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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邪神》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也許楚漣應該問出一個得到不解答的問題: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安全屋,意味著什麽?
  這個問題可以異化為:把別人帶到自己家裡,意味著什麽?
  好像並不意味著什麽,就意味著彼此是朋友之類的。尤其是像顧澄這種掌握不好人際邊界的家夥。

  不過話說回來,楚漣對顧澄的安全屋並不感興趣,尤其是她在得知顧澄的安全屋並非堆滿酒瓶子的酒窖之後。不過楚漣出於最基本的禮貌,始終保持一言不發。

  “它”已經發現了葉梨卿的安全屋,因此顧澄的安全屋也岌岌可危,比較明智的方法是就此毀掉安全屋。jsg
  不過顧澄已經開始長篇大論地談論起她在寄宿家庭的父母。

  顧澄說,加西亞夫婦一切都很好。加西亞先生在奧林匹亞市的一所預科學校裡教書,加西亞夫人是全職太太。他們善良、樂觀,而且很恩愛。是所有宣揚美國正面形象的影視作品中會出現的那種夫婦。

  “我在他們家裡住了三年。這是我最快樂的三年,之後我再也沒有那樣的日子了。你明白嗎?你和大葉子在一起也有三年了,三年對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意義。我現在日子過得像屎一樣,可是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楚漣很想把葉梨卿曾經對顧澄說過的話重申一遍,那句話是“滾回美國去”。

  楚漣問:“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顧澄背靠著廚房水槽的台面,凝望壁爐上的假馴鹿頭出神。

  “你知道美國非正常死亡的幾大元凶嗎?槍擊、藥物濫用、車禍、人身傷害,”顧澄扳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過去,“他們就這樣死了。”

  大概是藥物和酒精讓加西亞先生精神錯亂了,他很快丟掉了預科學校教書的工作。在被開除的一個星期後,他在自家房子的後院自殺了。他將一把槍的槍口塞進了嘴巴,扣動扳機。血和腦漿飛濺到了埋葬德國牧羊犬的大樹樹乾和後面的籬笆上。顧澄聽到了後院的聲音,她去查看了情況,然後撥打911。這回安慰她的警察沒有用止汗露,所以身上有股臭汗味。不過顧澄可以接受這一切,畢竟在停屍間聞著止汗露實在太過於黑色幽默,那讓她覺得她已經瀕臨瘋狂。

  楚漣其實還想問問關於顧澄的其他事,比如顧澄的親生父母。不過看顧澄的樣子,那可能也不是愉快的回憶,所以楚漣打算什麽都不說。

  “為什麽你要給我講這些事?”楚漣好奇地問。

  “其實我懷疑他還碰了那些東西,至少我見過他抽大麻,”顧澄說話時仍然盯著那個假馴鹿的頭,仿佛楚漣突然變成了馴鹿的腦袋,“他盡可能避開我做這些事了,他肯定也碰過別的,你知道在美國,那些事不值得太大驚小怪,不算多,但也不少。不過我相信,他死前都沒有用針頭。”

  去認屍時,是顧澄開的車。水星牌轎車被加西亞夫人開走了,他們從鄰居家借了一輛小皮卡。加西亞先生坐在副駕上,一直在發抖,但是汗水又從他的額頭涔涔滲出來。他開始不斷念叨著“這不可能,不會這樣的”。

  “那確實很浮誇。”楚漣刺了她一句。

  他們見到了加西亞夫人的屍體。有一位膀大腰圓的黑人女警走上前安慰顧澄,她幾乎是強迫般地把顧澄按在一張椅子上,塞給她一杯熱飲料。女警身上有一股濃鬱的運動型止汗露的味道……那股氣味是加西亞夫人死亡的符號。

  加西亞夫人死後,加西亞先生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美國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現在他就掉進了地獄裡。最為明顯的是,他開始酗酒。

  一個夏天的周末,加西亞夫人獨自開車去鄰省俄勒岡州的波特蘭市,通常她開車出去只是為了去距離住處幾公裡的超市采購,但那天,她去了波特蘭市的奧特萊斯。她給自己買了衣服,給丈夫買了鞋,還給顧澄買了化妝品,因為她覺得顧澄已經到了應該塗唇膏、刷睫毛膏的年紀了。在停車場時,有一個對世界徹底厭倦的瘋子拿著一把改裝過的霰彈槍對著人群掃射。加西亞夫人如果能跑得再快一點,也許她來得及躲進她開來的那輛水星牌轎車,這樣也許她能逃過一劫。但她手上提滿了東西,慢了一步。一顆子彈從她的額頭穿了過去,在後腦炸開巨大的傷口。

  “後來我回國了,在回國之前,我去教堂看了他們的墓,告訴他們,總有一天我們會重逢。但曾經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顧澄說。

