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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幾天后, 賀年年果然在公司遇到了張媛,是在早高峰的電梯裡。

  賀年年看得出, 張媛在這見到她是有點意外的, 但礙於電梯裡人多,她也沒說什麽。

  直到到了八樓,她倆一前一後下了電梯, 張媛才不確定地問她:“你是來找Jeffrey的?”

  Jeffrey是蔣禹涵的英文名字,賀年年乍一聽到還有點不習慣。賀年年指了指電梯間出去的左側:“不是, 我在這上班。”

  “這麽巧?”

  “是啊。”賀年年笑了笑。

  張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改天一起吃飯。”

  “好啊。”

  兩人在成都時也沒太多交流, 所以寒暄也就到此為止了。

  “等一下。”

  蔣禹涵說:“那就幫我打幾個雞蛋吧。”

  賀年年狀似沒事人一樣的說了聲“謝謝”,低頭去打雞蛋。

  “那就去學校附近那家超市吧。”

  大媽們為了撿便宜,把幾個打折的菜品區圍得水泄不通,蔣禹涵怕那些人碰到賀年年,總是用自己把她和那群大媽隔開來。

  賀年年有幾年沒進過超市了,不成想這個點不僅飯館在排隊,超市裡人也不少。

  她打開櫃門,果然看到了她想要的那種碗,但是那碗放得有點靠裡。

  賀年年和蔣禹涵一路上了她的車。

  她記得以前大一點的碗都是放在頂櫃上的。

  賀年年看著這棟房子的陳設不由得有點眼眶溼潤。

  蔣禹涵神色黯了黯:“其實還是有不一樣的,比如鋼琴就不是原來那架了。”

  賀年年怕觸到他的傷心處,故意大大咧咧地說:“新買的肯定更好啦。”

  賀年年正要去拿,身後忽然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幫她把碗拿了出來。那一瞬間她被他籠罩在懷裡,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柑橘香。

  張媛無所謂地擺擺手:“你倆約會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對了,叫我名字就行。”

  後來陸續又有人排在他們後面,總有人推推搡搡的,導致她和蔣禹涵時不時地會碰到一起。

  雖然兩人現在的狀態讓賀年年還是覺得有點別扭,但畢竟“恢復邦交”的話是她先說的,這時候她要是再拒絕倒顯得她不近人情了。

  回到家,蔣禹涵讓賀年年先坐,他回房間換衣服打算做飯。

  賀年年被問得有點緊張, 不確定地看了蔣禹涵一眼。

  賀年年本想拒絕,就聽蔣禹涵接著說:“自從我回北京後,咱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呢。”

  賀年年松了口氣:“隨便吧。”

  “好。”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期, 電梯很快到了, 三人陸續進了電梯,詭異的是誰也不說話。

  “好。”賀年年大著膽子邀請張媛,“張小姐晚上沒事的話一起吧?”

  蔣禹涵倒是淡定, 神色如常地問她:“一會兒想吃什麽?”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張媛和兩人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結帳的時候每條隊伍都很長,兩人隨便挑了一個相對短的隊伍,賀年年推著購物車站在前面,蔣禹涵站在她的身後。

  看著他套上圍裙免起袖子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賀年年感覺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他們一起住在這裡的那段日子。

  “好。”

  聽到他從房間裡出來,她收了情緒,對他笑了笑說:“這裡好像和以前一模一樣。”

  “需要我幫忙嗎?”

  賀年年禮貌朝兩人點點頭, 本想問他倆是不是要出去吃飯,轉念忽然想到蔣禹涵或許有讓她配合在張媛面前做戲的意思,那她就不能那樣說,顯得她對他的行程不知情。

  賀年年是怕多說多錯,蔣禹涵本來就沉默寡言, 最後還是張媛有點看不下去, 問他倆:“你倆是約好的嗎?”

  終於從超市裡出來,就像打完了一場仗。

  本以為吃飯的事只是為了在張媛面前做戲,一會兒路過她家時她下車就好,卻聽蔣禹涵說:“這個點飯店都在排隊,要麽去我家吃吧?”

  蔣禹涵:“你胃剛好, 吃點清淡的吧。”

  賀年年感受著自己的鞋跟偶爾踩到身後人的鞋尖,或者後腦杓偶爾擦過身後人的下巴,想象著兩人像其他情侶那樣幾乎貼在一起的樣子,心跳就不可抑製地快了起來。

  所幸他們要買的菜不多,很快就結束了選購。

  然而賀年年和張媛還真是有緣分,晚上下了班, 賀年年剛走到電梯間就看到了等在電梯前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張媛, 男的是蔣禹涵。她出來時兩人似乎在聊工作,聽到腳步聲都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賀年年洗好了手過來,操作台上已經放著幾個雞蛋,但是沒有空碗。

  賀年年隻好說:“需要準備什麽食材嗎?”

