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既然是慶祝， 秦燕選的菜館子自然不會差，點的菜品基本都是店裡的招牌，燉的軟爛鹹香的紅燒肉、點綴了香油蝦仁的雞蛋羹、紅燒帶魚、熗炒菜心、再有碗西湖牛肉羹， 相比較這些天吃的煎餅、盒飯， 這一餐吃得可以說是非常不錯。

  邱源飯量本就大，這些又都是下飯菜，他一個人基本就吃了三四碗飯，而且還是雙手環掐的那種碗，連著老板都被驚動， 親自過來查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 在得知人都是正兒八經的吃下去， 老板倒是笑呵呵的， 直誇邱源胃口好， 旋即又囑咐， 要是需要添飯就直接說話， 他們這管飽的。

  “謝謝老板，您家的米很不錯。”

  邱源臉色如常， 因為他對自己的飯量習以為常，以前出去吃沒少遇到這種狀況， 而次數多了自然就無所謂了， 甚至到他現在的地步，他還能淡定的跟老板閑聊。

  “小夥子還挺識貨， 咱家用的可都是好米，不是那種缺牙生蟲。”

  老板笑眯著眼，這開飯館的比旁的職業更看重口碑， 能被顧客誇， 這無疑是對他們的認同， 因此老板心裡當然美了起來，連著說話的語調都揚著高興。

  有了這中間的打趣，這頓飯吃得更加的利落舒坦，秦燕跟著結了帳，出門前她問了老板時間，看著時間還早，離著蔣立軍下班還又一段時間，因此又問了離這最近的電話亭要走多久。

  “姑娘要打電話啊！就在前頭，直直走到這條街頭頭，再右拐走了一兩百米就能看到，綠色的亭子在邊上很扎眼很好找的。”

  聽到人明天就能回來，這回倒是輪到蔣立軍驚訝了，他是清晰自家媳婦這回拿貨的數量，他估摸著時間怎麽也得到下個月中旬，這才幾天？蔣立軍根本想不明白對方用的什麽辦法。不過，想不明白卻不影響他高興。

  這茶水的頭湯茶香濃鬱，茶湯宛如橙黃的暖玉，白霧嫋嫋，蔣立軍拉開位置坐下後，也不多說什麽捏起杯盞狎了口，濃鬱的茶香在口中回蕩，他不由得稱讚道：“很不錯的茶，還是你這有好東西啊。”

  邊說著，他邊給燙洗好的茶盞續上湯茶，隨後將杯子往身前的位置推了推。

  “蔣太太終於舍得打電話給家裡孤寡老人了？”

  這些天不用做飯洗衣服，不用聲嘶力竭的喊人，更不用看著丈夫那張一棍子下去打不去個屁的臭臉，馬清荷有種說不出去的暢快，要不是僅存的一點母愛，她估計都不想提起自家那幾口。

  “您好，我是蔣立軍，請問您是哪位？”

  “嗯，出來也好些天了，得給他說說。”

  “喂，這邊是珠海市淮安部隊訓兵營處，請問您找誰？”

  “這麽晚還喝茶？不怕晚上睡不著？”

  醇香的湯茶連下幾口，蔣立軍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今天我再好好跟你喝茶，明個可能沒那麽多時間了，所以，破個例也沒什麽。”

  “多謝您嘞。”

  “您好，我找一下蔣立軍，蔣中尉，麻煩您幫忙轉接一下。”

  她跟著人又東聊西扯的煲了會電話粥，看著通話分鍾數快要到了，就提前做話別，將著掛斷的電話放回去後，秦燕走出亭子，她抬頭看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空，橘紅色的太陽像是高懸的雞.子，紅彤彤映照出一片霞色。

  也就是林洋實在無聊，否則他不會輕易拿出這麽好的茶消遣，自己這算是蹭上了。

  蔣立軍見人接二連三的抬眼掃向自己，他愣了愣，心情頗好的他目光看了過去，並跟著問出疑惑，而後者聞言連連擺手，“沒有了，沒有了。”

  秦燕沒有扭捏的，畢竟跟著馬清荷這樣的關系倒也不至於在這上頭遮掩，怪別說出來這一趟，她也確實有些想對方跟洋洋了，這也讓她明白，等積蓄夠錢，她還是要落定在珠海，至少不用兩地來回跑。

  “都挺好的，洋洋這些天跟平常一樣寫作業上學。”

  蔣立軍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停留在接聽室，而是朝著訓練官的辦公室走去，此刻正值臨下班時間，林洋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凳子上泡茶，看到人走進來，他嬉笑著招呼道：“快過來喝茶，我這剛泡好。”

  “你說我是哪位？”