  “我和大葉子不一樣,”顧澄笑了笑,“你面對大葉子的時候,就像——那句詩怎麽說的來著?拿著舊鑰匙,敲著厚厚的牆。她不願告訴你過去的事,就連你主動問她,她也會努力什麽都不說,除非她想要讓你知道什麽。可我不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向所有人講述這發生過的一切,我可以開一個巡回的演講會。”

  她最後留戀地環顧了一眼這個房子,撫摸著廚房發舊的台面,還有沙發上鋪的毯子,最後她的手落在假馴鹿的鹿角上。

  “大葉子的安全屋被‘它’發現了,我必須要盡快毀掉這裡。讓我最後再看看這裡,懷念一下我最快樂的三年時光。還有你,楚漣,你就是我的見證。”

  她說著,目光凌厲地掃了楚漣一眼。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大葉子為什麽喜歡你?”

  楚漣抱起雙臂:“你也說過,面對她就像是用舊鑰匙敲厚厚的牆,誰知道她會怎麽想?也許在她看來,我真的很特殊。”
    “我們才是同類。”顧澄從牙齒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不,楚漣在心裡永遠不會把顧澄和葉梨卿塞入同一個集合。

  顧澄誇張地歎了口氣,這讓那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突然又跳到了楚漣的腦海裡——女同通常都很drama。

  “回國的頭兩年,我一直很不開心,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然後我遇到了大葉子,我一見到她,就知道,我們才是同類,我們是會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換個說法,我們是會一直一直糾纏下去的。”

  “葉梨卿沒有選擇你。”楚漣冷冷地說。

  “她沒有選擇任何人,”顧澄絲毫沒有被激怒的模樣,她看著楚漣的目光甚至有些憐憫,就好像楚漣剛剛說出了一個類似於“人體百分之七十都是水,所以十個人裡有七個是水偽裝”的智障結論,“她也沒有選擇你。”

  楚漣不打算和顧澄爭論這個問題。或許葉梨卿沒有選擇她,可至少葉梨卿對她說過愛她,她們有過永遠難忘的親吻與溫存,盡管一切都是楚漣主導。

  顧澄率先做了一個“休戰”的手勢。她說:“我們聊得太久了,為了避免在這裡打起來,我們還是走吧。然後……我就摧毀這裡,和大葉子一樣,我們都不再有安全屋了。”

  楚漣覺得顧澄終於說了句人話,就在她準備邁步走到外面的院子時,她忽然回頭問顧澄:“老葉到底是誰?”

  顧澄隨口回答:“你是說伊萬·葉若夫?大葉子說那是她父親,就當是她父親吧。”

  顧澄這句話的潛台詞大約是,老葉肯定不是葉梨卿的父親。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在她與葉梨卿重逢之後,老葉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多半只是一個配合葉梨卿假身份的幌子。

  顧澄和楚漣並肩走了出來。楚漣回頭看了一眼,陽光之下,那座小小的二層建築被黑暗逐漸吞沒,就像遊戲中的CG畫面,圖層數據依次被刪除,劃歸賽博世界中最終的虛無。最後,虛無來到了楚漣面前,她隻眼前一黑,就發現自己仍然站在賓館的房間裡。她看了看手機,顧澄說話算話,從她進門到現在,才過去了一分半鍾。安全屋裡是不存在時間的。

  楚漣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葉梨卿已經躺在她的床上睡著了。她側躺在賓館的窄床上,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房間裡隻亮著一盞壁燈,光線很暗。楚漣也躺在了葉梨卿的床上,從身後將她擁抱在懷裡。

  “顧澄沒有喝酒吧?”葉梨卿在楚漣的懷中問。她剛才應該沒有睡著,因為她的聲音冷靜而清醒。

  “沒有,她只是摧毀了她的安全屋。在那之前,她給我講了她在美國的寄宿家庭。”

  葉梨卿沉默了良久,然後她在楚漣懷中轉了個身,面對著楚漣。

  “我對她很抱歉,我不明白‘它’是怎麽發現我的安全屋的。那完全……不合理,邏輯不通,雖然跟‘它’講邏輯完全是瘋子行為。”

  就在葉梨卿說她不知道“它”是如何發現安全屋的時候,楚漣腦袋裡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幾乎像本能反應,但這個念頭太過好笑,她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

  有內鬼。

  一個可以和“它”溝通的內鬼。

  但誰會是那個內鬼?

  “安全屋總能再找的,我只是……”葉梨卿閉上了眼睛,睫毛在臉頰投下一片陰影,莫名讓楚漣想到了原始森林,“楚漣,你要明白,現在你沒法退出了。”

  “jsg我早就沒法退出了,”楚漣仍然擁抱著葉梨卿。標準間裡有兩張床,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確實有點狹窄,“從我愛上你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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