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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夫妻在八零》第十九章 (三更)
  第十九章 (三更)
  賀成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竊笑地從床底鑽出來,躡手躡腳先走到門邊看了一下,閂結實了, 這才放心走回來, 挨著薑雅在床沿坐下。

  他把下巴壓在薑雅肩膀上, 控訴的眼神望著她, 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巴巴被拋棄的模樣。薑雅肩膀被他壓得多沉,受不了地推了他一下。

  “你知道我進來了?”賀成問。

  薑雅當然知道,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她要不知道,這貨都不一定進的來。剛才太奶奶走的時候, 一家人出去送, 薑雅眼角瞥見牆頭露出個腦袋一晃,她走在後邊,趕緊用身體遮擋了一下。等送到門口站著道別說話, 薑老大又扶著太奶奶送到巷子口的時候,薑雅便有意一手扶著門板,用身體擋住了半扇門。

  就這一小會兒工夫,賀成利落地翻過牆頭,順著牆根鑽進了她住的西屋。

  “你也太大膽了,我家裡人可都在,回頭看你怎麽出去。”

  兩人隻敢用氣音說話, 讓薑雅嗔怪無奈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生動。

  賀成嘚瑟:“大不了我就不出去了。今晚就睡這兒,明早等你家人都走了,我再走。”

  “你家裡不找你?”

  不用問薑雅都知道他想什麽,薑雅說:“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看看,又不是不回來了。”

  薑雅也沒推讓,就接了過來數了數,五斤糧票,有零有整。

  宋士俠:“這叫什麽話,你姐還能讓你餓著?”

  薑雅還在那邊嚶嚶嚶,宋士俠抬腿就走,頭也不回麻溜地出去了。

  可是換成薑芫和她婆家人的角度來看呢?
  “娘,大姐除了是我姐,她還有婆婆,他們城裡人吃糧食定量,每個月幾斤糧食都定好的,可著頭做帽子,我去吃一口,他們家就得少一口。”

  正說著,外頭傳來擦擦的腳步聲,接著宋士俠在外頭拍門:“二丫,開門。”

  宋士俠噎住,頓了頓道:“你爹原本就說了,給你十塊錢帶著。”

  “要去。”

  “娘,什麽事啊?”薑雅扶著門問道。

  “十塊錢夠幹什麽,幾千裡遠,我聽說要坐三四天火車,十塊錢夠幹什麽的呀……”

  “我交代你幾句話。”宋士俠說著,就伸手推門,薑雅也不能攔著,更不敢表現出一絲遲疑,趕緊把門拉開讓她進來了。

  “娘,你等一下,我正在洗腳。”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賀成正色道,“雅雅,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在別人眼裡是薑二丫,農村姑娘,十九歲,文盲,小學二年級都沒上完,長得還特別漂亮。這是1980年,你覺得你這麽跑出去,想搞錢,搞什麽生存挑戰,你自己覺得能靠譜嗎,你說我能不能放心?”

  屋裡兩人頓時屏息凝氣,對視一眼,隨即薑雅揚聲答應道:“娘,什麽事啊?”

  賀成表示心塞,說好的革命戰友呢。

  “你覺得呢?又不是三歲小孩丟了。反正都進來了, 隨他去。”

  兩人一直用氣音說話,他貼著她的耳朵竊竊私語,一著急,就出聲了。

  “……”

  “雅雅,你真要去啊?”