  老板聽出秦燕是外地口音，怕她不認得路，因此描述得頗為仔細，秦燕當下心中就有了數，等著走出飯館，一邊的馬清荷笑道：“這是準備給你家那口子打電話了？”

  這事其實說起來還挺有說頭，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秦燕就沒在電話裡細說，她問了人最近的情況，再有就是薑洋在家裡怎麽樣。

  看著口是心非的好友，林洋笑罵道：“這算哪門子晚？你要是怕睡不著，就不要喝，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怎麽了，還有事嗎？”

  或許是知道秦燕是去忙活的，薑洋幾乎沒有在他面前說過想秦燕，就怕讓自己擔心，到時候跟秦燕說了害得秦燕也擔心，相比較起來，隔壁馬大姐家的毛驢跟著鐵柱，那鬧翻天的勁兒隔著屋子他都聽著頭疼，這讓蔣立軍更加心疼這小孩。

  “要是還有電話，記得及時通知我。”

  “好的，您稍等。”

  “是啊，這次很順利處置完了，回來再跟你仔細說。”

  “本來是不想的，但這不是怕你生氣，所以盡管明天就回來了，我還是打了。”

  “東西都處理完了？”

  “好的，中尉。”

  接聽員的聲音隨之一頓，旋即腳步聲跟著響起，秦燕聽著安靜的電話另一端也不著急，她低頭踢了踢滾在電話亭邊上的小石塊，囫圇的小石塊彈跳兩下砸進一邊的草叢裡，沒了聲響。

  林洋聽了這話，不由得嘲諷道：“怎麽著急回家陪孩子？”

  對於蔣立軍的支持，秦燕心裡是很感激的，畢竟很多人不一定能想得開，夫妻要是相互割裂，很多事其實想做都做不成，自己這次成功，這人明顯上沒有出手，可實則也也是做了大貢獻的。

  秦燕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想著賓館方向走去，背影叫光線越拉越長。

  秦燕見她神情堅定，不似是假客氣也就沒有再多問，而是獨自按著老板的指示，成功的在拐角處找到電話亭，尋按著鍵盤上的數字輸入號碼撥出，只聽見熟悉的電話“嘟嘟”聲響起，沒多大一會就被人接起。

  蔣立軍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微抬下巴示意人續杯，林洋也是有意拉著人說話，所以盡管臉上滿是鄙夷，但他還是順手替人添了茶。

  秦燕又問了人要不要也給家裡打一個，正好可以一起，誰知道馬清荷卻搖頭道：“我還是算了吧，有幾天沒聽到那群祖宗的吆喝，我整個人都松快下來，回去前也懶得聽他們講話，免得又給自己找不自在。”

  *
  另一邊，得知明天自家媳婦就會回來的蔣立軍可以說是滿面春風來形容，因為來不及收斂叫接線員撞了個正著，後者不由得有些驚悚，畢竟他很久沒在中尉臉上看到這樣的笑臉了，怎麽感覺有些滲人。

  時隔多天重新聽到人的聲音，秦燕臉上也顯露出笑容，她放下往日裡的嚴肅，半是玩笑的反問起來，而聽到這些秦燕的聲音，蔣立軍僵在原地，旋即平淡冷漠的臉上不自主的軟和下來。

  而這時候電話裡又重新恢復了響動，不過不是接線員，而是自己熟悉的聲音。

  而秦燕即便沒聽人細說，大體也能猜到自家兒子的差不多的情況，正因為明白，她也明白現在問了沒用，反而會影響自己情緒波動，也僅僅能引起波動。

  他是知道蔣立軍疼薑洋，但是大家都這副德性還拿孩子說事，那就是死要面子了，他最近好不容易添了泡茶的愛好，這才有了打磨時間的花樣，怎麽可能輕易放人走。

  而蔣立軍卻笑了笑道：“陪小孩是一回事，主要是我家的明天就回來了，我得回去給人做飯，路上跑一路，一準得餓。”

  “弟妹這麽快就要回來了？”

  “是啊，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說是辦完事了。”

  林洋聽後不由得瞪大眼睛，他看著蔣立軍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可偏偏這小子臉上笑容笑得格外真，根本不可能是裝出來，讓他不得不相信。

  這下他茶都有些喝不下去了，不過他並不氣惱，就是有些酸。

  到底是混了多年，情緒上還是有把控的，他收持好情緒恭喜道：“你小子運氣真挺好，行了，既然明天弟妹回來，我自然不好再多留你，不過今天你得陪我喝個夠。”

