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你回家 肆意張揚和沉默內斂

  眾人尋著聲音看過去，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落地窗不足五米，和偌大的宴會廳比起來小到完全可以忽略。這一方天地被一排青蔥綠植擋住，本以為絕密的地方，卻坐著本該早就離場的顧珩顧影帝和新秀導演黃星奕。

  黃星奕站起身來揚了揚手上的酒杯上前兩步對著林清染道：“我這可不是聽牆角，不信你問顧珩，萬事有個先來後到。”再次被點名的人站了起來，還是那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裡面的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不似剛剛抬上的嚴謹，卻更顯魅力。他看向林清染點了點頭，算作是招呼。

  身旁的人卻挑了挑眉，“你認識？”

  顧珩沒有回答他，現場的人已經因為顧珩的突然出現顯得蠢蠢欲動。

  林清染站起身，略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顧珩，“是我擾人清靜了。”

  黃星奕擺了擺手指，“擾人清靜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說著眼神看向坐在沙發上，身形僵硬的陸亦可。

  娛樂圈的瓜有反轉才有看點，這下眾人的視線轉移到自導自演的陸亦可身上，他站起身來硬著頭皮道：“黃導，顧影帝！”

  “我說怎麽近些年盯著文娛圈的眼睛那麽多，有空不磨練磨練演技提升自己，大屏幕裝不下你了？在這裡屈才。”

  陸亦可被這番話說的臉色煞白，咬著唇大腦一片空白，韋甄看他這樣還有什麽不懂的，忙上前救場。

  撞到這位手裡算他倒霉，黃星奕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臭，可是命好啊，出身豪門，還有幾分才氣，手上的電影《鐵窗》剛拿了獎，現在多少藝人盼著能和他搭上關系。

  “不道歉嗎？”一直沒有開口的顧珩出聲道，他的眼神鎖定在陸亦可的身上。

  顧珩！這個人他確定劇本中根本沒有這個名字，當初化妝間的那場討論，將劇情梳理的七七八八，連主角薑暮謙身邊的男一到男八都紛紛列了出來，但凡是圈內的大佬就沒有不拜倒在薑暮謙的西裝褲下的，劇情就是這麽雷，作者就是這麽敢寫。

  “對不住對不住，我在這裡給兩位賠個不是，手下兩個藝人鬧著玩不懂事，沒想到打攪了黃導和顧影帝的清淨。”

  “對……對不起！”陸亦可忙彎腰致歉。

  “我叫韋甄，這是我的名片，海星娛樂職業經紀人。”韋甄賠笑遞上名片，半響也不見有人伸手來接。

  好在韋甄及時拉著他出了人群，誰讓他是自己手上目前最大的搖錢樹呢，臨走前還狠狠的瞪了林清染一眼。

  這場戲的主角一走，蠢蠢欲動的眾人紛紛上前打招呼，林清染被擠到了人群外圍，他嘖了嘖嘴搖著頭轉身朝出口走去。

  那這個憑空出現的顧珩就顯得格外有意思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光靠腦補都知道發生了什麽，那種厭惡、鄙夷的眼神，他一刻也承受不住。

  自導自演的這出戲被從頭到尾看了個遍，此刻他早已六神無主，甚至不敢抬起頭來讓在場的人看到他這張臉。這些人不過是仗著比他紅就能獲得認可，今天的事他如果不道歉接下來只會更難堪。

  接他的車停在一樓，顧珩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站在廊簷下的林清染，與自己不同的是他無論站在哪裡都是張揚的，好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牽引著。

  “這句話不應該對著我。”

  上次在車上是這樣，今天依舊是這樣。禮堂裡那麽多人，偏偏只看到了他，宴會上明明隔著一排綠植，他還是一眼看到了他。

  “對不起，染哥！”能屈能伸陸亦可，轉身就給林清染認錯加鞠躬。

  “你哪位？”黃星奕抿了口酒水問道。

  對方也發現了他，笑容慵懶的打著招呼：“顧老師。”

  顧珩點點頭，腳步停了下來，“在等車？”

  “是啊，得罪經紀人就是這麽慘。”林清染聳了聳肩，自我調侃，“剛剛謝了。”
    他搖了搖頭，“我的車到了，不介意的話一起？”

  林清染因為他的邀請愣了一下，據他的觀察顧珩應該屬於比較內斂穩重，他話少、沉默、不喜歡熱鬧。

  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網上的評論也是黑他的比較多，今晚的印象更別提了，這種時候他竟然會開口邀請。

  他當然不會拒絕，人影帝都不怕他怕什麽，更何況他正想研究研究這神劇本的邏輯，拿出手機就取消了訂單，抬頭看向顧珩，“哎，又欠了顧老師一個人情。”

  顧珩的座駕是一輛深藍色的賓利，來接他的助理已經被支了回去，他自己親自開車。

  林清染剛系好安全帶顧珩的手就伸了過來，“輸一下地址。”

  林清染一邊操作一邊笑道：“對了，恭喜你的《拳擊手》拿獎。”

  “謝謝！”

  “還有今晚的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好想到你說順口了。”第一次背後說人，還被正主逮個現行，道行高深如林清染也知道尷尬。

  顧珩看向他，過了一會回道：“沒關系，你說的也沒錯。”

  “你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顧珩開口問道。

  “嗯，你不也是，不然也不會選擇那個地方。”

  來這種宴會多數的都是來刷臉熟，不能在導演面前刷存在感還有投資商大佬，再不濟一張生圖花點錢也能寫出一篇報道，顧珩是可以不在乎這些，但林清染呢？

  “飯要一口一口吃，不然可能會撐死，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然可能會劈叉，顧老師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林清染側臉看他，眯起來的眼眸太亮眼。

  “對！”

  林清染止住話頭，他發現如果自己不開口，這人是真的打算一路沉默，他略一思索開口問道：“顧老師認識薑暮謙嗎？”

  顧珩看了他一眼，“不認識，聽說過。”

  不認識？看來這樣的優質大佬資源和薑暮謙沒什麽關系了。

  他倒是想再探點消息，可是他關於這個世界的了解只有助理口中的隻言片語，貿然開口只會多說多錯。

  窗外的萬家燈火，高樓聳立看著別有一番景色，林清染降下車窗，低調奢華的車廂內傳來淡淡的雪松味，他在這樣的環境中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終點，再醒來已經到了小區樓下。

  “不好意思顧老師，我睡著了。”他伸了個懶腰，解開身前的安全帶。

  “沒關系，累了就早點休息。”

  林清染站在車窗前，“今天謝謝顧老師，你一路順風。”目送完顧珩的車遠去他還有點不明白，顧珩到底為什麽要送他？

  他一向奉行想不明白的事就放過，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兜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掏出來一看，來電屏幕上顯示著‘許向禹’！
  腦電波一動，這不是原主的白月光嗎？他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