  薑雅道,“再說了,在家千日好,誰知道出了門會遇個什麽事。娘,你明早多給我烙幾個餅子,烙得焦乾能放時間長的,我帶著路上吃,一路上就盡量不用糧票,省得萬一遇到什麽難處,在外頭餓死算了。”

  “你開開門。”

  “可是我能不擔心嗎。再說了,萬一你在滬城遇上哪個未來大佬、首富什麽的,一腳把我踹了。你爹娘可是打算著叫你去嫁人的。”

  薑雅現在差不多明白了,為什麽在原書中,女主的娘家人全都是奇葩親戚。

  賀成一邊哀怨,一邊趕緊又鑽了回去。

  宋士俠終於忍不下去了,黑著臉呵斥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麽回事,知道的說你要進城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送你去逃荒要飯了呢。”

  沒錢,就算在這個低物欲時代也太難了,菜包子都吃不起。

  “不行,你滾回去。”薑雅說,“你呆的越久危險越大,萬一被發現了,可別連累我。”

  薑雅輕輕歎了口氣說:“娘啊,肯定需要的呀,其實我都沒好意思說,這年頭你只要出了門,沒有糧票就沒有飯吃,你就只能等著餓肚子。”

  在薑老大和宋士俠看來,親兄弟姐妹,互相幫助那就是應該的,怎麽幫都不為過,自家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正經點行不行。”薑雅好笑,停了停認真說道,“賀成,咱們現在太閉塞了,現在出門沒那麽容易,機會難得,你就當公費旅遊,難得老薑同志主動讓我去。我去看看80年的大滬城長什麽樣,然後看看有什麽路子搞錢,掙點錢,我們現在可就缺錢呢,正好檢驗一下我們在這個年代的生存能力。”

  “我跟隊長女人兌了幾斤糧票。他家因為隊長要出去開會公乾,平常會準備。”宋士俠說著掏出幾張糧票,遞給薑雅道,“原本預備你們路上吃飯的,我給你爹,你爹讓給你帶著,萬一有用。”

  賀成便捉住她的手咬她手指,薑雅作勢要擰他臉,賀成就咬她耳朵。

  薑雅:“我孤苦伶仃一個人跑那麽遠,長這麽大都沒出過門,跟逃荒要飯有什麽兩樣,我不是害怕嗎。”

  宋士俠站起來出去,薑雅又追著她說:“娘,你跟爹說說,好歹得給我點錢呀,你看你們突然一封電報,就把我送去了,我姐恐怕都沒個準備,那我要是到了那兒,一時半會找不到工作,我可怎麽辦呀,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

  薑雅趕緊提醒地用手指碰了下他的嘴,這個房子的隔音可不是吹的,隔壁她娘咳嗽一聲都能聽到。

  薑雅一邊說,一邊示意賀成把擦腳巾地給她,下巴指了指床底。

  這說的真是慘兮兮了。宋士俠臉色變了變,張嘴想罵,又想到她明早就走了,忍氣。最終宋士俠答應道:“知道了,我明早多給你帶點吃的就是了。”

  他自從穿來, 一連著幾天晚上都往外跑,包蘭香他們大概都習慣了。他再不走屋裡都沒人注意, 鮑春來每天在外頭玩到很晚,估計也沒那麽關心他。

  薑雅拴好門,轉臉便看到賀成從床底爬出來,忍不住想笑。鑒於剛才的驚嚇一刻,薑雅索性把油燈吹熄了。她光腳穿著拖鞋呢,摸索著上床捂被窩,賀成便靠在床頭攬著她。

  從門縫的角度應該看不到床,不過薑雅還是擔心了一下,看著賀成藏好了,薑雅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又把椅子拉過來遮擋,故意把行李包放在椅子上,這才靸著鞋去把門打開。

  椅子被行李包佔了,宋士俠進來便只能坐在床沿上,薑雅就打開床頭的箱子,裝作整理東西,把宋士俠的注意力往別處吸引。

  親著咬著就不行了,賀成一翻身壓住她親吻。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現在身體裡有使不完的力氣,常年勞作的健壯,肌肉結實,精力十足,忍不住就想多做點兒什麽。被他這麽一折騰,薑雅也有點……那什麽了。