  對於自己好友兼難兄，蔣立軍自然不會推脫，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著兩人都裝了一肚子茶湯，這局才作罷，蔣立軍搭著人的順風車回了家。
    而剛到家，他往著小孩的屋子看了眼，發現人正乖巧的坐著寫作業，而邊上是跟著過來的毛驢，這些天秦燕跟馬清荷都出門，毛驢他爹又不大愛管事，因得就挪到自己家來一起寫。

  薑洋本來在專心寫作業，聽到動靜抬起頭就跟人目光撞了個正著，他臉上露出笑容的打招呼，毛驢也跟著一起，蔣立軍笑著應了聲，然後詢問起作業情況，這基本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畢竟秦燕沒在家，他得抓著點小孩的課業。

  “就剩下數學了，其他的都寫完了。”

  薑洋性子自律，基本每天的作業在蔣立軍下班前都能寫完，今天是老師布置的有些多，還剩下了些，蔣立軍點了點頭，讓人慢慢寫。

  而本來他都要走開了，忽然發現薑洋還在看著他，臉上帶著想問又不敢開口的神情，他頓了頓，心下明白過來這孩子的想法。

  正好他還思考著怎麽跟人提這件事，眼下孩子看過來，他正好順著話道：“剛剛有接到媽媽的電話，她說明天就會回來了。”

  這話一出薑洋先是一愣，旋即回過神來後，臉上帶著無法壓抑的興奮，連著筆都放下來了，“真的嗎？”

  “真的。”

  見蔣立軍點頭，薑洋小臉頓時紅了起來，旋即他忍不住握了握拳，眼睛都笑彎成月牙，他輕輕點頭道：“那我明天就不在學校吃飯了，回來跟媽媽一起吃。”

  這些天薑洋都是在學校裡吃了飯回來的，原因是蔣立軍下班晚，根本來不及準備晚飯，要是等他做小孩估計得餓壞了，剛好學校一直都有食堂就沒折騰。

  而平常秦燕在的時候自然是在家裡吃，學校的飯菜到底是大鍋燴，味道不說難吃也談不上好吃，薑洋其實是不大能吃慣的，要是秦燕回來，他自然樂意在家裡吃飯。

  “好，到時候叔叔給你做。”

  蔣立軍也樂得他們母子相見當即就應了下來，而將事說清楚後，他不打算再打擾小孩寫作業，結果剛要走就聽見一旁的毛驢問道：“那我媽媽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蔣立軍沒想到人會突然發問，先是愣了下，旋即點頭道：“應該也會一起回來。”

  毛驢像是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他這模樣反倒讓蔣立軍好起來，這些天隔壁的雞飛狗跳他還是知道的，但是他以為人是瘋玩，卻沒想到人接下來感歎起來。

  “終於要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被我爹和哥哥毒死了。”

  毛驢說這話時，眼睛裡滿是悲愴，他本以為自家老娘不再家裡，自己就是山大王，不要太舒服。可真到了時候他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爹根本不會做飯，還有家裡的東西根本找不到。

  找個東西，全家都得出動，然後還十有八九找不到。他們聯系不上馬清荷，只能啞巴吃黃連，自己苦受著。

  還有每次吃飯，看著跟豬食一樣的菜品他完全沒有胃口，第二天他其實就轉頭學校食堂的懷抱了，可還是擋不住早飯要在家吃，這些天他被折磨得不行。

  而這也是他自懂事以來頭次那麽想念馬女士，聽到人回來的消息頭次這麽高興且如釋重負，他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一件真理。

  他們老黃家，可以沒有他爹，但絕對不能沒有他娘，不然真亂.套.了。

  好在，這人要回來了，挨罵挨打他也認了，畢竟現在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
  第二天到了約定時間，柳無紹準時再此登門，這回來他的臉色比前些時候要亮堂很多，秦燕即便不深思，大體能猜出來，想來是昨天哪些貨讓他嘗到甜頭了。

  果不其然，後者直接談及要做簽單。

  “秦老板的貨確實很不錯，我也相信您的人品，但是您也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小店很難能更洪莊、陳計做競爭，所以我也想的很明白，貨是要進，但我要的貨得跟他們不一樣，如果可以達到這個要求，我願意簽下兩千的單。”

  兩千這已經算是很大的數額了，要知道陳計和洪莊他們也才吃下三千出頭。

  做出這樣的決定，柳無紹其實已經是咬緊牙關，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在還沒有站穩腳跟的基礎下，他絕對不回去跟兩大服裝店搶同款，首先拚不過.資.本；
  其次，相同的布料、同步的價格下，他的店鋪被選擇性其實不高，這種環境因素影響下，他只有走不一樣的衣服品類，且都是常服市場，個體單價不用高，只要款式新。

