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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暴嬌太子的伴讀後》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逼仄陰冷的小屋, 只有一扇鑲著幾根鐵條的簡陋天窗,角落生著霉斑,牆皮剝落,屋內又陰又冷。

  天光透過窗打進來, 落在瑟縮在角落的衛寂身上。

  正值寒冬臘月, 屋內連個爐火都沒有, 鐵窗還漏著風。

  衛寂清秀的面凍得青白, 口鼻皆呼出白色的霧氣,冷風似細密的針。

  子不言父之過。

  衛寂在老太太那番言論已是大逆不道, 衛宗建怒不可遏地給了他一巴掌, 又叫人將他關到禁閉室,面壁思過。

  衛寂心中淒淒, 他隻想從衛宗建嘴中知道, 他母親在衛宗建心中到底算什麽?
  為什麽當年的情深不壽,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母親懷他時, 衛宗建是否開心過?還是他真的沒做好一個兒子,才叫衛宗建這樣失望?
  衛寂不懂, 也想不明白,或許人心就是這樣易變, 再深的情分也會被時間磨滅乾淨。

  若非如此,這些年怎麽沒見衛宗建提過他母親一句?
  衛寂窩在破舊的草席,將臉埋進了膝間。

  不知過了多久, 鎖在門上的鐵鏈響了響, 接著房門打開, 一個穿著綠襖, 肩上披著同色披風的女子走進來。

  給衛寂上好藥,妙角收起了手帕,輕聲問,“您還有什麽短的缺的?若有便跟奴婢說,奴婢去跟您尋。”

  衛寂眼睫垂了垂,抿著乾裂的唇沒說話。

  聽到這話,衛寂這才抬起眼,一張嘴唇角的傷口便露出鮮紅的肉,“想要幾本書。”

  衛宗建武官出身,手勁可想而知。

  妙角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讓身後的人趕緊將東西拿進來,她則抱著一床被子走過去。

  衛寂抬起頭,一雙眼睛烏沉沉,左臉高高腫起,唇角也裂開一道口子,看起來很是惹人心疼。

  衛寂還是不說話,長睫垂垂,薄薄的眼皮綴著一顆小痣。

  妙角比衛寂年長幾歲,看著這個落寞的少年,便想起家中的弟弟,手上的力道更輕了。

  他盛怒之下用了十足的力,一巴掌下去,衛寂的唇角磕在牙上,裂出一道血口。

  她安慰道:“老夫人一定會勸侯爺,您再忍忍,過不了多久便能出去了。”

  她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名叫妙角。

  抖落開厚實的被子,妙角裹在衛寂身上,溫和細語地說,“是老夫人叫奴婢來看您。”

  身後的小廝將抬進來的火爐點上,然後往裡面添了幾塊銀炭。

  衛寂一直沒有說話,好似被抽幹了力氣,窗外的落在他側臉,冷白皮膚下的脈管清晰可見。

  不曾想這些年,衛寂一直惦記著他母親,對衛宗建都有怨,更何況是她了?

  妙角讓他們出去後,從袖中拿出一瓶上好的藥,用乾淨的帕子擦了一點,然後慢慢塗到衛寂紅腫的臉,以及嘴角。

  若是以往老太太必定親自來,但衛寂跟衛宗建吵時提到自己的母親。

  禁閉室位處偏僻, 常年見不到日頭,有一種陰濕的冷,比外面還要寒,妙角打了一個寒顫。

  因此她沒來,只派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過來。

  這種時候都不忘讀書,妙角心中更生憐愛,忍不住說了一句犯上的話。

  當初老太太一直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倆成婚後也沒給過衛寂母親好臉色。

  “您讀書這樣刻苦,日後必定有大作為,可千萬不能糊塗,再跟侯爺犯倔。”

  百善孝為先,大庸推崇以孝治家國。

  □□覺得若一個人連父母都不孝敬,何談忠君、愛護百姓呢?

  妙角雖只是一個丫鬟,但在侯府這些年聽聞見識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想衛寂忍一忍,等考了科舉,入仕為官後,再娶一房妻,到時提出搬出侯府,這樣無人可指摘。

  跟那些只知道受祖宗庇蔭的紈絝子弟比,像衛寂這種知恥上進的,反而有好名聲。

  搬出去後,衛寂不與衛宗建住一塊,矛盾自然會少很多,回來探望一二,衛宗建總不會拉著臉。

  如今衛寂還沒有入仕,傳出去跟衛宗建爭執的名聲,於他來說不是好事。

  這種話不是她一個丫鬟能說的,因此妙角點到為止,剩下的靠衛寂自己悟。

  衛寂聽懂了,知道對方是真心為他好,向她道了一聲謝。

  妙角沒再提這件事,隻問衛寂要哪幾本書,她現在就去他的院子取。

  衛寂說了幾本書名,妙角沒讀過多少書,在心中念了兩遍,朝衛寂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原本衛寂還有些心灰意冷,被她這麽一點,重新打起精神。