  差一點擦槍走火。

  好在兩人還有那麽一點點理智,還沒忘了毫無防護,槍不能隨便開的。

  隔壁堂屋裡時不時有動靜,薑老大和宋士俠好像在爭論什麽,然後聽見開門的聲音,院子裡嘩啦一聲潑水聲,腳步聲又走回去了,屋門吱呀關上。
    深夜中各種動靜就在門外,格外清晰。可越是這樣,親熱的兩人越格外刺激,衝動。

  恨不能給個痛快。

  賀成停了下來,懊惱地自己慢慢平息。兩人甚至不敢玩點什麽花招,畢竟這事情上彼此都太了解了,怕一發不可收拾。

  你說這叫什麽事兒,誰家摟著媳婦還得硬忍的。

  薑雅安撫地親了他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就趕緊把婚結了。”

  賀成嘟嘟囔囔地發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明天提親,後天結婚,哪兒也不許亂跑。”

  薑雅推了他一下:“你至於嗎,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這個人,在你看來我就那麽沒用嗎?出個門看你這麽多事兒。”

  賀成不是不相信她,實在是,兩人打從初中開始,就沒怎麽分開過。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學選了同一座城市,畢業後就一起工作、結婚,從校服到婚紗,自從畢業他們就沒分開超過三天……

  尤其現在,他們是處在一個陌生的時空,用賀成的話說相依為命,他當然不想分開。

  “要不這樣,雅雅,你給我點時間,我陪你去。”

  “哎呀沒事的。不就出個遠門嗎,你至於嗎,我明天就走了。”

  薑雅想了想,笑嘻嘻捏了捏他的臉說,“等著啊,乖,等我賺到錢,就回來娶你。”

  說著說著薑雅便突發奇想,看著他笑道:“要不咱倆做個約定,等我賺到錢,乾脆你嫁給我算了。”

  “……”賀成問,“什麽意思?”

  薑雅說:“你招贅給我算了,說實話,我有點不喜歡你家裡,有點複雜。你招贅給我,一了百了。”

  賀成:“你不懂還是我不懂啊,你爹有兩個兒子,他會讓你招贅?恐怕我想招他都不要我。”

  薑雅揮揮手:“這些事以後再說,你現在還是想想,你怎麽出去吧。”

  * * *
  賀成一夜沒睡。

  他不敢睡啊,怕萬一睡死了,試想一下,一覺睡到大天亮,一睜眼,丈人爹、丈母娘逮個正著……

  薑雅也沒怎麽睡,兩人聊了會兒,下半夜薑雅才睡踏實了,睡的正香,賀成推醒她,該起床了,宋士俠在外頭喊了。薑雅迷迷瞪瞪起床穿衣服,看著賀成鑽進床底,忍不住又笑起來。

  “那我不管你了?”薑雅道,“回頭我不鎖門,萬一我娘把門鎖了,我給你留個鑰匙,你從門縫摸著外面開。”

  賀成擺擺手,示意不用她管,薑雅才穿好棉鞋開門出去。

  簡單吃了早飯,帶好行李,兩個弟弟便趕著驢車,送薑老大和薑雅出了門。從鎮上坐一天只有一班的客車去縣城,再從縣城轉一趟車到永城市。

  直到下午兩點多鍾,父女兩個才趕到永城火車站,窗口沒什麽人,薑老大遞上介紹信,售票員看了看,把介紹信丟回來,手一伸:“十九塊五。”

  薑雅看過這張介紹信,措辭嚴謹寫著“茲有我公社小嶺生產隊社員薑二丫因赴滬城探親……”,蓋著公社革委會的紅印章,什麽時候她從滬城回來,也要憑這張介紹信買返程車票。

  買完了票,薑老大把介紹信和車票交給薑雅,囑咐了幾句,從身上掏出幾張紙幣遞給她:“給你點錢帶著,你貼身藏好,留兩塊零錢裝著路上用。這裡頭,有十塊錢是給你小外甥預備的見面禮,你頭一回見,要給的。”

  薑雅接過來看了看,三張十塊和五張一塊。昨晚宋士俠給她糧票,薑老大沒把錢一起給,薑雅便猜到薑老大是要自己給她,可能會比跟宋士俠說的十塊錢多一點,她猜十五,頂多二十。

