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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手持瘋筆》第三十九章 嗶嗶嗶
  第三十九章 嗶嗶嗶

  虞珈雪進入教習室內。

  杜飄飄早就為她留好了位置, 見她進來,衝她招了招手,關切道:“你師兄師姐突然……沒事吧?”

  這裡人多口雜, 杜飄飄沒有說的太多,只是含糊的一筆帶過。

  畢竟在羲和宗“禦七峰”中,望舒峰一直是個奇特的存在。

  峰主消失多年,代峰主沈雪燭體弱多病, 閉門不出。

  二弟子月笙歌常年不露面。

  三弟子玉影憐畫不出魂印只會用符籙亂炸。

  四弟子祝星垂無論容貌, 還是魂印, 都不符合羲和宗乃至修仙界的主流審美。

  五弟子謝逾白本來還勉強算個正常人,可偏偏又魂印破裂, 眼看著道心染瑕,道途無望。

  “剛才的笑聲是你師兄嗎?”

  羅子文:“……”

  杜飄飄:“果然是虞六,就是看得通透。”

  只是不知,隨著他這樣眾所周知的病弱體虛,這份威望到底能維持多久了。

  在見識過玉影憐的爆破技能,祝星垂的金刀煞氣,月笙歌的一秒入水逃跑,甚至是謝逾白猩紅眼眶的特性後,虞珈雪壓根兒沒想過還有人敢對望舒峰動手。

  他覺得自己此刻仿佛一個絕望的文盲。

  一來,望舒峰眾人從未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即便是往日最在乎的玉影憐在恢復記憶後都不再關注這些,自然也不會特意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去說給虞珈雪聽。

  三日不見,它家小祖宗就去搞傳銷了?
  同樣迷茫的還有息夜。

  然而宣夜揚神色看起來比虞珈雪還要困惑。

  “那倒不是。”

  誇張到從她說出“絕育”二字後,玉影憐的笑就沒停下過。

  裴天溟沉思:“所以只有你和你師兄嗎?”

  可以說,望舒峰至今能湊在“禦七峰”之列, 甚至排行第六, 大部分都是沈雪燭的功勞。

  嗯?難道還有人為了個小小的山峰排名,連命都不要了?

  杜飄飄知道這些事, 宣夜揚和裴天溟自然也知曉。

  虞珈雪摸了摸頭髮上包著的鮫人錦,道:“沒什麽大事,還沒說幾句話,玉師兄就開始笑……”

  這也是為何沈雪燭如今病弱不出,但積威猶存,令人輕易不敢造次。

  明明虞珈雪說得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把它們連成句子後,怎麽會變得這樣令人費解?
  息夜茫然地看著四周,企圖用乞求的目光將自己此刻卑微的心願傳遞給每一個正常人。

  虞珈雪實在困惑極了。

  因為她從頭到尾,壓根沒有過這方面的擔心。

  總覺得,一日不見,靈光殿內同門們的風格似乎大變特變了?
  虞珈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們在想什麽。

  就連不遠處的羅子文都點點頭,這位赤輪峰的小醫修一板一眼道:“凡塵常說‘笑一笑十年少’,其實放在修真一途上亦是如此,若能做到心中敞亮無塵,心境自然開闊,有益於攀登大道。”

  “我不就是說要給沈萬三絕育嗎?”虞珈雪神色莫名,“也不至於笑這麽久吧?”

  ——求求你們,說句人話吧!
  裴天溟:“正是如此!雪姐說得在理!”

  禦七峰之下諸峰,如玉兔、清塗、素娥等實力不凡的山峰皆在觀望, 躍躍欲試在之後的萬宗大比中一鳴驚人,隨後將望舒峰取而代之。

  一點筆墨間,天地倏忽變。

  虞珈雪輕咳一聲:“還有我的。”

  “快樂是什麽?快樂就是毫無負擔的大笑,無所畏懼的釋放,不懼他人目光,勇敢地做自己!”