  他淡淡笑了笑說:“我去做飯。”

  賀年年不明所以停下來,就見蔣禹涵拖下自己的圍裙套在了她脖子上,然後又轉到身後幫她系好了系帶。

  打好了雞蛋,賀年年問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蔣禹涵翻炒鍋裡的菜,聞言說:“接點純淨水過來。”

  賀年年找了隻杯子接水,不知道蔣禹涵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一轉身半杯水全部潑在了他身上,他的衣服頓時濕了一大片。

  “抱歉,我沒看見。”

  賀年年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去幫他擦。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沒事,我去換件衣服。”

  說著蔣禹涵關掉火出了廚房。

  賀年年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剛才只是輕輕握了一下,很快就松開了,但直到現在她好像還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熱度。

  片刻後,蔣禹涵換了件白色T恤回來了。

  “你不冷嗎?”她問他。

  “乾起活來就熱了。”

  他正要繼續做飯,賀年年又叫住他。

  “這個還是給你穿吧。”她邊說邊解下`身上的圍裙。

  抬頭見蔣禹涵拿著鍋鏟沒有放下的意思,賀年年隻好幫他穿。

  他個子很高,兩人身高差不少,她視線所及是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微微凸起的喉結。

  她踮起腳去夠他,恰巧他也低下頭來,有那麽一瞬間賀年年的嘴唇差點碰到他的額頭。

  她的心砰砰跳得飛快。

  怕他看出她的異樣,她快速把圍裙套在他頭上,轉到他身後幫他系帶子。

  他看不見她了,她才敢肆意地打量他。

  看著他寬廣的肩背,感受著脂尖上似有若無的他的體溫,她感慨,幾年的時光已將他塑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成熟男人了。

  他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湯,看手藝比他出國前還精湛。

  兩人邊吃邊聊,他給她講著這些年在國外的經歷和見聞,她也給他講著他不在的這幾年家裡的變化,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避開了那些不開心的事。

  難得氛圍不錯,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幾年以前。

  吃完飯,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雨了。

  她不說要走,他也不提。

  賀年年問:“你和乾媽經常聯系嗎?她最近還好吧?”

  蔣禹涵:“挺好的,前兩天剛通過電話,我覺得她比之前在北京的時候狀態好多了。”

  “那就好。今年過年她回來嗎?”

  “應該會吧,畢竟姥姥姥爺在北京……”話說一半,他轉頭看向賀年年,“之前那件事,我很抱歉。”

  賀年年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兩家父母吵架那次。
    賀年年訕笑著擺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蔣禹涵說:“我媽後來跟我念叨很多次,說咱們解除婚約那段時間她沒為你說話,後來又發生了那麽多事,她都沒機會當面和你道個歉。”

  “可別!”賀年年說,“乾媽她老人家也太見外了。再說她也沒錯,那段時間出了那麽多事,樁樁件件都和我有關,我是她,不怨我就不錯了。”

  “你能體量她,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我壓根兒就沒怪過她,說什麽體量不體量的。”

  蔣禹涵點頭沉默了下來,賀年年好像猜到他要說什麽,想岔開話題已經來不及了。

  “至於我爸。”他頓了頓說,“我只能代他向你道歉了。”

  “別,他是他你是你,你不用替他做任何事。”

  蔣禹涵看了她片刻才說:“謝謝你能這麽想。”

  “客氣什麽?”

  賀年年不想再提他的傷心事。

  她換了個話題:“你怎麽想到在公司擺架鋼琴的?”

  他替她倒了杯熱茶:“有時候晚上加班無聊,就想彈彈琴換換腦子。”

  “我老板好像經常去聽你彈琴。對了,我老板就是Lauren。”

  蔣禹涵垂眼喝了口茶:“沒有經常,上次給琴調音的時候被她撞上了,她是夏穆的校友,我跟她不熟。”

  他剛才提到過,夏穆是他們公司的另一位合夥人。

  “難怪我老板有事沒事總往你們那跑。”

  蔣禹涵似乎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想聽我彈琴嗎?”

  “好啊。”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鋼琴前坐下。

  在他身後的落地窗外,隱約能看到遠處的環路上打著雙閃慢速行駛的車輛,一輛接一輛,車燈在夜幕中繪出蜿蜒的線條。

  他問她:“想聽什麽?”