  大概是她昨晚撒潑打滾、耍賴哭窮的原因,薑老大居然給了她二十五塊。

  這種操作好像有點角色顛倒了。旁人家裡,好像一般都是母親偷偷多給點錢吧。宋士俠這個娘,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壞,窮慣了,可能在她眼裡,過日子第一重要,兒子都比不上錢要緊,別說女兒了。

  薑雅看著薑老大會心一笑,到滬城的火車票19.5,爹給了二十五,好賴她都有買票的錢回來。薑雅算了算,家裡為了這一趟送她去滬城,車票、見面禮加上給她帶的錢,就掏了五六十塊。可憐天下父母心,也是下了本錢的。

  要知道,小嶺村去年年底結算,一個工分是兩厘六,一個壯勞力一天掙十個工分,也才兩毛六分錢。

  窮啊,越發讓薑雅覺得,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爹,您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我上車了。”

  薑雅裝好錢,拿好行禮,爬上了開往滬城的綠皮火車。

  小嶺村,床底下的賀成聽到上工的鑼聲響起,然後咣當一聲,宋士俠推開西屋門看了看,沒進來,咣當又關上,哢嚓把門鎖上了。

  賀成又等了等,聽著宋士俠鎖上大門走了以後,才從床底下爬出來,把兩扇門拉開,從中間的門縫裡摸索著用薑雅給他的鑰匙開了門,翻過院牆回到自己家裡。

  賀家也鎖著門,都上工了,賀成刷牙洗漱,徑直跑去田裡上工,因為遲到不足半小時,又被扣了一個工分。

  中午收工回家,包蘭香盤問他昨晚跑哪兒去了,昨晚上還給他留了門,一早都沒見人影。賀成就信口胡謅一句,說一早起得早,出去溜達玩了,包蘭香就沒再問。

  然後賀成便跟她要錢。

  “又要錢幹什麽?”

  “我有點事,可能要出門一趟。”

  “又出去幹什麽?你可別給我亂跑。”包蘭香便開始絮絮叨叨,說家裡錢頭緊,都等著花錢呢,她連買鹽買火的錢都不舍得花。邵春來在旁邊還跟著幫腔,說爹娘不容易。

  嘮叨煩了,賀成丟下一句:“不給就算,我不要了。”

  說著便自顧自把自行車從堂屋推了出來。這輛二八大杠是去年秋天,家裡為了給邵春來相親撐門面,邵保魁托人買的,一家人十分愛護,平時就放在堂屋裡,連邵春紅每天去鎮上上中學都沒給騎,怕騎舊了,留著邵春來結婚用。

  所以邵春來一看他推車就急了,追著問道:“大哥,你推自行車幹什麽,這車不能騎,你別弄壞了……哎呀你快放下,你會騎嗎你,你又沒學過。”

  自行車不是用來騎的?賀成沒理他,自顧自推著出了大門,騎上車揚長而去。

  把邵春來心疼得不行,等包蘭香和邵保魁追出來時,只見賀成長胳膊長腿騎著自行車,不急不慢地拐過巷子口不見了。包蘭香追著喊了幾聲也沒回應,氣得包蘭香連聲罵“小爹”。

  可讓這家人沒想到的是,這天晚上賀成沒回來,第二天、第三天……還是沒回來。

  包蘭香和邵保魁這下子急了,開始張羅著找人,甚至打聽有沒有哪裡出了事的。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村裡人議論紛紛,賀家的本家近房們也開始表示關注。偏偏這個時候宋士俠跳出來說,當天中午聽見他們家吵架了,賀成是跟家裡賭氣走的。搞得包蘭香逢人就解釋喊冤。

  村裡人紛紛說,賀大傻子這回丟了。

  賀大傻子丟了的第三天早晨,薑雅在滬城下了火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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