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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獵手》第六十三章 前夜
  第六十三章 前夜
  溫頌自己伸手關掉了水龍頭, 浴缸裡的水使得她不堪重負。  她盡力地把能夠被洗去的,屬於他的痕跡洗掉,而後從浴缸裡走出來, 踩在因為水漬而變得冰涼的羊皮毯上。

  她穿上了掛在一旁的浴袍,從洗手台最下面的抽屜裡找到了一盒煙, 抽出了一根, 用打火機點燃, 站在浴室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

  站在這裡能看見別墅緊閉的大門, 那上面的密碼鎖如昨夜一般掛在那裡, 仿佛自己是她永遠解不開的謎題,在耀武揚威著。

  那支煙她只不過抽了一半,摁滅之後扔進了垃圾桶裡, 而後從浴室裡走出去,朝著二樓走廊盡頭的衣帽間走去。

  和倫敦弗洛格納爾街的別墅一樣,這裡的衣帽間裡擺放著各種最新款的女士成衣、配飾, 供她隨意挑選。

  而她自己的那件Maison Margiela大衣則像沒人要的東西一樣被扔在試衣間的的地上, 褶皺的模樣多少有些私人恩怨的意思。

  溫頌沒有把它撿起來, 而是靠在試衣間門前又點燃了一支煙。

  這一次,她更是隻抽了一口。

  她打算重新下樓去, 祁照在客廳裡。

  而此時他並不是一個人, 陪伴著他的還有那隻聞名已久的騎士查理王犬,他們在進行一些無聊的, 重複性的活動, 不過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

  這是一種常常在英國王室宮廷出入的狗, 深受英國國王與女王的喜愛。

  “每日隻玩狗, 而不專事朝政的愚昧國王。”

  “比銀行職員要好一些。”

  溫頌很快就得到了祁照的回應, 而更迅速的是他的狗。

  那隻小狗迅速地從他身邊跑到樓梯上她的身旁, 她緊緊得抓住扶手才讓自己不至於因為害怕而倒下去。

  它顯然是得到了足夠的訓練,縱然跑過來的動作很迅速,收住的時候也很迅速。

  它就坐在溫頌下一級的台階上,叼著一隻球,仰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試圖把它嘴裡的球拋給她,繼續它和祁照剛才玩的遊戲。

  “這個球上面全是口水。“

  她不得不承認當時她沒有和祁照一起養狗,就是因為這些她需要和小動物保持距離的事。

  “Belle, come here.”

  聽見主人的呼喚,它很快回過頭去,從不歡迎它的客人身邊離開。

  祁照撫摸著它的頭,就像是愛護一個孩子,“我想你們應該彼此認識一下。”

  指她和他的狗。

  溫頌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朝著已經重新變得整潔的吧台走去。

  如果這座別墅裡沒有第三人的話,那些資料就都已經被祁照整理過,按照Ruby送過來的順序分門別類地放好。

  那隻骨瓷茶杯已經不在原處了,溫頌隨意地瞥了一眼,在垃圾桶裡找到了它的蹤跡,上面猶自帶著唇印和咖啡漬,是他們各自留在它身上的罪證。

  原本在櫥窗裡用它不菲的價值蔑視行人,被得到和使用之後無非是這樣的下場。

  那麽,在他們方才和彼此分開的時候,祁照會如何想那些接近過她的男人呢?

  她翻開資料,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在這些信息上。

  近來她各種緋聞纏身,Aldrich始終沒有聯系她,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她看了一會兒這些資料,窗外傳來一陣笑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祁照已經帶著他的狗走到了房子外面的草坪上。

  他是背對著她的,她不自覺地被他們的快樂所吸引,從工作中分出心,看著他們玩了一會兒,直到祁照發覺她的目光為止。

  祁照做了個手勢邀請她一起出來玩,她心有所動,卻只不過用唇語說:“你難道不需要工作嗎?”

  隔著厚重的玻璃,除非她大喊大叫。出於實用角度,她沒有發出聲音。

  祁照很快就不理會她了。

  溫頌又不自覺望了他們片刻,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樓闌的消息,簡短的四個字:“怎麽樣了?”

  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不遠處別墅大門上的密碼鎖,然後回復消息:“幫我去這個地址找一個人了解情況。”

  一長串地址發給樓闌,還有那個人的姓名與身份。

  樓闌已經知道了溫頌在醫院得知的那件事,她知道要怎麽做的。

  接下來溫頌一連工作了兩個小時,饑餓的感覺才終於將她從這些資料的思緒裡強硬地抽離出來,從八點鍾醒來開始她沒有吃任何東西,此刻饑腸轆轆。

  祁照恰好從房子外面走進來,別墅的大門隨後打開,他在中國的助理並不是英國的那兩位。

  一隻巨大的箱子被搬進餐廳,打開之後有被端出來的菜有法式焗蝸牛,奶油蘑菇湯,鵝肝醬煎鮮貝……

  分明是剛剛做好的菜肴,一樣一樣按照法餐上菜的順序陳列著。

  他們就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坐在吧台前的溫頌,做完這一切之後和祁照點頭致意,而後就又迅速地離開了。

  溫頌向後靠在吧台椅的靠背上,漫不經心地轉著她手中的筆。

  “這就是你說的,明天會定好餐廳?”