  畢竟這樣的消費人群，比起昨天精致衣服的要大很多，這也意味著可以走價格的便宜，有空缺可以補位，市場不至於被完全拿捏死。再有，既定成本低，靠量拉起整體訂單，整體制作難度其實也會低很多，這是再給秦燕讓步，也是對方能夠考量的優勢，他相信秦燕能理解自己的用意。

  而很顯然，他的想法沒錯，秦燕一遍就聽出了言下之意，這些情況她自然也是有考慮到的，畢竟她對銷的東西也得按價格分人群，畢竟能吃下.大.頭.利.的沒幾家，難道別家的生意就不做了？

  當然不是，吃不下大.頭.利.的產品，自然會有適合他們的市場，常服就是其中之一，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這樣的道理很簡單且很適用眼下，簡單的說就是，螞蟻再小也是肉，有錢不可能不去賺。

  “您的情況我明白，放心吧，您提的條件我幾乎可以滿足。”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簽單吧，有過昨天的合作，我對您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秦燕聽到這話，臉上也跟露出笑容，合作可以細，但最主要的還是要雙方建立信任，這樣談起來才能達到目的，兩方都是誠心合作，簽單自然是成功完成。

  柳無紹交了定金後，叮囑秦燕盡快到貨，他眼下最是等不起。

  “放心吧，會按照合同上的時間準時送來的。”

  秦燕鄭重的點了點頭，將定金收了起來，這交定金也是業內的規矩，為的就是保證雙方都履約，畢竟我要是真把貨運來了，到時候你不要了我上哪裡說理去？當然，這也同時督促人盡快交貨，過期是要賠付違約金的。

  簽定好合約，基本就是談妥了，柳無紹還得回去看著店，他沒有久留，秦燕則讓馬清荷送人出去，再之後將之前整理好的筆記本拿出來。

  這上頭記著的都是本次合作的數目以及要求，她將著柳無紹的要求謄錄上去並做了金額總數統計，大大小小的訂單，加起來竟然有一萬元，按著利潤計算，她到手能有小四千，這數目可謂是很可觀。

  等馬清荷回來，秦燕直接開口道：“等等咱們就回去，清荷姐你把要收的東西整理整理，別落下什麽東西，不然回頭是真找不到嘍。”

  這就是住外頭的通病，一旦丟了東西，回頭再要找回來基本不可能。柳無紹是她定下來最後見面的客戶，再之後這次就沒有了。

  “好，昨個我就收拾過了，但也別有漏的，我再去查查。”

  馬清荷應承的點了點頭，旋即尋摸出包來，仔細的收整，而秦燕自然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再之後她將兩人叫到跟前。

  “清荷姐，邱源哥，這是這次您們幫忙的錢，別說不要之類的話，這是我做事的原則，不可能讓你們平白給我白乾活，拿著咱才有往後繼續幫助的可能。”

  “這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就收了。”

  秦燕這也是按著規矩辦，畢竟要是單靠人情又能用幾次？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不用別人不高興，她自己都會不好意思，直來直往，拿錢幫忙這樣就變得合理多了。

  馬清荷看了眼遞到手裡的金額，她微微有些驚詫，因為單就這幾天秦燕就給了她六十元，相當於一天二十多塊，比他家男人雖然還有差距，可尋常農民一年才掙多少錢？兩相一比，這數目已經很可觀了。

  而接下來秦燕的話，才是讓她真正驚喜，只聽後者拉下她說道：“您說讓我帶您，咱們就從下下回拓展新業務開始，因為做生意都有風險，我這有兩條方案。”

  “一條是您可以按比例投，跟我達成合夥人，到時候鑽前給您按比例分紅；還有一條保守，就是還按今天這個標準來，拿固定的錢，您可以仔細考量，畢竟離下下回還有段時間，不著急給答案。”

  “不用想，我選第一條。”

  馬清荷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答了，見識過秦燕的手段後，她哪裡還會不相信人，她原本還尋摸要怎麽開口，沒想到對方先一步提出來了，這樣她要是再扭捏，那就對不起這段時間的震驚。

  而秦燕見人如此果斷，心頭微微一定，輕聲應了聲“好。”

  至於邱源，秦燕也跟著提過，但後者顯然還是有所顧忌，他跟秦燕到底還不算熟悉，這又不是筆小數目。對此，秦燕也沒有強求。

  等確認物品都歸納完整，秦燕帶著人下樓退了房，將著行囊放上車後，邱源讓人系好安全帶後，他踩了油門將車開起來。

  未關嚴實的窗戶有涼風吹灌進來，秦燕有些冷，伸手將窗戶搖上，透過玻璃窗戶，外頭的景色飛速變換後退，跟來時一樣，不過不同的是心情。

  這一回不再是來時的忐忑，而是滿載而歸的欣喜，這樣的情緒下，歸途路格外順坦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