  這真的是他們羲和宗該出現的畫面?
  環顧四周還在桀桀作笑的同門,昨日沒來聽課的他不禁陷入沉思。

  虞珈雪環視了一圈四周,對那些仍在桀桀大笑的同門挨個微笑點頭致意,欣慰的做出了鏗鏘有力的總結。

  眾所周知,笑聲具有傳染的獨特性,虞珈雪也沒忍住跟著笑了很久。

  “你們看,就像現在的教習室一樣,當時我和玉師兄一笑,這份快樂就瞬間擴大,傳遞給了每一個路過的人,而這些路過的人的臉上,也會洋溢出喜悅的笑容。”

  若是知道,虞珈雪一定會陷入沉默。

  此刻三個人的眼神都往虞珈雪這兒飄,大有只要對方喊一嗓子,他們立刻抄家夥上的熱血。

  哪怕是最普通的木筆, 在他手中, 卻可堪比上古最鋒利的刀劍, 劈開萬物之陰陽。

  剛剛蘇醒的999:[……?]
  怎麽回事?

  不對啊,他分明聽到還有別的笑聲。

  息夜:“……”

  宣夜揚:“不愧是綠姐,目光長遠,從不犯傲慢之罪。”

  二來……

  “嗯……好像也不是,畢竟快樂是會傳染的。”

  捏媽的,這都什麽玩意兒!

  眼看身邊那個帶他來的萬仞峰弟子已經被笑聲搞的精神恍惚,息夜嫌棄地靠到一邊,只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塵縱月的身上。

  就是你了!

  息夜期待地看向塵縱月。

  剛才罵本尊罵得那樣難聽,你現在一定也有很多話想罵吧?
  毒舌女修,你快說句話啊!
  塵縱月感受到目光,倏地抬起頭。

  息夜眼神愈發期待。

  兩人目光相接。

  塵縱月果然再次開口——

  她尖叫道:“滾開啊!醜東西別來沾邊!”

  息夜:“……”

  此時室內笑聲漸熄,兩人之間的喧鬧頓時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杜飄飄注意到息夜眼中扭曲翻湧的怒火,當即皺了皺眉,出言維護:“這位道友,我師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離她太近了,還請遠一些。”

  與此同時,杜飄飄內心也有些犯嘀咕。

  師姐塵縱月雖然高傲驕縱,有時候嘴巴也很毒,但是從未對陌生人如此失態過。

  倒是郗露之——她們桂魄峰首徒,郗師姐曾與她提過,因一些前塵往事,塵師姐對鬼幽之人的氣息極為敏[gǎn],哪怕只是一株小小的花蕾,但凡沾染了鬼幽之氣,都會引起塵縱月的尖叫怒罵。

  難道這位叫“息夜”的道友……

  杜飄飄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息夜身上,得到了對方一個油膩的微笑。

  杜飄飄:“……”

  應該不會。

  杜飄飄冷靜地想,鬼幽之人倘若潛入正道宗門,必然圖謀深大,絕不會讓一個如此智障之人來做細作的。

  息夜此時也再忍不住,他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轉過頭看向那位帶他進來的嬋娟峰弟子,語氣不善:“那位虞道友的頭髮是怎麽回事?”

  他鬼幽之王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別致的東西!

  綠得五顏六色,綠得光芒萬丈,哪怕是他們海底那些仗著沒人看得到,就長得畸形怪狀的生物,也沒有哪個把自己綠成這幅模樣的啊!

  汝爹娘也!

  息夜痛苦地挪開目光。

  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們正道修士天天在罵“什麽鬼”的時候,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
  這都什麽鬼人啊!

  “頭髮?”

  嬋娟峰弟子摸不著頭腦,疑惑道:“那位虞道友不是用一塊鮫人錦包著自己的頭髮麽?”

  對上嬋娟峰弟子疑惑的目光,息夜心中一凜。

  是了,他們看不到。

  自己之所以能看透,是因為身上帶著從那位九幽真君身上得來的“九幽眼”。

  想起自己的老對手,息夜不屑地勾起嘴角。

  明明身負萬物生的血脈,掌控此間不過瞬息,卻偏偏要逆天而行,結果還被他護著的人族出賣。

  所謂‘九幽真君’,也不過如此。

  “沒什麽。”息夜對著那嬋娟峰的弟子笑了笑,順便關閉了自己的“九幽眼”,故作隨意道,“我就是我覺得那位道友用鮫人錦包著頭髮,有些奇怪罷了。”

  他為自己增添過鮫人血脈,蠱惑一個小弟子再簡單不過了。

  恰好時間已到,陳教習走入教習室內,那嬋娟峰的弟子果然沒再多問。

  鑒於曾經在課上損失慘重,這一次,虞珈雪將自己的目光牢牢固定在了陳教習身上。

  這位教習看起來年歲不大,面上帶著笑,比白教習看起來更好相處。

  他挨個給第一次來聽課的新弟子們發了統一的木筆,悠然道:“都拿好自己的筆,這節課上可是要用到的。”

  當場便有弟子驚呼:“可我才剛剛引氣入體——抱歉,弟子失態了。”

  “陳教習,我們真的現在就能用筆嗎?”