  “隨便。”

  “好像沒這首曲子。”

  “我的意思是,你彈什麽都好聽。”

  他笑了笑,雙手搭在鍵盤上,像是在考慮究竟彈什麽。

  片刻後,他手指動了起來,很隨意地開始了一段演奏。

  賀年年聽出來,這是Beyond的《灰色軌跡》中的一段。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你眼裡卻此刻充滿淚/這個世界已不知不覺的空虛/Wo~不想你別去……”

  他彈得很隨意,有種漫不經心地帥。

  而他身後是雨霧中的都市夜景。

  靜謐的夜、蕭瑟的雨、滾燙的音樂、喜歡的人……這個夜晚太美了。

  一曲結束,賀年年調侃他:“鍵盤這麽燙手嗎?”

  蔣禹涵反問:“不好聽嗎?”

  “好聽。”賀年年發自內心地說,“而且很帥。”

  說完見蔣禹涵看著她,她才意識到剛才那話說得有點曖昧,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她倉皇移開了視線:“內個……我該走了。”

  說著她轉身去拿放在沙發上的外套。

  蔣禹涵跟著起身:“我送你回去。”

  其實在賀年年的內心裡,她並不想這麽快就跟他分開,所以她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任由他開車把她送到了她家樓下。

  回了家,可能因為白天太累了,賀年年洗完澡躺在床上,還沒等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便睡著了。

  然而睡前沒來得及做的事夢裡卻做了。

  她夢到蔣禹涵在給她彈琴,還是那首《灰色軌跡》。

  他像是剛洗完澡,穿著件簡單的長袖T恤和居家休閑褲,袖子被挽至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劉海濕噠噠的散亂在額前,看著有點隨性不羈。

  房間裡被暖氣烘烤的乾燥而溫暖,讓她覺得格外愜意。

  一曲彈罷,她也說好聽,而且很帥。

  但說完這話她並沒有倉皇移開視線,而是大膽捧起他的臉,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吻過後,她剛想離開,手腕忽然被他拽住,下一秒她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回換他吻她,吻得蠻橫又霸道,帶著滿滿的情浴。

  她下意識地在身後摸索支撐點,手指按在鋼琴琴鍵上,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聲音。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誇她:“悟性不錯,不過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再教你。”

  說著他一把將她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賀年年是被鬧鍾的聲音吵醒的,醒來後還有點遺憾。不過想到這場夢後來的情形,她不由得用被子蒙住頭在床上打了個滾。

  做了一整夜的春夢,一路上哈欠連天。

  在公司附近的早餐店買早餐時正好遇到了文文。

  文文問她昨晚幹嘛去了黑眼圈那麽嚇人,她隨口扯謊說看小說看到半夜。

  見文文神采奕奕的,賀年年猜她昨晚應該又沒回家。

  兩人出了早餐店往公司方向走。

  賀年年問文文:“你們多久出去一次?”

  賀年年這話題起得突然,文文愣了愣:“什麽出去一次?”

  賀年年壓低聲音:“開房啊。”

  文文跟父母住,阿呆住宿舍,所以兩人約會時多半會出去開房。

  文文:“一周一兩次吧,怎麽了?”

  賀年年輕咳一聲:“什麽感覺?”

  文文怔了怔,繼而笑了:“不對啊你,怎麽突然問這個?最近看上誰了?”

  賀年年不敢和閨蜜對視,佯裝無所謂道:“我就是好奇,是不是真像小說裡寫得那樣。”

  文文一聽這話,嫌棄地擺了擺手:“哪有那麽誇張,小說男主個個器大活好,次次搞到女主高‘潮,而事實上高’潮的比例不足30%。”

  文文話鋒一轉:“但是你懂得,愛是天然的春的藥,跟喜歡的人做親密的事感覺就很興奮。”

  文文說完曖昧看向賀年年:“怎麽?你和以前的男朋友沒有過啊?”

  賀年年支支吾吾:“那時候不是年紀小嘛。”

  “那我覺得這事兒可以提上日程了。”

  “算了吧,人選都沒有呢。”

  “錚哥啊。”文文笑。

  “別瞎說,我倆真不是那種關系。”

  “那要不你乾脆約一個。”

  “什麽餿主意!”

  兩人正說著話,一輛黑色SUV從兩人身旁駛過,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今天陽光太好,賀年年還是看到了駕駛位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得又想到昨晚那個夢,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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