復。

  之前他還擔心這病會影響周末的訂婚,可是現在怎麽辦呢?突然不想好得那麽快了。

  似乎是見他長久不說話,她停了停問他:“毛毛,你睡著了嗎?”

  “嗯。”

  “哦,看來被我吵醒了,那你快睡吧。”

  蔣禹涵卻沒有結束對話的意思。

  他問她:“你呢?”

  “什麽?”

  “睡了嗎?”

  “躺著呢……”賀年年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能玩手機,有點無聊。”

  蔣禹涵笑了。

  賀年年問:“你不睡了?”

  蔣禹涵:“聊會兒天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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