  “當然。”陳教習笑呵呵道,“我羲和宗以筆入道,總不能一直讓你們乾聽著那些‘運轉周天’‘靈力凝修’,那多無趣啊。”

  看著室內新弟子們激動不已的神色,在場所有老生露出了看穿一切的微笑。

  哈哈,在激動前,你們不妨先看看這節課的重修人數。

  “這可比上午的理論課多了一半的人啊。”帶息夜來的那位嬋娟峰弟子歪嘴一笑,“桀桀桀,新人們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這陳教習看著面善和藹,實則根本就是個面慈心狠的笑面虎,對待課業更是極為嚴苛。

  你看那赤輪峰的羅子文,桂魄峰的塵縱月,都已經不知重修了幾次了。

  息夜:“……”

  他看著正等待他回復的那人,艱難開口:“……道友,你先把你的嘴正過來吧。”

  鬼幽在上!

  這群羲和宗弟子到底什麽毛病啊?!
  “來。”

  陳教習恰好走到息夜身邊,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才慢悠悠地遞出了木筆:“拿好。”

  虞珈雪的目光隨著陳教習而動。

  馬上!馬上她就要拿到筆了!

  盡管這不是這還不是自己的本命法器,只是由清塗峰批量生產的流水線普通木筆,但是拿到它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虞珈雪激動不已地接過自己的木筆。

  這代表著,自己在畫畫大觸的路上,更近了一步!
  999冷不丁地開口:[那個叫息夜的弟子有問題。]
  嗯?
  虞珈雪眯了眯眼,看向了息夜,幾秒後微微勾起嘴角。

  “是的,我也覺得。”

  999:[……?]
  999:[您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它是靠體內積蓄的能量感受到世界線的變換,而它的宿主又是怎麽回事?

  “他的神情不對,一點都不激動。”

  虞珈雪冷靜地分析:“這完全不是一個剛剛拿到筆的前途光明燦爛未來金錢滿滿絕對不會缺錢花的筆修未來之星,該有的樣子。”

  999:[……]
  我假裝沒聽懂你在夾帶私貨。

  虞珈雪轉了下筆,深沉道:“所以如果我向掌門舉報,會有靈石拿嗎?”

  999:[……我覺得不會。]
  羲和君信不信暫且不論,光是息夜那本事,都不一定會被抓住。
    999無法透露息夜的身份,也不能說更多的話,只能暗示道:[此人極善偽裝,更有惑人心神的本事,這次潛入羲和宗必然所圖甚大,宿主不妨將計就計,謀定而後動。]
  虞珈雪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台上。

  陳教習正在侃侃而談。

  “……修道之人必要修心,若心不亂,則道途可望矣。”

  底下有弟子迫不及待:“陳教習!我們這節課要‘畫心’麽?”

  陳教習捋須大笑,對著那弟子安撫道:“不急不急,一步一步慢慢來。”

  “畫心之說,大可留至日後。既然你們來了我這節課,便要知曉,在這世上——在修道之外,更重要的,是立下你們的‘道’。”

  “你們看那幾個人,他們有的是你們的師兄師姐,有的甚至是你們的師叔師伯,可為何他們會反覆出現在我的課上?就是因為他們至今,也無法確立自己的道啊。”

  羅子文瞬間漲紅了臉,塵縱月抿抿唇,亦低下了頭。

  陳教習倒也沒抓著不放,他隻掃了一眼,輕輕放過,接著開口。

  “正所謂‘畫皮描形難畫骨’,人生而迥異,道亦不同矣。尤其是吾等筆修,倘若一昧地去模仿前人之作,而不思進取,或許最初還能糊弄一二,可到了最後,只會被人笑為‘畫虎不成反類犬’,從此失了大道,再不能成也!”