  “Rencontre的主廚,現在在為我私人服務,不能保證客戶安全的餐廳值得倒閉。”

  祁照洗完了手,漫不經心地用乾淨的白色手巾擦拭著他線條優美的手。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記者,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把這座別墅布置成餐廳的樣子,畢竟馬上就是聖誕節了。”

  不是什麽“馬上”,是十二個小時之後的明天。

  說話之間祁照已經在餐桌的一側坐下來,自顧自地開始享受這豐富的午餐。

  想起早上他對她的態度,溫頌覺得如果她繼續這樣倔強下去,很可能會餓死在這座別墅裡,別妄想和瘋子講道理。

  他們之間對食物的矛盾集中在泰餐上,法餐是他們都喜愛並且享受的。

  黑衣人再一次從房子中離開之後,冬日有陽光的午後變得格外漫長,令人昏昏欲睡。  

  祁照好像只是要把她囚/禁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他重新戴上了金邊眼鏡,開始閱讀一本溫頌最討厭的物理學書籍。  溫頌又望了那隻密碼鎖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合上了那些資料。

  相比於這些工作,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人在沒有得到你允許的時候,應該是不會進來的。”

  不是詢問,是一種已知的規則。

  她一邊走,一邊解開了蝴蝶結,乾脆利落地脫掉了那件她從浴室裡穿出來的浴袍。

  “那隻淘氣的小狗應該也不會跑進來。”

  而後撿起他手邊的那條絲質的連衣裙,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換上了它,晃了晃微亂的長發,將上面的流光傾瀉在絲綢上。

  絲綢原本也沒有曲線,是她賦予它的。

  在物理學和她之間,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麽選。

  他看著她,看著她身上那些用吊帶連衣裙遮掩不住的痕跡,伸手推了推眼鏡,說出口的話聽在她耳中總像挑釁。

  “下一次我會溫柔一些。”

  溫頌在他身邊坐下來,從他手中毫不費力地抽出了那本書,攤開放在自己交疊抬高的大腿上。

  而後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戴在自己的臉上,看著上面模糊的文字。

  不過也沒有什麽關系,除了財會類的書籍,她這輩子怕是什麽也看不懂。

  她和他之間維持著距離——手臂之間,丈量的話大約就一厘米。

  距離的存在是有必要的,能讓她自己冷靜地像是圖書館裡戴著老花鏡翻書學習的老婦人,又讓他求而不得。

  “不如來玩個遊戲。”

  欲/望無可自抑,點燃他邊緣的理智。

  “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四位數的密碼,她只能想到日期。

  “12月21日。”

  在普利茅斯的海灘上,“我們相遇的那一天是幾月幾日?”

  “7月9日,和9月28日。”

  後者是在LU的課堂上遇見。

  “畢業舞會那一天。”

  “12月11日。”

  “你成為匯豐銀行職員的那一天。”

  鬼使神差的,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三秒,精準無誤地給出了這個答案:“9月5日。”

  像是在遮掩什麽,她伸出手去,將他打開的那個扣子扣好了,不情願地像是九年前的那個9月5日。

  他握住了她的手,“如果那一天我沒有做出這個選擇,我不會是現在的我。”

  是要刺痛她的心,還是取得什麽諒解?
  溫頌沒有回應什麽,安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們一起度過了這漫長的午後,而後是晚餐和夜晚,就像是這世間最平凡的,親密無間的戀人一樣。

  直到他在她身邊熟睡的時候。

  她確信他已經睡著了,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輕如鴻毛的吻,不吵擾他的好眠,靜下心來的時候,發現這是分別七年的第一個。

  “她早已經心如鐵石”,溫頌一遍遍地這樣告訴自己。

  而後她站起來,朝著走廊盡頭的衣帽間走去,穿好了所有屬於她的衣服,跟衣帽間裡所有價值連城的衣物都說了再見。

  山毛櫸的樹影有一半倒映在玻璃上,隨著夜晚海邊的陸風搖晃著。

  她在密碼鎖前停下來,伸手之前猶豫了片刻。

  作為一個成年人,被另一個人非法囚/禁,像這樣,她當然是可以報/警的。

  甚至不報/警,只要她想離開,可以有無數個方法。

  可是她更不想輸給他,就像是解一道寫在紙上的題目,解不開的時候,不是把紙張撕碎就能欲蓋彌彰。

  溫頌覺得自己想得有些遠了,已經站在這裡發了一會兒呆,伸出手迅速地按下了前三個數字,“090”

  而後遲疑著,按下了最後一個。

  溫頌得到了密碼正確的指令,聽見了門鎖彈開輕微的聲音。

  她卻在這時候再一次猶豫起來,這答案仍舊是他告訴她的。

  她怎麽會去記得他們的戀情開始分崩離析的那一天呢,少女總是祈禱路上沒有任何阻礙,令愉快變悲哀。

  像是命運驅使,她回過了頭去。

  祁照就站在山毛櫸的影子前,安靜地望著她微笑。

  “Merry Christmas.”

  已經過了零點了,聖誕前夜已經過去。

  他這樣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戒指盒,好像真的在祝她聖誕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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