  他一早就對繼承候位不抱希望,如今更是一點念頭都沒有,人還是要靠自己。

  擺在衛寂面前的只有一條路,無論怎麽樣他都得咬牙前行。
-
  妙角找到衛寂要的書,用繩子從天窗給了他,接著又送下來一包荷葉。

  打開荷葉,裡面是幾個熱騰騰的包子。

  衛寂仰頭朝妙角道謝。
    妙角笑了笑,從天窗看了一眼衛寂,然後拍掉身上的土,恢復了端莊嚴肅的模樣。

  衛寂身上裹著被子,吃著包子,在窗下認真看書。

  直到天光暗淡,衛寂揉了揉眼睛,正打算緩一會兒時,門外又有開鎖的動靜。

  哢嚓。

  鎖鏈打開,鐵門從外被人推開,神色冷然的衛宗建走進來。

  看見衛寂身上的棉被,以及角落的火爐,衛宗建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將筆墨紙硯扔給他。

  衛寂的腳被硯台砸到,他忍著痛地抽回了凍麻的腳。

  衛宗建居高臨下,語氣沉沉,“我說,你寫。”

  衛寂沒動,他攥緊手中的書,壓著聲音問,“寫什麽?”

  衛宗建冷冷道:“我今日跟皇上說了,你身子骨不適,以後不便再去東宮伴太子讀書。”

  衛寂心口一悶,下唇動了動。

  衛宗建:“從今以後,沒事你少給我出門,留在家中讀書。你若有那個本事一舉中第,搬出侯府另立門戶,日後怎麽樣我也就管不著你衛大人了。但你一日待在府中,就得聽老子的。”

  衛寂喉嚨發堵,如吞了火炭那般難受,連吐息都變得困難。

  天下沒有哪一個孩子想被父母趕出家,這裡縱是再不好,他也生活了這些年,也是他的家。

  但衛寂沒有哭,許久他才艱澀地開口,“我想出府。”

  衛宗建這話一半是在逞恨,就似天下所有父母面對不聽話的孩子時,便會說出那句,再不怎麽怎麽樣,娘/爹就不要你了。

  說這樣的話並非真是不想要,只是要孩子低頭服軟,要他們乖順聽話。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答案,衛宗建的火氣頓時衝上腦頂。

  於是話更狠厲,更口不擇言。

  “出府給老子丟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東宮那位什麽乾系?”

  “那倆世子跟太子同宗同姓,他們都不曾在東宮留下吃過一頓飯,睡一個屋,你是去伴他讀書了,還是陪他去睡覺了?”

  “我衛家怎麽養出你這麽一個不知羞臊的東西?你以為他會娶你?你頂多就是一個媚臣,佞臣。”

  衛宗建每說一句,衛寂臉色便白一分。

  氣到頭上,衛宗建什麽狠話都說得出來,“早知你如此,還不如此刻打死你,也好過你在史書留下這等髒汙的名聲,給衛家丟人。”

  說著他轉身四下尋找趁手的物件,像是真要活活打死衛寂。

  衛寂眼裡的淚掉了下來,他跟薑簷確實有不合規矩之事,但他並沒有媚上,也沒有做衛宗建想的那件事。

  衛宗建額上青筋畢露,從角落抽出一截斷的粗木。

  闊步走到衛寂面前,揚起手。

  看著衛寂臉上的淚,以及高高腫起的面頰,衛宗建手一頓,狠狠砸到衛寂身旁的牆。

  牆皮脫落,橫梁上的土粒簌簌下落。

  衛寂嚇得整個人一抽。

  衛宗建眼睛拉著血絲,面容猙獰,怒聲呵斥,“拿起筆來,給我寫!”
-
  好不容易下了課,薑簷心中惦記著衛寂,擔心他沒休息好生了病。

  回到寢殿,裡面卻不見衛寂的蹤影,薑簷心中納悶,叫來了金福瑞問他衛寂的去向。

  金福瑞也是一頭霧水,“奴才沒見小衛大人。”

  薑簷:“我不是叫你給他熬湯?”

  金福瑞:“殿下是吩咐了奴才,所以奴才去了一趟膳房,回來也沒見到小衛大人。”

  薑簷不解,“那人去哪兒了?”

  金福瑞揣測,“會不會是侯府有事?不到十幾日便要過年,往年這個時候侯府都往東宮送年貨,奴才聽說,這些年貨小衛大人都會過目一遍。”

  薑簷拉下臉,“年貨而已,送什麽不行?非要叫他回去做什麽,他昨日也沒休息好,天天讀書,有什麽好讀的?”

  金福瑞忍不住笑了,“那奴才把湯送過去?順便看看今年侯府都有什麽好東西。”

  薑簷也想去,但太子出東宮格外麻煩,去了侯府都得跪一大群。

  “那你去看看,要他晚上好好休息。我這幾日又沒有帶他去騎射,他讀書我也沒有打擾過,做什麽非要讀那麽晚?”

  說到最後又忍不住抱怨,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金福瑞忍著笑,“奴才知道了,這些話都會與小衛大人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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