  “故而這節課,爾等無需多寫多畫,只需練習一個字!”

  隨著陳教習的話音落下,他右手不知何時執筆,在手邊的墨水上輕輕蘸了蘸,而後在空中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字。

  ——人。

  筆走遊龍,宛若活物。

  在寫成的瞬間,這一筆一劃化作遊龍,發出一聲長嘯,衝破了靈光殿的蒼穹頂,隨後化作點墨紛紛落下,降在了每個弟子桌前空白的硯台中!
  “立身之根本,乃為人之道。”

  陳教習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弟子們灑脫一笑。

  “修仙一途,荊棘遍布。若要求長久,需得不懼坎坷,不奢坦途,唯有堅持本心,不忘為人之道,方可證得天地!”

  “來吧,諸位小道友!凝聚心神,平心靜氣,來寫下你們的自己的‘人’字!”

  台下弟子各個聽得熱血沸騰,虞珈雪更是看得如癡如醉。

  她不自覺地喃喃出聲:“等我會了這招,能不能換我上去教……”

  路過她身邊的陳教習:“?”

  他在羲和宗教了這麽多年畫心之道,忽悠了這麽多屆弟子,哪一個不是在聽完他這一番話後熱血沸騰,恨不得當場剖心證道?

  這位弟子倒好,聽完這番話後,非但沒有明心澄道,反而想把他這個教習踹了自己上?
  不是,這是哪兒來的奇葩?
  陳教習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這位弟子幾眼。

  “你是哪個峰的?”

  虞珈雪握著筆,頭也不抬:“望舒峰的。”

  “哦。”陳教習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他想起過去那位畫一個炸一個的玉姓弟子,又想起曾經無論畫什麽都充滿殺氣的祝姓弟子,瞬間理解了虞珈雪的性格。

  陳教習多看了虞珈雪幾眼,確定她如今完全沒思路,連筆觸摸紙上都無法成型後,笑呵呵的轉身了。

  他就說嘛,望舒峰有個沈雪燭,還出了個玉影憐、祝星垂也就夠了。

  後面那謝家小子,不也沒太大的不同?

  嗐,陳教習背著手,搖搖頭。

  哪兒能各個弟子都是奇葩呢?你說是吧?
  陳教習在憶苦思甜,而虞珈雪則在正在努力奮鬥。

  好消息,這裡的“人”字和她曾經所學的字一樣,沒有任何變體。

  壞消息,她無論怎麽蘸墨書寫,都無法在面前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任何痕跡。

  虞珈雪皺起眉頭,索性停下筆,屏氣凝神,仔細看著自己的白紙。

  息夜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此刻見虞珈雪皺眉,他頓時大為歡喜。

  早在虞珈雪說出“望舒峰”三個字時,息夜便知道,自己此行的目標出現了!

  沒錯,息夜此行除了要讓謝逾白入魔外,息夜更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虞魁首”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倘若她真有什麽特殊玄妙之處,那就更好了。

  息夜表示,憑他鬼幽之主的能力,蠱惑區區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之後嘛……

  息夜看向了虞珈雪。

  在關閉九幽眼後,他才發現,虞珈雪那張面容堪稱傾世絕色,不開口時,周身氣質更是清傲賽雪。

  看著看著,息夜就起了心思。

  不如事成之後,把她養在身邊當個玩物好了,等膩了就送人或殺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息夜半點沒將虞珈雪放在眼裡。

  他隻將對方當做了自己攻破羲和宗的弱點,此時見虞珈雪碰到了難題,息夜就知道,機會來了。

  該是他英雄救美的時刻了!
  息夜:“虞道——”

  ‘啪’的一聲,息夜左臉一涼。

  他抬手摸了摸,竟然是一團墨水?!

  息夜大怒,正要發火,‘啪’的二聲,第二團墨水襲擊了他的右臉!
  是誰?

  是誰?!
  息夜憤怒地抬起頭,環視四周,只有不遠處他正要搭訕的虞珈雪正無所事事的握著筆。

  而她的筆端還滴著可疑的墨水。

  很好。

  不能氣,不能氣。

  小不忍則亂大謀。

  息夜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什麽,只見那頭的虞珈雪苦惱道:“小裴啊,你是怎麽寫出‘人’字的?”

  是的,這一次他們幾人中,最先寫出“人”字的,是裴天溟。

  雖然隻成功讓‘人’字在白紙上懸浮了一秒,但對於連痕跡都無法留下的虞珈雪而言,裴天溟已經極為厲害了。

  虞珈雪轉了下筆,虛心求教。

  裴天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一開始也不行。後來在寫的時候,忽然想起上次在‘浮生夢’中,我們兩人終於把家裡給我的靈石花完了,心中極為暢快,突然筆下的‘人’字就成型了。”

  虞珈雪再次轉了下筆,心中有所悟。

  她又看向杜飄飄,再次轉了下筆,誠懇發問:“飄飄呢?”

  杜飄飄剛剛在白紙上留下痕跡,她握著筆抬頭,羞澀一笑:“我受裴道友啟發,想起了‘浮生夢’那一關,那個人被我們逼著跳水時候的神情,瞬間心境開闊,然後就能在白紙上留下痕跡了。”

  虞珈雪心中的猜測幾乎成型,她又轉了下筆,看向了宣夜揚。

  “傲天兄,你怎麽看?”

  宣夜揚沉著地點了點頭:“我剛才想起了你在‘落成泥’那一關教我的話,突然渾身熱血沸騰,於是也能在白紙上留下痕跡了。”

  原來如此!

  虞珈雪一面思考,一面飛速轉著筆。

  所以只要心境開闊,想起自己最快活的時光,就能寫下‘人’字。

  心無雜念,方可立身。

  虞珈雪垂下眼,睫毛輕顫,抬手就要寫下——

  “哈?我墨呢?”

  虞珈雪皺起眉頭,環視了一圈四周,目標鎖定在息夜身上。

  只見最初面容英俊,風流倜儻的青年,此刻已然皮膚黝黑,再辨不清五官。

  見她望向自己,息夜立刻調整神情,委屈道:“虞道友……”

  在息夜心中,自己此刻絕對是楚楚可憐,受百般委屈仍堅強自如的小白花一枚。

  而在他人眼中……

  裴天溟:“好黑。”

  宣夜揚:“好醜。”

  羅子文:“好做作。”

  塵縱月:“嘔——!”

  杜飄飄趕緊安撫:“師姐別看了,師姐要是覺得辣眼睛,咱們出去透透氣。”

  息夜神情一僵。

  黑?
  醜?
  做作?

  怎麽回事?他們感受不到堂堂鬼幽之王那樣強大恐怖的魅力嗎?!

  就在息夜又一次陷入迷茫之時,虞珈雪已經上前,抬筆想要直接從他臉上蘸取墨水。

  “……虞師妹不可!”

  塵縱月在艱難抬起頭,提醒道:“太油了!”

  虞珈雪緩緩抬起頭。

  息夜趕緊露出迷倒萬千鬼修的微笑。

  虞珈雪:萬物生(一種植物)
  她被辣到眼睛,當即憤怒地拍案而起:“小黑!你賠我墨水!”

  息夜:“?”

  他從未見過這樣顛倒黑白之人!
  息夜再也裝不下去,咬牙切齒:“這墨水可是虞道友你自己弄到我臉上的!”

  虞珈雪眼珠一轉。

  反正小零說了,這“息夜”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要是能把對方氣得提前暴露,應該也算功德一件?
  這麽一想,虞珈雪當即振振有詞:“那是因為我在轉筆啊。”

  息夜忍著怒氣:“那虞道友為何又要在轉筆前蘸墨?”

  虞珈雪:“這是我的筆嗎?”

  息夜:“……是。”

  虞珈雪:“那這是我的墨嗎?”

  息夜:“……是。”

  虞珈雪冷笑一聲,勾起半邊嘴角,邪魅一笑:“既然這樣,那我怎麽轉筆,蘸不蘸墨,又管你什麽事?”

  息夜:“……”

  息夜:“…………???”

  他被這三連問弄得極其迷茫。

  是這個邏輯嗎?
  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息夜垂眸思考了一會兒。

  說實話,要是平時他可能就信了。

  可現在……

  被甩了一臉墨的是他本人啊!

  你們羲和宗的正道修士能不能講點道理?!

  怎麽能比我們鬼幽境的歪門邪道還過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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